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镉幸南勰胶土嚷洹
阿茉知道她夫妻不谐,便不欲顺着此话题说下去,没想到安宁却主动提起了那夏侯颇,只听她蹙眉叹道:“自从我家夫君接手审理行刺袁盎丞相一案来,就几乎不知道家门在哪里了。”阿茉轻笑安慰:“如此才见得夏侯驸马勤于王事,备受父皇的信任啊。”安宁却只是摇头,告诉了阿茉一个隐匿不宣的秘密。
原来梁王在处理刺客一事中意气用事,授人以柄,事后也颇为懊悔,知道景帝对他不满,心中惶恐,想要进京谢罪,行至城关,却又犹豫了,当晚便没有进城,而是停驻在驿馆,光禄卿特意派皇宫禁卫负责警卫。谁知天罗地网般的防护之下,第二日清早起来,从官发现梁王殿下居然无影无踪了。
更奇的是梁王的随从人等一个未缺,反而言之凿凿地声称,梁王就寝后,诸人就各自安睡,再无一人见过殿下。太后闻知此事,立刻哭得死去活来,并且一再哭喊:“皇帝杀了我的儿子!”并且对于前一阶段逼迫过梁王的大臣,全都恨之入骨,大加斥骂。景帝烦恼不堪,责令廷尉严查,务必找出梁王。夏侯颇昼夜不息地查访,只差将长安城给翻一个底朝天,却就是找不到梁王的影子。
阿茉听了始末之后,心中暗笑:王叔所使的这一招以退为进真是妙极!又见安宁是真心为丈夫忧虑,便笑道:“若是我来处理此案,便不会去翻长安城——只需到姑母的长公主府去寻便了。”安宁惊疑道:“妹妹此言何意?难道姑母竟如此妄为吗?我这就回去说与夫君。”
阿茉轻缓地端起茶杯,向安宁婉转示意道:“姐姐难得来此,先尝尝此茶再去。此茶是取终南山山顶一株千年茶树嫩叶所制新茶,采叶须在旭日未升、晨曦初现之时,由妙龄少女沐浴斋戒,身裹青纱,上山采集,用红铜为锅,青棡木为柴,终南道观中的得道真人亲手炒制。煮茶之水非雪水、非泉水,乃是嘉陵江中游水流最急处,以绳索垂瓦缻入江,直至江水下四十九尺处,宁静无波、清澈甘冽,方能与此茶相得益彰。”
安宁品了一口,犹疑说道:“原本未觉有甚佳处,听妹妹所言,似乎别有滋味。”阿茉失笑道:“姐姐是品茶高手,怎会不知此茶的好歹——的确平常,还及不上我平时所饮——只因难得,才令世人看重,生生喝出了别样的滋味。”安宁叹道:“妹妹言之有理。有时饮茶之真意不在茶,而在身份、权势……这茶是母后赏赐的吧?”
阿茉微笑摇头道:“别说母后,一并连父皇都未曾享用。这是冀州刺史特意采来进奉给太后的,太后又只赏了长公主。前日阿娇来看望我,珍之重之地带来一匣。今日我特意吩咐下人煮来与姐姐共享。”
安宁听得呆住了,她平日里足不出户,不理俗务,竟不知长公主的权势已经到此地步,她低头自忖:如此看来,梁王藏匿于长公主府也就并非不可能了。只是,谁人敢到长公主府上寻他呢?
阿茉似是看出她的心事,笑道:“姐姐又在为夏侯驸马忧心了——无须担忧,想来叔王也只是想让父皇着着急,念起兄弟之情而已,不久自会现身的。”
两姊妹正闲谈着,侍从进来禀报:“禀公主,夏侯驸马来了。”安宁一愣,阿茉转而笑向安宁道:“姐夫对姐姐还真是上心,姐姐难得出趟门,竟等不得,亲自来接了。”随侍的几个女官全都笑起来,安宁却只是勉强弯弯嘴角,露出一丝的苦笑。
卫娘指挥着丫鬟们拉开屏风,将内室遮严,随后请夏侯颇进来。自从安宁指婚给夏侯颇之后,阿茉便刻意地疏远夏侯颇,不肯再与他随意调笑。夏侯颇此来也很是庄重,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在场,他规规矩矩地进来行礼,问候阿茉的安康之后,道出了来意。原来他却不是来接安宁回府,他甚至连安宁来拜访的事提前都不知道,他是来向阿茉提出了一个不可能被准许的请求:搜查平阳侯府。
听夏侯颇道出来意,阿茉的几个女官都露出惊诧气愤的神情,安宁也很是震惊,只有阿茉依旧言笑晏晏,她轻松问道:“不知夏侯驸马怀疑我这府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呢?”夏侯颇顿首回道:“下官自然不敢怀疑公主,只是府内下人良莠不齐,难保个个忠诚,就如上次公主花园中遇险受惊,便是侍卫们保护不力。”说到后来,他的语气转为凌厉,似乎含着隐隐地怒气。
安宁已经失色,她向前倾身,似乎想劝解些什么,却又生生忍住了。阿茉轻轻举起手中的碧玉杯,观赏阳光折射过蝉翼般杯壁时的光彩,并不急于回答。夏侯颇动了一下肩膀,正想再说什么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曹时却进来了。
曹时的朝服都还没有脱下,也许是走得太急,有些气喘吁吁,他匆忙与夏侯颇见礼寒暄之后,便颇为关切地询问阿茉的身体,阿茉轻笑着告诉他一切都好,自己正与安宁姐姐聊得开心。他俩的柔情蜜意,便是在外人面前都融融流泻,安宁有些黯然,夏侯颇抿紧了嘴唇,以他一贯的强横态度,打断了曹时的话语,直接向主人提出搜查府邸的要求。
曹时温文浅笑着,似乎夏侯颇提出的只是个无伤大雅的要求,但是他语气是和悦的,态度却是坚决的:就是任何人没有圣旨都不得骚扰他的府邸,何况阿茉如今的身体状况也容不得半分的惊扰,至于护卫巡查,他的侍卫就可以做得很好,不劳朝廷的廷尉代劳。
夏侯颇盯视了曹时半晌,似乎想用这种无声的威压迫他就范,曹时却不是能被人随意左右而改变心意的人,他坦然地回视夏侯,空气中隐约有火星乱迸。最后夏侯颇只得勉强说打扰,携着安宁不快地离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直袖手旁观两人斗法的阿茉才若有所思地问道:“夏侯也不是轻举妄动的人,他执意要搜查府邸,究竟想要从府里找出什么来呢?”
阿茉话音未落,从静室的后面转出一个人来,拍掌大笑道:“妙,妙!小阿茉果然灵敏依旧,廷尉大人要找的可不就是孤王我吗!”阿茉定睛细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大大咧咧地走到回廊下坐了下来,身上穿的只是普通武士的衣服,然而剑眉星目、五绺长髯,气派威严——不正是自己那个据说是失踪了的叔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恃宠而骄,岂能久乎
景帝中元三年,重阳节。
皇后的长春宫,今日装饰一新、喜气洋洋,说不尽的富贵繁华。殿内衣香鬓影,皇亲命妇们呼朋引伴,等待着向皇后祝贺千秋。殿外的庭院里、回廊下,各色礼物堆积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
接近晌午时,景帝与王皇后相携出现在正殿,接受朝臣命妇们的朝贺,然后摆下酒宴来,宴谢来宾,一时间歌舞升平。酒过三巡,宫眷命妇们各按品级,离座向皇后祝寿、献礼。轮到公主们时,还未等阿茉随着姐姐们行下礼去,景帝与王皇后便都止住她,王皇后心疼地埋怨:“这孩子,身子这么重了,何必进宫来?孝敬不在这些虚礼上!”阿茉甜甜笑道:“母后千秋,女儿是无论如何要来祝寿的。而且在府里闷得久了,也想着要看些热闹。”
景帝唤她坐到正席上来,在王皇后身边设座,又恐她坐得不舒服,便命内侍特意为她搬来一个矮几,倦了时可以靠一靠。阿茉便遵命落座,环视一周,向一直注目她的太子刘彻微笑着眨了眨眼,刘彻会意地一笑。
阿茉留神看座中的人,发觉长公主居然没有出席,不禁抿嘴一乐:姑母一向爱热闹,今日却没有出席,想来是因为今日乃母后的寿宴,姑母她老人家当不成寿星,做不得焦点,便不高兴来为旁人锦上添花,故此不来,却不知会错过一场大热闹。
景帝近来为皇帝梁王失踪而烦心,王皇后便趁今日特意按排了他喜爱的教坊舞伎,献上一只精彩绝伦的胡旋舞,景帝果然起了兴致,一直微锁的眉头也渐次舒展开来。阿茉凝神注目父皇,心下安慰:过一会儿,父皇的烦恼便全消了。这样一想,从早上起到此时的疲累也就觉得值得了。
过不多久,宫门外一片喧嚷,还未等王皇后动问,一个黄门内侍便急匆匆地跑进来:“禀告陛下,禀告娘娘,梁王殿下跪在宫门外面,背缚斧锧,口称向陛下请罪。”景帝手中的玉杯叮当一声落到桌上,他一挥手,歌舞伎鱼贯退出,景帝逼问道:“你说谁在宫外?”小黄门伏地不敢抬头,字字清晰地回禀:“是梁王殿下。”
景帝又惊又喜地走出殿去,王皇后与众人紧随其后,只见梁王穿着一身白色麻布中衣,没有束冠,一条白绢绑缚了手臂,背上还背着一把利斧,直挺挺跪在阶下,见皇帝出来,才匍匐到地上,大放悲声:“臣弟罪该万死。”他涕泪交流的样子,惹得景帝也不禁垂下泪来。于是皇帝对失而复得的弟弟越发疼惜,自然消除了先前的芥蒂。景帝亲手为梁王解开绑缚的白绢和斧锧,又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梁王的身上。梁王声泪俱下,四周的臣下自然也感动得唏嘘不已。这一番喧嚷令阿茉不禁连连皱眉,心里有些气叔王:做戏也做得忒过火了些!
王皇后的寿宴上出了这样一件意外之喜,景帝也无心终席了,只惦记着领梁王去拜见窦太后,宽慰慈母之心。于是排开銮驾,景帝乘龙辇,王皇后乘凤辇,王皇后心疼阿茉,又唤她上辇同乘,其余的人依照礼仪,跟在车辇的后面一路步行。
阿茉坐在凤辇之上,居高临下,恰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梁王走在最前面,还是那么意气风发,朝着最近一段时间锲而不舍地与自己作对的夏侯颇冷笑不止。阿茉心中暗叹:叔王骄横之性不改,恐怕祸事不远。她注意到了一个众人全都忽略了的问题:从前梁王每次进京,皇帝都会与他同乘车辇,以示恩宠,这次虽然说是原谅了他,可到底不再与他同乘了。
窦太后宫里。
一向威仪赫赫的窦太后此时失了常态,她凤冠歪斜、白发散乱,脸上的脂粉也被纵横的泪水给洗掉了,但是这样憔悴狼狈的太后,在阿茉看来倒是多了几分亲切。从景帝带着梁王出现在太后眼前起,母子三人已经抱头痛哭了好几场,这的确难为了随侍陪哭的众人,已是欲哭无泪。
在王皇后和随后赶来的长公主的劝说之下,太后终于收了悲声,看到心爱的小儿子好端端的站在眼前,并且做皇帝的哥哥也原谅了弟弟,两个儿子又和好如初,老太后的心里很是宽慰,于是重新摆开酒宴,众人复又饮酒作乐,尽兴而归。
在回去的马车里,阿茉困倦地靠在曹时怀中假寐,曹时轻抚她的脸颊,说道:“今日真是皆大欢喜,除了夏侯世子。”阿茉笑道:“果真吗?那可怪了。父皇不是升了他的官,把他封为梁国的国相了吗?”曹时哈哈大笑起来:“梁王此时最恨的人就是他,他去了梁国,哪里会有好脸色给他看?”阿茉满不在乎地随口说道:“唔,若论夏侯世子,是不怕别人给他脸色看的。何况叔王最是洒脱的一个人,哪里有那样小气?”
曹时刮刮她的鼻子:“然若不是你的提醒,兴许陛下也想不起来派夏侯世子为梁国国相的。”阿茉狡黠辩道:“人家可是因为当时太后责骂有臣子居心叵测,离散皇家骨肉,眼看就要把怒火烧到姐夫头上了,我看在安宁姐姐的面上,才好心解围的。若照你这样说来,岂不是好心做错事?哎呀,安宁姐姐可要怪罪我了。”
曹时见她不肯承认自己顺水推舟地将夏侯赶出京城,便只微微一笑,故意逗她道:“嗯,好在我听梁王说,想要上表请求常驻京城,侍奉太后,那样的话,夏侯世子兴许可以不用远离娇妻,倍受相思煎熬了。”阿茉闻听此言,便坐了起来,想了想,叹道:“王叔虽然已是一把年纪,却还是少年时心态,率意行事,从不度量轻重。目今情势,父皇忌惮他不及,哪里还会允许他留京?此表章一上,徒惹不快而已。”
曹时微微点头,故意说道:“哎,看来,只得委屈夏侯世子了,希望他不要记恨我夫妻两人。”阿茉没有说话,心里忖度:安宁姐姐过得很不快活,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夏侯怠慢公主,早晚会令皇帝恼恨,也会让安宁更加难堪,倒不如分开些,时日久了,兴许他会觉出安宁的好处来。
这样想着,轻轻打了个呵欠,复又伏到曹时的膝头,睡意朦胧地说道:“哪里有那样尽如人意的事情,他若要记恨,也只得随他了。”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呼吸渐渐沉缓,竟然睡熟了。车到了府邸,曹时不忍心叫醒她,便自己亲自将她抱回了卧房。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梁王越是不愿离京,日子就越是长了腿一般地飞跑而去。转眼一个月就已经过去,因为做皇帝的哥哥始终不肯松口,梁王也就只得乖乖地上路。好在皇帝在面上还给他足够的体面,梁王起行时的仪仗比照天子的仪仗,在京的四品以上的官员一律到十里长亭送行,新近晋封的丞相刘舍代替天子为梁王饯别。
桃侯刘舍是个公认的诚实君子,然而年高迂腐,梁王勉强忍耐这须发皆白的老头子颤颤巍巍地一番陈词滥调,将那天子的圣德歌颂尽致,饮下三杯送行酒,便登车上路。他那新任的国相夏侯颇这时候才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梁王正一肚子的晦气没有地方出,便阴阳怪气地问道:“夏侯国相还未就国,便忙于政事了,方才是进宫去面授机宜了吗?”夏侯颇倒也不着恼,只礼数周全地躬身回答:“王爷说的甚是。”梁王哼了一声,一甩袖子,上车去了,心里暗自较劲:且等到了我的地盘,再慢慢消遣你这狂生。
饱尝离别之苦的不光是窦太后与梁王,万般不愿意离京的其实还有梁王新任的国相夏侯颇。夏侯颇自知得罪梁王过甚,心中委实不愿担任这样两面受挤的官职,但是圣意难违,他唯有俯首听命。不过,就在离京之前,很少干预政事的王皇后,突然派长春宫的黄门内监传他进宫,夏侯颇万没有想到王皇后竟然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因此,他今日远远地站在人群后面,冷眼旁观,看向梁王的眼神中有了几分笃定和轻亵,看向曹时的眼神则带了些许惊诧和怜悯。
曹时没有心思去注意梁王或是夏侯颇,他一心都牵挂着阿茉,只盼望着送行的仪式快些结束。从今天黎明开始,阿茉便有了临产的征兆,请来的医官和产婆都认为时候还早,曹时便只得来履行自己做为朝臣的责任。但是一想到阿茉正在受苦,他的心里便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好不容易熬到了梁王的车驾出发,朝臣们在丞相刘舍的带领在望尘叩拜,才算了事,曹时也不坐车了,命随从牵来一匹快马,快马飞奔进城。
刚到府门口,迎头差点撞上跑出来的一个内侍,那内侍见是曹时,惊喜万分,连忙施礼:“拜见君侯,恭喜君侯,公主生了一位公子。”曹时心中一阵狂喜,他一边将缰绳甩给府门口的侍卫,一边径直进府,口中急切问道:“公主的身体怎样?”那内侍一溜小跑地跟着:“母子平安。听卫娘说,给宫里好几位娘娘接生过,还未有这样顺利的呢。小公子的哭声响亮,奴婢隔着院墙都听得清清楚楚呢。”
他这样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未到内院,就已经被曹时远远地甩在了身后。曹时脚不点地地进去了,这个小内侍正想跟进去,恰好遇到出来迎接曹时的萱萱,便将他拦住,笑斥道:“你昏了头了,跟着往里跑什么?还不快派人去宫里给陛下和娘娘报喜呢!”这内侍才如梦初醒,慌忙答应着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的礼物
景帝中元四年,暮春。
阿茉在府中新建的豆蔻堂中闲坐,身边毡毯上幼子曹襄正在爬来爬去,不停地咿咿呀呀,还时不时地把自己的小拳头杵到嘴边起劲地吮吸,涂抹了满脸的口水。阿茉便笑谑道:“哎呀呀,这么贪吃,弄得好龌龊!萱萱快给他擦擦。”
阿茉虽已经做了母亲,其实自己还常有孩子气的举动,平常并不亲自照顾幼子,只交给卫娘等侍女和奶娘服侍,很多时候,是把儿子当成个有趣的玩意儿,倒是曹时在儿子的身上操心多些。曹襄已经快六个月了,生得很是强壮,长相酷似曹时,很得景帝与皇后的喜爱,他的名字“襄”,还是景帝所赐,取意于《尚书》中的“思日赞赞襄哉”,是“赞助于帝,以成其治”的意思,可见皇帝对于这个孩子有着殷切的期望。
皇后宫中的几位公主都已成人,长春宫多年未闻儿啼了。因此年前皇后就派人将阿茉和孩子接进宫里,一直住到清明,还舍不得放他们出宫,最近边境告急,景帝心中烦乱,阿茉才得以回府里。
这里萱萱便用软巾给小公子擦拭手脸,闻声进来的卫娘笑问阿茉:“小公子也许是饿了,恰好昨天跟君侯商量着该给小公子吃米糊了,今日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