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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长老,你是知道我修炼的功法的,你认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弃我多年大计而不顾?”他的内心深处一片翻腾,然而面色却再正常不过。
曲松疑惑的看着他,“那教主为何会护她性命?”
东方漠声音清淡,面无表情地道:“杀了她可惜了,她毕竟是和风最亲近的女人,而且芙凌这个人比你我想象的都要聪明,紫龙玉事关重大,我看这些时日她倒也没疑心和风身份,既然没有做出对玄灵教不利之事,这条命还是暂且留着,或许以后用得着。”
曲松见他眉目坦荡,疑虑渐消,教主所修功法讲究六根清净断是沾不得情爱的,只要教主心里没有那个女人,留她一命也不是难事。
到底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曲松目光在东方漠身上扫了一眼,他知道他近些年来极难睡熟,低叹一声,神色颇有些忧心,“教主最近看着清减不少,我们筹谋大计虽是重要,可教主还是应以身子为重,切不要忧思过重。”
曲松对他而言一向是严师,他自七岁开始便由曲松教养长大,为了让他学有所成,曲松对他极为严苛,他虽身为教主,然而若是曲松不满意他所下之令因着教养师父的身份也会公然反驳于他,对于曲松,他一向宽容,可因着他与曲松都是冰寒的性子,他们之间极少温情,然而此刻曲松这一番话却让他不禁稍稍动容,这么多年来,他已然从七岁的稚嫩幼儿成长为统领一教的至高者,而曲松却也不知何时两鬓渐白,东方漠和缓了脸色,“长老莫要担心,我自有分寸,夜深了,长老辛苦,还是回去歇着吧。”
曲松应了声是,“曲松这就告辞了。”转而消失在夜色之中。
来得快,去得也快,能仅为了一个不能肯定的猜想便深夜见他,这便是曲松执着的地方,曲松是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没有什么深沉心机,有时却也固执的让人头疼,东方漠微微揉了揉眉心,他刚才那番说辞不过是为了让曲松相信他对于芙凌没有任何情意,曲送对芙凌杀心甚重,只有让曲松心底的怀疑消除,芙凌才能真的安全。
为了救一个女人,他竟欺骗了教养他长大的恩师。
芙凌……
想起那个纤细的身影,东方漠一声低叹,他怎么就遇见她了呢?
和风爱她,他呢?那日,当他从河岸边爬起来后,和风便消失在了这个世上,取而代之的是他玄灵教教主东方漠。
和风不过是因他练功走火入魔而丢失心性才成就的一个人,他知道他与和风并不同。
他重新想起了之前在玄灵教中的一切,却很难再忆起有关和风的一些人事,让他惊诧的是他的脑海深处却清楚记得芙凌的面貌,他知道她是和风的妻子,却不知为何他们会成亲,他不记得任何一件和风与她平日相处之事,只单单记住了芙凌这个人。
那日他从水中上了岸,本该即刻回到教中却鬼使神差的又回到了村子,他站在树后静静看着她,彼时她正在晾晒衣物,她手上拿着一件应该是和风的外衫,她的样子颇为认真,将那衣物一点点展平,明明是有些旧的普通料子她却像是拿着珍贵之物,动作甚是轻柔,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只记得那时印入他眼帘中的是她平静而温婉的面目。
他一向是谨慎的人,这个女人与和风关系匪浅,和风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与和风有关的一切也不该留在这个世上,一招取了她的性命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然而最终他却放过了她,那时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让她多活一两天就当是因她照顾和风他施地恩惠罢了。
他毫不犹豫的回到了玄灵教中,彼时曲长老已寻他数年,他很小便失去了母亲,义父东方青在母亲离世后不久也追随而去,是曲长老亲自教养他长大,他对曲长老的敬重自是不在话下,当下便也没有隐瞒,将失踪缘由告诉了他。
曲长老在听说他与芙凌成了亲之后便沉默下来,而后只叮嘱他要好生休养,可谁知曲长老在第二日忽然跪在他修炼功法的密室门外,自称芙凌留不得。
也是在那时他才知道芙凌的身份竟也如此不简单,芙凌乃是玄灵教的暗卫之一,数年前在一次执行任务之后便再无踪影,教内众人只当她任务失败被人所杀,毕竟每月一发的蛊毒威力无人敢轻易忽视,暗卫部的人自小便被种下蛊毒,芙凌自是也不例外,可谁知她无惧蛊毒噬骨之痛,仍然冒险逃了出去。
暗卫部一向是由曲长老负责,他一向并不多问,也从未踏足暗卫部,此前对芙凌也并无认知,而芙凌也从未见过他,却不想走火入魔后的他竟然与芙凌走到了一起,世事无常,皆于偶然,后来他对暗卫部有了一探究竟的兴趣,进而才认识了疏影,这些都是后话了。
芙凌欲脱离暗卫部,曲长老自是不肯放过,且他曾走火入魔之事决不能泄露出去,芙凌的存在终究是一个威胁,曲长老对芙凌是存了必杀之心,彼时曲长老已调动一批人前去刺杀芙凌,他那时听闻这个消息后想起芙凌温婉的侧脸,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并无多大伤怀。
然而曲长老却终究低估了芙凌,她凭借一己之力躲过了刺杀。
而在那时他却忽然发现从不离身的紫龙玉不见了踪影,他不曾将紫龙玉带往别处,唯一的可能便出在了和风身上,芙凌是和风最亲近的人,也许是和风将紫龙玉交给了她。
当下他便告诉曲长老要亲自去寻紫龙玉,至于取芙凌性命一事,他向曲长老承诺便以三月为限,三个月期限一到,不论他是否得到紫龙玉下落,芙凌这个人都留不得了。
他所练功法乃是袭自母亲一族,然而这功法至今却没有一人练至最后一重,无心无欲,世上又真有几人能做到,要修炼自是难上加难,之前他在修炼至第八重之后便难再有所突破,后来一时情急催动内息欲强力突破却不甚走火入魔,而紫龙玉是修此功法的关键所在,传闻紫龙玉中携带着练成这门功法的精髓,其重要性,自是显而易见。
他的决定,曲长老自是不敢不遵从,他改头换面带着何洛出发刻意接近芙凌,然而芙凌却似丝毫不知紫龙玉下落,时至今日,紫龙玉未寻到,他的心境却似乎变了。
☆、假象1
又是一夜未眠,东方漠睁眼看着天外由漆黑变微亮,多少个日夜,他不曾悠然入睡,他早已习惯了这般彻夜不眠,不觉累,不觉困,只有无边无际的空寂。
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他静静的来到窗棂旁,目光淡漠的看着窗外,街道之上尚无人烟走动,往日热闹的街巷此刻格外寂寥,这个天地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一人而已,他蓦地一声低笑,自嘲竟会在此刻心底生出这种孤寂之感,多少个日夜他不都是这样过来的,早就麻木了不是么。
他转眸看向芙凌的屋子,她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毫无印象的女人,可在不知不觉中她究竟影响了他多少。
屋外传来脚步之声,他未开门,仍静静站立在窗旁,却知道那是店小二起了身,下一刻那店小二要去烧热水了,半个时辰之后他会上楼打开他的门将热水放在桌上而后关门离开,住在这里的时日店小二每日早起的活计都一样,有时他躺在床榻上,也如昨夜一般未曾入睡,他静静看着店小二轻手轻脚地开门,而后轻手轻脚地离开,这店小二倒是个懂规矩的,进了屋从未多看这屋内一眼,因而他从未发现床榻上醒着的他。
他站在窗边许久,天外微凉,晨起的露水沾染上了他长长的睫毛,他却像是未曾发现,仍是一动不动,让那白露在黑睫之上结成一层薄霜。
一个时辰之后,店小二果然提着热水壶进了屋内,见他靠窗而站,微微一愣,然而马上带着一脸笑意恭敬道:“主子这么早就起身了,小的该早些来伺候主子的,小的来晚了,该罚该罚。”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脚下却未曾停下一步,店小二快速走到桌旁放下水壶,小心翼翼倒了茶水双手奉了上去,店小二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这些日子变了天,主子快喝些茶水暖暖身子。”
东方漠未伸手接过这茶水,只是垂下眸光看他,“每日做些这般枯燥活计,为何你脸上却始终带笑?”
店小二笑道:“端茶倒水本就是小的该做之事,小的没有其他本事,就会只干这个,本职之事做起来自然不觉乏味。”
“果然活的简单,心里没有包袱便快活些么?”东方漠垂眸,似是在问他自己。
店小二舔了舔唇,咧齿一笑,“其实也是因为主子人好,小的能伺候主子,小的自然高兴。”
东方漠看他一眼,忽然低声一笑,“人好?你倒是有一张巧舌,既然那么说,那你为何每次见了我,手都发抖呢?”
店小二一惊,不觉看了眼手中不断抖动的茶水,茶水翻滚,似要虽是震荡出来一般,他干干的笑了起来,故作镇定道:“小的这是看着主子高,高兴呢!”
东方漠唇角勾起一笑,“当初留下你算是对了,你这般怕我却从未逃离这客栈,倒也算安分,也是难为你了,我住不了多久了,以后这老板便交由你了。”
店小二浑身一震,“主子您说,说什么?!”
“我的话是不喜欢重复第二遍的”,东方漠从他手中拿过茶水,轻轻吹了吹,“你这门泡茶的手艺倒还不错。”
今日的公子似乎格外好说话,店小二喜道:“多谢公子赞赏!”
东方漠却转过了眸子重新看向窗外,街巷上人烟渐起,日子照旧,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芙凌姑娘这个时辰该是起身了,让她准备准备随我出去吧。”
“好,小的这就去。”店小二忙应了声,退了出去。
那店小二一走,何洛恰在这时进了屋,他皱着眉头,犹豫再三终是问道:“主子,您真的……想好了?”
东方漠自然知道何洛所谓的“想好”是何事,他面无表情道:“事情都安置妥当了?”
何洛低声答了声是,东方漠转过身来看他,“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何洛,难道你都忘了?”
何洛忙躬身道:“何洛没忘,只是担心……”他仰头看向一脸淡漠的东方漠,“芙凌姑娘受不了。”
东方漠一怔,然而不过一刹那他脸上便带了一丝淡笑,“你不是挺讨厌她的么,如今为何却这般关心她?”
何洛小脸紧皱,一双明亮的眸子认真看着面前的主子,轻声道:“其实,她也没那么讨厌的。”
“你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说变就变了”,东方漠目光看向街巷上不知名的一角,眼眸逐渐变得深沉,“放心吧,她不是闺阁柔弱女子,没有什么是承受不住的。”
“主子,真的想好了?”何洛咬了咬唇,抬眸看他。
东方漠一脸平静,“芙凌马上就要过来了,不要再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何洛知道了。”何洛低下头,轻声道。
店小二很快便将芙凌带了进来,刚进门芙凌便急道:“云漠公子,我们此刻就出发去见和风么?”
她满脸急切,精致的眸子紧紧看着他,东方漠侧过脸去,“芙凌姑娘倒是性急。”
芙凌道:“多谢云漠公子找到了和风,自从昨夜听闻这个消息,我的心便一刻也未曾静下来。”说着她嘴角含起一丝笑容,“说来也不怕云漠公子笑话,我几乎一夜未曾合眼,实在是太激动了,找了他这么久,终于有他的踪影了,今日我们夫妻就要团聚,云漠公子帮我良多,芙凌实在无以为报。”
他侧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神情,然而她话音落了许久也未见他说出一句话,只是在窗前静静站着。
她一夜未曾入榻,只殷切看着窗外盼望夜色骤退白昼急来,好不容易天色初亮,她不由大喜,然而纵使心里再急,却又不好出门催促云漠,毕竟这些这些日子他为了助她寻找和风确实劳累,她在房间里数着时辰终于等来店小二来传话,可如今进了屋他却似乎并不着急带她去见云漠,而且他身旁的何洛此刻低着头也格外安静,满屋子如此怪异的沉默,她如何再等的下去,忍不住出声道:“云漠公子,我们此刻能出发去见和风么?”
他终于转过脸来看她,她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恼怒,似乎已经忘记了昨夜他对她的冒犯,和风在她心里已经重要到如此地步了?以至于只要他带她去见和风,她什么都不计较么,他的脑子里不觉想起昨夜他闯入她房间的景象,他记得她的愤怒,可此刻他在她秀丽的脸上只看得到她迫切想要见到和风的殷切之色。
他心口一窒,想起何洛的话来,她会受的住么,衣袖之下,他的手掌紧握成拳。
“云漠公子,如果你有急事不方便此刻出去的话,告诉我和风如今的住处,我自己……”
她的话音传到耳旁,他蓦地打断了她,“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他看了她一眼便往前走去,心中已做出选择,既然下定决心斩断心底因她而的涟漪,他便不该犹豫不决,他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留在身边。
芙凌忙跟了上去,不忘感谢道:“有劳云漠公子了。”
他忽然停下脚步看她,因着她就紧跟在他身后,他蓦地转身,她猝不及防,猛地撞进他的怀中。
他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扶稳,而后向后退了一步,与她避开了着距离,开口道:“那夜在小树林里不是认我做义兄了么,为何这些时日还是‘公子,公子’地唤我,如此生疏,看来我与芙凌姑娘没有成为义兄妹的缘分,既然你我都不习惯这义兄妹的身份,倒不如不做兄妹,还是以朋友相称罢。”
他声音平凡,面目平静,在他脸上并不能看出什么情绪,然而不知为何芙凌却忽的生出一种他有心与她保持距离之感,他说完话便转过了身,似乎并不想得到她的回应,她顿了顿,诧异于他的态度,然而此刻她满心眼里都是去见和风,没了在乎其他事的心思。
他走得很急,她不觉也加快了脚步。
“你走慢些,仔细脚下,若是一会儿摔了个大花脸,也许你的和风嫌你丑就不跟你走了。”
耳旁突然出现何洛的声音,她抬眼看他,却见一向不是很待见她的何洛此刻眼底有丝关心。
她微微一笑,“你不讨厌我啦?”
何洛忽然撇过脸去,白皙的小脸微微泛红,然而却只倔强的说道:“你上次的糖葫芦很好吃。”
何洛一向冷峻,性情完全不像个十岁的孩子的样子,此刻强撑着冷漠的模样看在她眼里实在好笑,她拍拍他的肩,笑道:“我以后会经常买给你吃。”
她的掌心之下,她似乎感觉到他的身子轻轻一顿,随后她看到他转过头来目光一眨不眨得看着她,“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芙凌轻笑:“那你希望我整天对你凶着脸?”
“我倒宁愿你骂我。”何洛忽然挣开她,向着已远远走在前方的东方漠跑去。
这孩子还真是奇怪。
芙凌看着那主仆二人走得极快的身影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期上了榜,俺要更新多多的字,请亲们义无反顾的支持俺吧!!!谢谢啦!!!
以后更新都在早上六点,如果更新时间更改我会在有话说或者评论里向亲们交代的!
下一章更新时间:明日早上六点!
☆、假象2
一个时辰过后,出现在芙凌眼前的是一座邻着河水的小木屋,木屋显然有些年岁了,支撑房顶的柱子上有些微微裂开的缝隙,但好在木柱粗壮仍结实的支撑着整个屋梁,屋前有一块颇大的石阶,斑驳的青苔覆盖在石阶两侧,木屋前方有棵大树,细长的枝条上此刻挂着几件衣物,随风不断摇摆。
这是一户很寻常的人家,芙凌不觉细看几眼,那晾晒的衣物并无她熟知的和风衣物,一瞬间,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这木屋虽然破旧,然而终究住着人或许是因为经常打扫的缘故倒也看起来整洁,屋前干净的没有一片落叶,可见主人家的辛勤,芙凌心下一动,期望这屋子主人是个脾性好相处的,她的和风纯善,希望能与这户人家相处融洽才好。
屋门半开着,并不能看出里面摆设,然而里面定是有人,不再犹豫,芙凌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东方漠静静站在门前,看着她急切的脚步,他面目凝重,并未跟上去,何洛站在一旁小心看了眼他的脸色,似是犹豫了一番,才仰头问他:“主子不进去么?”
东方漠未说话,只是目光牢牢看着芙凌进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声道:“去看看也好。”
待东方漠与何洛进去之时,只见芙凌正向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走去,那老妇人坐在屋子最里角,手中拿着丝线,正眯着眼在纳着鞋底。
似是忽然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