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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车里的氛围陷入了尴尬中,没有人再开口,只因话不投机半句多。
回到别墅里,童如烟打点好一切,开了房间里的床头灯,揉揉沈墨初的头发,浅浅一笑,“睡吧,睡醒了什么都好了。”
关门声响起后,沈墨初睁开了睡意全无的眸子眨巴两下,下了床,拉开窗帘看了一会儿,外头的灯渐渐暗了,许是到了该入睡的时候了。
他换上一套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然后溜出别墅,学着平时看到的人那样,伸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先生,请问您去哪里?”在这样高档的别墅门口载到的人自然不会是简单的路人,司机不免殷勤起来。
“去,去。。。。。。”
沈墨初纠结着,要去医院吗?
去了沈穆然如果不在,又遇上了别人恐怕又会被送回来。
“去哪里?”司机再次询问。
沈墨初挠挠头发,咬咬牙确认了路线,“去MG吧。”
“好的。”师傅打了表,“这里离MG很近的,很快就到。”
“谢谢。”
沈墨初这才有些畏畏缩缩起来,万一遇到的是坏人该怎么办?
好在,这一段路真的如司机所说,真的不是很长。
他下了车,走了两步,似是回忆起些什么,又走回来,将口袋里的钱统统塞进车子里去,“对不起,我刚刚忘记给钱了。”
“不用这么多,不用。”司机看着五六张百元大钞,眼神发亮,吞了吞口水,思量着收不收 。
“你收下吧,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沈墨初嘿嘿一笑,笑容忽然僵了僵,“要不,要不你还给我两张,我要去买些吃的。”
“哦,哦,好。”司机愣愣地将两张钱退回去,一脸茫然之下发动了车子离开,这种好事儿,可不是天天碰得上的。
沈墨初似乎心情极好,走进旁边的麦当劳里,指着菜单草草地点了几样,打包回到MG楼下。
抬起头,忽然发现整栋办公楼都是黑的,提着一袋吃的,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沈穆然在哪里,更可悲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进这栋大楼,再者,就算进去了,他也不知道沈穆然在那一个办公室里。
“你是不是找死!艹,别拉着老子一起死!”
尖锐的刹车声,谩骂之声随后而来,沈墨初转了转身子,本能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沈穆然表情凝重,似是清醒,又似模糊,呆立在原处不动,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再次响起,“滚不滚啊!神经病是不是?”
沈穆然侧了侧头,看着司机,忽然笑起来,“天已经黑了,你要我滚去哪里?”
沈墨初听不到那头的声音,也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有些东西似乎在渐渐地离他远去,抓不住,追不上。
“你疯子是不是?”司机下了车,似乎心情不太好,还有着浓浓的酒气,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车子。
沈穆然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转身,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人?都不想回家吗?”
“你TM的智障吧?”司机动了怒气,上前推了一把。
沈穆然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被一推便倒向一旁的绿化带,头直直地撞上突起的栏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委屈,按着后脑勺,“就算讨厌我也没有几天了,为什么非要我死?”
“说什么东西?”围观的车辆越来越多,司机的脸有些挂不住了,“神经病就回家好好待着,出来做什么?”
“这么晚了回家会被骂的。”
沈穆然索性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咬着下唇,甚至眼眶隐隐发热,“可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说你是装蠢还是真傻?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整个不正常的脑子?”司机居高临下,唾沫横飞,一脸的鄙夷。
“我不傻,要是傻早就被赶出去了。”许是因为太冷,沈穆然的声线有着浅浅的起伏,“我会算应用成本,折旧金额,会筹划新方案,很多人都说我很聪明。”
“难不成你还是天才?”司机兴致更高,似乎找到了调侃的对象。
“我不是天才,我一直有很努力地读书。”沈穆然语调里生了些沮丧,“但是好像从来没有人为我的成就高兴过,只有我一个人自娱自乐。”
“穆然?”沈墨初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靠过去,第一印象中,他从来没有想过向来淡然处世的沈穆然会有这样的一面,神情里溢满了委屈与无助。
“你认识他是不是?”
司机仔细瞧了瞧两个人,身上的穿着,佩戴的手表以及显现出来的气质,应该并非寻常人。
“他是我弟弟。”沈墨初靠近沈穆然,握了握他凉透的手,“然然,你怎么了?先起来好不好?”
“他把我的车碰坏了,赔钱吧。”司机指着车头处掉的一块漆。
“钱?哦,好,我给你。”沈墨初扶起了沈穆然,摸了摸口袋,把所有的钱掏出来,“给你。”
“就这点?你这是打发乞丐啊?”司机一把甩开沈墨初的手,气宇轩昂,“今天不把这事儿结了,就把他送进拘留所。”
听到拘留所这三个字,沈穆然明显瑟缩了一下,“我不去,会死在里面的,不去,哥,我不去。”
“好,不去,我们不去,别怕。”沈墨初紧了紧沈穆然的手,“这样吧,MG是我家的,你明天再过来,我让人拿钱给你。”
“MG是你家的?”司机像是听了世上最大的笑话,开怀大笑起来,连带着旁边围观的车主也跟着笑出声。
“我说的是真的,我弟弟是MG总经理沈穆然。”沈墨初急了,越解释越不清。
“没钱啊,没钱就去拘留所说话。”司机粗鲁地拽起沈穆然的另一只手,“走走走,少废话。”
沈穆然抽回手,闭了闭眼眸,神色忽然一凛,连带着周遭的压强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你想做什么?”
“把我的车子弄坏了,去拘留所说清楚,理所当然。”司机难得耐下性子,看沈穆然刚才的状态,似乎是个不太正常的人,讹一笔并不难。
沈穆然冷冷一笑,凑近司机,“你酒驾,不知道遭殃的会是谁?”
转而,他垂眸看了看地面,脚尖点了点斑马线,又侧身看了看地面,有一道紧急刹车的痕迹,分析道,“遇到斑马线要减速慢行,可是你好像没有做到。”
语罢,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对准了地上的刹车印记拍了几下,“走吧,刚好我也想去一趟警局说清楚。”
司机面皮抽了抽,打开车门坐进去,不自然地道,“意外,意外!没什么,散了,都散了吧。”
后脑勺的疼痛异常的清晰,沈穆然站在车子前。
“嘿,你还吹胡子瞪眼了,不滚是吧?”司机发动了车子。
沈穆然依旧不让,倒不是为了挑事,只是突然的头晕目眩,让他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行动。
“我说你真的有毛病吧你!”司机耐心全无,又开始了骂骂咧咧。
“穆然,别这样。”沈墨初拉开沈穆然,避开了车子,忆起刚才的一幕,“然然,你怎么了?”
“嗯?什么?”沈穆然蹙眉,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啊!”沈墨初不明白,但也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冷死了。”
沈穆然轻轻地“哦”了一声,或许,也只有沈墨初会记挂着他了,这样片刻的温暖,他不想再失去。
“你刚刚去哪里了?”沈墨初抱怨了一句,“这么晚了,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
沈穆然也觉得有点奇怪,现在已经是十点半了,他明明九点就从医院出来了,因为心情过于烦躁,他让张叔和小季先走,自己走回来,全当是散心,至于怎么招惹上了那个司机,一点印象都没有。
“穆然?”沈墨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沈穆然回过神来,思量着得出了结论,最近太累了,所以记忆力不太好,有点恍惚。
“没有,你不睡吗?”沈墨初已经有点犯困,眼皮不停地打架。
“你先睡吧。”沈穆然无奈地笑笑,“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
“我给你买夜宵了,记得吃。”模模糊糊的,沈墨初闭上眼,“难受了就叫我,不要自己扛着。”
“嗯。”
“你也早点睡,不然会变笨的。”
“好。”
他关了刺眼的灯,换上暖暖的橘色床头灯,走出了休息室,关上门,靠着墙,压抑着咳嗽声。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沈穆然看了眼屏幕,是童如烟。
纠结了片刻,他还是接了起来,“妈。”
“嗯,哥在我这里。”
“好,您早点睡。”
“放心,我不会,不会伤害他的。”
喉头向下滑了滑,手指按住喉咙,将咳嗽压制下来,“这么晚了,您不必再来一次。”
话还未完,对方便切断了通信,他又是无奈地笑笑,坐到沙发上,打开了那份夜宵,微微温热的气流夹带着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拿出了牛奶,放在手心里,啜了一口。
这些不过是最最普通的食物,却让他莫名的想起了曾经。
因为受了寒气,这幅肢体又开始不适,肺部冰凉一片,似是凝了针尖,连带着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起来。
他掏出口袋里药摆放在桌上,拿起其中的一瓶,随意地倒了一把,合着牛奶尽数咽下。
这种止痛药,似乎对他的影响力大不如从前了,疼痛没有很快地消失,只是渐渐地转化成钝痛。
他瞅着袋子里地说食物,痴痴地呢喃自语,“麦当劳,果然适合沈墨初。”
他将食物摆满了桌子,然后静静地看着,却始终除了牛奶之外分毫不动,最终,视线聚焦在另一个药瓶上——安眠药。
☆、麦当劳的幸福
“咔!”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童如烟逆光而战,这样昏暗的光线让她很压抑,莫名的不快,打开了灯。
“妈,您还是来了啊!”沈穆然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童如烟,望着落地窗外,声音沙哑,“其实真的没有必要的。”
“我怎么敢把墨初交到你这样的人手上?”
心尖上有刹那的辛酸感,但很快地想起最近的事端,所有的烦心化作了这样的一句话。
“今晚的夜景,好美。”他看得很仔细,像是天文学家在观察星相,“不知道今晚有多少颗星星。”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童如烟双臂环在腹间,顺势挖苦了一句。
沈穆然轻笑出声,眼眶微红,摇晃着起身,走到童如烟面前,“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一直不是好人。”
“当然,你的行为实在不像是好人。”
“是吗?”沈穆然似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眼神迷离。
童如烟不曾见过这样的沈穆然,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清哪里奇怪。
“我也不敢再奢望变成你认为的好人了,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沈穆然自言自语着,坐到沙发上,看着桌上的食物,“我从来不知道麦当劳是什么味道的,妈,陪我一起吃好不好?”
童如烟不屑地瞥了一眼,但也确实猜不透沈穆然要做什么,“想不到你还会吃这个。”
“小学的时候,经常听同学说爸爸妈妈又带着他们去吃麦当劳了。他们总是说得很高兴,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他掩唇咳了两声,继续沉浸于自己的回忆里,“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应该是吃不到麦当劳的。”
“有一次,外公说他带我去吃麦当劳,我说不去,你们肯定不知道为什么。”
他表情淡淡,仿佛只是再叙述一个属于别人的故事,即使没有人回应他,他还是愿意自己讲完这些不是很圆满的故事。
“因为我还期待着,也许哪一天,你们会牵着我的手走进店里,我不想把这样的幸福轻易丢失掉。”
童如烟眉端锁了锁,难言的酸涩感在胸腔里蔓延开来,隐隐作痛,所有的话语梗在喉间。
“后来慢慢地长大了,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有机会得到那样的幸福。”
沈穆然扯了扯嘴角,好看的酒窝深深地显现出来,“如果那会儿我答应和外公一起进去吃就好了,他是最疼我的人,可是我直到外公走了以后才知道这个事实。”
“再后来,我根本不敢路过麦当劳。”沈穆然看着袋子上的LOGO,他说得很认真,声音却愈加黯淡下去,“我吃得起,我甚至可以买下很多家的麦当劳,可是我怕看到我此生最触不到的东西。”
童如烟抹掉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不愿处于这样的气氛下。
“公司的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
她转移了话题,以呢这样的氛围让她非常难堪。
麦当劳,如此简单的东西却是沈穆然最触不到的温暖。
“已经处理完了,明早一切就会好起来了。”沈穆然双眼失了焦距,似是累了,昏昏欲睡。
“墨初呢?”
童如烟自然是相信沈穆然所说的,起码,沈穆然的能力是没有理由被怀疑的。
“哥在房间里,已经睡着了。”沈穆然靠在沙发上,闭上眼,声音里尽是困顿的散漫感,“放心,我没有伤害他。”
“嗯。”童如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应了,只是扶着沈穆然躺到沙发上,将身上的羽绒服盖到他的身上,“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妈不是恨你,只是没有办法。”
“恨吧,我不在乎了。”
他嘟囔了一句,很迷糊的腔调,几乎听不清楚。
夜半,原本布满星辰的空被片片乌云遮蔽,硬生生地憋出了一场雨,夹着雪花,愣是把温度又降了几分。
“穆然,醒醒,穆然!”童如烟晃着他的身体,声音里布满了焦灼。
正睡得模糊,沈穆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把眼睛拉开一条小缝,对上刺眼的灯光,抬起手遮盖住眼睛。
“墨初发烧了,你快起来看看。”
“咳咳咳。。。。。。”沈穆然咳了几声,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脑袋晕眩得厉害,迷迷糊糊中只听到发烧了,只当是童如烟在关心他,“没事儿,我睡一觉就好了。”
“早该知道是这样的。”童如烟也不再摇晃沈穆然,颓然垂首,“你巴不得墨初死,怎么会紧张他?”
昏昏沉沉的,意识也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沈穆然撑着沙发坐起来,“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体位变换让他几尽虚脱,但还是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哥怎么了?”
“你哥发烧了。”童如烟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不是温的,而是凉的,“喝点水吧,清醒清醒。”
“我打电话让张叔过来吧。”沈穆然已经拨通了电话,碰了下杯子,惨淡地笑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饮而尽。
沈墨初睡得很沉,沈穆然没有叫醒他,只是沉默着背起他,“走吧,张叔的车子很快就来了。”
虽说沈墨初并不壮实,甚至有些消瘦,但以沈穆然目前的状况而言,背起他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刚到公司地下室的停车场,他便脱力地栽倒下去。
“墨初!”童如烟缓过神,慌忙扶起压在沈穆然身上的沈墨初,正见张叔过来,连忙招呼着,“快过来帮忙 。”
“夫人,二少爷他。。。。。。”
把沈墨初弄上了车,张叔不免担心起沈穆然来。
“快去医院!”童如烟直接打断了张叔。
“夫人,二少爷真的受不住的,外面冷,不能留他一个人呆在停车场啊。”
童如烟愣了愣,下了车时沈穆然已经起身,走向了大楼里。
她重新回到车上,嗓音夹杂着轻颤,“他没事,我们走吧。”
他当然没事,起码他走得很潇洒。
软弱这样的字眼永远不能和他沾边,一旦触碰,得不到细致的安抚也就罢了,可能还会得到一顿冷嘲热讽。
即使如此,他何必呢!
弄得自己难堪,搅得别人不得安宁。
☆、走不进的曾经
“总经理。”问题在一夜之间都被处理完,小季自然而然地放松了下来,连带着语调都含了轻快感。
“总。。。。。。”不见沈穆然在办公室,小季瞥了眼别处,讶意地后退了两步。
此刻的沈穆然缩在墙角里,抱着双膝,浑身都在颤抖,像是受了刺激的小兽,寻不到安全感,独自待在角落中舔舐伤口。
她定了定神,缓缓地靠过去,试着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肩膀,“总,总经理。”
“唔?不要碰我。”沈穆然惊恐地抬起头,茫然失措地看着前面,瞳孔无神,下意识地躲开小季的触碰。
“总经理!”小季不敢再上前,只怕更刺激了他,但又思及会议紧急,只好如实地道,“总裁已经快回来了,秘书刚刚通知九点要开会。”
“我不要开会,我不要。”沈穆然又往墙角缩了缩,声音里散满了委屈,“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准备,会被总裁骂的,我不去。”
“没事的,这个会议您只要往那里坐一下就行了,什么都不用准备的。”
小季几乎连哄带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