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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的靴子看，路烨笑了，说我又不是老虎，你怕我干嘛？
褚晓楠大着胆子稍稍抬抬头，一双大眼水灵灵的，“今天对不起啊，我最后走神了，您手不疼吧？”
“疼啊，所以我说那条没问题就直接过了吧，手掌火辣辣的。”他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一副开玩笑的口吻，亲切友好。
“你几点去机场？我顺便送你过去。”
“啊？您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北京？”
路烨耸了耸肩，从助理手里接过手机调出一条短信，上面是她的航班号，发信人是秦宇。
“小丫头，我也不是无偿维护新人的，你哥哥这算是欠我一个人情了哈。”
褚晓楠看着秦宇两个字有点愣神，半晌儿勾勾嘴角笑容甜甜的，整个人儿都开心起来，对路烨说：“那您得找他还，最好加倍讨回来。”
*
林非非拎着颇有些分量的衣袋走进休息室，褚晓楠正翻看路烨传过来的一组写真。正儿八经的照片里夹杂着几张他和秦宇在一块儿发神经的，看的褚晓楠一个人对着手机哈哈大笑。听到开门声，她头也不回的招呼道：“非非姐你快来看，秦宇发神经就算了，连路老师都这样儿，太逗了。”
林非非没工夫跟她打哈哈，拿出一套抹胸黑色小礼服扔到她腿上，顺手要把手机没收了，催促道你快换衣服，马上到你了。
褚晓楠不挪窝，“秦宇找你干嘛？”
“没干嘛，例行盯梢。”
“非非姐你别骗我了，他刚盯过我了，用得着再跟你确认一次？”
“让我看着你，这边结束赶紧回剧组，还让我盯着你的住处有没有私藏什么巧克力棒土豆片什么的，说你就爱晚上一个人偷吃。”
“……神经病！”
褚晓楠把手机丢回化妆台，衣服滑落掉地，林非非赶紧捡起来拍了几下。
“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上次我去电影节他也是这样，连我的面也不看一眼，倒是给你手机上发了那么多注意事项。”
“是挺不容易的，这哥哥当的都快赶上爹了。”
褚晓楠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下来，眉头都要拧成一股绳，语气带了点责怪，“非非姐，我们不是兄妹，我还要说多少遍啊！”
林非非连忙讨好：“是是是，我知道啦，我以后一定注意！”
当初秦宇捧她的时候不遗余力，外界因此传出好多乌七八糟的传闻，谁都知道这一行有一出叫“潜规则”，但秦宇可不舍得给刚出道的褚晓楠贴上这么个标签，对外一概称两人是兄妹关系——也算是吧，秦家和褚家三代交好，外人的确说不出闲话。曾听说有家小报的记者跟了褚晓楠半年，试图抓到点蛛丝马迹，最后也不了了之，林非非想，就算真有什么被拍到，以秦宇的公关能力，分分钟使点手腕给压下来也不成问题。
但又忍不住好奇，问褚晓楠，“我听说你刚红起来的时候，被拍到和秦宇的一些照片，你自己有印象么？”
这一问吓了褚晓楠一跳，汗毛都竖起来，身体不经意一抖，全神警戒，“什么照片？”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也是听同事八卦，说是有什么U盘什么的……”她把衣服拿给褚晓楠，一边赔笑一边推她去换衣服：“诶算了，肯定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早翻篇了都。”
褚晓楠坐那儿没动，林非非看她还是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有点后悔挑起这个话题，眼前的小祖宗什么都好，就是情绪特别容易波动。“咱先不想别的了行不行？过几天秦宇就回来了，你要是有什么疑问到时候直接问他好了。”
“真的？”褚晓楠这个气消的有点快，听到秦宇要回来了掩不住的兴奋。
“嗯，真的。”
“什么时候？他刚才电话里都没告诉我。”
“告诉我也是一样，”林非非给她把衣服舒展一点，推着她往外走，“哦对了，路老师也会回来。他要歇一阵子，下部戏恐怕你和他又要演情侣了。”
“又不是没演过，我们台上台下演了多少回了。”
林非非直接捂了褚晓楠的嘴，在她耳边磨牙道：“你干嘛？说是恋情炒作你就当可以拿到台面上说？都让你天天给你自己洗脑，你和路烨就是情侣，知不知道？”
褚晓楠哼了一声，理理头发就往外走，把林非非的警告关在休息室。她又不傻，这话当着外人的面儿自然不能说，再说这话传出去对她也没什么好儿，反倒是让别有用心的人骂她不念恩情忘恩负义。
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对准了她一通狂照，她念完了那寥寥几行字的稿子又临机发挥扯了不少淡，这种场面经历的多了她反倒越来越平静，应对从容自如。
林非非跟在她身后叹了口气，褚晓楠出道这五年来什么都好，脾气也学乖了不少，可每次撞上秦宇的事儿就爱耍点小性子。看上去长得洋娃娃似的，豆腐心的同时偏偏是个刀子嘴，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到嘴上了就不饶人。她在后台看着褚晓楠上了台，妆容到位，说话得当，稍微放了点心，同时也念叨着秦宇这祖宗快点回来吧，这两天褚晓楠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她是真快压不住了。
当然她跟褚晓楠说的也不尽是实话，秦宇刚才在电话里并没盯梢，而是冲她发火，质问为什么褚晓楠要来参加这场晚宴。
“主办方既然是KL，肯定会捧刚出道的新人，没名气没热度就找人暖场，谁去谁当抬轿的！等褚晓楠在前面把气氛带起来，待会进场连镜头都不会多给她一个。这种吃力不讨好还要受气的事情，吃饱了撑的么你们让她去做？”
林非非压根儿没想到这层，解释说受邀参加的当红花旦不止褚晓楠，另外还有咖位更大的明星，就算KL真要捧新人，不至于光盯着褚晓楠打压吧？捧新人再过分也不会不顾其他人的面儿。
没想到秦宇火气更大，“别的明星再多，咖位再大，但跟KL要捧新人走同样风格的只有褚晓楠，以后免不了被拿出来做比较。你不知道媒体都是跟风狗？只要活动现场多给新人几个镜头，再冷落褚晓楠一下，就够他们见风使舵的！”
被秦宇这一通吼，林非非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后悔又难过，今天褚晓楠的确不是非参加不可，借口说新戏拍摄赶进度没空档就行，有剧组压着，还不至于得罪KL。但问题是现在来都来了，走也没法走，受气受定了。
“这事儿你先别告诉褚晓楠，让她好好准备好好上台。”秦宇顿了顿，最后安慰道：“其余的等我回去再处理。这气不白受，绝对给你们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把伏笔修了一下＝ ＝
第3章 003
KL自家的主场搞得那是一个奢华。但正如秦宇所料，褚晓楠和林文竟把现场的气氛做活了之后，媒体的镜头都打到KL今天要捧的新角儿身上了。
褚晓楠下场之后坐在一边喝着果汁玩手机，林文竟过来陪她说了会话就被经纪人带走了，林非非在褚晓楠身后气得不行，咬着面包还直哼哼。
“你怎么这么没有危机感，你抬头看看周围的记者，那话筒恨不能直接贴到苏沁微脸上去了。”
褚晓楠无所谓的笑笑，把空杯子放到桌子上，淡淡道，“就算我有危机感又能怎样？总不能让我去抢她的风头，毕竟是KL的专场，他们想捧新人我就成全他们一次呗。”
这话一说出口倒让林非非对她刮目相看，她坐正了瞧着褚晓楠，“看不出啊，你还知道KL是在捧新人。”
“我又不是傻的，”褚晓楠扯扯嘴角，“我不光看出他们要捧苏沁微，我还知道苏沁微的主打风格跟我一模一样。”想了想觉得太绝对，又改口道，“至少80％跟我类似吧。”
林非非张了张嘴差点把秦宇分析的那事儿说给褚晓楠听，最后还是忍住了，拿起褚晓楠的空杯子去给她接果汁。
褚晓楠坐在椅子上也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了，吃着果盘觉得索然无味，下午秦宇挂了她电话的事儿一直梗在心里，真想飞到英国去亲手打他一拳。
她抬头看着不远处在那一圈媒体人包围中心的苏沁微，后者一直笑得很腼腆，偶尔有答不上来的话或者不想回答的问题都顺理成章的推给经纪人，而她的表情始终恰到好处的无辜，就算是谁被驳了面子都可以说成是她的天真烂漫无心之失。
这姑娘的招数可比她当年刚出道时厉害多了，褚晓楠心想。还记得她大二那会儿在光线的举荐下到一部戏里跑龙套，全程下来只有一个正脸儿，台词更是不可能有。她原本还认认真真的演，谁知道当时戏里的主角自己找不好状态，偏偏指责是她们这些龙套干扰了他的发挥，褚晓楠气不过回了一句，没想到这位主角撂了挑子要罢演，声称不踢掉褚晓楠绝不出工。
那时候的褚晓楠大学生一枚，愣头青，对于出道娱乐圈也没多大坚定的意愿，心想不演就不演吧，换好衣服就走了人。晚上苦了秦宇满大街的找她，打了无数个她同学的电话才确定了她的位置。
秦宇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狂暴的，额头上恨不能起青筋，做了好几轮深呼吸才克制住把她揪过来痛打一顿的心情。合着他在背后替她铺垫的资源，就被这小祖宗一个不高兴给连锅端了，光线和剧组他两边安抚，姿态都要低到尘埃里了，他做公关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你还有心情来看电影？”秦宇在影院门口等了她一晚上，等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忍不住给气笑了。
要说褚晓楠最初还满肚子的道理，在看见秦宇的那一分钟屁都不剩了，她就低着头装傻充愣，全当事情都没发生过。
秦宇开车把这小祖宗请到他自己的房子里，二话不说从阳台的花瓶里抽了一根鸡毛掸子就往褚晓楠身上招呼，家里鸡飞狗跳。
秦宇下手很重，褚晓楠咬着牙挨了两下眼泪就下来了。但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下午那事儿她也委屈啊，秦宇揍她她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当吃亏了。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让你在这部戏里露脸？”
“你知道你还没正式出道，让光线这种级别的公司心甘情愿的来捧你是多不容易的事儿？”
“这个剧组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剧导演是个腕儿，你这一下子全给我得罪了，我要花多少心思才能给你摆平？”
秦宇打了十来下听着褚晓楠哭声渐大，也下不去手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把褚晓楠拎到跟前讲道理，“褚晓楠，一个人不能只图自己痛快，作为一个社会人，你得照顾到别人的情绪。”
褚晓楠也委屈，抽抽噎噎的，“那他也不能仗着自己是个明星，就把自己的锅丢给别人背啊，他哪里高人一等呀？”
秦宇把她抱起来，小心的放到腿上，柔声说：“对，你说的对，就凭他出名了，他现在是个角儿。褚晓楠，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是，你没有和他对抗的资本，你见了他就要弯着腰小心做人。”
“娱乐圈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新人，堪称一个‘高级人才市场’，像光线这种公司，想捧什么样的人都有，屁股后面跟的那群人恨不能在脸上写四个大字——‘正面上我’。你一个新人，你不低头谁低头？”
褚晓楠收回神儿，到现在还记得秦宇告诫她的最后一句话，他说褚晓楠，入了这圈最难保全的其实是自己，所以无论如何不能掉以轻心。
就像现在，看着苏沁微笑眯眯的端着酒杯站在她面前，她全身的警觉细胞都调动了起来，她可不会认为眼前的这个小师妹是真心实意的来敬她酒。
苏沁微抱歉的看着林非非，说，“非非姐，我想私下跟褚师姐说说话，您看可不可以呢？”
林非非当然不能拒绝，只在经过褚晓楠身边的时候耳语了句“小心应付”。
褚晓楠端着果汁，笑着说要么我去换一杯红酒吧，果汁也太不正式了。苏沁微拦着不让她走，说，“没事儿，明天师姐还要拍戏呢，今晚就不要沾酒了，而且咱俩什么关系呢，不需要搞这些场面的呀。”
褚晓楠脸上还是笑容，眼神柔和的看了苏沁微一会儿，能从她眼睛里读出一种极力压抑着的傲慢，可惜她伪装的不好，全身散发出的气场整个儿就四个字——心比天高。
才两年不见，眼前的小师妹就像变了一个人。褚晓楠心中百转千回，脸上却还是风轻云淡的，她毕竟是前辈，面子还是要给。褚晓楠作出和蔼可亲的样子，拉着苏沁微坐下来，一副知心姐姐洗耳恭听的架势。
她记得苏沁微以前可不这样儿，记得大学要毕业那会儿还见过她，心眼挺正的一小姑娘，跟同学和师兄弟们打成一片，见谁有麻烦了就去帮帮忙，迎新晚会上拉的一手好大提琴，当场就有男生冲上去给她送花，结果几个人被保安满场追着跑。要不是她最近出道做的声势浩大，背地里跟她的团队要挖自己的墙角，褚晓楠觉得凡事帮一把，也算是承老师的情。
师门为敌，当真可惜。
苏沁微把头发掖到耳后，眨着她纯真烂漫的大眼睛笑的极有亲和力，“我在学校的时候就以褚师姐为榜样呢，能在二十几岁出头就爆红，可不容易呢。”
褚晓楠看着她，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慢慢道：“这我可不敢当，都是贵人帮助和粉丝愿意抬举我罢了。”
“师姐接的第二部戏就担任女一号了吧？跟路烨师兄也是那时候坠入爱河的吗？”
褚晓楠笑眯眯的没有作声，伸手来回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那只打磨的非常耀眼的钻石，那还是路烨前年送给她的礼物，“算是吧，那时候我对路烨存在比较多的感情还是仰慕和崇拜。”
路烨虽然也是Z大表演系毕业，但比起褚晓楠要高了好几级，在没有正式决定炒作绯闻之前，褚晓楠人前人后都恭恭敬敬的称呼他一声“路老师”。这可不是单纯的恭维，而是人家出道早，成名早，演技也一流，年纪轻轻拿了国际级别的影帝时，她还是个正在念高中的小屁孩子。
等她出道了，距离跟路烨也差了十八条街，人家可以给个面子喊你师妹，但你没事儿就管人家叫师兄，说的多亲似的，难免少不了被媒体骂借机上位。褚晓楠如今身份和地位不一样了，就算人前没有“路烨女朋友”的身份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喊他一声师兄，但苏沁微就不一样了，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就这样攀上影帝，媒体和粉丝可不会给什么好脸。
“真好啊，我要是也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就好了。”苏沁微眼底是真羡慕。
“会有的，机会多的是，急什么？”
“褚师姐现在拍的戏是电视剧吧，古装戏？”
“是啊，定位比较合适，我个人也喜欢。”
“那路烨师兄会去探班么？”
“暂时还没来过，他休假了，前段时间太忙，现在要好好休息，估计宅在家里吧。”褚晓楠想起路烨在美食上炉火纯青的造诣就忍不住笑起来。
苏沁微往前倾了倾身子，眼睛里神色复杂，好一会儿才说：“可是路烨师兄不是去海南了么？”她看着褚晓楠立时一怔，笑容里掺杂了一点恶劣和恶作剧后的得逞，“不过我也是听蔡总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呢。”
林非非在距离她们两张桌子的地方听的清清楚楚，对苏沁微故意的挑衅有点反感，这种低端的手腕要是放在别人那里肯定自取其辱，可在褚晓楠这里就说不准了。褚晓楠虽然这两年脾气有所收敛，但面对这种上来喜欢硬碰硬的对手又挺容易被激怒，林非非不由站了起来，生怕褚晓楠一个忍不住语气上先落了下风。
谁知褚晓楠闻声后略作诧异状，一脸难以置信道：“真的吗？他也变得这么爱玩了呀，以前他得空了我们常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住家，每天换着花样做美食。我还调侃他说，如果他没有进娱乐圈，倒是可以做个国际知名大厨。哈哈。”
苏沁微一怔，恍惚间神色有点尴尬。林非非坐在后头掩着嘴漫不经心地笑起来，冲着褚晓楠比了个大拇指，心说这一军将地可谓是借力使力，空留对方自己内伤。可褚晓楠一时小孩儿心性儿上来，非要以牙还牙不可，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苏师妹好像也挺喜欢美食的喔？要不下次路烨做菜的时候我叫上你，你也来品评品评？”
褚晓楠邀请之意看似情真意切，苏沁微的挑衅没有收到效果，反而被秀了一脸恩爱，脸色涨的通红，却也只能说：“哪里的话，什么品评呀，师兄师姐二人世界我怎么好打扰呢？”
你也知道我们是二人世界啊，那你刚才挑什么话题添什么乱啊。褚晓楠心里翻了个白眼。
褚晓楠看着她一脸窘色，心中一口气通到底，说不出的舒畅。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决定不难为她，问道：“你刚才说蔡总？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