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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新生活?”
“你吹风会不是开过了。”陈省心拎她的耳朵“戒指还在吧?怎么不带?”
郑惟汐心虚的摸了摸包,“在着呢。放心吧。”
“拿出来带啊。”听起来像在下命令。
“呃,王姐还说这两天要给我再介绍几个小伙认识认识。不着急,等见完再带。”
然后,她看见陈省心的脸色有些变化“你,弄丢了吧?”陈省心问她。
“没有,怎么可能?”
“哼哼”陈省心笑里藏刀“拿出来我看看。”
郑惟汐只好拖拖拉拉把上班的包打开,掏出钱夹,用电影里的慢动作磨蹭了一会儿,拉开钱夹夹袋,用两根手指掏出一个圆圆亮亮的金属圈,在他面前晃了一晃,“你看,没丢吧”然后作势要放回去。
戒指明显不一样,外观很像,但陈省心送她的戒指内环还刻着自己名字的缩写,郑惟汐太粗心了,陈省心猜她根本就没发现缩写的字母,所以买了一枚极其相似的来蒙混过关。陈省心拿起戒指瞧了瞧,看了看郑惟汐一脸紧张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拆穿她“收好吧。”陈省心把戒指还给她,心想她这样丢三落四,怎么能照顾好自己。
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陈省心回想起来,不免感叹,那枚丢掉的戒指,似乎已暗含了某种预意。
***
自弄丢戒指后,不顺利的事情,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
首先是,在某天用药的时候,郑惟汐突然看到那板白色药片背后的金属锡纸上,明明白白的标注着每片药品剂量为50ug。而她一直自信的把药片当成100ug的剂量,每日半片的服用了近五个月。简而言之,在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用的剂量都不达标。
她愁眉苦脸的回忆了半天,想起大约半年前,她偷懒没去医院开药,从药店买回优甲乐,没仔细看剂量,只记得每天用半片,乐哉乐哉一路混了过来。
难怪最近困倦的太不正常。
她在心里叹气,又得去医院了。
在她还没腾出功夫去医院的时候,另一件事要紧事裹挟着迅雷以磅礴之势呼啸而来了。
那时候天气已经渐渐回暖,户外草长莺飞,又是周五的下午,人心惶惶,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琢磨着周末要不要出游赏花。
快下班的时候,陈省心接了一个电话,郑惟汐看他快步走了出去,大约半小时之后,陈省心回到办公室,脸上浓云密布,走到她位置前告诉她“下班的时候留一下。”
“又要加班?”郑惟汐用语调表示不满。
陈省心没接话,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藏着奇怪的情绪,郑惟汐琢磨了一下,觉得那样的情绪大约可用“失望”两个字来概括。难道账单又出错了?还是丢戒指偷梁换柱的事情被发现了?
琢磨出这样的潜台词之后,她开始在座位上惴惴不安,时不时盯一眼不远处的陈省心,想从他的身体语言里挖掘出更多的信息出来。
直到楼空人散。
“陈省心”郑惟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搭在玻璃隔离栏上冲他喊话“到底什么事啊?”
陈省心霍的站了起来,走到她机位前,把她支到一边,开始对着电脑输指令。
“有人举报你,知不知道。”陈省心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里冷不丁甩出一句话。
“举报我?怎么可能?开玩笑。”郑惟汐不相信“举报我什么?”
陈省心的动作停了下来“你自己清楚。”
郑惟汐被这句阴恻恻的话激怒了,生硬的回答他“我不清楚。我没偷没抢没包二奶,有什么好让人举报的。”
陈省心没回答她,对着屏幕重重叹了口气,那上面正显示出如山铁证,不久前她偷偷访问网络部数据库的浏览痕迹,清清楚楚。
***
快下班的时候,赵总把陈省心叫到了办公室。
赵总脸上乌云密布,见面开问“你们11月份的时候有没有做过系统测试。”
“没有。”
“你确定?”
“确定。”
“你了解自己部下都在做什么吗?”
“出什么事了?”陈省心问“账单方面有问题?”
赵总“啪”的一声把材料摔到了他面前,“你看看。”
所谓的材料只有薄薄两页纸,打印出的一封匿名举报信,里面提到公司内部员工,利用公司资源,侵犯客户隐私,违规向人提供客户位置信息,最后指名道姓,点到他最不愿看到的名字。
“赵总”陈省心急切的说“不能仅信一面之辞,我认为这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小陈”赵总语重心长“我之前怎么给你说的。你又是怎么回答我的?”赵总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人事部门收到信后已经开始调查了。先去的网络部,管系统的赵昕说郑惟汐确实找过他,说是你们那段时间要做系统测试,需要数据比对。你还认为她没有嫌疑?”
自己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从赵总办公室出来,陈省心一直反复想这个问题。他为什么没有留心深究郑惟汐那些神神秘秘的举动,被她轻易蒙混过去?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这乱摊子要怎么帮她收拾?
***
“谁举报我的?”郑惟汐问了句无意义的问题,心里在快速盘算,贱男或是他姘妇?没道理啊,自己至始至终没露过面,连有她这个人,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即便要举报也该举报余颜啊,当天余颜在现场,而且表现的相当骁勇。
难道陆熙不留神透露出什么消息了?
“匿名。”陈省心回答得简短。
“为什么做这种事?为什么瞒着我?”陈省心压着火气。
郑惟汐装出不在乎的样子“这事和你无关,真要查起来,我自己担着。”
“能和我无关吗?!”陈省心声音大了起来“郑惟汐,你这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有没有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连累你。”郑惟汐连忙追加解释。“我这是为了帮人啊,你不知道那人有多坏,给自己老婆下套……”她把整件事情磕磕巴巴讲了大概,没有提陆熙的名字。
陈省心似乎对事情的起由毫不关心,只是静静听下去,没有附加追问。听后沉默良久,表情肃穆的看着她说道“任何事情都不能成为违背职业操守的理由。你今天看她可怜违规帮她?明天你又准备帮谁?你的底线和原则在哪里?客户的资料和隐私不是你行侠仗义的工具。郑惟汐,你不是
一般的糊涂。”
抬起眼问她“这事只有你一人参与?”
“当然。”
不能把余颜拖下水。
陈省心的眼睛里密布疑云。
“真是我一个人,这事又不难,我还没笨到需要帮手。”郑惟汐想打消他的疑问。结果换回陈省心语重心长的一句感叹“真没想到你有这么聪明。”
***
举报事件第二天就迅速传遍了整个公司。郑惟汐从一大早迈进办公大楼开始,周边道道眼光便如影随形紧粘在身上,她在这个大楼里默默无闻呆了几年,想不到竟有一天能一夜成名。
“小郑”在开水间打水的时候,王姐把她叫住,一向八卦的眼光中带了些悲悯“我听人说了,唉,最恨这种暗地里下绊子的小人……”
“郑惟汐”陈省心的声音传了过来“赵总找我们。”
郑惟汐亦步亦趋跟着陈省心朝赵总办公室走去,身后是王姐长长的带着悲悯的眼光,如同目送犯人走向刑场。
“坐吧”,进屋后,赵总用了平日不太常见的严肃表情,“举报信的事,陈经理已经告诉你了吧?”赵总的眼睛像摄像头一样看着她,敏锐的在搜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说了。”郑惟汐点头。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是我做的”
“哦?!”赵总眉头皱了皱,眼里闪过一丝讶然。大约没想到她如此坦白。随后是一连串的叹声
词,“郑惟汐,”他摇头“你有胆量。既然敢承认,应该知道按公司规定,要受什么处罚吧?”
郑惟汐咬了下嘴唇,什么处罚都认了。
“你先回去。”赵总说。
***
“会怎么处理她?”郑惟汐离开后,陈省心问赵总。
“不好说”赵总沉吟起来“最坏的结局是除名。或者被点名通报批评,调离其他岗位。”
点名通报批评,陈省心在心里闭上眼,这样一来,郑惟汐在这一行几乎不会有任何发展,谁还敢用她?
“先别聊她了”赵总挥挥手显得不耐烦“我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到你,人事部门那边我还会再想想办法,你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小冯可比你积极的多……”
“赵总”陈省心打断他,坦然说道“这是在我手下出的问题,于情于理我都脱不了干系,该被通报点名的是我。”
“你说什么?”赵总愣了愣,惊讶中带了一丝冷笑“已经有传言说你们交往过近,我一直不相信。看你做事一向公私分明,没想到关键时刻你来掉链子,枉我一直看好你。”
“让您失望了。”陈省心直直看着赵总“作为她的直接主管,我建议综合她一贯的表现,给她一次留职察看的机会,真要通报批评,点我的名。”
“你让我好好想想”赵总回答他,皱着眉头“蒙古那边第二阶段工程要开始了,你收拾一下,下周去看看。”
第二十九章
陈省心不在的那几天办公室里的气候颇为风雨凄凄,郑惟汐每天垂着眼角晃进办公室,再耷着头下班,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避之唯恐不及的风言风语。
某天下班时段,她在不见尽头的楼梯间一层层摇摇晃晃下台阶,楼梯间外,是等在电梯门口的攒动人头。她正庆幸自己做了英明神武的选择,可以避开众人明晃晃的眼光耳根清净的溜回家,一个转角,听见下方楼层和她选择了同样路线的几位同仁正在兴致盎然七嘴八舌地嚼舌头。
“这次陈经理算是栽在自己人手里了。”余音袅袅,是人力资源部的小姑娘。
“那女的干这种事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估计靠这挣了不少钱。”
“听说原本想开除她的,他们陈经理跑去找的赵总,费了大力把她保下来,结果自己没落个好。”
“陈经理看上她了?”
“不至于”有人插话“你们不是见过嘛,一副苦瓜样。”
“唉,好人没好报,丑人多作怪。”
我去,郑惟汐心想,你倒不是苦瓜样,长得跟冬瓜似的。
第二天,王姐带来了消息“看公示了吗?”
“什么公示?处分我的公示?”郑惟汐等着受处罚。
“你那事本来是要通报的。”王姐告诉她“听说陈经理找了赵总,帮你说情,问题估计不大。”
语调一拐“小郑,真的要长点心了,你这人情欠的可是不小。”王姐一脸沉重,长叹一声“这事吧,小陈也难脱干系,怎么说他也是部门负责人。不过坏就坏在事儿怎么就出在这节骨眼儿上,便宜了CRM的冯征。”
血一下涌上头,郑惟汐明白之前王姐说的公示是什么了。
“冯征被任用了?”她问,声音飘了起来“你说的公示是他的任前公示?”
“是啊。”王姐给了肯定答复“刚挂内网上。”
内网上,冯征的任前公示里配着一张笑得意气风发的照片。
职务:企业信息化部总经理
当天,关于内部职工违规透漏客户信息的通报批评下发到了全公司,通报不长,短短几百字,郑惟汐来回翻看几遍,通篇上下没有找到她的名字,反倒陈省心的名字赫然其中,名字后面跟着“承担领导责任”云云。
她不知道陈省心对赵总说了什么,但她不需要有人这样为她出头。
晚上给陈省心打电话,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回想起楼梯间听到的刻薄话,来了情绪。
“你感冒了?”陈省心问她“声音怎么是哑的”。
“没有。”郑惟汐冷冷回应。
“单位那边没什么事吧?”陈省心继续问。
“冯征的任前公示下达了。”
“好啊。”
“有什么好的。”郑惟汐话说的很快“你为什么要去找赵总,我自己做事自己担。谁让你帮我的?”
好心当成驴肝肺,还打国际长途来问责,特么的白忙活了。陈省心有点来气“不帮你行吗?不帮你你就等着被通报点名或是被开除。”
“我乐意。”郑惟汐底气十足“你知道别人怎么议论的?”
“你现在怕人议论了,怕人议论你当初别犯浑啊!”陈省心一想起她瞒着自己干的浑事就冒火。
“我不觉得自己干的是浑事,就算开除我,我也不后悔。”郑惟汐摆出死不认账的架势。
“郑惟汐,你真是无药可救。我不会再帮你收拾烂摊子!”
气急之下,陈省心把电话挂断了,随后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屏幕抖动两下。
睡觉前,老张过来敲他的门,“没睡吧?”
“没有。”
“刚才打你电话说是关机了。过来告你一声,明天去牧区,穿厚点。”
关机?
老张走后,陈省心把桌上的手机检查了一遍,看来被他震坏了,一直重启不了。
诸事不顺。
***
郑惟汐看着挂断的电话愣了愣,这是陈省心第一次挂她话,看来自己是真的把他惹急了。她无意和他吵架,只是气他不和自己商量就把前程搭了进去,一如陈省心气她当初瞒着他干傻事。
郑惟汐旷了两天工,一来掩耳盗铃的本事修炼的不到家,实在缺少勇气去听人闲话。二来身体状况颇为不佳,出血症状时隐时现,不得不再去趟医院。
她先挂的妇科,漫长的排队等待。陪老婆来的男同胞统统被护士赶到了候诊区外,迢迢银河,牵牛织女各居两岸。
“末次是什么时候来的?”轮到她的时候,大夫问到。
“三个月前吧。然后一直没停,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量大吗?”
“还好,一点点。”
医生不再发问,刷刷几笔后,递给她一张化验单。那上面的字,让她晃了一晃“什么意思?早孕检查?”
“哦”医生抬起了头“先去排除一下,你这有点像先兆流产的症状。”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她对着化验单上的“阳性”琢磨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陈省心的电话,依然是关机。还在生气?
郑惟汐转身去挂了一个内分泌的特需号。
“我最近半年用的药量都不够”,她把化验结果递给特需专家,“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唔”老太太扶了扶眼镜“你也太大意了。明天早上先去做一个甲功检查。”
有人在诊室外敲门。
“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看上去有点年龄的男人,胡子拉茬,目光倒挺闪亮,“叶大夫,我太太昨晚生了,这是她今早的化验结果,您看药量要怎么调?”转过身又对她道歉“不好意思,我还要着急赶回去,打断您了。”
“恭喜啊。男孩女孩?”叶大夫问他。
“男孩。”
“男孩好啊”叶大夫看着化验单,“男孩不容易得她妈妈这病。”
不容易是什么意思?
人走之后,郑惟汐问老太太“叶大夫,刚才那人,她太太也是桥本式病?”
“对啊。”
“这病会遗传?”她看着老太太的眼睛。
“应该说是有遗传倾向,一般认为,易感基因在发病中起到一定作用。女性发病率高于男性,当然环境因素的影响也不能忽视……”
冰心早年有篇文章,文章里写道,自己妈妈有肺病,自己也有肺病,因为爱妈妈所以也爱这病。郑惟汐爱她妈妈,但没有这样爱屋及乌的高尚情操,她不爱这可能会遗传的病。
她记得那天从医院大门出来后,路两旁合腰粗的国槐,一直不停的有白色的槐花被风摇曳下来,铺满整条林荫道,白茫茫一片。当晚,她从陈省心那里搬了出去,戒指放在桌上,留了纸条告诉他,“你送我那枚被我弄丢了,这枚赔你”。
那年槐花的花期似乎格外长,二个月后,她做完手术从医院出来,槐花依旧在风里簌簌往下落。三个月后,她忙着寻找新的工作,天上落着雨,路两旁的槐花伴着雨点簌簌往下落,一直落、一直落,落进记忆里。以至于每当她回想起这一段时光时,眼前总有漫天落不尽的槐花。
第三十章
小七最近在研究相术,有很多心得。
“相术绝不是算命那么简单,尧取人以状,舜取人以色,禹取人以言。这是从三皇五帝时期就开始有的学问,极具科学性。”小七把“科学性”三个字反复强调了几遍之后,看郑惟汐不为所动,挠挠头,继续阐述“其实从一个人的面貌、五官、骨骼、气色、体态上看出他的出身谈吐、贵贱夭寿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哦,所以说呢?”郑惟汐接话。
“所以说,今后我要在麻衣相术的科学指导下,大浪淘沙,找到良配!”
当然,找到良配前,她得先把麻衣相术研究透彻,才能炼出识得千里马的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