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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别经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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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冰努了努嘴道:“方才便说了‘观棋不语真君子’,舅舅和杉表哥怎的都不想做君子了?”
  水云天和水杉无奈地相视一笑,便都住了口。
  这时,水彧悄无声息地从内堂中走出来,连脚步声都未曾传来,可见他轻功已有了极深的根基。
  “大哥。”水杉微微点头。
  “彧儿到何处去?”水云天淡淡问了一句。
  水彧简单行了一礼道:“义父,孩儿去见几个朋友,即刻便回来。”
  水云天随意看了一眼水彧的腰间道:“怎么,是行走江湖习惯了,在城里也要随身佩剑么?”
  “嗯……”水彧顿了顿,“习惯了,是习惯了。”
  “去吧。”水云天挥了挥手。
  水彧仿佛不经意间走过了棋盘旁边,便停下脚步看了半晌,若有所思道:“嗣音冰雪聪明,怎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说着,他微微转身,背对水影而面对钟离冰,朝钟离冰抬了抬眉毛,做了个口型。
  钟离冰倒吸一口气,再看棋盘,再抬头看水彧,而此时水彧已如风一般移到了门外。
  “大哥——”水影抬起头来,“你可不许偏向表姐!”
  水彧回过头来,淡淡笑道:“方才我什么也没有说,不信,你问爹和杉弟。”
  水云天和水杉相视一笑,齐声道:“彧儿(大哥)什么也没有说。”
  水彧耸了耸肩,便出门去了。
  “都咱们家所有的人都向着表姐。”水影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方才得水彧指点,钟离冰茅塞顿开,不假思索便起手落子。这一招是个兵行险招,看似是自断退路,实则是绝处逢生,不但是一子解双征,更是逆转了局势,顷刻之间颓势便成了胜势。
  水影吃了一惊,忙想着应付,几度欲伸手落子,却几度犹豫着收了回来。最后,她摇了摇头,起身道:“表姐这一子下得甚是高明,影儿甘拜下风。”说着,她转身对水云天道:“爹,女儿输了,你可莫怪女儿给你丢人了。”
  钟离冰煞有介事道:“影妹,承让了。”
  水云天笑道:“影儿倒也不必介怀,这一步原是你大哥走得精妙,所以,倒也算不得你输给了阿逆,自然也算不得我输给了你姑丈。你们两个,过几年再比过吧。”
  钟离冰推开棋盒跑到水云天身畔道:“舅舅和杉表哥现下何必又说破呢,真是……”
  水云天弹了一下钟离冰的额头,“你呀,我若不说破,岂非就输给你父亲了?”
  钟离冰靠在水云天的肩头道:“舅舅,您又何必非要与我爹争个高下呢?我爹他比您年长,还不是要尊您为兄长。再说,您看您博览群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我爹若是引经据典不过就是来来回回一本《史记》么。还有您的书法,颇有大家之风范,几乎可冠绝京城,我爹不过就是他腰牌上那个‘风’字写得极好,其他的,也就是那样罢了。便是他的棋艺胜过您,我也总是下不过影妹的,再说,我爹的棋艺胜过您又能如何呢,他终究不过整日舞刀弄剑,又怎及得上您运筹帷幄呢?”
  “我跟你父亲争?阿逆,你是如此聪慧,也总该看得清是谁与谁争吧。明明是你父亲拐走了我的妹妹,他们成婚也未曾来拜会我,只是修书一封便云游四海去了。自十八年前我跟若儿一别,再相见的时候,你都已经这般大了。”说着,水云天抬手略略比划。
  钟离冰吐了吐舌头。似乎事情的确是如此,听父亲和母亲讲述的也是这般,自母亲十八年前离开以后,再回到京城便已是十四年前了,那时候她已经两岁了。在钟离冰的印象中,父亲和舅舅已经这样明里暗里较劲了十几年,却一直都是不分伯仲,各有千秋。不过二人之间的感情倒是一直都如亲兄弟一般,未曾有任何嫌隙。不,却还不知她出生之前,父亲和舅舅曾这般较劲过。其实很多事都是钟离冰出生前的故事,比如,她并不知道当年舅舅是如何疼爱母亲,亦不知道舅母吃了母亲多少年的醋。
  “你呀……”水云天又拍了拍钟离冰的头,“若儿的满腹诗书你是没学得几分,不过她的伶牙俐齿,你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水影也上前来,伏在水云天身畔,抬眼瞧着钟离冰道:“方才大哥到底是如何指点表姐的?”
  水杉浅笑道:“方才大哥对表妹说了一个‘镇’字。”
  镇是一方的棋子行在另一方向中腹关起的位置,这手棋叫“镇”。“镇”是阻挡对方向中央发展,攻击对方薄棋,削减对方的势力的重要手段。方才钟离冰身陷迷局,只顾补救,一直被水影牵着鼻子走,殊不知这破解之道就在迷局之中,只要足够大胆,便可绝处逢生了。水彧这随意扫了一眼,便看出其中玄机,着实是不简单。
  水彰道:“原来大哥是这般偏向表姐的。”
  “唉……”水云天叹道,“彧儿这孩子,我是当真管不了他了。”
  钟离冰道:“舅舅,既然管不得,就不要管好了。算一算彧表哥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要行冠礼了,也定能够独当一面了。舅舅你二十岁的时候,不是已经独自撑起了整个水家么。表哥也是自小得舅舅得教养,也自然是错不了的。”
  “好了。”水云天又宠溺地看了看钟离冰,“你就莫要再拍我的马屁了,这一点倒是不像若儿,她从不拍我的马屁,你父亲也从不。”
  钟离冰即刻便接道:“那是因为有阿逆啊,那就够了。阿逆的意思就是我爹我娘的意思,我爹他便是再佩服您,也自然放不下他那大侠的架子,我娘跟您插科打诨这许多年早就习惯了,恭维的话当然说不出口。”
  水云天忍俊不禁,“你这孩子,有你伴在你父母身边,也不知他们是添了烦恼还是添了乐趣,真是古灵精怪。”
  “对了,彧表哥的棋艺是舅舅亲授?”钟离冰好奇问道。
  水云天道:“原是他自己天资好的,他胸中的乾坤可是不小。你才刚刚认识他,时间久了,你便知道了。他们几个……”他指了指水杉、水影和水彰道,“早就习惯了。看样子,你倒是有些佩服他,这一路上他都对你说什么了?”
  “他……”钟离冰回想着这一路上的一切,似乎……
  “表哥,我爹可曾指点过你的武功吗?”
  “没有。”
  “表哥,是不是我娘让你在路上给我使绊子的?”
  “不是。”
  “表哥,你从小跟着舅舅,是不是读了很多书。那么说,你可还当真是文武双全的。”
  “哪里。”
  这一路上,似乎水彧确实没有与她说什么。
  可就是因为没有与她说什么,她才更想知道些什么。
  看看时辰,也快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水彧却还没有回来。
  现下的水家和从前不同了,饭桌的周围也是坐了一大家子人。水云天、林潇夫妇二人,水杉、水影、水彰、覃曦几个小辈,现下又添了钟离冰。这还是人少的时候,现下耿金铎、银天心夫妇,覃阳、方苡薏夫妇都在外城有了府邸,自立门户,但他们时常都会来水家,还有梁玖、任月祺夫妇也常来拜访。再加上耿金铎、银天心夫妇和一双儿女耿思珩、耿思瑗,梁玖、任月祺夫妇和一双儿女梁熹、梁嘉,还有覃阳方苡薏夫妇,如今的水家,有时也是十分热闹。
  看着一切已然就绪,钟离冰不禁问道:“舅舅,不等彧表哥回来么?”
  林潇道:“阿逆你有所不知,彧儿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已是这般随性,若是他在便一同吃了,若是不在,厨房也给他留了,不必等他。”
  钟离冰自言自语道:“表哥可当真是特立独行。”
  水家饭桌上的气氛倒还算是轻松的。以钟离冰的言行,在许多大户人家大约都会被说成是没有家教的野孩子,但对于钟离冰来说,这叫“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懂的,只是江湖规矩,至于礼仪,她懂的当真是少之又少。
  “还是舅舅家的饭好吃。”钟离冰这般说着,口中之食还未完全咽下,一个不慎登时便呛得她满脸是泪。
  水影顽笑道:“表姐,我家的饭哪有这般美味的,竟让你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影妹……你……你等着!”钟离冰忙将一杯茶水灌了下去。
  水杉笑道:“阿逆每次都是这样,这让姑姑和姑丈情何以堪呢?”
  都知道水云卿的厨艺是很一般的,毕竟是从小衣食无忧,又怎会在厨艺上下功夫呢?至于钟离珉,出门在外饿不死罢了。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下人慌慌张张的禀报打破了饭桌上的欢声笑语。
  众人均向门口望去,只见水彧被楚晋扶着满身是伤地走进来,嘴角还挂着血迹,眼角也是一片淤青。水彧六岁进水家,拜水云天为义父,他九岁的时候在郊外救了个被人欺侮的小叫花子,那便是八岁的楚晋,后来楚晋就一直跟着水彧。楚晋的话也很少,这主仆二人常常一整日朝夕相处下来,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楚晋满面忧色,水彧却是心不在焉,让在场的所有人感觉好似眼前出现的不过是幻觉,水彧根本就没有受伤。
  林潇忙上前搭了个脉,心头一紧,半是担忧,半是责怪道:“怎么还受了内伤,你到底去做什么了?”
  水云天眉头微蹙道:“彧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楚晋,去请李大夫、沈大夫来。”
  林潇道:“至于外伤,李大夫、沈大夫还治得,尤其是李大夫擅长外伤之科,彧儿伤得不重,倒是没有大碍。只是此番受了内伤,还需彧儿你自己运功调理。这几日练功,切记不可再随意行气了。”
  水彧轻推开楚晋,微微欠了欠身道:“劳义母挂心了,孩儿没事,受了点小伤而已,将养几日便好了。至于……今日为何动手,晚些日子,孩儿再向义父义母解释。扰了你们的兴致,实是孩儿之过,你们不必挂心。孩儿先回去休息了。”
  水杉、水影、水彰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水云天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水彧还躬身行了一礼道:“孩儿告退了。”
  “表哥,你……”钟离冰不禁起身。
  水彧挥了挥手道:“不碍事的,比起姑丈所受过的伤,我这又算得了什么?你许久才来一次京城,莫要因我而扫兴了。”
  “表哥,你……”钟离冰还欲再说些什么,可水彧的眼神好似千钧之重,让她说不出话来。
  自水彧进了房里,钟离冰瞧着这满桌的佳肴,也没了什么胃口。
  其他人见水彧这般形容,虽然方才十分担忧,现下却都十分平静。水杉回头道:“阿逆怎么神不守舍的?”
  “我……我吃饱了。”钟离冰推开了碗筷。
  这一切,水云天都是看得分明,便道:“你不必太过挂怀,我自己的儿子我总还是了解的,他没事。若是你担心他,稍待片刻去看看他便是。”
  “嗯……好。”钟离冰又草草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
  钟离冰走进水彧房里的时候,水彧在运功疗伤。深知运功之时不能打断,否则轻则前功尽弃重则反噬内伤,于是她便在一旁立着,静静等候。
  楚晋并不识得钟离冰,只是方才听她叫了水彧一声“表哥”,便称了她一声“表小姐”。钟离冰知道楚晋是跟在水彧身边的,并非寻常意义上的下人,便微微欠身道:“楚大哥有礼了。”
  半晌,水彧一股真气回到丹田,内伤已恢复了不少。他早察觉钟离冰进来,也并不转身便道:“你来了?我没事。”
  “你……经常这样?”
  水彧笑道:“怎说你也是从小跟着姑姑姑丈在江湖上走的,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我不过是受些伤而已,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你看看义父、义母、杉弟、彰弟和影妹。”
  “场面……”钟离冰搔了搔头。若说起来,她见过的场面,当真都不大。至少父亲和母亲都不曾在她面前受过伤,父亲身怀绝世武功,母亲有父亲保护,自也是不必说的。至于旁的不怀好意之人,多半也是不出十招便被父亲一指点倒,倘若真是要开杀戒,父亲那一剑“不见血,便封喉”的功夫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钟离冰见过最多的,不过是活人、被点倒的活人还有不见鲜血的死人。有时候她也想过,其实有父母的光环在,也挺好的。反正,受了这般重伤,尤其是内伤的,她见的着实不多。她也明白,对于武功高强之人,外伤大多并不能致命,致命的,却往往是内伤。
  “内伤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致命,又不是经脉尽断,过几日便痊愈了。”
  “可是……”
  “方才大约是我想错了,姑丈所向无敌,怎会轻易受伤?想来你应并没有见过他受伤罢,若是谁人能够让姑丈受了内伤,那必定是致命之伤了。内伤,不过就是内伤而已。”
  钟离冰吐了吐舌头,自己心中所盘算的,全都被面前的这位表哥看穿,也无话可说了。半晌,她便另辟蹊径道:“你……与谁交手了?”
  水彧轻松地笑了笑道:“告诉你便也无妨,他们也都清楚。不过就是林一枫、林一楠那兄妹两个,舅父的一双儿女,我们的表兄和表姐。我的舅父,你可知道?元帮帮主林濬。”
  “呵,林叔叔,我知道,他跟我爹交情很深,枫哥、楠姐,我也知道。”
  水彧继续道:“舅母不能生育,表兄和表姐是远房亲戚过继给舅父和舅母的。我们都很少见到舅母,不过舅母的武功很高,所以表兄和表姐从小就跟着舅父舅母习武。杉弟、影妹都未曾习武,彰弟年纪又小,所以便是我总跟表兄、表姐打架。有时打得略有些过火了,常拖着一身伤回来,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钟离冰思索片刻,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本已要转身出去,却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水彧面前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你今日不是去与枫哥、楠姐打架的吧?舅母方才搭了你的脉,那担忧的神色可绝不是假的。现下你脉象虚浮,此番定是受伤极重了。”
  “怎么……”水彧依旧不慌不乱,反而毫不躲闪,把手腕伸了出去,“你能摸得出这般脉象,是被何门何派,哪一家的功夫所伤?”
  “我……”钟离冰抖了一抖,收回了手,“我摸不出。”
  “既然摸不出……”水彧狡黠地一笑,“那我这一架就是跟林一楠、林一枫打的,你就莫要再揣测了。”说罢,水彧一阵咳嗽,嘴角流下一丝鲜血。他从容地拭去嘴角的鲜血,反手握住钟离冰的手腕道:“钟离嗣音,你记得,我这一架,就是同林一枫、林一楠打的。”说着又抬起头对楚晋嘱咐道:“楚晋,你也记得。”
  楚晋俯首道:“知道了少爷。”
  水彧又转过头盯着钟离冰,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刃,令钟离冰不敢迎将上去。半晌,钟离冰抽回手道:“我知道了,表哥你安心养伤吧,我先走了。”
  钟离冰便依着水彧所言,并没有对旁人提起她的疑虑。她与水影许久未见,二人又是年龄相仿,有着许多话想说,很快二人便钻到水影的房里说些闺房密语去了。说的,也左不过是哪家的胭脂好看,哪家的点心可口,又抑或是哪一家的首饰称心。有时说起诗书来,钟离冰就免不了要被水影嘲弄了,不过到这时候,钟离冰定会天花乱坠地说些上乘武功的招式、心法。钟离冰虽然武功平平,却常听父亲与友人说起这些,耳濡目染,便总能说得头头是道,这样一来一头雾水的就成了水影,林潇的武功自是不及钟离珉的,而当年钟离珉的功夫除却剑法快之外还闻名于一个博采众长,自然从钟离冰口中说出的许多招式水影都是闻所未闻。
  水影灵光一现道:“表姐,不若现下你来画我,我来画你,看谁画得更像些可好?”
  钟离冰笑道:“影妹这可不是再欺负我么,明知道我从小就不工于琴棋书画。”
  水影抿嘴一笑,“表姐何必如此过谦呢,姑姑如此才华横溢,你又怎会差呢?画吧画吧,表姐画出来的同二哥画出来的一定不一样。”
  钟离冰大袖一挥道:“好吧好吧,笔墨伺候。”
  水影忙不迭转身吩咐道:“歆语,听到表小姐说的没有,快点笔墨伺候。”
  歆语抿嘴笑道:“方才小姐与表小姐在棋盘上过招,那就是老爷在与姑老爷比试。可若是小姐与表小姐再比试画技,可不就成了老爷与姑太太比试了,自家兄妹,又何必这般一较高下呢?”
  现下水云卿已然出嫁,是以水家的下人称水云卿为“姑太太”,称钟离珉为“姑老爷”。
  钟离冰莞尔道:“歆语此言差矣,我与影妹怎算是比试呢,切磋罢了,若是画得好了,相互交换留作纪念也是极好的,所以,你还不快去笔墨伺候!”
  歆语吐了吐舌头,便即依了吩咐去取笔墨来了。
  

☆、闭目听风

  待歆语研得了墨,水影思索片刻,取了一支细狼毫笔,细细描摹起来。钟离冰则不假思索,挥起毛笔,随性作画,不到半个时辰,便是一挥而就。而此时水影还在描摹着钟离冰的一双眼。
  半晌,钟离冰慵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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