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梓萱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晃了晃,瞬间眼眶又晕开一圈红——想吃虾饺,想听唱片,可是这样就得……天哪,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比“晚饭吃什么”还困难的选择呢!
“吃”和“听歌”两件事是她的命门,顾铭了如指掌。
白婉莹在旁观战,真是哭笑不得。她百思不得其解,顾铭这种在尔虞我诈、成王败寇的大风大浪里一路走过来的人,欺负脑子不灵光的媳妇究竟能有什么成就感,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给我!”白婉莹一脸责备地瞪他一眼,伸手跟他要唱片,语气也强硬起来——她今儿就打算给白梓萱撑腰到底了。
“哦,”顾铭微微勾唇,似乎早已料到白婉莹会说什么,一边从容地递过去一边言语犹豫地道,“妈,你别看这封面挺性感的,但是歌词内容真没什么出格的,至于适合不适合萱萱……妈,你可别没收了啊,她惦记一个多月了。”
没收?!
白梓萱脑中一记闪电劈下来,生怕白婉莹把唱片从顾铭那儿接过来,赶紧着急地道:“姨姨!我在自己屋里睡!我最喜欢跟铭哥哥在一起了!”
说完便迅速地扫荡完剩下的两只虾饺,一溜烟儿跑回了卧室,白婉莹拉都拉不住。
“顾铭,你像不像话!”白婉莹这会儿着实有些生气了,扫了一眼白梓萱紧闭的卧室门,压低了声音严肃道,“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之前的建议。我看你赶紧离婚,找个跟你旗鼓相当的老婆才是正事儿,那样你们夫妻怎么斗法我都管不着,你这般欺负萱萱,让我怎么看得下去?!”
顾铭原本春风满面、怡然自得的脸色突然黑成了炭石,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嘀咕:“我今晚自己忍着还不行么……”
“……”
“妈,我们俩闹着玩而已,你操这么多心干什么?萱萱这些年哪里过得不好了?”顾铭心中不平,“她哪样不是最好的?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什么苦都没吃过,所以吃不到个虾饺就能委屈成这般,我还不够宠她吗?她是不是告诉你,我昨天晚上把她弄疼了?”
“……”白婉莹也开始怀疑顾铭有读心术,她谈话时就怕走漏风声,结果还是被他猜得*不离十。
“她从小娇生惯养,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疼。”顾铭不满地吐苦水,其实他也舍不得她疼,每次都很温柔、也尽量小心,只是他偶尔会有些控制不住,再加上她每次被他一碰,身体就开始紧张得绷着……其实不能让她体会到愉悦,他也很受挫好不好!
“你这又是何苦呢……”白婉莹这一下更不懂了——他这到底是嫌弃她,还是舍不得她?
顾铭脸色又冷了几分,低了低头不欲多言:“妈,我差不多也饱了,先回房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起身离开了餐桌。
顾铭三步两步快速走下楼,走到卧室门前又顿了顿,迟疑了几秒才推开门。
屋内关着灯,安静得像没有人似的。
他默默叹了口气,抬手摸索了一下,准确地摸到触控把灯打开,果然看到那个小笨蛋把自己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在床上装空气——她总是觉得,像这样从头到脚遮住自己,别人就不会看到她,也因为这个,她小时候跟顾铭玩捉迷藏,永远都会在三分钟之内被他捉住。
顾铭轻轻把门关上,也没声张,只是不疾不徐地走过去,顺着那团隆起的阴影,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隔着一层鹅绒被抚摸她,还煞有介事地道:“咦,今儿个我的被子似乎厚了不少啊~~”
手掌下的娇躯明显震动了一下,下一秒便看到白梓萱“呼”地掀了被子,气鼓鼓地坐起身来。
“大坏蛋!”
“坏蛋在哪,铭哥哥帮你揍他~”
“就是你!全世界就你最坏了!哼!”
“嗯?我怎么坏了?”顾铭若无其事地摆出一张茫然的脸。
“你欺负人!”
“我明明没有~”顾铭替她拉起被子,用柔软轻薄的被子裹住她,长臂一揽将她圈抱进怀里,低头凑在她耳边问,“我如何欺负你了?”
“你……你聪明,欺负我笨!”白梓萱说完便觉得自己总结的可对、可有道理了!还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顾铭闻言笑得更加开怀,却故意装作很生气的样子:“你又向我妈说我坏话了吧?”
白梓萱猛地仰头看他,好一会儿才愤愤地问道:“你!你是不是偷听了?!”
“你那点儿小心思,还用得着我偷听?”顾铭不屑地“哼”了一声,在她耳廓上轻轻咬了一口以示惩戒,又格外温柔地、诚恳地、充满歉意低声道,“萱萱,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白梓萱眨了眨眼睛,呆若木鸡地任他抱着,只觉他嗓音格外低沉悦耳,而她笨笨的小脑袋又不能思考了,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就像一潭幽深旖旎却足以溺死人的水,诱惑着她一步一步踏进去,就算知晓会丢了性命也忍不住要踏进去。
顾铭见她眼神迷离,一副任人采摘的娇态,心动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头凑近她,然后——
“你身上有烟味儿!”白梓萱眉头皱起,一脸严肃地嫌弃他。
热情似火的时候被当头泼下一盆冰水,气氛被她毁得彻底,顾铭抿着唇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起身脱衣服,又萎靡又沮丧地道:“行行行,我现在去冲个澡,你满意了吧?”
他明明换过衬衫了,她怎么还能嗅出烟味儿来?脑子不行,鼻子怎么那么灵敏?等等……这小女人真的不是在故意报复他吗?他一边解扣子一边黑着脸琢磨,但很快便否定了这个念头——这么高端的整人手法,连时机都掐的那么准,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吧!
顾铭正满腹苦水无处吐,便听到始作俑者很欠揍的甜美嗓音——
“喂,你好!我听过你唱歌哦!”
顾铭心头一紧,电光火石间就反应过来,衣服脱了一半就大步跑过去从白梓萱手里夺过他的手机——竟然是邓佳甯打来的,他这才想起今天回来这么一折腾,居然忘记关手机!
白梓萱一脸不高兴,嘟起嘴:“还我!”
手忙脚乱地关了机,顾铭依旧无法平复刚刚跌宕起伏的心绪,他在怕些什么呢?明明就算是白梓萱当面撞见邓佳甯,他也有自信糊弄过去。他的目光又落在白梓萱单纯可爱的脸上,一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如跟邓佳甯划清关系吧……可是一瞬间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是喜欢邓佳甯的,邓佳甯貌美、风趣、懂事、还爱他爱得言听计从,他可舍不得放手。
“我要跟她说话!”白梓萱摇晃他的手臂,不依不饶。
“不准!”顾铭言辞坚决,顿了顿又问,“你要跟她说什么?”
“聊天嘛!我好想好想告诉她,我唱歌比她好听!”白梓萱两眼闪光,似乎十分迫不及待,“铭哥哥……”
顾铭嘴角一抽——这能聊得下去才见鬼了!
虽然是这样想,他还是架不住白梓萱这副充满期待的模样,一边继续脱衣服一边进了洗手间给邓佳甯回了个电话。
“佳甯,我有个表妹很喜欢听你的歌。”
“哦?是吗?”邓佳甯本来以为他关了机便不会再搭理她,再加上刚刚又是个女人接电话,她还以为是他又有了新欢,正低沉难过,想早早睡了,却又接到了他的电话,还得知刚刚的女人是他表妹,心情瞬间晴空万里。
“她也喜欢唱歌,你陪她聊聊天吧。”顾铭言简意赅地说,语气不容置否。
邓佳甯举着电话半天没说出话来。陪聊?还是陪他表妹聊?开什么玩笑……
“怎么?没时间的话也没关系,我与她说说你的事便好。”顾铭看似温柔体贴的话,却是堵住了她的退路。
“怎么会,我也想认识认识她呢!”邓佳甯赶紧说道,毕竟她再没时间,还能比顾铭忙吗?
“嗯。”
接下来的时间里,顾铭如雷贯耳地听到了以下对话:
“喂~你真的是邓佳甯哦!对了,那个字是念蜜吗?”
“我跟你说哦,你所有的歌我都听过,我还会唱呢!而且唱的比你好听!”
“对了,我觉得我长得也比你漂亮一些呢。”
“╮(╯▽╰)╭哎,为什么我什么都比你强一些,却不能当歌手呢,好想出一张自己的唱片啊。”
白梓萱格外诚实地说着心里话,掏心掏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顾铭强憋着没笑出声,只是低头给邓佳甯发了个短信:“我表妹脑子不太好使,你哄哄她便好。”
☆、第七章
夜半时分,宋清流烂醉在北京的一家高端摇滚酒吧,他的助理兼小跟班儿季子峰在旁端着呕吐袋时刻准备战斗。
酒吧少东与他相熟,闲来无事便跑来扯淡八卦侃大山。
“他是不是跟邓佳甯分手了?”问的是季子峰。
季子峰摇摇头,耸肩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一百个邓佳甯也不会导致他这样。”
“那他这是演的哪出啊?”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
“宋大少爷的心思,我们别猜。”季子峰面无表情地对着呕吐袋发愁。
“哟,这不是吗~好巧啊。”一个甜美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由于背景音乐太过嘈杂而显得断断续续,紧接着一双性感圆润的大长腿踢着模特步就走了过来,大冬天的,她硬是坚强不屈地只穿了一层黑色打底裤。
季子峰扫了她一眼,是人气组合napple的主唱,粉丝称其“甜果儿”。
“姐姐,冷不冷啊您呐?”宋清流目光涣散地盯着她晃来晃去的双腿,道出了其余两个人埋在心底的独白。
甜果儿笑得比苹果都甜,扭着水蛇腰坐过去:“本来有点儿冷……”她见宋清流双颊透着红,毫无力气地瘫软在沙发上,于是大胆地伸手勾过他的脸,使之与她面对面,凑近了端详着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娇声道:“但这会儿人家一点都不冷了呢~”
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这“甜果儿”也算是个一线歌星了,怎么遇到宋清流直接变身三流陪酒女的模样。
季子峰格外有眼力见儿,体贴地举了呕吐袋过去,刚撑开便接到了一大堆呕吐物。
宋清流吐完轻咳了两声,再抬起头时双眼微眯,嘴角上扬,笑得格外放荡不羁:“想泡我啊?来吻我试试。”
甜果儿僵坐在那里,他开口时混合着酒气和呕吐物的味道,她胃中一阵翻滚,强忍着才没掩住口鼻,但亲是真的下不去口啊!
季子峰及时递过去一杯水。
宋清流接过来漱了漱口,结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漱口水没吐准,直接吐到了甜果儿的腿上,还不待甜果儿躲开,他便伸了手在她的大腿上一阵摸索,硬生生把漱口水在她大腿上抹匀了,还笑靥如花地道:“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擦擦……姐姐这会儿觉得冷了么?”
“噗”地一声笑出来,只见那甜果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就是赖在他身边不肯走,他见怪不怪,据他常年关注八卦的经验所知,华语流行音乐圈里,除了邓佳甯背后有更大的主儿顾铭撑着,其他谁不想勾搭上宋清流?莫说宋清流的家世背景,就算单单用“宋清流”这三个字儿的招牌,公鸭嗓随便唱唱都能有人气。napple虽然红极一时,但也已经有一阵子没出过什么经典作品,“流行”二字向来肤浅,来去匆匆,一旦过时,再想被人记起就难了。
季子峰也习以为常,又淡定地递过去一沓纸巾。
其实甜果儿不纯粹是在忍着,怪就怪那宋清流长着一张妖孽般的脸,一双漂亮骨感的手就这么摸上她的腿,即使身上又脏又臭她也觉得一阵酥。
周遭音乐震得耳膜鼓动,宋清流吐得胃空荡荡,有点晕眩。
“回家了。”宋清流被她含情脉脉看得一阵扫兴,面无表情吐出三个字。
“嗯。”季子峰点点头把他扶起来,又对着在一旁看好戏看得心满意足的欠身示意了一下。
“今儿撑不住了,下次再一起喝!”宋清流勾住的脖子,呵出一口酒气,又妖冶地笑了笑。
喉头滚动了一下,赶紧拉开他的手臂——妈的,跟这小子一起久了是要被掰弯的节奏啊!
季子峰很快开好了车,把宋清流扶到了后座。
宋清流住得比较偏僻,每次开车都要开好一阵子,主要是图个安静,吹毛求疵那种安静。
虽说是住所,几间卧室却完全设计成了专业录音混音室的模样,连个床都没有,宋清流基本都睡在沙发上,不分日夜,工作狂都不足以形容他,他更像是一个瘾君子,沉迷在他的音乐世界不能自拔。
宋清流生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几乎是与中国的流行音乐共同由稚儿成长起来的。那个年代,大陆“西北风”肆虐地吹,摇滚乐也像刚出鞘的刀那般锐利,港台原版音乐也开始疯狂流入大陆。
1997年,宋清流十一岁,香港回归。
在那之后,大陆流行歌曲发展与香港汇合,又随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中国流行音乐加快走向国际化的进程,逐渐抛弃了80年代的文化传统,向国际强势流行文化趋进,呈现出纷繁芜杂的多元化局面,形势一片大好。
十六岁的时候,听惯了已然发展成熟的欧美流行歌曲的宋清流指着周杰伦的新专辑《八度空间》自信满满地对父亲说:“这是华语流行音乐的一座山,我要迈过去。”
“哦?你是想唱歌,还是想作曲?”当年,宋父其实只是随口一问。
当时宋清流的音乐天赋主要展露在钢琴之上,而宋父本身对于流行音乐并不是非常感兴趣,一直希望将他培养成世界顶级的钢琴家,阳春白雪,曲高和寡。
虽然自家公司有唱片这块儿业务,但宋父总觉得流行音乐是不入流的东西,无法登大雅之堂。宋清流的爷爷更是这样认为,毕竟是二三十年代走过来的人,当年流行歌曲由于其对于国家大环境而言“生不逢时”而遭到民众的唾弃,被打上□□的标记,因此延续黎派音乐传统的靡靡之音在新中国建国后几乎销声匿迹,出现了流行歌曲的断带。
“全部。”宋清流说得十分笃定。
“那是很多座山,你跨不过来的。术业有专攻,不要太贪心,否则,泛而不精。”宋父当时这样教育他。
宋清流偏不信这个邪,加倍地投入时间,就像在于父亲赌气,最后却自己欲罢不能地陷了进去,一陷就是七年。
“子峰,你说……我是不是已经江郎才尽了。”宋清流躺在后座忧郁地吐出一句话,天赋这种东西,老天赏饭,可有没有透支这一说?
“还是跟邓佳甯和好吧。”季子峰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劝道。
“关她什么事。”宋清流闭目养神,可他也不得不承认,一时半会儿他根本找不到第二个能跟邓佳甯一较高下的女歌手,一阵忧愁袭来,路又不怎么平坦,他躺在车座上摇来摇去又是一阵呕吐欲,不一会儿,他在后座上疲惫地睡了过去。
“少爷,已经到了。”季子峰拉开车后座的门,发现宋清流睡得像婴孩一般。
“嗯……”宋清流又眯着眼躺了一会儿才撑起身来,迈出车门,一身潮流印花衬衫皱皱巴巴像咸菜那般——这是有轻微洁癖的宋清流少见的邋遢。
季子峰看他走路都不稳,便跟着他上了楼。
虽然困倦至极,宋清流回到家第一件事却是给自己做了一杯咖啡。
季子峰叹了口气,也省去了那些无用的劝阻之言,只皱了皱眉道:“这屋子实在太简陋了,还是抽时间再装修一下吧,而且这也太窄小,不如换个高层别墅。”
“柯布西耶说过,住宅是工具,从劳动工具的美学上来看,面积狭小却充分利用的住宅是最美丽的也最道德的,多一平米都是犯罪。”宋清流端着咖啡杯,倚在厨房门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你怎么还不走”。
季子峰也习惯了不能理解宋清流的大部分想法,犹疑了几秒又勉强道:“少爷,那些歌手寄过来的录音我根本分辨不出好坏,你知道,我又不懂这些,听不出什么门道啊……要不,我都给你拿来……”
“我没时间。”宋清流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更何况,你就代表大众,如果你都不觉得耳目一新,那就没必要给我听。”
“可是,万一是我不识货呢?”季子峰生怕埋没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不用万一,你肯定不识货。”宋清流打开冰箱,取出一包全麦吐司,用刀子手法利落地抹了番茄酱,优雅地咬了一小口,“但你要知道,大部分人都不识货,他们需要的,不过是‘悦耳’而已,很多另类的、特别的优质嗓音,反而不被他们所接受。”
“可是……”季子峰依旧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你不用担心这么多,让你听这些只是初步筛选,防止一些人在这个流程作弊动手脚。接下来我肯定会再让专业人士进行二度筛选。”宋清流垫饱了肚子,轻啜了一口咖啡,又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可是少爷,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