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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照片等晚上再说吧,你坐,我有年轻时佩戴的簪子之类的,我给你找找。”镜把她拉进自己房间,在柜子里的暗格中翻出一个陈旧的木盒子,吹去灰尘,掏了出来。
镜的脸庞一丝感慨:“人老了,戴不了这些新鲜花式,反正放着也是积灰,倒不如拿出来给你们这些小辈戴。”镜一边解去衣果头上的皮筋,一边说:“这些结实好看的花式,现在都买不到了。”
衣果拿起一个黄玉的柳纹簪,细细的看,确实是好东西。
镜梳顺衣果的头发,仔细的为她挽起一个自己成人礼时挽的发髻,低眉垂眼望着镜中的美人,静若处子,美轮美奂,只是她眼里的悲伤,是煞风景的寂寥。像沙漠里独自开放骨朵儿的仙人掌,了无人烟的世界里,无助的暗自垂泪,无人问津。
镜有些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说:“既然是出来散心,就不要在想那些不开心的,说实话,不是我偏心,三池那孩子真的挺好的。”
衣果一愣,抬头,镜子里刚好反射出海驰澈的脸,温柔的眼眸,似乎都能滴出水来。脑子里忽然蹦出那天在医院两人接‖吻的画面,脸一热,蹭的站起身,不自然的笑笑:“时间不早了,出发去奈良吧。”
镜点了点头,说:“嗯,车钥匙在门口的储鞋柜上,你们开我的车去吧。”
“谢了,镜姨。”海驰澈拿起钥匙,朝里面喊了一嗓子,就拉起衣果跑了出去。
0。2
中午。
奈良古城。
站在某一间建筑的最高处,俯视全景,层层楼宇,此起彼伏,高高低低的矗立。
“你知道吗。”海驰澈微微侧头,望着她。
“什么?”衣果一怔,不解:“知道什么?”
海驰澈笑笑,转回头,望着前方:“我一直想带着我最爱的女人,在日本旅行,衣果,谢谢你,让我实现了这个梦想。”
变相告白?
衣果的脑子‘轰’的一声,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海驰澈发呆。
海驰澈无奈的摇摇头,伸一只手拉住她:“你不是一直想,放下之前的一切,重新开始,跟我在一起,我陪着你,放下一切,好不好。”抬起另只手,捧起衣果的脸,温柔的吻下去,牙齿轻轻啃咬,舌尖小心翼翼的挑逗,用自己的鼻子轻轻的摩擦她的鼻尖。
衣果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他长长的睫毛扫过自己的肌肤,额头抵着自己的脑袋,突然,她回过神,用尽全力的推开他:“对。。。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海驰澈失落的眸子刺痛衣果的心脏,只是,
“真的对不起,池,我还没有放下之前的一切。”衣果咬住下唇,低下脑袋。
海驰澈崩溃的扶额,深呼几口气,尽量温柔:“可是,我可以等。”
“我们才刚认识!我跟多少人上过床,你知道么?如果以后你知道了,你会嫌我脏的!”衣果欲哭无泪,望着海驰澈:“池,我已经够了!我不希望以后你会嫌弃我,所以。。。。。。”
海驰澈攥起拳:“衣果,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个伤害你么?我既然和你告白,就证明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对不起,我。。。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不要说对不起!衣果,你看着我!”海驰澈一把扯住她的手:“看着我!”
衣果微微抬头,对上海驰澈认真执着的眸子,无话可说。
☆、第二十八话 你强颜欢笑我看得出
0。1
“你!”海驰澈皱起眉。
“池。我是一个我自己都瞧不起的人,我的孩子,我的家庭,我的爱情,我的友情,等等,全部。。。。。。我都守护不住,我从出生,就注定被人抛弃,我的亲生父母,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多可笑?”衣果苦笑,摇摇头:“池,我是一个不值得你努力争取的女人。”
“你别这么说,你要亲生父母,我帮你找,你要爱情,我给你,你要友情,日后一定会有,你要家庭,我也可以给你,我可以一辈子对你好,而孩子,我们也会有。”
“还会有孩子?”衣果突然讽刺的笑了。
孩子?
她一个再也没有生育功能的女人,上哪儿去生孩子?
“对,我们还年轻,还可以有孩子,很多漂亮的孩子。”海驰澈见她笑了,赶紧说。
衣果依着墙,摇摇头:“池。我。。。。。。”顿了顿,衣果再不想说下去,抬手拍了拍海驰澈的肩膀:“陪我好好散心好不好?我们忘记这一段,好好旅行好不好?”
海驰澈皱皱眉,但还是缓缓沉重的点点头。
衣果笑着环住她的脖颈:“好闺蜜!最乖了!”
强颜欢笑。
海驰澈在她脸上只看到这四个字:强颜欢笑。
“其实没得到你答应,得到你一个香吻也是不错的。”海驰澈痞痞的坏笑,伸手用拇指抹了一把薄唇。
衣果一僵,手探到海驰澈的腰间。
“唉!还想掐我?”海驰澈轻易闪开,挑眉看着衣果。
“切!我大人有大量,怎么会做那么小人的事?”衣果哼一声,转身要下楼:“少以你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
海驰澈听了脑子一抽,拦住衣果:“你等会儿。”
“干嘛?”
“你看看咱俩,谁是小人,谁是大人?”
海驰澈往衣果面前一站,低头看着她。
“。。。。。。”衣果愤恨的摔包而去,只留下一句:“1米89你了不起啊?”
“那你1米55怪我嘞?”海驰澈耸耸肩,捡起地上,无辜躺枪的包包,追了上去。
衣果恶狠狠的啃一口章鱼丸子:“绝交!绝对绝交!没得商量!”
“别闹!”
“滚!”
“别闹!”
“滚!”
海驰澈蹲下来,眼泪巴巴的看着衣果,扯了扯她的衣角:“大人,小的错了。”
‘噗哧’!衣果忍不住笑了,拎起海驰澈,正了正神色:“好了,本大人饶了你了。”
海驰澈突然郁闷了。本大人是什么鬼?
“鹿鹿鹿!真的有鹿!”衣果瞪大眼,扯了扯海驰澈的袖口。
海驰澈抬眼看去,从包里掏出早上镜给的仙贝(这里说一下哦,这个仙贝,是专门给小鹿吃的,去奈良必备哦!)。
那一刻,海驰澈认为,他见过世上最美,最可爱的景色不外乎就是这样。
衣果蹲下身,大大的眼睛瞪着眼前的小鹿,那小鹿也不怕她。大眼瞪小眼。毛绒绒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烁醉人的光亮。最后衣果忍不住笑了,把仙贝放在手里,递到小鹿的嘴边。
“池!你看,它好可爱。”衣果像一个在圣诞夜,发现了挂在床头的袜子里,凭空出现小礼物一样开心的孩子。可是又怕惊走面前小鹿,只好尽力压低声音。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不同处之一,就是他们一般都对这些可爱的东西不感冒。
可是,海驰澈在衣果的低唤下还是忍不住俯身摸了摸小鹿的脑袋。
暖和的阳光下,小鹿温顺的眸子看着两人,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脑袋上刚刚长出的鹿角,散发温和的光芒。
衣果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片文章,就有这样一段:奈良的鹿,就是上苍派下来的天使。也是造物主温顺的精灵。他们是深林里跑出的灵兽。
衣果现在很赞成这话。
天使,精灵,灵兽。
突然,衣果的脑子里窜出沈依依的模样,想起那孩子纯粹的笑容,羊脂玉一样的脸蛋,晶莹剔透的眼眸。
她的睫毛凝聚一层悲哀与水雾。
海驰澈觉察出不对,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吧?”
“嗯。没事。”
她用这样的表情说没事,那就一定是有事,也许是那孩子。
海驰澈扶起她:“前面有一座神寺,我们去那里祈福吧。”
“嗯。”
东大寺。
寺庙里五花十色的各类佛祖参拜一遍。
最后,临走前,那里的一个小和尚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递来一本物语,说:“住持はあなたに役に立つと言います。(主持说,会对你有用。)”
“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额,谢谢。)”衣果组织了几句她仅会的日语,微微尴尬的道谢。
那本物语是讲了很多关于了却红尘与放下执念的小故事,大多的话,都是后来苏若翻译给她听的。
这些倒是无关痛痒的,只是海驰澈欠扁的调侃:“那老住持是有意要她入佛,当姑子么?”
说起来,那日告白的小插曲,两人都非常默契,不约而同的无视了。
后来在日本各处旅游几日后,便实在懒得动,选择宅在镜的家里。
0。2
那日午后,她与镜正在房内喝抹茶时,有一人突然驾到,吓了衣果一跳。
“你……你怎么找来的?”衣果瞪大眼。
“GPS。”
“不是,你来干嘛?沈执,我想要一个清净的假期,OK?”衣果郁闷的看着沈执,极度无奈。
“找你回家。”沈执冷冷的,只是看着她。
“哎呦,沈先生?你怎么来了?”
沈执回头看去,一愣:“你们……”
“怎样?”
海驰澈挑眉,拉过衣果。
沈执冷笑:“你们还真的般配啊。”
“谢你吉言!”海驰澈眯眼笑笑。
衣果看着沈执的脸,还是推了推海驰澈:“别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说过,接你回家,一年多了,回家吧。”
海驰澈一愣,隐隐作怒:“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
沈执终于正眼看了一眼海驰澈:“我接她回家,和你有关系吗?”
“我。。。最起码,问问她想不想回去吧?”
海驰澈刚说完,衣果就接上一句:“我不想回去。”
“果果,别闹了,跟我回去吧,林姨很想你。”沈执伸出手,轻轻拉住她:“就算我求你。”
衣果垂眸,从沈执手里抽出来,淡淡的开口:“现在想到求我,当初谩骂,讽刺,甚至动手的时候想什么呢?沈执,六年前,你救我一命,好,现在命是你的,你现在想要回去么?”
“你想干什么?”沈执隐隐不安。
“你猜呢?”
衣果笑了笑。
“好啊。”沈执微微勾唇:“你要是敢死,我能干出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衣果抬眸,见沈执撇了撇海驰澈,饶有兴致的的笑了:“威胁?”
“你猜呢?”沈执模仿衣果的语调,开口。
衣果攥起拳:“你够狠!”
“承让。”沈执自信的笑笑。
承让个屁!
海驰澈悄悄扯了扯衣果的衣角,见衣果暗暗无声的口语:放心,我不走。
镜在里面听到动静,提着茶碗走出来:“哎呀,都说年轻人火力旺,也有闲功夫扯淡,来来来,消消火,里面坐。”说完,把茶碗抢硬塞在沈执手里:“喝茶喝茶!”
“。。。。。。”沈执无语的望了望茶碗里的抹茶。
镜撩了撩头发,说:“现在呢,都崇尚自由恋爱,本来呢,你们的事,我管不到,只是,海驰澈他妈既然把他交给我,那他的婚事,我就管定了!”镜把衣果拽到自己身后:“这个儿媳妇,我也认定了!”
☆、第二十九话 施舍
0。1
“镜姨?”衣果懵了,望了望三人,于是一股刺鼻的火药味传过来。
沈执望着衣果,说:“你真的不想和我走么?”
衣果愣了愣,摇摇头。
“那好吧。”沈执认命的缓缓转身,离开了。
衣果往前走了几步,竟有些不舍:“沈执。。。。。。”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衣果的心头,像被巨大的榔头猛地敲了一下子,在胸腔里回荡出旷古的悲痛、
海驰澈把一切尽收眼底,不悦:“你要是舍不得,可以去追,趁他,没走远。”
“你说什么呢?”衣果抿唇,转身走回房间。
海驰澈一愣,后悔刚刚的话,垂眸,也走进房间,
有人爱看夜景,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黑夜把一切浸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时,人们就可以露出光天化日下不能透漏的悲伤,就算泪流满面,也没人看见,这时,是黑夜给予人们勇气。
0。2
有些人是注定这辈子如风沙般纠缠的,就像衣果和沈执,互相伤害了这么久,却也互相爱恋这么久,可笑的像小丑一般,浓厚的油彩下悲伤的脸,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对方看见。
尽管知道一笑泯恩仇,也执着地不肯倾心微笑。
上帝是一个顽皮的孩童,比起平淡的相濡以沫,他更喜欢看相爱相杀的悲剧。
0。3
柔和的温水包裹下,衣果渐渐放松神经,轻轻的呼了口气,缓缓滑入水底,水面‘咕噜咕噜’的泛起气泡。
“你是打算就这样淹死自己么?”
衣果朦胧听见声音,浮出水面,侧头看去:“你怎么进来了?”随后她看了看水面,乳白的液体微微荡漾,她庆幸自己在洗澡前倒了四杯牛奶,现在水及脖颈,除了脑袋,什么都看不见。
海驰澈耸耸肩:“我想和你谈谈。”
“非要现在谈么?”衣果无语。
“嗯。”海驰澈认真的点点头。
衣果撇撇嘴:“说吧。”
“你有没有一丝喜欢过我?”
“咳咳。。。!”衣果一下子被口水呛到,皱眉看着海驰澈,一脸认真,失笑:“你在逗我么?”
“你别闹!”海驰澈急了。
衣果忍着笑,正了正神色:“可能有一点吧。”
这是实话,在世界抛弃她时,是海驰澈在她身后紧紧相拥,给了她暖心的温柔,衣果确实动心了,就连那天他的告白,衣果的心底确实泛起涟漪。
可是,当心已经伤痕累累时,衣果害怕再次受伤,她选择放弃。
“真的?”海驰澈不敢相信的打量衣果的表情:“不骗我?”
“没骗你,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要做你的女人。”衣果赶紧补充。
海驰澈忽地失落下来:“好吧,我只求你在彻底喜欢我前,别半道和沈执跑了。”
“嗯,”衣果挑眉点点头:“所以,你能不能出去了?”
“哦,”海驰澈转身,刚要出去,他突然一顿,转头说:“对了,我明天打算回国,你呢?”
衣果想了想,说:“嗯,跟你回国。”
“好,那我走了。”海驰澈安心的点点头。走了出去。
明天回国,为什么这么快,难道。。。。。。
0。4
“我要先回医院,你要回哪?我送你。”下了飞机,海驰澈转头问道。
衣果皱眉:“我也先回公司,你要是顺道的话就送我,不顺道我自己打车也可以。”
“我送你吧。”海驰澈转回头,默默地说。
阳光穿透云层,温和的照耀在他坚毅的脸庞,高高的眉骨,留下一层淡淡的昏暗,颤抖的睫毛下,一双心事重重的漆黑眼眸,像是无垠宇宙里,闪烁在群星里的黑洞,孤独的绝望。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衣果皱起眉,她不傻,所以隐隐感觉出他生气了。
海驰澈头疼的叹了口气:“医院里出了点事,不过,没关系。”
衣果一愣,点了点头。
海驰澈微微四顾,然后走向接机的车。
衣果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慢慢的走,只要稍稍抬头,就可以看见他沉重的背影,如果可以走这样走一辈子……
衣果这样想到。
世界这么大,要在这个重量六十万亿亿吨,存活四十六亿年,面积五点一亿平方千米的地球上,又要在见面会打招呼的三万九千七百七十八人里跟三千六百十九人里熟悉,又要在这些人里和两百七十五人亲近,我能于你相爱,温柔接下来的岁月,已是非常满足。
到了B&M的门口,黑车的车门缓缓打开衣果大步迈了出来,然后转身关上车门,隔着不透光的车窗,挥了挥手,对着口型:拜拜。
海驰澈点了点头,轻轻的笑了,白色像陶瓷般的牙齿,微微露出。
天之骄子,倍受疼爱的小少爷,不可一世,不务正业。
这就是海驰澈别称,在他挺拔骄横的身影下,那个晃在冰凉大理石地板上的影子,格外荒凉。
他是孤独的。
没人知道而已。
衣果看着车子远远驶去,最后消失在拐角,拢了拢头发,她转身走进大楼,高跟鞋以清脆的声音敲击在地板,留下一条潇洒的背影。
“怎么突然回来了?”苏若起身,倒了杯加糖加奶的咖啡,递送到衣果面前。
衣果笑笑:“没什么,想你了。”
苏若抽了抽嘴角:“你糊弄鬼呐?”
“嗯哼。”
“算了,懒得说你了,呶,设计部递上来的方案,还有,照片。”苏若提起办工桌上的文件夹,甩给衣果。
衣果接过来先看了一眼照片,是新一季秋季服装的照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模特,衣果诧异,抬头:“白薇?”
苏若讪讪的点点头,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衣果就要发怒的表情,一边斟酌字句的说:“额,沈执让过来了。”
这算什么?
施舍么?
不需要!
衣果把照片撇在一边,说:“换人,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