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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来了,总不能立马就走,杜元衡强迫自己保持古井无波的情绪,淡着声音说:“有什么事,就一点点的去解决,哭过了就不要再为它烦闷了。”
哭的一片狼狈的时候被他看见,江株竹反而是哭懵了不觉得尴尬,只接过纸巾,擦了擦鼻涕,抽抽噎噎的嗯了一声。
“你弟弟在排练,要不要去看看?”杜元衡的嗓音不自觉的放柔,哄孩子似的说道:“还是等晚上再看?正巧今天他们会录正式的节目,到时候是会在电视上播出的。”
答应了父亲让江寒函去做他想做的事,毕竟江株竹情绪上还是有些不平,这会儿她平静下来,想了想终是再跟着嗯了一声。
跟在杜元衡身后出了房间,借着关门声响起的一刹那,江株竹低低的快速说了声:“谢谢你。”
杜元衡脚步一滞,忽然觉得谢谢两字听起来很是碍耳,于是并没有回答。
录节目是在电视台演播厅,节目前的彩排也是安排在了那里,托裴悠采的福气,江株竹由她的司机送着,一路进了电视台。而裴悠采本人,由于节目所宣扬的高度真实性,并没有过去。
偌大的演播厅,全部工作人员填充进去仍是显得空荡荡的,杜元衡陪着她,两人混杂在工作人员之中,坐在了台下的一个角落处——到晚上正式录节目时,这里便会坐满观众。
所有的选手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按着顺序彩排,主持灯光音乐等等,一切都是按照正式时的录制。江株竹瞪着眼睛一个个的挨着看下去,耳边听到各种类型的歌声传来,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
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也不知道为什么,慌得无法自处,直到轮到江寒函站在台上,灯光骤然全灭,只剩下中心的一束光笼罩着他。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台中,握着话筒,闭眼,而后开口歌唱。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他的歌声在演播厅里回荡,江株竹忽然再次泪流满面,一颗心突然便落了下来,他想做便做吧,江株竹想到。
一曲末了,全场的灯光全部都亮了起来,江寒函鞠躬的时候余光往台下一扫,神情骤然一僵,显然是看到了江株竹。正当他心中百味杂陈时,却看到自家姐姐伸出手举起了拇指对着自己,脸上带着微微笑容。
江寒函立时也有了想流泪的冲动。
人在家人面前总是无比脆弱的,江寒函不得不硬起心肠对抗把自己带大的亲姐,看起来硬气,实际上心虚,现在江株竹妥协,瞬间便让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他感动的不行,忍下酸意,心不在焉的听导播对自己说了几句后,迫不及待的跑去了江株竹面前。走上一层层的台阶,江寒函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嗫嚅着喊了一声:“姐……”
“好好加油吧,”江株竹不跟他计较,彻底心软了下来:“我回去给你办休学,晚一年就晚一年了,只是你要答应我,比赛完之后一定要继续上学。”
“姐,不用晚一年,我自己学着,可以照常参加高考的,”江寒函像个小孩子似的表着自己决心,语气坚定的无可比拟。
“你以为高考这么简单啊?”江株竹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只是道:“要不是爸爸劝我,我是死活不会答应让你放弃学业的。”
听江株竹提起父亲,江寒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眸子里的光芒忽的暗了下来,他神情有些明暗不定,低下了头来掩饰,嗯了一声。
他能是什么父亲!江寒函四分不屑六分愤慨,也不表现出来,迅速的将此话抛在脑后,重新振奋起来,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承担起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是的,他之所以参加比赛,除了是因为确实喜欢唱歌不想放过机会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通过比赛挣钱,让姐姐不再那么辛苦。决心他也是下了许久的,只是近日来姐姐那么辛苦,他看在眼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心安理得的静下来学习。
他是真的背着书包来着这里的,逮着空闲就翻翻书,焦躁的心情平复了许多,却也真的效率比在学校提高了不少。他一定要加倍努力,江寒函翻来覆去的想这一句话,有工作人员在旁边喊他,只好匆匆和江株竹告别,将少年的雄心壮志深深埋在了心底。
☆、一窝婊。子
飞机上,江株竹倚在靠背上,旁边的杜元衡手持一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安静的阅读着,她侧眼看了看他,坐直了身体:“没想到你会读这种类型的书。”
“最近比较感兴趣,”杜元衡不动声色的回答,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留了江寒函在H城比赛,随杜元衡见了去之前所说的客户,不过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就确认了合作,之后便是愉快的共进晚餐,江株竹心知肚明,那个客户不过是杜元衡事先安慰自己的借口。
她必须停止自欺欺人,江株竹顿了顿,直达话题中心:“我想辞职。”
杜元衡视线未从书上移开,漫不经心又极其坚决:“不行。”
“我一直在浪费公司资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江株竹的嗓音柔和,低低的很是婉转:“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容忍和帮助。”
“你当公司是儿戏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杜元衡的情绪略有起伏,头一次在江株竹面前流露出了一贯的冷漠:“辞职是随口说说的吗?公司也是有规章制度的。”
“我……”面对杜元衡的这一面,一阵阵的尴尬难看让江株竹无话可说。
杜元衡合上书,看也未看她一眼,上身往后仰,闭上了双眼。他的睫毛很长,在眼帘下投下一片阴影,正如他此时心情,很明显的拒绝接下来的谈话。
江株竹轻声叹口气,有些厌恶之前一时软弱接受了工作的自己,可弥补在什么时候都不晚,她主意已定,当下也不再说话。
她其实半点未改,回忆到高中时期那个神采飞扬,处处夺人眼球的江株竹,杜元衡闭着眼思绪万千,如今她虽是披上了温和的外衣,内里却仍然骄傲到固执。
刚才的话是太过伤人,杜元衡面无表情的睁眼,看着她走向洗手间的纤细背影,随后跟了上去。
门一打开,杜元衡就侧身闪了进去,他反手将门锁上,高大的身躯顿时使得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拥挤。江株竹没有防备的被他堵在里面,愕然抬头:“怎么了?”
杜元衡忽然不知说什么合适,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他最终只是问出了一句:“你辞职的话,打算做什么?”
灯光下,他的眸子犹如夜星,闪着迷人心魄的光芒,江株竹犹如被刺伤般骤然收回视线,低头回道:“有很多选择的。”
她维持着外表的倔强,其实并无什么明确打算。
无言的尴尬在小小洗手间内蔓延,直到外面传来不耐的敲门声,两人才恍然惊醒。杜元衡收整表情,长腿第一个迈出,俊朗的容颜冷漠,让等待在外的路人乍然忘了抱怨。
江株竹随后而出,已是没有心情在乎外人的看法。
……
回到S城的第一件事,就是递交辞职报告,点击了发送的那一刻,江株竹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回家时的心情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论是哪个公司,时尚界的汉设计也不例外。初时的新鲜感过去,有关江株竹的八卦开始传遍了每个人,以仅高中毕业的茶艺师身份进入向来要求苛刻的设计公司,翘掉能正经派上用场的展会,之后陪着杜元衡出差H城……
别有意味的眼神自是少不了,江株竹连自家弟弟高考都放开了,自不会在乎这种事情,只做不知的回家。
安英蕊会在这边过夜,想到江寒函比赛还要段时间,江株竹干脆将他房间收拾了一下,让她和连琪一同睡在那里。
给关心江寒函的一众人报告完他的近况后,连琪和安英蕊已经做好了晚饭,两人照着菜谱做出来的色香味俱全,江株竹尝了尝,味道还过得去,于是邀请了王爷爷一起吃饭。
一夜睡梦安稳。
在汉设计辞职却没江株竹想的那么简单,递交的报告到了萧双玉那里,足足半个月时间没有回音。她过去找,萧双玉忙的脚不沾地,抽出时间给她说句话,均是不了了之。
公司里偶尔碰见杜元衡几次,他每次都是目不斜视,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经过她身边,行程同样忙碌。江株竹因着感激而惶恐,越发的坐如针垫,有几个同事看到她就带出几分不满来。
天气寒冷,可办公室暖气很足,就有些燥热,三个都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在江株竹面前坐着,自顾自的聊天,并不多搭理她。
江株竹一直想着辞职的事情,分心之下倒茶的动作慢了几分。
“快点行吗?”清脆的瓷杯碰撞声响起,一个叫做晓青的女孩子将茶杯放至江株竹面前,不耐的道:“招你干嘛来了,一点都不负责!”
“不好意思,”江株竹收敛心神,倒上茶,轻轻端给她。
晓青白她一眼,接过茶杯继续和其他两个女孩说话:“我朋友说她公司里新设了一个很莫名其妙的职位,叫什么理疗师,不知道到底干嘛的。”
“有关系吧?”一个女孩接话,满脸不屑:“这种人多了去了,混吃等死呗。”
“除了有关系,还有一种自以为长的好,到处勾搭上司的,你简直想不到有的人为了上位能做出什么来,”晓青压低声音,清晰的传进江株竹耳里:“我哥有个叫万伟的朋友,是个小经理,就说他们公司以前有个茶艺师,公然在办公室里引诱他,门一关就脱……”
“啊,真不要脸!”另一个女孩感叹。
“万经理拒绝啦,辞退了那个女的,不过你也可以试试啊,”晓青开玩笑:“你漂亮多了,一定没人舍得辞退你。”
“不行,我要脸。”
三个女孩子嘻笑成一团,笑够了的晓青揉揉脸,随意般的问起江株竹:“听说茶艺师的圈子很小,你有听说过吗?”
自她们的讨论起始,江株竹的手掌半分未颤,此刻仍是敛眉收目:“我没关注过这些,不太了解。”
三个女孩子不安好心的交换了个眼神,带着满心的恶意还要再问,一声轻咳传来,黑框眼镜的辛果,双手插兜的斜倚在门框,挑眉看向她们。
“辛总,”三个女孩慌忙收音,站起来打招呼,从他身边溜了出去。
辛果手捧杂志,四仰八叉的一坐,霸占了江株竹面前的位置,直到下班。
江株竹暗松一口气,想到今日周五,江寒函的节目首播,心情少见的雀跃。
——
节目八点播出,江株竹五点钟就守在了电视前,因着保密要求,江寒函并未告知她是否晋级。安英蕊的模样比她更要期待,还有知道他参加比赛的王爷爷一同过来守着,发呆的盛欣也被她拉到客厅,表情木木的对着电视叹气。
习惯了的江株竹告诉盛欣一声,不管她是否理解,倚在她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爷爷说话,等节目开始,同时等连琪回来。
连琪怀孕四个月了,肚子开始明显起来,今天去产检,按道理说应该回来了。江株竹看看时间,已经快六点多,打手机也没有接,并不是很在意——大概是没听见。
直到电话铃声急促响起,连琪带着哭腔强作镇定的声音传来:“竹竹,我被困在医院,出不去了。”
“谷珍带了好几个人堵在医院门口等着我呢,怎么办啊……”
谷珍竟在这时又出现了,江株竹跳起来嘱咐一声,抓起外套就穿鞋出门。她打了个车,想到气势一向很凶的谷珍,一路都是心急如焚,生怕起冲突伤到连琪。
远远的就能看到医院门口围满了人,想也未想,连琪指定被谷珍发现了。江株竹心下一紧,其中几个彪形大汉隐隐眼熟,艰难的挤进人群,一眼就看到蹲坐在中心,抱着肚子的连琪。
她的头发和衣服都是乱了,脸上还有着泪痕,保持着防备性的姿势,表情木然。斜对着是双手叉腰,满脸不屑,历数她第三者恶行的谷珍。
有几个医院保安无奈的被跟随谷珍的大汉拦住,眼睁睁看着她在医院大门口上演此出闹剧,在人群围观中,谷珍唾沫横飞,自觉占了道理,气势越来越盛。
江株竹凑个空当跨进圈子,冷着脸拉起连琪:“我们走。”
“往哪走?!”谷珍认得她,示意两个大汉过来拦住她们,横肉一颤:“还在和小三做朋友,都是一窝婊。子!”
人群一阵窃窃私语,目光肆意的将江株竹从头扫视到脚,火辣到欲要看透她的厚厚冬衣。江株竹努力忽略掉不舒服的感觉,注意力集中在谷珍身上:“你不让开我报警了。”
“报警?”谷珍嗤笑一声:“你报到警局我也有话说,大家评评理啊!”她大声朝周围人喊:“小三怀了我丈夫的孩子,我让她打掉不是正常吗?说什么以前不知道我丈夫结婚,现在知道了就会断了,那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留着孩子?不就是想趁机上位吗?!”
☆、坚持的意义
“不要脸!”有好事者附和呼喊。
有苦口婆心,低声劝连琪的:“姑娘啊,你年纪轻轻听姨一声劝,把孩子打了吧,以后日子长着呢。”
连琪摇摇欲坠,江株竹担心的揽住她,恼怒于路人们居高临下、自以为是的劝阻,可对这种人,计较只会惹得自己一身腥。
江株竹二话不说的报警,刚按下一个号码,旁边大汉劈手就夺走了她的手机。而这时的路人们,却又没有一个伸手多事的了,就连保安们,也只是象征性的阻拦,更主要的还是在看热闹。
江株竹气恼异常,冷眼望向保安:“你们就这样看着吗?”实在忍不住,她朝围观众人冷笑:“你们这么有正义心,怎么就不想想谷珍带了几个人欺负一个孕妇。”
“她是小三!”不用谷珍说,自有旁人喊出声:“活该!”
墙倒众人推,江株竹和连琪不知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在医院门口走不出去,被人指指点点。不论旁人如何说,连琪咬紧了牙躲在江株竹背后,一声不吭,苍白的俏脸上,一双眼睛全是颓然绝望。
江株竹看的心疼,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把周围的人全部打倒。万幸耗了没多久,齐永峰闻讯而来。
男主角到场,围观群众情绪达到了顶点,哗然着自动让开路。可惜的是齐永峰了解谷珍,他同样带了些人,一边拦着先前的大汉,一边拉着谷珍离开了医院。
没有热闹可看的人群做鸟兽散,江株竹牵着连琪,她垂着头,全程和齐永峰并无交流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两人走到离医院远些的地方打车,还没拦到,齐永峰便在后面急追而来:“连琪!”他喊着,脚步放慢停在两人面前,情绪复杂:“好久不见了。”
“能给我们一点时间吗?”礼貌的和江株竹打了个招呼后,齐永峰请求她。
连琪悄悄退了两步,仍是躲在江株竹背后,不想和他打交道。江株竹却是往旁边撤开,用行动表示不支持她一直选择逃避,顺应了齐永峰的请求。
连琪无助的看了离开的江株竹一眼,强迫自己面对齐永峰,明明极累还要故作冷淡:“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怀孕……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能好好谈谈吗?你不要冲动把孩子打掉好吗?”不知谷珍对他说了什么,他认定连琪铁了心的要打掉孩子:“我真的很开心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求你认真的考虑一下,流产对你身体也不好……”
齐永峰的哀求声渐渐消弭,江株竹走到医院大厅,找了个位子坐下,看看时间,马上就要八点,指定是要错过江寒函的节目了。
晚上的医院人流不见减少,有个在家属搀扶下的年轻女孩映入了江株竹视线,看了看已是没有空位。江株竹一边起身让位给她,一边想到节目的事情,没注意到女孩谢过她后,视线一直盯着她看,表情趋向于愤怒。
“你站住!”女孩的父亲一声怒喝,气势冲冲的上前阻止欲要离去的江株竹。
江株竹还未反应过来,女孩父亲冲到她面前,伸手指着她鼻子:“你还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
劈头盖脸的质问让江株竹茫然四顾,看看这位父亲,又看看女孩,尘封的记忆忽然从脑海中被翻出来。她心下一悸,低了头半句话不说的,加快了脚步绕开他们。
“你往哪走?!”女孩父亲拦住她,仇恨的眼光注视着她:“你爸还在坐牢吧?我希望他死在牢里才好!你和你父亲一个样,早晚也会进监狱!你们这些人渣凭什么活得好好的,不公平!”
女孩父亲不带脏字,恶毒的语言层出不穷,渐渐围过来的旁观人群就不说了,单讲被吸引过来的医院保安,一看又是江株竹,好奇心下就慢了几拍,磨磨蹭蹭的静观事态发展。
她带着弟弟辛辛苦苦的来到S城生活,好好的一个家,父亲坐牢,母亲得病,破碎的不成样子。他凭什么……凭什么还能在这里指责自己!
江株竹忽然忍耐不了,抬头直视女孩父亲:“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