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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油条都是慢热的人,没两天就跟着田美美满怀敬意地一口一个严老大。赖思归把咖啡放下,严慕听见声音,抬眸目光直直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
他站起来,让他们三人:“照这个思路再去完善。”
“你……”他顿了顿,回头见田美美三人正巴巴往这边看,到嘴边的话又改口,“两点出发,你早上把工作安排好。”
“哦。”
结果周五的快递比较多,赖思归一点四十分的时候还在外面。要花钱的地方多,锐密的那点工资还不够她付保姆郝阿姨的工资,快递还是得送,她甚至打算再去找份晚上的兼职。
赖思归看了眼时间,加快速度,防晒罩被风吹得往后飘。午后的太阳灼人,这时候是上班高峰期,公路基本都堵得厉害。她熟悉小路,开着电动车在巷子里穿梭,不时越过背着书包去上课的学生。
小孩子都爱打闹,在马路牙边推推搡搡,赖思归滴滴滴将喇叭按得很响。心里暗骂,早知道不该走这条路。
快两点时,严慕见她座位上还没人,让田美美打她电话。连续打了几个,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严慕有点恼火,拿了车钥匙站起来,“去做事,别打了。”
他一边往公司外走,一边拿出手机,没想到这次一拨就通了。
背景音很乱,有男人的怒喝声,女人的咒骂声,还有小孩的哭喊声。赖思归冷冷的声音由远及近,只有一句话,电话很快又断了。
“今天你动我一下试试。”她说。
☆、第十六章
?
“今天你动我一下试试。”
赖思归慢慢放下电话,冷眼看着从宝马车副驾驶下来的男人。中年女人被她周身骤然堆起的戾气吓到,愣了几秒后,窜得更高,“撞了人,你还敢耍横,有没有王法了!”
“松手。”她瞥了中年女人一眼,淡淡道。
“事儿不讲清楚,今天我还就不松了。”中年女人抹了一把汗,大声嚷嚷,“看见没,孩子哭成什么样了。我们是受害者,理在我这,我就是打你了,警*察也不敢拿我怎样。”
“诶——你们看看,撞了我家小孩,还把人宝马车刮成这样,她还给我耍横。”中年女人对围起来的人群喊,“你是天王老子还是怎么的,敢这么不要脸?”
宝马车主扫了眼热闹的人群,再看看倒在地上的电动车,车边还散着几个快递。他轻蔑道:“说吧,你要怎么赔?”
赖思归没理他,抽开被中年女人揪住的衣服,她看向副驾下来的男人,“你想怎样?”
那男人二十六七岁,左耳戴了一个钻石耳钉,毫不掩饰眼里的恶意和轻佻。
“你撞了我们的车,你说我想怎样?”
“是你故意的。”赖思归冷道。
十字路口,她骑着电动车跟一群小学生过马路,十字一侧的宝马车突然直冲而来。她下意识地将车头一别,往斜里躲,眼角余光却瞥见跟人追逐的小男生,电光火石间,将车头重新别回来,就撞上已经停下来的宝马车头。
宝马车头被电动车的车把磕出一个坑,划出尖利的一道。
男人夸张地“哈”了一声,跟他的宝马朋友对视一眼,“你让这阿姨说说,我好好的车,为什么要故意冲上来让你撞?”
赖思归狠狠拽了一下手机。
“就是,我说你一小姑娘,想逃避责任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你看我们家小孩吓成什么样……”
“你看人阿姨都比你明白。”男人轻嗤一声,不耐地伸手拍拍中年女人的肩。
动作间,他手腕上的疤在人眼前一晃,阳光下竟格外耸人可怖。那疤长长歪歪,竟横切了半个手腕,干脆狠厉,可以想象当时伤口血流不止的惨状。中年女人不知为何,一下子噤了声。
赖思归不再多话,她冷笑一声,她转头看向四周。
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从鼻子里哼笑一声,“讲话是要凭证据的。”
“你有证据吗?”他上前一步,用只有赖思归听得到的声音得意地问,“赖思归小姐。”
赖思归捏着手机的手轻轻发抖,如果中年女人足够细心,会发现男人另一只腕上,有一条几乎一样凶狠的疤。
他双手手筋被人挑断过,一刀切,两年前。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这车拖去修理得不少钱吧?”
“我看起码得上几十万。”
“她一个送快递的,哪有钱。”
“看谁的责任吧。”
“还好没撞伤人,否则事情更大。”
有人努努嘴,“她自己摔得才狠。”
小男孩已经不哭了,背着书包站在一边,一直不罢休的中年女人还在聒噪,宝马车主和那男人乐得看热闹。赖思归抿紧嘴唇,是了,怎么会留证据……
这条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连摄像头都没有,过路的也只有几个已经离开的小学生,他们是算好的。
*********
她没穿早晨那套明艳的正装,大概是为了骑车方便,换成了裤装。白T恤,修身牛仔裤,纤瘦高挑,很素净乖巧的装扮。然而此刻站在人群里,孤立的她像手握了战戟,不让人侵犯她一步。她脊梁挺直,双唇紧抿,抬着下巴睥睨敌人。
似乎每一次,即使再狼狈,衣服再脏头发再乱,她始终像个戴着王冠的女王,高傲不肯低头。
严慕赶到时,她的眼神有一瞬间地松懈。也只有那一瞬,他看到她眼里的茫然。
他盯着她额前肿起的红块停了片刻,“怎么回事?”
中年女人见严慕人高马大,气势迫人,瑟缩了一下,继而更加蛮缠,“我告诉你,你找谁来都没用!大家都看见了,我可没讹你。哎哟,这可怜的孩子,我现在心还砰砰直跳……”
“赖思归,你跟我说。”严慕看她,他其实已经问过路人,对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赖思归说:“我没撞到他。”
“那车呢?”
“他们撞过来的。”
“呵——”伤疤男人冷笑,“话都让你说了。”
严慕听完,看了眼停在一边的宝马车,没说什么。保险公司和交警这时也姗姗来迟,拿着记录本走过来。人群被疏散,只剩当事的几人。
中年女人对着交警又开始一轮新的哭诉,同样的台词,一次比一次动情。严慕皱了下眉,瞥了眼路边的小男孩,开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带孩子先去医院检查?”
中年女人一愣,严慕当着交警的面又问,“你是小孩什么人?”
“……我是他伯母。”中年女人大喊,“怎么了?你什么态度?你们不把医药费交来,到时我去哪里找你们。”
交警敲敲记录板,“嚷什么嚷什么,先把经过说清楚。”自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赖思归额头一直沁汗,严慕示意她,“先去树下等我。”
“这谁啊?你男人?”伤疤男人上下打量严慕,“挺拽。”
赖思归午饭只简单吃了面包,烈日下一晒,头早已发晕。她只咬死一句话:“不是我的责任,我不担。”
“好,不担。”严慕低下声音,“快去,听话。”
赖思归仰头看他,迟疑了一下,开口,“没有证据。”
“我知道。”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看了伤疤男一眼。如果真按赖思归说的,那对方很有可能就是冲她来的。
赖思归不动,看着他不说话。
严慕在她腰上推了一下,她突然有些孩子气的要求,“你保证?”
“我保证。”
交警在勘察地面痕迹,然而当时赖思归的速度并不快,刹车痕迹不明显。宝马车也是有备而来,看不出异样。
宝马车主和伤疤男人留了名片给交警,很快有人来接他们。严慕还在跟交警了解情况,侧头时,忽然看见那个手腕带着刀疤的男人,走到赖思归跟前。
严慕没记住宝马车主的长相,但这个人手上的疤太过显眼,想忽略都难。严慕在交警那看过他的名片,叫李震,是一家叫华源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他对江林企业不太熟悉,但交警对他的态度转变,大概能说明问题。
李震上车后,对着严慕竖了一个中指。
隔着事故现场,严慕看向赖思归,赖思归安静地回望他。有一刻他以为赖思归汪着水的桃花眼里,会滴出泪来。
*********
处理好一切,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事故还没得出结论,赖思归坐在副驾驶,人有些疲累。她瞥了眼开车的人,“客户呢?”
“让田美美去接了。”
“晚上的饭局呢?”
“改时间了。”
“德国人不是很重视时间观念?”
严慕笑了一下,“他们是我同学,说明情况会理解的。”
“什么情况?”
严慕偏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意外情况。”回国他后遇到了一个大意外。
“先去吃饭?”他问。
赖思归摇摇头,“我困了。”
“那你先睡。”
……
赖思归醒来后,车子停在她宿舍楼下,严慕没叫她,昏暗的路灯已经亮起来。车子没有熄火,空调一直打着。两边的窗户各开了一道缝,外面的空气和空调的凉气交错着,她睡了一觉,手心还是暖的,却也不觉夏夜的燥热。
他拿着手机,似乎在跟谁联系,低着头在打字。侧脸隐在忽明忽灭的光线里,轮廓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似是若有所觉,严慕忽然转头,赖思归一下子跌进他深湛的眸光里。刚睡醒的女人,表情漠然,眼里却干净澄澈得像个孩子。
严慕抬手,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赖思归安静地任他反复摩挲她鬓边的发根,他目光一黯,微微倾身。赖思归先他一步,仰头,在他脸上轻触一下,即刻离开。
严慕一愣,心跳竟然比任何一次都要快。他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摸,弯起唇角。
两人在旁边的小面店随便吃了一点,赖思归没什么胃口,很快放下筷子。
严慕看了她碗里一眼,让老板又送了几份小菜,都是卤豆腐,海带丝这些东西,吃起来不费力,“再陪我吃点。”
吃得差不多了,严慕问:“为什么还在送快递?”
赖思归精神恢复得差不多,漫不经心答:“缺钱呗。”
严慕还想继续问下去,但瞧见她的状态,还是先作罢。
“你认识那个李震?”
她没隐瞒,“嗯。”
“有仇?”
赖思归挑眉,哼笑一声,“你管太多了,严慕。”
********
赖思归没开灯,在黑暗里洗了个澡,手肘处的擦伤不严重,但碰了水,刺拉拉地疼。她把手浸在水下,疼痛的神经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她擦了身体出来,翻出包里的手机,打开录音,进度滑到最后几分钟。
“你想怎样?”
“赖思归,”李震反问,“你看看我的手,你说我想怎样?”
“你的手不是我切的,你比谁都清楚。”
“你看看我的手,我他妈现在连车都开不了,我这算残疾不懂吗?”李震阴狠道,“老子就是要把账算到你头上。”
“你这是栽赃。”
李震“哈”一声,“你有证据吗?”
录音里,兹兹地一片空白,她说不出话来。
“只能说你运气不好。”李震哂笑,“谁让你不长眼。”
她冷笑,“李震,你真是没有一点长进。”
“有没有长进,”男人无赖一样笑起来,“你不照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用两年前同样的方法,诬陷我?”
“你说呢?”
☆、第十七章
?
李震是华源贸易有限公司的小主,挂名华源总经理,典型纨绔子弟,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赖思归相信他说的话,她只是运气不好,正好让他碰见了。
她将洗净的牛仔裤收进来,铺在床上,熟稔地对称合了一下。
“难道就一直让这孙子这么玩?”林向在一旁气得恶狠狠骂,“我就不信一点办法都没有,逼急了我他妈把他两条胳膊彻底废了。”
赖思归没说话,牛仔裤昨天擦破了,膝盖处原本抽丝的地方,一根根断了,彻底变成一个洞。她拿起剪刀,手起刀落,从大腿的地方开始剪,咔擦咔擦两声长裤变成短裤。她拎起来看了一下,也算是废物利用。
“然后像我这样?”赖思归挑眉,将剪掉的裤腿扔到他脚边。
林向一肚子气憋在嗓子眼,站在这狭窄的小宿舍里更加憋闷,半晌怒道:“你缺钱为什么不找我,多的没有少的我难道还拿不出来?又要上班又要兼职,你真当自己无所不能?”
“我没当自己无所不能。”
赖思归抬眸,知道他是真气到了,但有些话还是要说。
“我能找你借十次二十次,我能找你借一辈子?”
“怎么就不能……”
赖思归轻笑一声,“别说傻话了。”
林向被堵得难受,赖思归看了他一眼,背上包,把咔咔作响的风扇按掉,“这里热,出去吧。”
赖思归住在五楼,两人沉默地穿过昏暗的走廊下楼梯。江林算是个新兴发达城市,市里高楼大厦繁荣热闹,然而老江林却很是迷信,民房楼里从来没有四楼。三楼往上就是五楼,所以虽说是五楼实际上是第四层。这一层的房间,门牌上的数字都是五起头。
林向跟在赖思归后面,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有一搭没一搭亮起来,把潮湿闷热的楼道照亮。
“不是还差点撞到个小孩吗?还有其他小学生。”林向问,“找他们作证?”
“没用。”赖思归摇摇头。
还未继续说下去手机就响起来,她脚步顿了顿,接起来。
“在宿舍吗?”严慕低醇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
“不在。”
严慕愣了一下,“那在哪?”
“出门了。”赖思归问,“有事?”
“晚上跟客户吃饭,你一起过来。”
“严教授,我不会英文。”赖思归平平淡淡拒绝,身后的林向却抬眸瞥了她一眼。
严慕顿了一下,说:“他们英文也好不到哪里,没事。”
下楼到了大门口,赖思归拿出感应钥匙“滴”地一声刷开门。林向在后面帮她把着门,赖思归走出去又说:“我在外面赶不过去。”
电话里突然沉默了一瞬,赖思归下意识看了眼路边,黑色路虎的车门打开,严慕拿着电话从车上下来。
“我那两个同学说想见见你。”严慕说着,慢慢看向跟在她身后出门的男人。
赖思归扬了扬眉,把手机收回口袋。她身上穿了一条淡青色的纱纺连衣裙,遮住了擦碘酒的半只红膝盖,整个人清冷疏离。
不宽的马路,隔着一个车头,赖思归面色不改,“他们为什么要见我?”
严慕手抄进口袋,轻嗤一声,“你说呢?”他看了眼林向,“不介绍一下?”
……
林向听说过严慕,对于一个周末会亲自开车到女下属楼下的男人,握手时他不由替赖思归多审视了对方一番。
赖思归瞥着两只握着久久不分的手,淡哂一声,“挺投缘啊?”
两只手应声甩开,林向先开口,“严教授,多谢你平常对我们归归的照拂。”
“归归?”严慕低头看了赖思归一眼,勾唇笑,“照顾她,我应该的。”
林向觑到他油腻腻的眼神,继续道:“我们归归性子不太好。”
严慕:“我喜欢……”
“不如我先走,”赖思归打断他,斜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你俩在这慢聊?”
“要去哪我送你?”严慕重新把手抄进口袋,“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赖思归:“什么事?”
林向也问:“什么事不能上班说?”
严慕耸耸肩,“我托人在交警那边,问到一些昨天事故的调查结果。先上车,路上说。”
调查情况其实就是没有任何对她有利的情况,赖思归心里很清楚。交警说,李震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没有保留任何数据。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宝马车是在几十米内看到她后,突然加速冲过来。
赖思归一点也不惊讶,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些人的手段。
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在交警检查前,就已经被拔出。赖思归抿了抿唇,当时车子撞上后,宝马司机先下的车,李震隔了几分钟后才下来,就是在中年女人纠缠她的那期间,他把内存卡拿走了。
马路上没有双方明显的刹车痕迹,交警计算不出当时两车的速度。现在宝马司机咬定,他们看见有学生过马路时,车速已经降下来,所以看不出紧急刹车的痕迹。是电动车故意转弯,撞向他们的车头。
至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