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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然,楚媚,为什么不要他送的东西,还将暖炉砸碎?
“她,为什么不要朕的东西,你难道没跟她说,朕不得空,特意赐暖炉给她。”拓跋谌在龙椅上坐下,眉宇间几分沉思。
郁裳答道,“奴婢说了皇上不得空,特意赐暖炉。还说了那日琼华殿娘娘这么喜欢暖炉,皇上送的应该是合心意。奴婢也是想尽力为皇上说话,让娘娘明白皇上对娘娘的一片深情,但是皇后娘娘,并不愿意收皇上的礼物。”
她宁肯自己冷着,也不要他替她暖么。
就因为他上次半夜去了延宁宫见颜泠雪,所以,她就这么不待见他,直到现在回宫,也还是不待见他。
他家这个小狐狸,怎么就这么大的气性,忍心这么久都不见他。
反而是他忍不住,一次两次三次的想见她。
“皇上,奴婢想,皇后娘娘应该是还在生气,看见您送的暖炉就这么气了,要是看见您的人,还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娘娘好不容易肯回宫,您要是跟她见着了再出现什么事情,让娘娘又气的出宫,那可就不知道娘娘什么时候愿意回来了。”郁裳望着拓跋谌,小心翼翼说道。
因为上次拓跋谌和楚媚两人不欢而散的时候,是郁裳劝解了拓跋谌,所以拓跋谌在这方面感情上的事情,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其实就是因为咱们的拓跋谌大爷根本喜欢过女人,也没怎么跟女人打交道,经验不足。
又觉得郁裳也是个女子,应该能更懂楚媚的心思。再加上他们上次闹误会的时候,郁裳起了作用。
“那你觉得,朕什么时候适合见她?”拓跋谌望着跪在地上的郁裳,挥手,“起来说话。”
郁裳谢过起身,道,“奴婢觉得,皇上您还是该缓缓,让皇后娘娘先好好冷静一下,自己消消气。您现在去见她,那就是火上浇油。奴婢想,这两天不适宜见,等过两日,您旁敲侧击一下皇后娘娘的心意,觉得差不多合适了,就可以见。要是奴婢估计错了,其实皇后娘娘想见皇上,那不是还有您赐给她的那块玉佩,可以去宫里的任何地方吗?皇后娘娘可以来找皇上。”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朕……”拓跋谌眉头皱起又舒展开,“罢了,她都已经回宫,两三日我等的起,倒不是怕在她那里吃闭门羹,只怕她见到我更生气。早上能砸暖炉,晚上就敢再出宫,算了,我不敢得罪她。”
郁裳见拓跋谌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发现背后已经一身冷汗。
这一步棋,走的非常险。差点,帝后就和好了,而通过她的运作,皇上这两日不会主动去找楚媚。
虽然今天挑拨离间的话,应该让楚媚对拓跋谌非常生气,不会主动来找他,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该给风铃苑那边再透个消息,想必她们会好好把握。
楚媚啊楚媚,你还没回宫,这宫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你想弄死你,要真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没办法。但是你的仇人,太多了。
“那皇上今晚,去哪位娘娘宫里?从皇后娘娘走了之后,您就一直一个人睡在御书房,这……”郁裳问道。
拓跋谌不容置喙,“御书房。”
“是,奴婢明白了。”
……
坤宁宫里,楚媚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御书房那边,皇上已经接见完了大臣,但是并没有传消息要过来用午膳。
楚媚就当他在忙好了,从早到晚一整天,拓跋谌都没有过来。
这让楚媚不得不怀疑郁裳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拓跋谌真的懒得见她了,就直接用暖炉打发。
如果说他不来接她,是因为太忙来不及,但是现在,总不可能他就忙的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这可是她回宫的第一天。
难道是自己前几日拒绝回来,让他生气了?
楚媚实在猜不透拓跋谌的心思。
“娘娘,您今天一天都没用膳,吃一点吧,否则身子该熬坏了。”云雀端着小米粥,劝道。
楚媚坐在软榻上,眼睛张望着宫门口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护身符,道,“我没胃口。云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娘娘,这会儿都已经是亥时了,您用过晚膳该就寝了。”云雀说道。
楚媚咬唇,“皇上那边呢?今晚他要去哪个妃嫔宫里。”
白天就算他批奏折忙的走不开,晚上总可以过来了吧。除非他真的不想见她。
云雀看着楚媚的脸色,小心答道,“皇上就在御书房,没说要来后宫。”
“虽然没来坤宁宫,但是也没去别的娘娘宫里,说明皇上肯定是太忙了,所以在御书房忙着国事!”青莲连忙道。
芍药也猛点头,“对啊!两位姐姐说的没错,肯定是这样。”
楚媚深吸了口气,将心酸全部按下去,他竟然真的不见她。这可是她回来的第一天。
低头望着手中的护身符,指甲都深深掐进了她的肉里,但是楚媚却浑然不觉。
她还打算,他们见面以后,自己就服个软,低个头,不想跟他这么冷战。
但是没想到,他连来都不来,她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还是她自己,把在他心里的地位看的重了。
“娘娘,皇上今日国事繁忙,您要不就先就寝。来日方长,明日再见也是一样的。”云雀劝道。心里也为自家主子心酸。
楚媚站起身,“他不来见我,那我就去见他。反正我有他赐给我的玉佩,御书房,别人进不去,我可以畅通无阻。”
“娘娘说的是。”青莲眼睛一亮,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楚媚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别人不见她,她死皮赖脸的闯进去。
“先等一下,我煮个参汤,然后以送参汤的名义,去看他。”楚媚妩媚的大眼睛熠熠生辉,“对,就这样!云雀青莲芍药,快帮我准备材料,我要下厨。”
云雀笑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不愧是咱们娘娘,皇上不来,娘娘您就去。后宫里,可没谁能有咱们娘娘这么霸气了。”
“就是。”青莲和芍药也笑道。
楚媚莞尔。
第一卷 第268章 欧阳萱使计见皇上
半个时辰后,参汤煮完,此时又下起了大雪,云雀掌灯,青莲撑伞,楚媚抱着参汤,正要出门,就见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咦?外面是什么声音?”楚媚疑惑问道。
云雀道,“好像是皇上的仪仗经过的声音。”
皇上的仪仗?
楚媚足尖一点,立在围墙上面,正好看见在大道那边,拓跋谌的龙车匆匆经过坤宁宫,往更深的宫院而去。
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哪,但是,这方向是后宫那些妃嫔的宫殿。
楚媚就站在墙上,怔怔看着他的车经过坤宁宫,向别人而去。
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楚媚才从墙头落下,失魂落魄。
“娘娘。”云雀小声道,“咱们现在,还去御书房吗?”
楚媚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皇上都不在御书房了,我去御书房做什么。青莲,你出去打探一下,看看今晚,他要宠幸哪个妃嫔?”
“是。”青莲福身退下。
楚媚就抱着自己的参汤,站在院子里,云雀撑起伞为她挡住风雪道,“娘娘,外面风大,您进去吧。”
“我不想进去,里面都是他的影子,我在外面,呆一会。”楚媚站在蔷薇花树下,声音冷淡,面无表情。
云雀心疼的看着楚媚,却也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劝她。
本来兴冲冲的煮了参汤去见皇上,没想到皇上现在去了别的宫殿,娘娘虽然有玉佩,但是也不可能闯到别人宫里去见皇上。
天天盼着娘娘回来,就能跟皇上和好了。没想到娘娘的心结解开了,皇上那边又出问题。
还真是好事多磨。
不一会儿,青莲回来,小声道,“娘娘,皇上去了风铃苑。”
那是欧阳萱的宫殿。
“嗯。我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楚媚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但是眼睛却如一滩死水。
青莲和云雀对视一眼,都不敢动。
楚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参汤,递给青莲,“别浪费了,你们拿下去喝了吧。”
说着,冲她们笑了笑,“你们都进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那娘娘,您可别在风雪里待太久了,晚上冷,容易染上风寒。”云雀说着,将手中的伞递给楚媚。
楚媚接过伞,云雀和青莲福身退下。
“现在可怎么办?”青莲小声道,“娘娘这样子,我连劝都不知道怎么劝。”
云雀叹气道,“我也不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皇上来,不然没办法。”
院落里,楚媚一个人默默蹲在花树下面。现在是冬天,蔷薇花只剩下枯枝,不是蔷薇开放的季节了。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覆盖了楚媚的绣鞋。雨伞上也落下厚厚一层雪花。
但其实,她也感觉不到冷。因为她的身体,本身就是凉的,和这外面的冰雪,一样的温度。
他知道她的玉佩可以闯入御书房,所以为了不见她,明明不喜欢和女人接触的拓跋谌,竟然大半夜的跑去风铃苑。
也还真是难为了他,这么不想见她。
她还以为,他送暖炉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现在看来,确实就是那个意思。
他不想暖她了,不想见她。
他们明明那么多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怎么现在就不知怎地,开始冷战。
难道拓跋谌,你真的舍得这么多天都不见我,还继续这么不见我吗?
我做的不妥当,惹你生气,你便见也不见我了。
这人,明明那么温暖,可是现在,却也如此绝情。或者这才是那个拓跋谌吧,这才是那个冷漠自傲,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拓跋谌。
楚媚突然觉得,京都的冬天,还真冷啊。
冬天都快过去了,还会有这么大的雪。除夕隆冬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冷过。
……
风铃苑,欧阳萱头上绑着绷带,红色的鲜血沁出来,显示伤的不轻。
御医把脉后道,“皇上,萱贵妃娘娘伤的不重,只不过头磕破了,得注意调养,不然可能会留下头疾之类的后遗症。”
“怎么就不严重了,人家头疼死了。”躺在床上的欧阳萱立即不满说道。
御医躬身,“萱贵妃娘娘,头疼是正常的,因为您这伤在头处,我们已经用了止血粉,不敢给您吃别的药。凡是止疼的都有麻醉成分,但是您这伤在头上,微臣不敢用麻醉的药。”
若是用麻醉,可能脑子以后会产生后遗症。
所以,只能止血包扎。
“谌哥哥,可是人家头好疼啊,
疼的睡不着。”欧阳萱扁扁嘴,格外委屈。
拓跋谌对着御医道,“给萱贵妃开一个安神的方子。”
“是。”御医退下。
拓跋谌望向欧阳萱,“你怎么大半夜地从树上摔下来,谁让你爬树的?你宫里的人,是怎么照顾你的?”
“谌哥哥你别气嘛。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冬天就快过去了,今晚上又是一场大雪,我若是不抢救一下,最后的冬梅都该被这场风雪带走了。谌哥哥你看,我摘了今年最后一季梅花。”欧阳萱甜甜一笑,挥挥手,那边的宫女就抱着一束梅花走了进来。
拓跋谌看了一眼梅花,“你若喜欢,让下人摘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
“那怎么能一样。我摘梅花可是要给谌哥哥做梅花糕的,别人摘的,那就不是我的心意了。我要亲手摘,亲手做,那才是我做的梅花糕呢。”欧阳萱娇嗔一声,连忙捂住嘴巴,“哎呀,都怪谌哥哥,我还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结果你这么一问,害的我都说出来了。惊喜没有了,都怪我心直口快。人家还想着,这可是今年冬天最后一簇梅花,也就是最后一盘梅花糕。本以为肯定能让谌哥哥高兴一下,现在倒好,自己摔成这样,还不小心说漏了嘴。”
欧阳萱是为了做梅花糕给他,才去树上摘梅花,从树上摔下来,伤了头。而拓跋谌刚才在御书房里看书,听闻欧阳萱从树上掉下来,头都摔破了,一地血,这才匆匆赶过来。他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承诺保护她的安全。
这丫头现在躺在这里,都是为了他。让他想起很多年以前,她也是这样满眼里都只是他。
即便是战火纷飞的年代,她都不顾自己的安危,好几次去他打仗的地方看他。有时候就只能远远看他一眼,话都说不上,也要过来。他一直都清楚,只是不喜欢。
见欧阳萱这么懊恼,拓跋谌唇线微微上抿,“别恼,我现在知道了,一样高兴。”
“真的吗?虽然惊喜没有了,但是谌哥哥高兴就好。我看见谌哥哥这些日子,为了皇后寝食不安,也听说谌哥哥最近心情不好,就想让谌哥高兴一下。现在谌哥哥高兴了,那萱儿也就高兴了。”欧阳萱低垂下头,俏脸微红,“到时候做好了梅花糕,谌哥哥可不能嫌弃萱儿手艺粗笨,一定要来吃。”
拓跋谌嗯了声,“朕来。你现在养伤为重,好好休息。”
“谢谌哥哥关心。不过我现在实在是疼的睡不着,谌哥哥能不能陪我讲一会儿话,就一小会儿,绝对不耽误。一小会儿我就睡着了。”欧阳萱伸出一根指头,小心翼翼看着他,眼神可怜兮兮的。
拓跋谌道,“好。”
“太好了,谌哥哥陪我说话,我就不觉得头疼了。”欧阳萱欢呼一声。
两人说了一会儿,半个时辰后,拓跋谌才从风铃苑离开。
而等拓跋谌走了之后,柯晴枝从偏殿里进来,说道,“恭喜萱贵妃得偿所愿。”
“今晚上是过去了,但是我总不可能,每晚都用这种办法骗谌哥哥过来。我倒是不怕头疼,也不怕受伤,只是谌哥哥那么聪明的人,会察觉端倪。这种自伤的办法,可一不可二。”欧阳萱半躺在床上,苦着脸。
柯晴枝浅笑,“萱贵妃,今晚是楚媚最有可能去找皇上的时候。只要过了今晚,她就以为皇上真的不想见她,有玉佩又怎么样,也不可能再去了。”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欧阳萱眼睛一片火热。
刚才拓跋谌虽然只是冷淡地坐在一旁,听她讲话,但是这样的陪伴,就让欧阳萱非常心动了。
她不奢望别的,只希望拓跋谌能够经常来她这里,相伴。但如果要这样,必须先让楚媚死。
“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些手段来对付她。但是这后宫里,啧啧,想要她死的人还不少。咱们再等等。”柯晴枝冷冷一笑。
欧阳萱这才松了口气,“那便好。谌哥哥深夜来看我,我也知道,我在他心目中跟其他妃嫔不一样。若是别人,他也许只派人去问一句。但是因为是我,才会亲自过来。只要楚媚一死,后宫何人与我争锋,就算那个颜泠雪,她上次不就是靠着跳湖才让谌哥哥见她一面,我现在可只是摔伤,谌哥哥重视我,比重视她多多了。”
“萱贵妃说的是。要不是知道皇上在乎你,我也不敢出这个计谋。这要是换个人伤了躺着,皇上还不一定去不去。但是娘娘您,皇上一定会来。”柯晴枝奉承道。其实拓跋谌不过是因为当初菩提叶的一诺而已。
……
坤宁宫里,楚媚依旧抱膝蹲在蔷薇花树下,青莲走过来道,“娘娘,皇上回御书房了。只在风铃苑呆了半个时辰,没在那里过夜。听说是萱贵妃从树上摔下来,皇上才会去看望的。娘娘,参汤我们没喝,还在锅里暖着呢,咱们现在去御书房吧。”
“不必了,没必要了。”楚媚闷声,脸埋在双膝之间。
拓跋谌,既然你不想见我,我又何必如此缠着你。
颜妃,萱贵妃,这宫里,他爱去哪里都好,她便只在这坤宁宫里窝着。等他哪日想起她来,再见吧。
若是当初的喜欢也不过是一句戏言,他眼中这么快就有了别的女子,她除了接受,又能如何。
可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便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当真是比这冬雪,还要冰冷。
第一卷 第269章 楚媚病重
汀兰殿里,郭雨兰坐在主位上,旁边的杜茯苓战战兢兢看着郭雨兰不停的摔砸东西。
“颜泠雪算个什么东西,他们颜家根本就没我家尊贵!我们郭家才是最早跟着皇上的家族,除了萧家和欧阳家,谁还比我们家族跟皇上久。一同进宫,可是皇上偏偏就喜欢那个颜泠雪。那个狐媚子,明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最会勾引男人!”郭雨兰越骂越气,看着旁边跟木头桩子一样杵着的杜茯苓,怒道,“我来是让你帮我出主意弄死颜泠雪那个小贱人,不是让你站在这里打瞌睡的。”
杜茯苓噗通一声跪下,“兰妃娘娘息怒,臣妾不敢打瞌睡,臣妾想到一个办法,只是娘娘您一来就打砸骂,根本不给臣妾说话的机会,不是臣妾不说啊。”
“你有主意,你不开口,你还有理了!你这牙尖嘴利是跟哪个狐媚子学的!”郭雨兰气急,重重在杜茯苓身上掐了一下,直疼得她哭爹喊娘,但是不敢躲。
偏殿的柳溶月听到主殿里传来的惨叫声,打了个寒颤。
“柳嫔娘娘,您要不要进去劝劝,这都是第几次了,兰妃娘娘摔东西打人,连婢女都让她打死一个。现在在里面的可是杜贵人,也被她当奴婢一样打来骂去。”一个嬷嬷说道。
柳溶月瞪了她一眼,“你不要命,我还想要命。谁不知道兰妃仗着自己是郭家嫡女,他爹他叔叔伯伯哥哥弟弟堂兄表哥全部都在朝廷军中任职,满门都是官,这样的世家之女,谁敢得罪她!她现在入宫,也就只有萱贵妃能够压她一筹,连萧家的萧玲珑小姐都比不上她尊贵,我算哪根葱,进去也只会陪杜茯苓挨打。”
“可是柳嫔娘娘不要亲近兰妃吗?”嬷嬷又问道。
柳溶月摆手,“我那不是亲近,是住在她的偏殿,唯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