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得像……周淮易?!
XX电影学院,导演系,大一新生……几个关键词从脑子里蹦出来。
老天!不能那么巧吧?
陆尔雅弹坐起来,手忙脚乱从包里拿出那封没有署名的信封,也顾不得隐私不隐私,急急地拆开来,取出里头的纸张。
那孩子字迹挺工整,字如其人,看上去就让人舒心。
但现在绝对不是什么欣赏书法的好时机,陆尔雅一目十行扫下去,在看到“大哥”那个称呼的时候,几乎要疯。还有信尾那个书写好看的名字——周明易!
天要亡她!
去给小孩过个生日还能遇到这个孩子?
还好周淮易没去!
不对不对,现在要怎么办才是最主要的!
捂着脑袋纠结一阵,还是麻溜地拿出手机,把那条微博给删除了。刚才已经有几个粉丝陆续@了周淮易,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诶诶,不对,他平时闲着的时候也不怎么刷微博,今天那么忙,更不可能上微博了。
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己和那孩子的合影之后会是什么反应,牵涉到周家人的事情,他都比较敏感,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微博才删除,就有粉丝跑来留言询问情况,陆尔雅又从相册里挑了几张自己和尔阳的合照,重新发了一条,怕她们再追问,就随口找了个借口:“哈哈,忘记问人家小同学愿不愿意露脸了,还是发我们姐弟两个的就好。”
做完这些,还是觉得不妥,把相册里的合影删除,再把信纸装回去,轻手轻脚地挎起小包回了房。
怎么说也是那孩子的一片心意,扔掉好像不太好,便找了个带锁的小箱子,把信封搁进去,设了密码,又套了一把小锁,眉眼才稍微舒展一些。
把钥匙藏到衣柜的小抽屉里,确保万无一失,才轻轻吐了一口气,拍拍手,直起身子,顺手拿过衣柜里头的睡裙,打算洗个澡躺回床上去。
裙子挂在胳膊上,把衣柜门合上,又把鞋子踢到一边,解了头绳,揉着头发转过身去,被身后长身而立的人吓得一激灵。
心虚地望了眼已经合上的衣柜门,咬咬下唇:“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淮易靠近两步,帮着她把有些打结的头发梳理好:“干什么亏心事不能让我知道了?”
“没、没有啊,我整天和你呆在一起,干什么你不都知道?”
周淮易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退开两步,交代:“先去洗澡,我等会儿过来陪你。”
“不用,我自己没问题。”
没有理会她的话,男人望了眼挂钟,沉吟片刻,像是在心里计算时间:“半个小时后我会过来,你别洗太久。”
“……好。”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周淮易什么时候听过她的安排?摇着脑袋从他身侧过去,径直进了浴室,关门前,还是小声建议,“你先去忙吧。”
“嗯。”
今天天气挺热,在路上奔波了那么久,身上的汗出了几层,忙了一天,又累,现在能泡个热水澡,是再好不过的。
冲洗了一遍身上,躺到滴了精油的浴缸里头,疲累减退一些,陆尔雅满足的喟叹一声,把脑袋搭在浴缸边沿,半闭着眼享受难得清闲。
身心放松下来,脑子里却乱糟糟的,那个孩子恬淡的笑脸,总会不时浮现在脑海里头,挥之不去。
那个笑容,太干净了!
饶是第一次见面,陆尔雅也对他印象深刻,在餐馆的时候,那孩子笑着和她问好的时候,她便这样觉得。
礼数周全,谈吐得当,谦和有礼,绅士有度……
这样的词语,用在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身上,似乎过于成熟了一些。但今天那六个男生里头,就属他最扎眼。
坐在角落里头,带着浅笑看有人七嘴八舌地聊着,不时插上几句,但提到周淮易时候,那双深色的眸子又亮闪闪的。
那时候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忠实的小粉丝罢了,哪能想到那一层去?
那孩子和周淮易确实挺像,不论长相,还是言谈举止,都像极了他,到底是有血缘关系啊……
那封信写得也挺让人动容的,没有提想见面这样的话题,小孩小心地避开那些雷区,说着些生活上的趣事,讲了自己最近学到的新东西……俨然一个希望得到大哥认可的半大小子。
确实是个单纯的孩子啊……
奈何是周老爷子和那女人的孩子,要想做到像别的兄弟那样自如相处,怕是没希望了。
罢了,都是别人的事。她只要确保周影帝心情不受影响就成。
水渐渐变凉,想起周淮易说的半个小时,也不贪恋一时的舒适了,麻溜起身,再冲洗了遍身子,套上睡裙,拿着擦头发的大毛巾出去,他已经半靠在她粉红色的大床上办公了。
那画面有些魔性,陆尔雅觉得好笑,把毛巾往床上一扔,去拿自己的手机,想着要给周影帝拍两张特写。
才摸出手机,又听他说:“过来。”
努努嘴,还是依言收了手机过去,挨着他坐下:“干嘛?”
周淮易把膝盖上的电脑挪开,伸手拿过床边的毛巾,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细细为她擦拭起还在滴水的长发。
陆尔雅不想耽搁他工作,往边上缩了缩,把他的手拉下:“我自己来就好,你忙你的。”
周淮易这回倒是没坚持,捏了捏她的手,又放开,重新把电脑拿过来:“去拿吹风吹干,这样容易感冒。”
“好。”嘴上这样应着,却没有行动。反倒拿着手机看起来,连毛巾也不用了。
眉头微皱,周淮易语气带了警告:“陆尔雅!”
“回完这条短信就去。”
舒元丫头这么大晚上的还在片场等戏,发了好几条短信过来抱怨,再不回复。那姑娘肯定打电话过来,到时候又说个没完没了,又要影响他的工作。
“快点!”
“好好好,你别催,我会心慌的。”话才说完,就应验一般,连着打了好几个错字,只得删掉重发。
周淮易似乎挺无奈,轻叹一声,又微微摇头,终是没再管她,把注意力放在电脑上。
这次舒元话并不多,可能是白天时候已经把事情说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吐槽两句,就没了回信。
估计是去拍戏去了,陆尔雅发了条“注意休息”过去,拎起毛巾,又回了浴室。拿吹风把头发吹得半干,又擦了一层夜间护肤霜,把浴室打理好,才关门出去。
凌晨两点多,确实得睡了,明天还要拍定妆照,顶着个黑眼圈可不是什么好事。
掀开被子躺到他边上去,伸着脖子看了眼他在捣鼓什么,看不大懂,又缩回被窝里:“我要睡啦,你也早点休息。”
周淮易没答话,伸着长臂按下开关,室内一片漆黑,只余电脑的微光,陆尔雅睁着眼睛看了会儿,觉得这样用电脑确实伤眼,嘴皮翕动几下,又怕打扰他办事,还是翻个身,戴上眼罩,酝酿睡意。
可能是在飞机上睡得太沉,现在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把眼罩又取下来,捏在手里,眨着眼睛放空自己。
耳边还有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即便他刻意放轻动作,但在安静的房间里,传到耳朵里,还是尤为清晰的。
“吵到你了?”他问。
“没有,就是睡不着。”
周淮易轻笑一声,摸摸她乱糟糟的头发:“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讲故事才肯睡吗?”
陆尔雅也笑,转过身子面对着他:“那周先生会讲吗?”
周淮易把文档保存好,关了电脑,把它搁到床头柜上,脱了眼镜,习惯性捏捏眉心,而后拉过被子,也躺进去,把人拥到胸前。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陆尔雅还没来得及问他工作是否已经完成了,就以这样暧昧的姿势伏在人家怀里了,有些害羞:“怎、怎么了?”
轻吻她的额头,周影帝淡淡道:“给你讲故事。”
“啊?”
☆、蠢驴!
两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自然不会讲童话啊神话故事什么的,周淮易要说的,是他自己的事情。
那是他十一岁时候的事情。母亲离世,被接回周家的那段时间。
爷爷奶奶疼他,也知道当初是自家儿子不对,愧对了人家母亲,因而对他疼爱更甚。三不五时就到家里去,看他过得如何。
奶奶并不喜欢父亲后来娶的女人,每每过去,都不愿意给人好脸色看,那人哪里稍有疏忽,便会被骂的狗血淋头。
周淮易不止一次听到过,那女人挽着他父亲的胳膊抱怨:“干脆把淮易送到你爸妈那儿去,这样的日子我真的受不了,老太太太能折腾人了,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爹怎么想的,算准老头老太太过来的日子,也不去上班了,坐在客厅里头,等着那两位的到来。
爷爷奶奶才一进门,他父亲先发制人:“爸、妈,我知道你们心疼淮易,也不能这么对阿芳,她也没做错什么,你们老是这样,不是让我难做吗?”
平生最恨这类事情的老太太激动地大拍桌子,指着男人的脑门一阵骂:“没做错什么?淮易的妈妈呢?你们俩联手杀了人,现在还大摇大摆来和我说理?当初我就不同意这浪蹄子进家门,你倒好,啊?宁宁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把人娶进门?是嫌我们这一家子还不够堵心是吧?”
“宁宁的死是我的错,但也……”周文彦还想说什么,瞅见坐在沙发另一头冷眼看他的儿子,动动嘴皮子,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周母愈发上火,随手把茶几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你还想为她说话?那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儿啊,我们做人要讲良心,没有宁宁,我们老周家早就垮了,你现在做了这么不知耻的事儿,让我们老两口下去怎么有脸见宁宁?”
怒极而泣,老太太抹了眼泪,继续道:“罢了,没教好你是我和你爸的错,现在我们后悔啊,只想对孙子好点儿,又有什么错?”
周文彦也没料到会把母亲弄哭,靠过去,揽着母亲的肩膀轻声安抚,未了,还是想为那个女人讨个公道:“这事儿不怪阿芳,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硬把她留在身边的,您要怪就怪我,和她没关系。”
“你到现在还为她说话?周文彦,你好好看看你儿子,你还能说得出那种话?”
“事实就是事实,我是对不起宁宁和淮易,但是,确实是我先动心的,阿芳那么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从老家到北京来,无依无靠,在我手底下干活,我挺心疼的,就……就想着给她个依靠……没想到她会怀孕,现在明易已经出生了,我更不能不管她,倘若不离婚,一直瞒着宁宁,才更不是人。”
老太太拧着已经步入中年的儿子的耳朵,恨恨地骂:“心疼?你一个有妇之夫,去心疼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周文彦,看不出来啊,人模狗样的,想法那么肮脏呢?”
“妈,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宁宁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现在已经于事无补了,您别再逼阿芳了,我已经对不起宁宁,不能再对不起阿芳。”
真心相爱?
周淮易实在不知道该拿何种表情来面对他父亲这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母亲辛辛苦苦那么些年,就是为了这个家。又出钱又出力,才使周氏起死回生,而后又是为他生儿育女,洗衣做饭。才退出公司三年不到,那男人,就勾搭上新来的助理。现在却跑来告诉他,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什么叫过去就过去了?
那种行为,无异于间接杀人,他现在却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抹去那些事实?
周文彦,真他妈不是人!
猝了一口,周淮易再听不下去,起身,不疾不徐地进房去。
外头还在争吵不休,他也无心去管,瘫坐在门边,怔怔地望着窗户外面出神。
“阿姨,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现在文彦面前,更不该在他说和家里夫人感情不好的去安慰他,您别怪他。”这是那女人一贯博取同情时使用的语气,兴许那些个没长大脑的男人都喜欢,比如他父亲。
和家里夫人感情不好?
真他妈说得出口!
“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他,明易的到来,是个意外,但我们还是很珍惜他,不能让他没了爸爸,所以文彦才……真的很抱歉!”
不能让他没了爸爸?怕是她自己没了那男人活不了吧!
一句对不起,就能理直气壮地抢了别人老公,抢了别人的爸爸吗?
恶心!
周文彦,和吴芳,都恶心透了。
那天吵到最后不欢而散,奶奶盛怒之下,打了那两人两个耳光,又担心他留下来受气,离开时,顺便把他带上了。
没什么不好,总好过和那一家子大眼瞪小眼。
许是怒气攻心,没几天,老太太就入了院,老爷子自己身体就不怎么好,交给看护照顾 ,也不放心,照顾奶奶的责任,自然落到那位周夫人身上。
那天放学,他照旧到医院去探病。还在楼梯拐角处呢,就听到那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
“这老太太也忒能折腾,早前就病过几次,一天天的让我到床前来看她脸色过活,日子可不好过。”她说。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女人拿着手机笑笑,应和道:“是啊,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碍眼。”
大概可以确定,他爸确实眼睛瞎了,不,心也瞎了。
这么个女人,竟然和心地善良相挂钩,吴芳,演得一手好戏。
接下来,又听她和对面的女人聊了几句,多是抱怨老太太和老头不好伺候,在周家吃了不少苦头云云。
下一秒,他听到他父亲的声音,女人似是急急收了线,又换上那副温婉可人的笑脸:“你下班啦?老太太今天状态不错,估计过两天就能出院。”
“辛苦你了。”那个蠢驴一般的男人如是说。
没有立即露面,周淮易站在门外,墙的上半部分是玻璃板,现在窗帘没拉,刚好可以将里头的场景一览无余。
在父亲面前,那女人是顶懂事的,又是倒水,又是喂饭,忙得不亦乐乎。
男人转身进了盥洗室,老太太不知怎的,打了个喷嚏,那一勺的白粥悉数洒到女人手上,女人面色一改,眉心紧皱,嘴皮子掀动几下,像是骂了老太太几句。
彼时老太太病重,说不出话来,只能颤巍巍地伸着手,满眼怒意,女人得意挑眉,张了张嘴,凑到老太太耳边,说了句什么,再起身时,又换上甜美的笑脸。
拿纸巾擦去手上的白粥,似乎还是嫌不够干净,转身进了盥洗室。
周淮易进门去,把书包放好,还没和老太太好好打个招呼,那女人已经笑盈盈地挽着男人的胳膊从盥洗室出来了。
见着他,男人面色一僵,还是不着痕迹地把手从女人的臂弯里头抽出,下一刻,又被女人拉回去,神色尴尬的站在那里,像极了一只动弹不得的企鹅,又呆又蠢。
“往后奶奶我来照顾。”拿过纸巾给老太太擦去嘴角残留的食物,又把散落在脸侧的银色发丝给人顺到耳后,周淮易说了这么一句。
他爹先反应过来,骂他:“胡闹,读书要紧,这边有你阿姨。”
周淮易并不搭理,得不到回应,男人有些恼羞成怒,几步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提起来,把床上老太太吓了一跳,急急地摆着手咿咿呀呀地制止。
“我是你老子,我说的话不顶用了是吧?”
周淮易冷眼瞪他,男人怔住,看了眼被自己捏红的细嫩手臂,赶忙放开,又不肯服软,嘴上硬道:“和长辈说话要有长辈的样子。”
周淮易一手轻轻扶在椅子的最上一根横木上,眼睑微垂:“你他妈倒是干件长辈该干的事情给我瞧瞧。”
“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男人气红了脸,却也没敢再靠近,只瞪着眼看他。
周淮易不想搭理,倒是站在边上的女人搭了话:“淮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现在你妈妈不在了,我们就是你的家人,闹成这样,谁也没有好处的。”
说着,还向前走了两步,作势要来拉他,周淮易手一紧,另一手也搭上去,稳稳抓住椅子,用力一挥,砸在女人身上。
女人尖叫一声,蜷着身子缩到地上,还不解气,周淮易高高举起椅子,往下一砸,砸在他那个愚蠢的父亲身上。
他还这样护着那个女人?
周淮易怒不可遏,又拎起椅子砸了下去,不知道是谁流了血,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只小小几滴,却尤为刺眼。
到底是个孩子,他爹一个反手,便把椅子夺了过去,扔在床尾的地方,与地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男人回身拿过边上摆着的玻璃花瓶,高高举起,随时有冲着他脑袋下来的可能。
周淮易直直地望过去,看男人迟迟下不了手,冷哼一声,主动往那边走了两步,指着自己的头:“砸啊,你他妈不是能耐吗?来,往这儿砸,最好把我也一并杀了!”
男人怔怔地望他许久,终是把花瓶放回原处,抱着瘫软在地的女人跑出病房。
望着地上的血迹,他突然觉得可笑至极。
那男人,才不会管对方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