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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眉头紧锁,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尾大不掉。”
“尾巴?什么尾巴?谁的尾巴?”阔阔真困惑的望着真金。
真金扑哧笑了,露出象牙一样洁白的牙齿。阔阔真看到真金的笑容,心中甚是欣慰,随即娇嗔的等了真金一眼,假装气呼呼的说,“又笑话我不通典故是吧,那你解释给我听。”
“父汗越来越信任卢世荣了,今天在朝堂上——”
忽必烈打算征讨日本,在朝堂上群臣征求意见。真金、安童、耶律铸等人纷纷表示反对。
真金诚恳的劝说忽必烈,征讨日本,远涉重洋,实在是劳民伤财之举。现在天下大定,应该与民休息,切不可劳师动众。
忽必烈面色不悦,转而询问卢世荣的意见。卢世荣坚定地表示,“臣愿与大汗同心同德,征讨日本,扬我国威。臣虽然没有将帅之才,但是可以竭尽全力,为大汗筹措好军需费用,让远征之师没有后顾之忧。”
忽必烈对卢世荣的表态非常满意,赞许他是“国之栋梁”。同时,还不忘甩给真金一句冷语,“不能为父分忧,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听完真金的讲述,阔阔真心乱如麻,额头上微微冒出了冷汗。真金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阔阔真走过去,俯身蹲在真金面前,抓住真金的手,轻柔的说到:
“看到你和父汗闹成这样,我真是着急。以前父汗是多么疼爱你,记得咱们刚成亲的时候,有一次你生病了,父汗天天都来看你,还亲自喂你喝药。非得变成现在这样吗?”
真金闭上眼睛,又缓慢的睁开。他伸出手轻抚了一下阔阔真的脸颊,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低沉而坚定。
“我做不到。让我放弃原则,放弃是非,一味地迎合父汗去做那些误国害民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虽千万人吾往矣!
征伐日本的元军遇到了强烈的台风,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很多将领都受到了严惩,而卢世荣反而因为敛财有功被擢升为一品,与安童平起平坐。
忽必烈不甘心伐日失败,准备整顿军队,进行第二次征讨。真金无法阻止,为此忧心忡忡。不久,更让真金担忧的事情发生了,察必皇后一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忙完手头上的活儿,下周继续写,一定要坚持下去。
☆、(五)咫尺天涯
察必皇后病势沉重,忽必烈下旨寻访了很多名医为她诊治,真金和阔阔真更是亲奉汤药,日夜陪在身边。但是这些收效甚微,察比皇后的病情还是一天天的恶化。
察必也意识到了忽必烈和真金之间日益严重的分歧,只要自己还在,起码可以起到调节和缓冲的作用,父子之间还不至于闹得太僵。一旦自己不在了,后果真是很难想象。想到这些,察必越发忧心,临终之际已经无法言语,只能紧紧抓着真金的手,默默躺下一行眼泪。
至元十八年二月,察必皇后去世。
陪伴自己多年的发妻不在了,忽必烈深受打击,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对日本的第二次征讨也就此被暂时搁置不提。
察比皇后去世对真金打击更大,葬礼之后真金自己也大病一场,迟迟未能痊愈。
就在这个时候,户部有人秘密向安童检举了卢世荣的一条罪状:他在户部的账目中做了手脚,擅支了二十万两银子,至今尚未归还,很可能已经中饱私囊。
安童得到密报,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向真金汇报这件事。
真金听完安童的介绍,神色凝重的问到,“证据确凿吗?不是捕风捉影吧?”
“户部有人可以作证。”
“好。父汗正在西苑休养,不让人打扰,过两日即可还宫。到时候我会把这件事如实汇报的。”说完,真金剧烈地咳骚了几声,气喘不已,脸色微微发红。
“殿下,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啊!”安童望着真金,面露忧色。
与此同时,卢世荣也得到了消息,擅支银两的事情已经被捅到了安童那里。安童知道了,也就是真金知道了。这件事必须马上想办法解决,否则以忽必烈的脾气,肯定会“龙颜大怒”。
想到这里,卢世荣马上修书一封,重赏了身边的两名随从,让他们赶紧把密信送到了返京途中的北平王那木罕那里。
布置妥当之后,卢世荣随后来到宛宜居住的偏院。自从卢世荣的“如夫人”生下儿子之后,宛宜就把正房让了出来,带着两个丫鬟搬进了偏院。卢世荣虽然同样让宛宜搬出正房,但同时给府里的所有人训话“谁也不能怠慢夫人,否则一律逐出卢府。”
因为卢世荣的指令,宛宜在偏院的生活倒也过得平静。
卢世荣的突然造访,让宛宜很是惊讶。
“表哥,你好像瘦了,是不是太累了?”宛宜打量着卢世荣,关切的询问。
“宛宜,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帮我的忙!”卢世荣大步上前,抓住宛宜的手,焦急地说。
听卢世荣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宛宜惊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表哥,你……你挪用这么多钱干什么呀?赶紧还回去吧!”
“还?都用了还怎么还?北平王还有其它王公大臣那里,我得打点吧。朝中的同僚、下属需要礼尚往来吧。连大汗身边的那些太监都不能怠慢,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一个好果子吃。”卢世荣滔滔不绝的说到。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宛宜也急了,虽然她不熟悉律法条文,但是这么一大笔钱,罪名肯定不小。
卢世荣看出宛宜在担心自己,于是趁热打铁的说,“宛宜,这件事太子已经知道了。你去求他,先不要把这件事报告大汗。宽限我十天,我想办法把银子补上。”
“我已经派人送信给我爹,他会帮我想办法的。另外,还有我那位岳父那里,也能起些作用。”
听了卢世荣的筹划,宛宜心想:“姑父和那位何老爷都是家底丰厚的富商,两处的力量加起来,应该是可以的。”
不过,一想到要去恳求真金,宛宜心里既惭愧又惶恐,于是对卢世荣劝到:“表哥,要是我去求了殿下,这件事妥善解决了。你就把官辞了,咱们回扬州过安稳日子,好吗?”
“行,我答应你。”
“好,我相信你!”
东宫。内侍禀报之后,宛宜很快见到了真金。真金已经料到了宛宜来找他的目的,为此屏退了左右之人,连阔阔真也没有在场。
屋里一片寂静,真金等着宛宜开口。
沉默片刻之后,宛宜指着自己带来的一个食盒,极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然后说:“听闻殿下大病初愈,时常咳嗽。鸭梨加川贝母冰糖蒸了吃,这个单方很有效。我做了一份,还望殿下笑纳。”
“宛宜,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真金看着宛宜为难的样子,干脆自己把话挑明了,“你是为了卢世荣的事情而来吧。”
“是。请殿下放表哥一马。”说完,宛宜双膝跪地,给真金磕了一个响头。
“宛宜别这样,起来说话!”真金见状,急忙弯下腰,伸手想把宛宜扶起来。
宛宜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了真金伸出来的手,低头继续说到:“殿下,表哥说十日之内就会把钱补上,恳求殿下宽限这几日吧。表哥还答应我,只要能顺利度过这一关,就辞官回扬州。”
真金见宛宜不肯起身,就不再勉强,转过身去背对着她,痛心的问到:“你就这么相信?”真金的声音平缓,语气中却透出责备和不解。
宛宜明白真金的意思,转念到此,如芒刺在背,顿时泪如雨下。
“当初我父亲被诬下狱,姑父又要悔婚。表哥坚决不同意,还陪我来大都。后来,父亲遇害,弟弟又走失。万念俱灰之下,我差点寻死,又是表哥把我救下来。他就是我的支柱和依靠。虽然他贪恋权势让我失望,让我伤心。可如今他出了事,我没法袖手旁观,只有选择相信他,帮助他!”
听了宛宜的哭诉,真金面有忧色,一颗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他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宛宜,声音有些嘶哑。
“地上凉,你赶紧起来吧。我答应你,给卢世荣十天的时间。十日之后,如果他做不到,就只能等着国法处置了。”
真金伸手准备把宛宜扶起来,宛宜避开了,自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随后从身上拿出一方包着东西的手帕放在案几上。
真金打开一看,是宛宜成亲时,送给她的珍珠耳环。
“宛宜,你……”
“殿下,我德行有亏,心中惭愧,不配拥有此物。请殿下收回。”
“好吧。”真金轻轻咳嗽了一下,眼角微微发红。
“殿下,我还有一个请求。”宛宜哽咽了一下,双眉微皱,“以后请殿下称呼我——卢夫人。”
话音刚落,真金愣住了,双眼怔怔的望着宛宜,好久说不出话来。“卢夫人”三个字像一条极长的手臂,一下子将他推远了。
真金的眼睛眨了几下,仿佛忍泪的模样。宛宜看在眼里,心生不忍,默默地低下了头。
沉默片刻,宛宜听到真金平静而低沉的声音,“还有别的事情吗,卢夫人?”
“没有。”
“那你回去吧。”
“是,殿下。”宛宜给真金行礼,转身离开。
真金盯着宛宜的背影,目送她一步一步地走远,仿佛要将她的身影牢牢地印在脑海中。
真金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宛宜。
咫尺即是天涯。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卢世荣的罪名之一是“擅支钞二十万锭”。此处为了情节需要改了。
可算把真金和女主的戏份写完了,不会写感情戏,瞎凑合吧。
☆、(六)峰回路转
(六)峰回路转
真金把推迟上奏的情况告诉了安童,安童的第一反应是“卢世荣是不是要耍什么花样?”
“十日之后,要么把亏空补上,要么按国法处置,没有第三条路,不怕他打什么歪主意。”
十日之后,卢世荣没有如数交纳银两,这件事马上被真金汇报给了忽必烈。
忽必烈大怒,要将卢世荣下狱。这时候,一封信改变了局势。
信是北平王那木罕送来的。察比皇后病逝之后,他正在西北军中,没法回来奔丧。忽必烈特命他等军务安定之后再回来上香祭奠。
那木罕在返京途中收到了卢世荣的密信,并按照他的要求写了回信。那木罕在信中向忽必烈坦言,西北军中条件艰苦,自己又思念父汗和母后,时常忧郁苦闷。卢世荣和他是旧相识,知道之后就送了一些奇珍异宝和一个杂剧班子去西北军中,让他排解烦恼。这些物件的花费在二十万两银子上下。
忽必烈接到信之后,把卢世荣召到宫中训斥一顿。
卢世荣急忙叩首认错,“微臣觉得北平王在西北军中既是代父出征,又是为国尽忠。微臣觉得只有让殿下过得舒服、舒心,才好奋勇杀敌,为大汗分忧。微臣知错,愿领受任何责罚,只求大汗不要迁怒北平王,伤了父子之间的感情。”
忽必烈最后没有处罚卢世荣,一场风波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卢世荣表面上平静淡然,心里还是暗自窃喜的。手下一位心腹问到:“大人,你怎么肯定北平王会按照你的要求写那封回信呢?”
卢世荣不无得意的说:“其一,这些银子里确实有一半用到他身上了。这个情他还是要领的。其二,我在信里许诺,只要他保我平安过关,我另有一份大礼作为酬谢。”
“什么大礼?”
“储君之位!”
☆、落幕(一)储君之争
(一)储君之争
那木罕回到大都,先是觐见忽必烈。原本想狠狠训斥他一顿的忽必烈,看到儿子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到他在西北军中的种种不易,顿时心软了,丢下一句“去给你母后上香吧,她一直惦记着你呢!”,转身走了。
那木罕祭奠完察比皇后,就去找卢世荣。
“老卢,你不是在信上说给我准备了大礼吗?快拿出来吧!”
“现在还不行,殿下,时机尚未成熟。”卢世荣微微一笑。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耍我?”那木罕有些恼火。
“殿下莫急。这件大礼您想要得到,得和我一块儿争取。”卢世荣不紧不慢地说。
“别绕圈子了,快点说吧。”
“储君之位。”卢世荣看着那木罕,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四个字。
那木罕大惊失色,他回避了卢世荣热切的目光,转身来回走了几步。
“你的胆子太大了。”那木罕的脸胀红了,头上微微冒出了汗珠。
“殿下,微臣只问你一句话。想,还是不想?只要您想,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帮您。”
沉默了一会儿,那木罕叹了一口气,“想又怎么样?哪有那么容易啊?”
卢世荣听出那木罕心思动了,于是拉他坐下,慢慢给他分析。
其一,依照蒙古人“幼子守灶”的习俗,那木罕更有继承帝位的资格。成吉思汗死后,不是把自己的属地、财产和大部分军队都留给了幼子,也就是那木罕的祖父——托雷。
其二,真金“过度汉化”让忽必烈非常失望。从“阿合马之死”开始,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真金的位置并不牢固。
其三,真金“过度汉化”同时让一些蒙古贵族、大臣不满。他们觉得真金和那些“南蛮子”“书呆子”走得太近。相比之下,他们更欢迎一直在西北从军的那木罕。
“殿下,您看机会就在眼前。您不想像大汗一样君临天下吗?”
君临天下,九五之尊。九万里版图,几百兆黎庶。——这个诱惑太大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争取呢?”那木罕听完卢世荣的分析,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卢世荣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继续为那木罕筹划。
“第一,殿下您回西北之后,每次给大汗上奏章汇报军务的时候,最后都要提一提思念父汗之类的话。我也在大汗面前努力进言,争取两年之内把您召回大都。”
“第二,凡是大汗的旨意,不管是东征日本,还是讨伐安南,亦或是加大税收,您都要积极赞成。”
“第三,我帮您在大都联络那些反对太子的势力,想办法让他们拥戴您。”
那木罕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嗯,要是此事成功,你就是我的耶律楚材。”
卢世荣连忙摆摆手,“殿下过誉了,臣岂敢与耶律文正公比肩。但是,臣愿意肝脑涂地,誓死追随殿下。”
☆、落幕(二)深宫奥援
(二)深宫奥援
察比皇后故世之后,她的曾侄孙女,同样出身弘吉剌族的南必被册封为新皇后。
南必皇后继位中宫之后,卢世荣让自己的“如夫人”经常去觐见新皇后。因为每次都不是空着手去,所以南必皇后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位“卢夫人”。
来来往往几次之后,卢世荣询问她对南必皇后的印象。
“这位新皇后真是爱财如命。我每次去送给她的收视、珠宝什么的,她都高高兴兴地收下,从来也不推辞。”
卢世荣听了,不以为然地一笑,“大汗年事已高,南必皇后却正值青春年华,又没有儿子。一旦大汗驾崩,她就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太后。不给自己留点钱财行吗?这样更好,这样才能为我所用。男女有别,我不方便出入后宫。你就经常到她那里走动,把这位新皇后拉拢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南必皇后其实有一个儿子,让我省略了。
☆、落幕(三)山雨欲来
(三)山雨欲来
至元二十年初,忽必烈将那木罕找回大都。那木罕的回归,让反对真金的势力异常兴奋。
至元二十一年,中书右丞相和礼霍孙奏请开设科举。
忽必烈坚决不同意,他直截了当地驳斥真金;“我知道这是你的主意。你说,开了科举,考出些书呆子来有什么用?是能骑马打仗啊,还是能敛财收税?”
那木罕也在一旁帮腔:“兄长,你别忘了咱们可是蒙古人,那些汉人、南人能和咱们一条心吗?要是科举了,那些南蛮子都考出来做官了,那天下还是咱们的吗?兄长,父汗南征北战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可不能到你手里就变色了。”
那木罕的话让忽必烈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当初让真金跟随姚枢、窦默习汉文、修儒学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儿子会“汉化”的这么彻底。
忽必烈徐徐抬起眼来,把真金从头看到底,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些身为成吉思汗后裔的特征。眼前的真金消瘦苍白,儒雅中透着一丝忧郁,要不是身上的“质孙服”,真是和那些汉人没什么两样了。
“如果把皇位传给他,那大元的江山就要变成汉人的天下了?”想到这里,忽必烈开始有些举棋不定了。
☆、落幕(四)禅位风波上
(四)禅位风波上
至元二十二年十一月,大都已经进入寒冷的冬天了。天阴沉沉的,不时传来北风的怒吼声。
御史台都事尚文遇到一件特别棘手的事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