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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相爱却不能爱
不一会儿，雪影又问道：“霓裳姑娘，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你问！”
“那个李爷是谁？”在他认出她叫她雪影的那一刻，她就觉得很不安。
霓裳脸色一沉没了笑意，她清清嗓子回道：“李爷权倾天下，富可敌国，而且文韬武略仁德兼备。”堂堂大唐皇帝，这么形容他该没差吧？
“他是谁呢？”
“我们也不知道，大家都叫他李爷就是了。怎么？”霓裳没有告诉她实话，皇帝的身份可是不能随便暴露的。
“没，没怎么。”雪影不好意思的笑笑，“霓裳姑娘，我有一点累了，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霓裳看了雪影一会儿，然后说道：“好吧，你先休息吧。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在这个逍遥阁里，雪影留了下来。在这里，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从逍遥阁里传来的笑闹声和乐声。白天偶尔有逍遥阁的姑娘过来休息玩耍，可是雪影每次都会留在房中不与她们接触。
五天后的夜里，月魂送走了李爷。在他回到院中时，不经意间看到雪影坐在亭台上望着天空发呆。在这些日子里她的话不多，不喜欢和人接触，自己也很安静，最多的时间她都是在凝思或失神。
他不晓得自己该不该上前，于是他就这样在不远处看着她。
雪影望着星空，想起小时候幼稚的想法，以为娘死了之后就住到了星星上，那时候凌霄告诉她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听到后她还好生气的。
想到凌霄，她的唇边不禁漾起了笑意，如果凌霄有在她身边，她会倚进他的怀中，他也会紧紧的揽住她陪她一起看天上的星星，甚至会在她的额上印上一个轻吻。他有宽阔的肩膀，有温暖的怀抱，还有一双可以安抚人的大手，她怀念他的一切。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她了。
月魂不知不觉间悄悄的来到了雪影的身后，他摘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
雪影被惊扰，她抬眸看到是他后，她想要站起来却又看到月魂也挨着她坐了下来，她摘下披风还给他，“月公子，我不冷，这个还给你。”
月魂重新为她披上，“就算不冷也披着吧，夜里天凉。”对上她水盈盈的眼睛，他问道：“刚刚哭过了？”他明明看到她笑的，可是她含泪的眼睛骗不了人。笑着流泪是什么感觉呢？他看不透她的心思。
雪影否认道：“怎么会呢？我已经很久都不知道哭是什么样子的了。”
“可是……”他抬手轻抚上她的脸颊，雪影立即别过脸躲开他的碰触。
“媚儿，要不要跟我到逍遥阁里去看看？一个人在这里很容易想起不好的回忆。”月魂站起来对她伸出手，“走，我带你去开开眼界，看看暮雪和蝶舞还有其她姑娘们的万种风情。”
“不用了，月公子，我只想一个人静静的。”雪影也站起来，“很晚了，我回房了，谢谢月公子。”
然而月魂却拉住她，“真要谢我，就听我的。放心，跟在我身边，不会有人打你的主意的。逍遥阁是全京城有名的青楼，一般的浪荡狂徒是进不来的。”见到雪影还想拒绝，他叹道，“媚儿，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事，可是今夜我想看你开开心心的。”
雪影抬眸皱着眉头看向他，“月公子……”
“不要拒绝了，就让我们放纵这一次好了。”月魂拉起她的手，“走吧！”
雪影被他拉着，他们来到逍遥阁后，很快的就有姑娘过来，不解的问道：“公子，你怎么来这边了？妈妈去杭州前不是交代不要你来这里吗？”
“今天不一样，而且现在她不在不是吗？”月魂推开面前的姑娘，然后带着雪影来到大厅中。
当他们找了位子坐下后，丫鬟们送来了酒菜，不等雪影开口问，他就说道：“媚儿，你一定有疑问，为什么这里的鸨妈妈不让我来这里吧？”
“也许是因为你身份特殊吧！”一个人扮演三种身份呢！
然而他却摇摇头，他端起桌上的酒一口喝净，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像什么？”
“嗯？”雪影不懂他的意思。
月魂笑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长着一张胜似女人的脸，如果你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你会觉得怎样呢？”
“我不明白的你的意思。”她抚上自己的小腹，“如果我有一个儿子，不管他长的什么样，也不管他长大后会变得如何，我都会很爱他，因为他是我的儿子。”可是，今后她不会有孩子的。
“将来你的儿子一定很快乐，娶你的男人也会很幸福！”他举起杯，“来，让我们一起干一杯吧，希望你的那个他可以很快出现，让他带给你快乐的笑容。”
“月公子，你怎么……”雪影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呵呵，媚儿，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如果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就白在这风月场所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躲的那个人就是你爱的那个人。”
“月公子，我没有……”雪影小声的否认，可是看到他满含笑意的眼神，她垂下脸，承认道：“没错，我们是相爱，可是我们不能爱。”
“为什么？因为他是主子，而你只是一个侍婢？”
雪影摇头，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她和凌霄的关系，她不能让凌霄的名誉沾上污点，“月公子，不要说这个了好吗？”
“当然！”月魂看着高台上跳舞的暮雪，转移话题道：“媚儿，你看暮雪的舞跳得好不好？”
顺着月魂的视线看去，雪影很认真的回道：“好，很好看。”
“虽然好看，却是很悲。她的舞只想跳给一个人看，可是那个人却消失了，她再也找不到他，从此她的舞变了味道，甩袖回旋间无不透着凄凉。”
就在这时，暮雪一不小心回旋转身间跳到了高台的边缘，而且一脚踩空紧接着就在一声惊呼声后掉下了高台。雪影心中一窒，第一时间运起轻功起身飞了过去，在她落地前接到了她。
当她们安全落地后，所有人都鼓掌欢呼，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向这边。也是在这时，原本没有引起大家注意的雪影在这一刻让大家看清了她。看着她身穿一身白色的纱衣在空中轻盈飞过样子，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女一样让人惊艳。
“媚儿，谢谢你！”暮雪盈盈起身对厅中的人道歉，“非常抱歉，刚刚不小心，舞跳得不好，破坏各位的雅兴了，暮雪在这里对大家道歉。”
暮雪欠了欠身，然后转身退出了大厅。当雪影要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有人却拦住她，那人抚摸着下巴垂涎的说道：“听暮雪姑娘叫你媚儿对吗？我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姑娘吗？”
雪影横臂挡开他的手，月魂也走了过来，“王公子，她不是这里的姑娘，她是我的朋友。”
王公子回头看到是月魂后，他收回手，呵呵一笑，“月公子的朋友也就是我王某的朋友，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放心，我是不会对媚儿姑娘无礼的。”
雪影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可是看到厅中几乎所有的人此刻都把眼光放在了她的身上，她皱紧了眉，极快的离开大厅离开了逍遥阁。
月魂紧紧的追在身后，“媚儿，你不开心了吗？对不起……”
听到他道歉，雪影放慢脚步，她叹道：“月公子，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今夜你是想让我开心放下所有的心事，只是我不想让太多人注意到我而已。”
“是我的错，也许我不该带你到逍遥阁那边去的。”都是怪他自作聪明吧！
离开逍遥阁回到后面的府邸后，雪影停下脚步对身边的月魂轻声说道：“月公子，今晚虽然没有继续留在逍遥阁，但是我还是很谢谢你。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所以，谢谢你。”
月魂自嘲的笑了笑，看来他没有逗女孩子开心的天分哪。
此时霓裳看到雪影和月魂在一起，她咬了一下唇，然后走了过来，嘟着小嘴儿说道：“师傅，我找你好久了，你们怎么一起去了逍遥阁？”
“你找我有事吗？”
“我……”霓裳看着雪影却怎么也说不出。
雪影看了眼霓裳和月魂，然后微微点了下头：“我累了，想先回房了。”
经过这一晚在逍遥阁的露面后，有关媚儿的美貌似乎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长安，而且还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传往其他地方。媚儿的美貌似乎也成了众男人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话题。
第十六章 艳冠群芳
有不少男人争相到逍遥阁去，只求为了见媚儿一面，可惜自从那一晚媚儿出现后就再也没到过逍遥阁，再加上月魂有吩咐不准把媚儿的消息传出去，所以谁都没有机会见到。正因为如此，有关她的传说更是绘声绘色，而且还不乏夸张起来。
“听说逍遥阁里来了一位天仙样的姑娘，那天晚上她身穿一身白色的轻纱从天而降，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呼吸。”
“可不是，只是戴着面纱就艳冠群芳了，要是把面纱摘下来，那得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啊！啧啧……”
“只可惜，她只在逍遥阁出现了一会儿，从那之后无论是谁到逍遥阁想见那个媚儿姑娘，都没有那个福气见到呢！”
“是啊，那晚见过她的人都在后悔呢，后悔自己为什么当时要失神，而不集中注意力多看她一眼。”
这边还在热烈的谈论着，而在不远处坐着的某人双眼似要冒出愤怒的火花了。媚儿？面纱？绝世美貌？这一系列的关键词传进他的耳中，让他既惊又喜又怒！逍遥阁，原来她在逍遥阁那种地方，她竟然在那种地方，难怪这个把月来他找不到她。
匆匆扔下银子，他一刻也不想耽搁的赶去了逍遥阁。他发誓，若真的是她，这次他一定要好好的惩罚她。
在不久前，他还在其他各地疯狂的寻找，以为雪影存心离开他就不会轻易的让他找到，所以他以为最熟悉的地方雪影一定不会去，故而一直不曾想过她会来长安。偶然间他遇到了之前曾见过的李爷，是李爷意有所指的引导他来长安，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看来，雪影的确在长安，而且极有可能在逍遥阁。
站在逍遥阁门口，凌霄皱了好久的眉头。为了躲他，她怎么可以躲到这种地方！他压抑住心中的怒气，走进了逍遥阁。
此时，暮雪和蝶舞从楼上下来，正好听到凌霄吼道：“雪影，如果你在，就给我出来！”
蝶舞走下楼来，“公子，请问你在找谁？我们逍遥阁没有叫雪影的姑娘！”
凌霄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我找媚儿，她在哪里？”
蝶舞刚要开口，暮雪及时说道：“哟，这位公子，我们姐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这逍遥阁里既没有叫雪影的，也没有叫什么媚儿的。”
“是吗？”凌霄阴冷的看着暮雪和蝶舞，“外面的传言可不是如此，现在，我要马上见到所谓的媚儿，不然……”他抓住蝶舞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下，“整个逍遥阁，我会让它在顷刻之间消失。”
“你这是恐吓吗？你也太大胆了，这里是长安是京城，就连大唐天子也不会如此口出狂言，你凭什么？”暮雪走下楼来到他们面前，“你最好放了蝶舞，不然我们会告到官府。”
“你们马上就会知道我是不是恐吓！”逍遥阁，他自懂事以来就对它没有好感，母亲曾是这里的□，如今雪影也来了这里，这让他如何接受？
忽的，他伸手掐住蝶舞的颈子，将她逼向死角，冷声问道：“她在哪里？”
“你，你竟然……”暮雪这时才知道害怕，从他的眼神的力道上，她看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还不告诉他，他真的会掐死蝶舞的。
“带我去见她……”这么多日子他找不到她都快把他逼疯了，现在知道她在这里，说什么他也要见到她，让她离开这种地方。
蝶舞脸色涨红，张大嘴巴喘息，沙哑的嗓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暮雪一看不好，她立即妥协的惊叫道：“好，我带你去见她，只是请你放了蝶舞，她快不能呼吸了，你要掐死她了！”
听到暮雪要代他去见她，他才松开手，蝶舞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停的喘息着。暮雪蹲下身，“蝶舞，你怎么样？”
凌霄将剑搁在暮雪的颈上，“媚儿在哪里？”
“从后院穿过，在逍遥府。”暮雪低声回道，虽然她未经得媚儿同意就把地方告诉了这个冷酷疯狂的男人，这对不起媚儿，可是在蝶舞生命有危险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不等暮雪带路，凌霄便穿过后院，打倒了守在后院通往逍遥府的两个家丁，直冲着逍遥府而去。在看到眼前的一切后，他真的要失控了！
花园旁边的亭中，有一个黑衣男子弹奏着徐缓的曲子，而雪影就在花园里采摘鲜花，那个男子始终都看着他的雪影，眼睛眨也不眨的。心中一股强烈的醋意翻江倒海的袭涌而来，要将他灭顶了。
“雪影……”凌霄不受控制的叫了一声。
凌霄的出现，月魂和雪影都没有注意，直到他出声，他们才发现。雪影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她身子一僵站在那里背对着凌霄，不敢回身看他。手中刚采的鲜花也落了一地。
月魂依旧弹奏着手边的琴，“这位公子，我想你认错了，这里没有你口中的雪影。你私自闯到这里，不觉的唐突吗？”
凌霄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他来到雪影身边，命令道：“回过身来看着我，雪影，你竟然不说一声就离开，而且还在这种地方！雪影，我很生气！”
雪影一动也不动，不应声也不回身，气愤中的凌霄转过她的身体，低吼：“你存心躲我，故意气我，是不是？你明知道我恨逍遥阁，明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看着凌霄生气表情，雪影却忽而轻笑了起来，学着那天晚上去逍遥阁看到的那些女人的语调，嗲声嗲气的笑道：“这位少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刚你吓到我了，现在才回过神来。”既然，他恨逍遥阁，恨这种地方，相信也会恨所有的烟花女子。那么，她就要做烟花女子，就要让他讨厌她。唯有如此，他才会放弃她吧！
“别跟我用这种语气说话，我知道你是雪影，我知道你的想法。”他伸手摘下她的面纱，看着她的脸，“现在你还否认吗？”
雪影依旧在笑，笑的妖娆妩媚，“少爷，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不是雪影。我是媚儿……”
“你……”凌霄一窒，拉住她的手，“走，跟我离开这里！”
此时，月魂插口道：“要带媚儿离开这里，也要问我同不同意，她是我的朋友。”
“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插嘴！”他定定的看着雪影，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挤出来，“雪影，马上跟我走！”
雪影笑着倚进他的怀中，伸手暧昧的轻抚着他的胸膛，身体也在他身上磨蹭着，“这位少爷，媚儿我是逍遥阁的□，只要少爷肯出钱，我自然可以是你的，可以跟你走。只是现在还没到晚上，少爷急什么呢？”她抚着自己的脸，“我的身价可不低呢，少爷要我吗？如果少爷出的价够高，我也不介意白天和你做。”
“住嘴！”凌霄怒吼一声，狠狠的推开雪影，他瞪视着她，“你在胡说什么？雪影，你故意的是不是？这不是你，你马上跟我走，马上给我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雪影却一副不把他的怒气看在眼里的样子，她继续说道：“都告诉过你了，我不是雪影，雪影已经死了。我是媚儿，是逍遥阁的□，我喜欢逍遥阁，喜欢做烟花女子。我娘曾经也是这里的姑娘，如今她的女儿重新回到这里重操她的旧业，应该也是一种情分。”
雪影靠近凌霄，故意要气他似的，“我是媚儿，天生勾引人的狐媚女子，来逍遥阁的嫖客，没有不为我倾倒的。睡一夜一万两银子，我喜欢这样活着，逍遥快活嘛！”
雪影话音刚落，凌霄气得失去了理智，他不由自主的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没想到你竟然能够不知羞耻的说出这种话，而且还自甘堕落做□！”
月魂看到雪影巨大的转变，就知道这个男人可能就是她在躲的主子了。看得出来，他们很相爱。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他知道她在假装，可是心中也的确佩服她的演技。
月魂没有料到这个男人会出手打她，看到她被打得唇角流出了血，他连忙扶住她，“媚儿……”
雪影抬手擦掉唇角的血，依然笑意不改，“月公子，我受伤了，脸好疼，你扶我回房去冰敷一下好吗？”
“媚儿，你这是……”月魂很明显的感到凌霄的敌意，不过看到凌霄动手打媚儿，他决定配合媚儿。
雪影刚要倚进月魂怀中就被凌霄半路一截，凌霄有些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做人尽可夫的□是吗？好，既然你不怕受人唾弃，我就成全你！”
手腕虽然痛，脸也痛，心更痛，但是她还是强装媚笑，轻声问道：“你要怎么成全我？你也和那些嫖客一样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