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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我之间,只有一人能生,我愿是你。”原本是楚媚该唱的台词,却被他抢了先。
楚媚一怔,这戏接不下去了。
但是她却又明白,他只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对她告白。
楚媚不知道该如何接戏,钟离澈似乎也没想让楚媚继续往下接,低头望向她,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澈如水晶,“夫人,我想共你到白头。”
“可是我……”楚媚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钟离澈的吻已经封了下来。
猝不及防,等楚媚反应过来想要挣脱的时候已经挣不开。
这段时间以来,钟离澈从未强迫她这方面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如此突然。
他把她搂的太紧,吻的太深,楚媚喘息不过,只得被他钳制。
半晌,钟离澈终于松开手,楚媚扬起手,银针猛地向着钟离澈射去。
钟离澈随手一挡,接下银针,望着楚媚笑的温润如玉,“夫人的暗器,还需要再精练一些,差一点就能伤到我了。”
“混蛋。”楚媚冷冷盯着他,一拳砸向他的胸膛。
钟离澈本可以避开,但却生受了这一拳,退后两步,笑了笑道,“不错,拳脚功夫也还可以练练。”
楚媚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这么银牙咬碎瞪着他。
“只是不想听见夫人说一些煞风景的话。下次如果夫人乖乖闭嘴,也就用不着我来封口了。”钟离澈浅笑。
楚媚被他气得不轻,冷笑道,“听不得我说,堂堂大梁钟离澈,也喜欢自欺欺人?”
“也许等到日后的某一天,夫人心甘情愿的时候,也就不算自欺。”钟离澈微微偏头。
楚媚绝情道,“你别做梦。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你就死心吧。”
她喜欢拓跋谌就是喜欢拓跋谌,绝对不会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她的心,就只容得下那一个人。
其他人,比起拓跋谌,又能算得上什么。
说完,楚媚也懒得多看钟离澈一眼,气冲冲走出戏院。
钟离澈抚摸着自己的薄唇,低头苦笑,“难得她肯对自己笑笑,还愿和你说话,怎么你就又惹她生气。”
因为我爱她啊,就想要得更多。
最开始只想她肯跟他说话,再想看见她的笑,接着又想她能和他一起唱戏,现在还想吻她……
喜欢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满足。
他对她,永不会满足,只想要的更多。
“嗯,是真的想跟她共白头啊。”钟离澈低笑,跟在楚媚的身后走了出去。
回到客栈,楚媚本来还有些生闷气,却没想到送水进来的小二塞给了楚媚一个纸条。
楚媚心里一惊,没想到拓跋谌他们安排的这么顺利。
也是,她提前了一个月给北宸那边传消息,料定他们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展开纸条,楚媚看过之后,立即扔进暖炉里焚烧个干干净净。
两日后,牡丹节花会。
这是洛阳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时候,楚媚和钟离澈以及白韵姐妹穿梭在街道上,赏着洛阳城的牡丹。
楚媚的兴致很高,钟离澈看见她这么开心,心情也变得很好。
白韵安静跟在一边,唯独只有白苏儿一脸不爽。
“哎呀,谁啊!撞到我了!”白苏儿不满说道。
就见一个侍卫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之上坐着一位公子,这一对主仆都戴着黑色的斗笠。
“奇怪了,还有人戴着斗笠赏花。你能看得见吗?”
轮椅公子缓缓说道,“花自在心中。”
楚媚一听这句话,整个人就愣住了,眼神落在那轮椅公子的身上,移不开眼。
是他!是拓跋谌!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腿……
为什么他会坐轮椅。
到底只是掩人耳目,还是另有隐情。
楚媚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问个明白。但是楚媚却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她还是要按照纸条上的约定行事,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的逃出来。
“前面的祭台似乎很热闹,咱们过去瞧瞧。”楚媚对着身边的钟离澈说道。
钟离澈点头,楚媚的要求,只要不是离开,他都会答应。
钟离澈和楚媚走了,白韵示意白苏儿不要多事,两人也跟了上去。
看见楚媚离开的背影,侍卫墨焰低下头道,“皇上?”
“按照计划行事。”
高高的祭台之上,很多女子在跳舞。这是洛阳城一种祭花神的习俗,城内女子们纷纷上去围着花神灵牌跳舞。
楚媚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说道,“王上,看上去好像不错,我也想上去。”
“我陪瑶姬妹妹一起吧。”白韵立即说道。因为楚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恰似不经意的碰了碰她的手指。
白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配合,大概是因为她比楚媚更希望她离开吧。
若是楚媚一个人,钟离澈还有些不放心,但是和白韵一起,那就无碍了。
“嗯,注意安全。”钟离澈叮嘱了一句,笑道。
楚媚冲着他浅浅一笑,毫无破绽,“谢王上。”
楚媚和白韵一起走上高台,和那些女子围成一圈跳舞。
白韵说道,“瑶姬,你到底想做什么?”
“离开。”
白韵又道,“但是钟离澈就在下面。”
话音刚落,花瓣雨落英缤纷。
就在这一瞬间的时候,白韵隐约感觉瑶姬离开了,但是她回头一看,身边依然还是瑶姬。
钟离澈看着台上的楚媚,等到了祭花神结束的时候,白韵和“瑶姬”从高台上走了下来。
钟离澈瞬间愣住了。不对,这不是楚媚。
虽然一样的服侍,一样的面具,一样的发型,但是,那双眼睛不是楚媚的。
钟离澈扬手一劈,面具裂成两半。
面具之下,是一张平凡的面容。根本就不是楚媚。
“你是谁,瑶姬呢?”钟离澈怒喝。
那女子一脸懵懂,“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在上面?”白韵匪夷所思。之前那种感觉原来是对的,楚媚真的离开了。
那女子说道,“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穿成这样,走到这位白衣女子身边就行。”
指了指白韵。
钟离澈立即明白,他们来洛阳城的行踪泄露了。
对方掉包,带走了楚媚。
“立即封锁洛阳城门,搜!”钟离澈冷下脸,阴沉说道。
正在此时,陶笛急匆匆走了过来,递给钟离澈一个玉瓶,说道,“王上,您要的东西,找到了。”
钟离澈收下玉瓶,眼神复杂,“如果找不到楚媚,这东西也就没用了。”
第一卷 第342章 就算为了你不要命也留
洛阳城外马车上,楚媚依旧戴着面具,没有钥匙,只能日后找锁匠开玲珑锁。
连楚媚自己都没想到,拓跋谌他们用了这么简单而又大胆直接的计划,就在众目睽睽之中掉包置换。
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背后用了很多心思。传纸条的小二,一模一样的服饰,一瞬间的置换,说简单,但能在钟离澈的眼前掉包,并非易事。
“拓跋谌,你的腿怎么了。”楚媚惊讶问道。
之前在街上匆匆一瞥,她还只以为拓跋谌坐轮椅是为了伪装,但是现在站在他的面前,楚媚非常清楚,他的双腿是真的站不起来。
望闻问切,看一眼就知道,拓跋谌出事了。
“血煞爆发,导致腿上骨骼全部坏了,楚媚姑娘有办法能治疗吗?”洛九夜忍不住问道。
其实这种时候,他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但是对方是天下第一的大夫,洛九夜也希望拓跋谌能够早点站起来。
楚媚发现洛九夜的称呼都变了,看来他们对自己的成见很深。
“暂时我也不知道,得仔细检查过以后,才能知道怎么办。”楚媚担心咬唇,伸手就要给拓跋谌把脉。
但是拓跋谌厌恶避开,冷淡看着她,“别碰我。”
楚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皇上……”
“皇上,说不定楚媚姑娘能有办法……”洛九夜也劝道。
拓跋谌冷看了他一眼,冷冽的视线就像刀子一样,让洛九夜瞬间不敢再说话。
“我如何,跟你无关。我的伤,也不必你治。我只问一句,我的孩子在哪?”拓跋谌冷冷说道。
楚媚张了张嘴,无奈而心痛,“拓跋谌,没了。孩子,流产了。”
“你不想让我知道在哪,也不必用这样的理由来搪塞。”拓跋谌厌恶的皱眉。
洛九夜的脸色也变得严峻,说道,“烦请楚媚姑娘告知,小主人的下落。”
楚媚握紧拳头,“真的,没了。”
她知道他会问的,但是没想到他已经当她是个陌生人,只是为了逼问孩子的下落。
他确实误会了,还以为她至今都是陌钰的棋子。
“楚媚!”拓跋谌冷冷盯着她,那张英俊的脸犹如覆盖一层薄冰,桀骜的眉峰冷厉,深邃的眼眸藏着嗜血的狠戾。
洛九夜连忙说道,“皇上,道人说了您不能生气,不能刺激血煞啊!”
“对,拓跋谌,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楚媚强忍住眼泪,死死咬着唇。
洛九夜叹气道,“若是楚媚姑娘还记得当年情谊,就看在往昔的份上,告知小主人的下落吧。我们可以保证,若是你告知小主人的下落,立即就放你离开,绝不阻止。”
红唇咬破,鲜血微热,楚媚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不信她。他的眼神里,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温柔。
他们之间隔了半年,却犹如隔着天坠。他早就不当她是他的妻子了,只当成一个偷走他孩子的骗子。
他怎么会相信一个骗子的话呢。再多的解释,都没用。
楚媚突然想到那天钟离澈对她说的话。除非你能带着麒麟子出现,不然拓跋谌绝对不会相信你。
因为这世上知道麒麟子已经没了的人,只有你我。
“是不是如今,你对我,已经没有一分一毫的信任。”楚媚心如刀割。
拓跋谌冷淡说道,“半年前我给了你两百三十七次站在我面前跟我解释的机会,你没有出现。半年之后,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信任?”
他曾为她一路攻入东羲京城,每一仗游走在生死边缘,刀口舔血,只盼她出来见他一面。
到最后他血煞爆发,变成如今的废人,终不再执着当年情仇,只问一句孩子。
那个时候,他多想问她一句,为何能如此忍心。
他多想问她一句,前尘过往,生死不离,是不是都是演戏。海誓山盟,一路相随,是不是都是骗局。
他们的爱情,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笑话。
他想要一个解释。他逼她出现,最后把自己逼到死路。
可是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解释了。心彻底死过以后,当年的事情,他都不想再提。
如今唯一的执念,只是孩子。
“拓跋谌。”楚媚眼眶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我也很想出现在你面前,当年一次错过,没想到就让误会深到如此的地步。
如果当年在河道西沙口,我遇到的是你,咱们之间也就不会变成如今的局面了吧。
正在此时,墨焰走进来说道,“皇上,钟离澈追过来了。”
外面刀剑相交,拓跋谌淡然地坐在马车里。他不能再动武,若是以往,他出手,肯定就能轻易收拾那些人。
“我去帮忙!”楚媚说道。
刀光剑影。
楚媚看见钟离澈带着几个亲随单枪匹马杀了过来。至于白家的追兵,楚媚曾经说过让白韵想办法拖延一会儿。
以防被钟离澈追上。
现在看来白家做的不错,所以钟离澈现在只带了这么几个人过来。
比起北宸,他们的人很少。但是钟离澈的武功超群,如果拓跋谌出手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在场就是墨焰单挑也不是他的对手。
更不要说其他侍卫。
必须要解决他,才能在白家的人追上来之前离开。
楚媚见墨焰和钟离澈打成一团,立即飞身而去加入墨焰。
“楚媚!”钟离澈望着她,眼神如受伤的小鹿一般令人心疼。
楚媚却是坚定地说道,“对不起。但是,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回到我丈夫身边,我爱他。
就算我们现在有解不开的误会,但是我也要留在他身边。等待误会解开的那一天。
不会因为我丈夫误会我,我就要离开他,跟别的人在一起。
虽然墨焰和楚媚单打独斗都不是钟离澈的对手,但是两人联手之下,钟离澈渐渐不能敌。
随着内力渐渐消耗,钟离澈已经知道留不住楚媚。
马车之中,洛九夜说道,“皇上,楚媚姑娘就这么出去还是太危险了。”
“弓弩。”拓跋谌淡淡说道。虽然不能动武,但是他的内力还在,听到了楚媚那句话。
她说,她要回家。
可是,从她当年离开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家了。
洛九夜一声令下,商队里隐藏的侍卫全部拿着弓弩对着钟离澈。
一声令下,就算钟离澈是武功高手,这万箭齐发,他也会中箭。
正在此时,白家的人也终于赶来了。但是这么多弓弩对着钟离澈和他们,两边一时僵持了下来。
既然敢来洛阳城,拓跋谌自然做好了万全准备。
现在局势已经非常明朗,钟离澈只能带兵退走,不然这么多弓弩瞬间就能扫下一大片。
两边的侍卫都僵持不动,反而是两军相交处的钟离澈、楚媚、墨焰三人,一直没有收手。
“楚媚,跟我回去吧。”钟离澈望向楚媚,他现在已经知道,强留不可能,除非楚媚愿意跟他走。
楚媚毫不犹豫,“对不起。”
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了,没想到你还是拒绝。
从最开始,到最后结束,她从不给他半分机会。
钟离澈深深看了楚媚一眼,突然一掌打飞墨焰,从怀里拿出当时陶笛递给他的玉瓶,将里面墨汁一般的毒药饮下。黑色的死气瞬间爆发出来。
若是以往种这种毒,下手之人也会损耗一半精气,而此时,钟离澈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同时划破自己手掌,覆掌在楚媚的肩胛处,瞬间运起了吞天吸星功。
“钟离澈,你做什么?”楚媚想要退走,但是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她都已经要走了,为什么还要为她做这些。
钟离澈笑了笑,是楚媚一直很熟悉的那种温暖和煦的笑容,“如果你离开我,湮灭之蝶的死气就会渐渐地超出你能承受的范围,最后菩提子也没用,你会在剧痛之中折磨而死。我多希望自己可以凭借这一点留住你,如果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可以一直为你吸取多余的死气,一直一直。”
“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就不会死了,你可以活下去。”钟离澈望着楚媚,眼神清澈却令人心疼,“可是我却知道,你宁肯在他的身边死,也不愿在我的身边活。”
楚媚感觉体内湮灭之蝶的死气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他吸收走,甚至那肩胛处展翅欲飞的印记,也像是真的要飞走一般。
钟离澈说的不错。如果楚媚只想活着,那么留在钟离澈身边,绝对不会有性命之虞。
离开他,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会这种功法的人。
等死气浓郁到承受不住的时候,她确实会死。
可是,她宁肯死在拓跋谌怀里,也不愿意活在别的男人身边。
她选择离开,就是不顾自己的生死,都要回到拓跋谌的身边。
他想用活下去留住她,自然留不住。
“楚媚,你连死都不怕了,我就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留住你。大概只有拓跋谌才能让你离开他,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人,任何事,都做不到。”钟离澈低笑了一声,“我啊,也做不到。就算为了你不要命,也做不到。”
他笑容还是那么温柔,但却令人如此心疼。
“对不起,钟离澈,对不起。”楚媚含泪。
钟离澈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没关系啊,为你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想自私一点,希望你,就算在他的身边,也会永远地记住我。”
钟离澈终于松开手,指尖一粒菩提子,而楚媚肩胛处那个湮灭之蝶的印记,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握着菩提子笑了笑,轰然倒下,“再见了,楚媚。”
“王上!”陶笛连忙接住他,愤恨看着楚媚,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倒下的人却微微摇头,艰难说道:
“回去。”
最后望向楚媚,努力地笑了一下。
“钟离澈!”楚媚失声,早已泪流满面。
她能感觉到,一直萦绕在她身上的湮灭之蝶,彻底地,消失了。
第一卷 第343章 再也不用担心你会忘了
如果我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活下来的人,是你。
楚媚,其实我多想,用这个办法把你留下来。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就能治好你的湮灭之蝶。
可是,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知道你宁肯自己被湮灭之蝶折磨至死,也不会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所以,干脆就不跟你提条件了,因为知道你不会答应。
但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能看着你死。
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还想要跟你提条件,想要你用留下来,交换我替你治好湮灭之蝶。可其实,你愿不愿意留下来,我都还是要让你活下去。
我啊,根本连跟你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我本想直接靠功法吸走湮灭之蝶,但是吸星功只能吞噬同源的东西,平时吞噬死气,已经是能为你做的极致。
于是我想尽办法,才在洛阳城找到湮灭之蝶的毒药。
之前陶笛找来的那瓶药,就是湮灭之蝶。
虽然难得,但是在洛阳城这个天下中心,花费重金还是能够买到。
我想,如果我中了湮灭之蝶,那么你的湮灭之蝶也就跟我同源了。按照功法可以吞噬同源的特性,我就能吞噬掉你身上的湮灭之蝶。
只是这样的办法,在这之前,还从未有人试过。
我本以为等我们回到凉都,我还有漫长的时间去考虑周全了以后再这么做。但是此时分别就在眼前,经此一别以后,还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见到你。
我怕我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那就孤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