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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如兰花般的清幽,那眼神如月光般皎洁。她如飞燕一般轻盈洒脱,那神韵和气质提升了舞之精华,那动作和眼神延伸着舞之灵魂。无形之中感觉在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圣洁的光辉,她的身姿伴随着天籁般的仙音飞快地旋转,旋转,飞扬,飞扬,飘舞,飘舞……她周围笼罩着的薄雾,随着轻纱和长袖升腾,分散,恍惚间如银河星辰仙之弄舞。所有的人都被撼动了心中那份旷世的情怀,忘记了身在何处。
音乐柔和高远,时而如玉石轻叩,时而如小溪潺潺,时而如宛转莺啼,让人心醉。那女子轻轻回过身,优雅地收回水袖,提起花篮,扬起纤纤玉指,洒下漫天花朵。只见无数片花瓣如流星划过,落入凡间,一片宁静,一片祥和。纵一苇之所如,凌万倾之茫然……
好一个飞天舞!那女子用身心感受着这份离奇的柔美,把舞的神韵诠释到了极至。
舞者已歇而观者犹醉。
我亦为之心折。再看萧绎,停箸而神往。
晋安王萧纲亦如痴如醉。
临贺王萧正德早已失德,两眼发呆了。
邵陵王萧纶咬着手指,眼里流出的却是淫亵的目光。
我“哼”了一声,这群皇家公子,这样圣洁纯美的舞蹈在他们眼里看到只怕只有“美色”二字。
“哈哈哈,神形兼俱,如月之升华,如霞光普照。好,重赏。”耳边听到父皇的称赞声。
“是啊,陛下,这就是我提过的袁尚书的女儿袁兰芝,这个舞蹈就是她亲自编排的。”丁贵嫔的声音充满着赞赏。
袁兰芝上前叩拜:“臣女谢过陛下,谢贵嫔。”
“好一朵空谷幽兰,只是不知会花落谁家?”晋安王妃幽幽地说。
我一惊,看着晋安王妃幽怨的神色,不知如何开口。
“唉,妹妹你有所不知,这袁小姐早晚要配给萧氏子孙,只是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晋安王妃看到我惊讶的样子,笑了。
原来如此,我的心又沉了下去。袁兰芝忽然间回眸一笑,那笑容是如此得璀璨。我恍惚间觉得似曾相识,呵,原来是她——去年中秋在宫里献舞的妩媚女子。
“本宫没有女儿,这孩子又善解人意,本宫非常喜欢,就留她在宫中陪伴一时,可否?”贵嫔说道。
父皇点头默许。袁大人在席下,连忙上前拜谢:“谢陛下和贵嫔恩典,能进宫陪侍贵嫔,是老臣一家及小女的福分,老臣感激不尽。”
“恩,好。你们继续玩吧,本宫年老体衰,要小憩一会儿了。”丁贵嫔在袁兰芝的搀扶下走了。
父皇和各位夫人、妃嫔也回了寝宫休息。歌舞仍在继续,可是萧氏子孙们由于没有了拘束,开始狂饮放纵起来。
注① ②:《中国全史》上说,梁武帝命令宫人梳此发髻,但具体什么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第八章 菡萏香销翠叶残㈡
古人称酒为天之美禄,可见酒带给人的畅快简直难以言表。宫宴正因为多了美酒,气氛才更热烈。开始时还正襟危坐的人们,几杯酒下肚,就原形暴露了。即使是皇族贵胄,也同样摆脱不了美酒的诱惑。自古只有圣贤才把酒视为不祥之物。当初仪狄造酒给禹品尝时,禹只饮了一口,虽觉得甘甜香美,却立即警觉说道:“后世必有以旧亡国者。”遂疏远了仪狄。勾践卧薪尝胆时,也拒绝饮酒,命令将酒流之与江,表示与民共苦。齐桓公因醉酒把冠掉到了脑后,醒后感觉羞耻,曾三日不上朝。
萧氏的子孙们此刻早已忘记了圣贤的教训,沉迷于酒乡,难以自持。大殿里被浓郁的酒香笼罩着,大家的热情在寒冷的空气中徐徐升温,我的声音在众人的喧熙中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
我默默地喝了一口缥缪酒,这缥缪酒虽是精酿酒,却清淡、素和,喝它的时候感觉心情淡泊、宁静,与世无争。可是夹杂在着混沌的空间里我无法再自由地呼吸,于是故技重施,借故溜出了大殿。
在这寒冷的除夕夜里,在空旷的御花园里,出现了一个消瘦惆怅的女子,那便是我。外边清冷的空气过滤了我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周围的楼台亭阁仿佛在无声地倾诉无尽的萧索和寂寞。到处灯火通明,火树银花,只有这一隅的宁静,方能安慰我那份难以言明的挣扎和执着。
不远处的假山似有悉悉索索的响动,我一怔,连忙屏住了呼吸。
“六叔,你要我等多久?我已经等不急了。”
“莫急,本王已经在做准备了。”
“我已经年华已逝,不能再等了。”
“相信六叔,这一天就快来了。圣上越来越昏庸了,现在最碍事的就是太子,民心所向,怕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天,这不是永兴公主和和萧绎的六叔临川王萧宏吗?难怪刚才殿上不见他们两个人的踪影。我虽觉得蹊跷,还是赶紧捂住了自己惊讶的嘴。
“哼,我知道你说的全是空话,全是欺骗我的谎言。”永兴公主嗔道。
“我的好侄女,叔王怎么舍得骗你呢?你看,叔王给你带来了什么?”
只听公主说道:“我当是什么?原来就是个破簪子!”
“你有所不知,这是我请人替你特别打造的。这上边镶的宝石是从天竺国带过来的上等红宝石,价值连城,不可小看。”萧宏安慰道。
永兴公主又是一声冷哼,提高了声音说道:“什么价值连城,我不希罕。这和你那成堆的金银财宝比起来,只不过是九牛一毛,小巫见大巫了。”
“嘘——”萧宏的声音带着万分的无奈。
“如果我当了皇后,那天下的财物还不由我随意取用。”永兴公主虽降低了声音,但是仍然是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的小宝贝,别闹了。咱们出来太久,会被别人发现的,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你怕了?要怕,还不回到父皇的脚下跪着去……”永兴公主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花园里显得那么阴森可怕……
“不,总有一天,会让所有的人都跪在本王的脚下……”这声音如同晴空霹雳一样击中了我,我浑身一颤,彻骨的寒意席卷而来。
“如果没有本公主助你一臂之力,你能成事么?”
“好了,我的公主侄女,别耍性子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本王哪能少了你?每天想起你的水蛇腰,樱桃小嘴,本王早就按捺不住了……”
“少来了……”永兴公主哧哧地笑着。
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传来,就在这皇家内苑里,这对丧失人伦的叔侄彻底地走进了道德的坟墓,进入无底的深渊,走向了毁灭……
还有更可怕的是篡位?弑君?我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了。
萧宏这临川王的封号都是受了父皇的福荫而得,而今却仍然不满足。萧宏本就是个庸才,可父皇却一味地宠溺,接连升为司徒、司空、太尉。当初攻打魏朝的时候,就是这个萧宏,白白放弃了我朝兵强马壮,器械精良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懦弱不前,被魏军耻笑,结果给他送来了妇人的衣服,讥讽他为“萧娘”。就这样一个贻误军机的败将,如今竟然要谋夺皇位!
我恐惧地慢慢后退,走到无人之处,就变成了奔跑。那龌龊的一幕充斥在我脑海中,五脏六腑都在翻绞。我边跑边暗自发誓,以后决不自己单独跑到这僻静的地方,不想听到的都听到了,不想让别人看的居然也让别人看了。上天连一个独处的机会都不曾给我,何其悲哀!
我空白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逃。”
我昏昏然地跑到了偏殿,不料迎头撞到一个人身上。我“啊”的一声,呆住了,是太子。
我慌乱的表情都进入了他眼里,内心一阵淡淡的失落。看到他,那本已经死在我心里的那份莫名的情感慢慢地又回转而来。
我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梢,让自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太子始终微笑地看着我,那微笑就如盛开的莲花,圣洁,仁慈,庄严,大度。我的心也在慢慢地回落。
“湘东王妃,也厌烦那污浊之气么?”太子居然一眼就看到了我的心,我不由地佩服而生敬仰。
“太子殿下,请恕昭佩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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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红蕖何事亦离披㈠
我轻挽了下凌乱的碎发说道:“太子也不喜欢女乐,昭佩说得对吗?”
“呵呵,湘东王妃果然不同凡响,所见胜过须眉啊。”
听到这样的夸赞,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热了。刚才那龌龊的一幕正在脑海中渐渐隐去。
“听说太子的紫云殿书斋里藏龙卧虎,高朋满座,济济名流,会集一堂,羡慕死昭佩了。”
“呵呵,这些名儒行家,都是我大梁的美玉珠宝啊。我朝的振兴就在他们的身上,任何财富都不能比拟啊。”太子叹道。
“太子谦虚了。昭佩虽一介女流,到还知道,这大梁的文化振兴还是离不了太子的辛劳。”
这时,大殿里依稀传来靡靡之乐,看来又是一个不夜天,这所谓的欢乐会通宵达旦地进行下去。
太子只是微笑着摇头,“山水有清音,何必丝与竹?①这首《招隐诗》说的不正是你我的心境吗?”
“太子的话真是字字珠玑,昭佩今天真是领教了。太子殿下,听说您在编纂《文选》,昭佩和殿下都想求得书稿一观。”
“难得王妃也喜欢读书,萧统会倾己之力,达成大家的心愿。”
“请问太子,最近有什么好书吗?”我孜孜以求。
“好书的确有一本,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见到写书的人。如果有这样的同僚编书,那么书成也指日可待了。”太子的语气中微微流露出一丝遗憾。
什么人能让太子殿下这样的经学泰斗惺惺相惜?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疑惑、不解。
“呵呵,王妃对这个人感到好奇?”
太子居然不费吹乎之力就洞悉了我的心事,我惭愧地一笑。
“这个人并非什么三头六臂,而是一个自小生活在寺庙里的俗人。这本书的名字叫《文心雕龙》。”
“好精辟的名字,书的内容是什么呢?”
“此书不是一般的文学论著,而是一部博大精深的批评学说。这书共十卷,分为上、下两编。内容浩繁,蕴涵着极深的美学思想。书中主张古今文体应该既有风骨,又要有文采,它提倡的是”为情造文”而不是“为文造情”。这书里提出了评论文学作品的六条标准。最为可贵的是没有好高骛远,媚俗逐流,真是一本难得的好书啊。”太子侃侃而谈。
我的心被彻底折服了。恍惚间觉得仿佛是萧绎站在了我的面前。如果他能这样和我用心来交流,该有多好!
几排烛火忽闪忽闪地跳跃着,太子的脸上英俊的,更多了一份神采,一股异样的电流流过全身。我忽然感觉不妥,一会儿就有宫人来添置烛火,我这样的身份和太子单独相对,也是不合礼法的。
“昭佩要走了,太子殿下,有机会昭佩再来请教。”
太子微微一笑,点头说:“王妃慢走。”
我匆匆逃走,感觉自己仍是在逃。再说下去,我可能就会溺毙在那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文思泉涌中去了。我的夫君也是这样的满腹经纶,可惜却从没有过这样交心的感觉。
我不得不回到那个让我厌烦的宴会中去了。还没走进殿,就听见里边传来萧纶肆无忌惮的喊喝声:“湘东王,来啊,快来呀,咱们也来个比赛,一决雌雄。”
然而,却没有听到萧绎的任何回答。
我有些急了,加快了步子走了进去。
只见萧绎正孤独地站在一边,脸色晦暗,一声不吭。
萧纶明显是饮酒过量,全无章法,尽毁形象,帽冠已经歪至一边,拿起一壶菊花酒猛地喝了一大口,放声大笑:“怎么?怕了?湘东王,比诗词歌赋我不如你,难道这本王也要怕了你?哈哈哈……”
晋安王连忙过来劝说:”六弟,你喝多了,快回去休息。”
“不……不要你管,本王自有分寸。”萧纶晃晃悠悠地甩开了晋安王的手臂。
晋安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兄弟正在玩投壶②,这是一种古老的宫廷游戏。历来宫廷宴会经常举行的助兴游戏,准备一个精美的壶和一把投壶的箭,投壶时,众人依次手拿着,投向壶中,投中者以多为胜,最少者罚其饮酒。这投壶用的壶和箭都很不一般,制作都很精美绝伦。本来投壶不仅优雅,而且有技巧,极有趣味,众人可以边喝酒边欣赏这韶华美景。可是对萧绎这个只有一只眼睛的人来说,当然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无形的讥讽。何况萧绎这些日子眼疾发作,有些不太舒服。
亲兄弟也这样咄咄逼人,无形中把较量都押在游戏上了。我有些愤怒了。
这时,萧正德嘻嘻哈哈地走到萧绎面前,说道:“兄弟,你也不容易。怕输就不要玩了,不然,等输急了,喝倒了,回去看弟媳只有半边脸了。哈哈哈……”说罢,摇摇晃晃地一下子撞到萧绎的身上。
“你——”萧绎的青筋暴露,怒目而视,手里却暗暗攥紧了拳头。
我终于忍不住了,不禁挺身而出:“殿下,昭佩来了,昭佩来助你。”
萧绎看到我,脸色一缓,说:“你来了。”
我正欲点头,萧正德睁着一双眯缝的眼睛,凑过来,嘴里都是让人生厌的酒气。
我掩住口鼻,愠道:“我当是谁在煽风点火呢?原来是临贺王!”
萧正德翻着白眼,迷迷忽忽地说道:“本王倒真是走了眼呢,原来湘东王妃真是名不虚传,是个女中豪杰。”
“哼,过奖了。各位殿下以已之长,攻他人之短,岂非不义?”我不卑不亢,言语犀利。
注①:因昭明太子喜好山水,在玄圃开凿河池,建筑假山,另立亭馆,曾和朝中有名望的大臣畅游。曾经在后池荡舟时,番禺侯劝说太子在这里演奏女乐,太子就吟诵左思的这首诗来回答。这里我做了些加工,移用到此了。
注②:古人投壶很有讲究。投壶用的箭,场所不同,规格也有别。壶中一般装些小豆,以免箭反弹回来。壶离投箭的席约七尺,做箭的材料也讲究,即失以柘,苦棘母,去其皮。《礼记书》中说:“投壶有三处,日中则于室,日晚则于堂,太晚则于庭。《艺经》中说,投壶以十二筹为限,象一年中的十二月。《正学通》中说:“投壶的壶也有规格:壶径七寸,腹五寸,口径二寸半,容斗五升。宋《太平御览》记载,投壶讲究声势,以击鼓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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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红蕖何事亦离披㈡
“这从何说起啊?”萧正德装聋作哑地问道。
“说什么,昭佩想各位殿下心里都明白。”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非要逞口舌之快。”晋安王和起了稀泥,“不过是娱乐而已。”
“好,不就是一个游戏吗?我来好了。”说着,我暗暗地拉住萧绎的手。
让我意料不到的是,萧绎居然轻轻挣脱了我的手,并低声说道:“佩儿,别失了礼数。”
礼数?此时都已经被奚落得体无完肤了,还计较什么礼数!我被萧绎这冷淡的态度惹恼了,却不便发泄,只好把怒气转移到那些宵小身上。
“难道本宫还怕了你们?”
“好,痛快。”萧纶此时忽然冒了一句话,说道,“今天真是见识了湘东王妃的爽快。”
游戏终于开始了。头三轮,我都输了,而且是很干脆地输了,我毫不犹豫地喝了三大杯酒。萧绎拦住了我,“佩儿,别逞强了,认输又能怎样?何苦?”
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萧绎,如果今天我们认输了,今后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这殿堂上,岂不是被人耻笑一辈子!士可杀不可辱,这不也是你的信条吗?何况我和你是连在一根绳子上的两只可怜的蚂蚱小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再往下,我镇定了一下心神,情况终于发生了转机,这次是和了。萧绎用眼睛盯着我,全是关切的表情。我和他对视着,用眼神告诉他一个事实,从此,我就是他的眼睛!
接下去,这些皇族子孙们由于过多的饮酒,神志有些不清了。尤其是萧正德摇着头,晃了晃,只见那箭差点没有飞到一名宫女的身上,那宫女吓得面色煞白,汗水直流。萧正德最终没过三轮,终于趴到冷冰冰的地上再也起不来,被宫人抬下去了。我则越战越勇,越有越有感觉,那箭一枝枝地飞进壶口,看得萧纶目瞪口呆。还有几个子侄辈份的也渐入佳境。尤其是晋安王之子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