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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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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她光着脚开门出去,跟张探撞个正着,他也没睡好。
  黑眼圈很重。
  张探点了一根烟,靠在门边上,吐着不成形的烟圈,盯着她的白白嫩嫩地脚踝骨,没有动,淡笑了下,问:“洗好了?”
  “嗯。”林净走出去,拎着鞋子回房。
  房间里放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开着,放的是新闻;
  不是直播,是夜间回放。
  她把鞋子沥干水渍放在窗户边上晒干,曲珍家没装防盗网,空隙有点儿大,她鞋子三十八码,放上去还大了些。
  张探慢慢走到窗户前:“我给你擦点药。”
  林净转过身,他人已经站到她面前,她刚抬头想说话,脚下忽然一空,离了地,张探夹紧她的胳肢窝就往上提。
  她重心不稳,扶稳他:“你干什么!”
  张探叼着烟,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提到窗户挨着,看她白费力气的举动,不免笑了声,说:“擦药。”
  “在窗户上给我擦药?”窗边还吹着寒风,林净只穿了一件薄睡衣,冻的她身子都在打颤。
  林净笑了笑:“你有毛病吧!”
  张探挤到她双腿间,贴紧了:“这凉快。”
  林净坐在窗边上,比他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清明:“放开!”
  他没放她下来,林净按住他的脸,猛地一缩,他胡须没刮,扎得她手疼,她抖了一下。
  他扶住她的腰,笑了笑:“不经寒是么?”
  身子软,不经寒。
  “我怕冷也怕热。”林净查了这边的天气,淡淡说:“今天降温,冷。”她人出了窗外,白鞋子被挤到一边。
  没等她下来,张探就夹紧她的胳肢窝,把她提了下来,脱离窗户,林净脚跟站不稳,往墙边一踢,膝盖悬空一弯,她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一股清香味袭进他鼻腔,张探问:“手擦了什么?”
  “嗯?”林净凑近闻了闻:“没擦,是肥皂水。”
  张探没看她,扭过了头,嗅着她圈在他脖子上的手,细细的闻,闻到一股肥皂味儿,笑了:“用肥皂洗的鞋子?”
  林净淡淡“嗯”了声。
  张探分开她的双腿,托起她的屁股往床边走,林净趴在他身上,没什么力气,走了几步,她脚一松,顺着他胯部往下掉,他没理,林净的脚尖蹭到地板。
  林净问:“我重么?”
  “不重。”
  他轻轻松松往上一托,托紧了。
  她讥讽一笑,说:“别逞能!我怕你把我摔了。”
  “老子不摔你!”
  林净笑哼了声:“你没力气啊。”
  “没吃饱,没什么劲儿。”张探手伸进她睡裤里边揉了两把。
  林净高高瘦瘦的,抱起来不费力,她光着脚,则矮了他半个头,她得仰视他,这种感觉,像在仰慕,扬眉时,很漂亮。
  林净一动也不动,老老实实的挂在他身上,折腾一晚上,有点儿困,她打了个哈欠,她闭着眼睛伏在他身上轻轻呼吸着。
  张探笑着问:“在想什么?”
  她没睁开眼,还闭着。
  “没什么。”
  张探腾出一只手解她的睡衣扣,掀开她的衣领,目光停留在她脖颈处,锁骨边上有点儿红,像是用手挠的。
  他眯了眯眼睛,笑问:“想歪了?”
  “没想。”林净脖子酸,不免歪了下头。
  张探笑着:“还嘴硬?”
  她脚还掉,顺着胯。下,蹭到他的下身,林净抠着他肩膀,用脚跟轻轻摩擦着他后背,沿着腰来回撩,张探被她蹭得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林净笑着说:“没你硬。”
  她手摸进他衣服里。
  张探贴着她的脸,反问:“我硬?”
  夹着汗,一阵热浪滚滚。五指张开摸进去他衣服里面去。
  林净笑着看他:“好硬啊。”
  好硬。
  好硬啊。。。。
  她笑着,笑意明显,带着一丝野性。
  张探黑眸一闪,夹紧她胳肢窝,往床上一甩,跪了上去,双手在两侧撑开,笑了声:“摸够了吗?”
  他亲了下她的脸颊。
  “不够。”
  他似笑非笑:“摸上瘾了?” 
  林净说:“没上瘾。”
  张探沿着腰际摸她的身子,手掌压在她胸口上,林净被他压的滚烫如麻,心脏都在剧烈起伏,她脚微微弓起,一脚用力顶住他小腹。
  警告他别乱来。
  “别……”
  “那你摸个什么劲儿?”张探压了回去,探进她身体里,把她的衣服往上推,用力揉着她的胸,揉了一会儿,才松开。
  林净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她被那人揉得胸口疼,抓着他的手往外拽:“我有劲没劲干你什么事?”
  张探笑哼了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我看不惯你。”
  她衣服被张探脱的半挂在身上,肩膀上还缠着绷带,渗着血,透着禁忌,右脚被压着,林净腾出另一只脚用力顶了过去,他握住了脚踝。
  她蹬一脚,捆住了双腿:“看不惯别看,我让你看了?你他妈的又看个屁。”
  张探微俯身,双脚跪在她身侧,靠得很近,伏在她耳边贴紧她的脸,蹭了一下,林净被他的胡子扎的脸疼,躲闪了下,被他拧了回来:“身子挺软。”
  他伸手摸进她裤子里,使了劲儿的揉捏她的臀部。
  林净没抗拒,睁着眼睛看他,问:“我软?”
  他握着她脚踝弯下来,张探顺势压在她身上,吻了住她的嘴,闻到一股酒香味,她按住他的脸不给,侧脸躲开,他不急不躁地一路追上来,亲到她嘴角,她张开嘴,热切地迎合,任由他掠夺,趁他不备,咬了他。
  两人嘴巴还紧紧贴着,张探舔了一下。
  林净问:“我软?”
  张探一点一点儿揉,往上推,掐着她胳肢窝,她敏感躲了下,夹紧他的手掌,怕痒,他被那人腋下地小坑包裹地密密麻麻,她睡衣内边是空的,窜着风:“哪儿都软。”
  他硬,她软,挺般配。
  她也伸进他衣服里,摸了一路,又往里摸,他掰开她的手,在她腰上来回抚,一阵阵滚烫感袭来,她按住他的手,沿着腰际缓缓至下,扶住他的腰身。
  “你别压。。。。”
  话音未落,他压了上来。
  林净全身一激,像卷进巨大的漩涡跌宕悬空,连脚趾头都在痉挛。电视机里,主持人播报着新闻,新中国成立。
  举国同庆。
  依附着窗外的月光,她半掩地身体还泛着红,她皱眉似的微微一颤,撑了没多久。
  “——张探。”
  她模糊地声音传来他耳边,他却听不清她的声音,得俯下身来,林净又轻声说了句:“我伤口在流血。”
  张探抱着她:“很疼?”
  “一阵一阵的,压着会疼。”她撑得身子疼,细微喘了下气。
  他还来。
  林净按住他的手:“别动。。。”
  门外,阿苟自言自语地:“啊,老子要抱抱,要抱抱。”
  主持人致词祝福新中国,画面转到广大的人民群众,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来临,接着,响起了国歌……
  他们目光交接,谁也没甩谁,急红了眼。
  她一笑,说:“——你压个屁!”
  张探瞳孔布满血丝,喘着粗气,有些粗鲁地在她胸口上揉了把,恶狠狠地说:“你他妈。。。。”
  电视机里,欢声笑语,今天是祖国61岁生日,我们共聚一堂,庆祝新中国成立61周年,让我们向伟大的祖国献上我们最诚挚的祝福……
  ***
  一夜过后,格尔木下了一场大雪。
  天色还是灰蒙蒙的,没有完全亮,穿好雪地靴,林净裹着围巾出门,沉甸甸的小雪球簌簌地落在她头顶,伸手一拍就没了。
  她在路边买了杯现磨豆浆,从雪雾中走去,鞋子深陷地里发出咯吱的响声,远处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他们的脸红红的,嘴里发出欢快的歌声。
  她盘腿坐在草堆里旁观着。
  没多久脸被冻得有些发紧,还有些痒,没完没了似得,只好摊开围巾搓脸,搓热了才松开。
  几个孩子们跑到雪地上,在打雪仗,林净姿势散漫地看着,吸了一口豆浆,衣兜忽然震了下,手机突突突的响,她拿出来看,是闹铃。
  前面有人叫了一声。
  “哎哟!”有人摔了一跤,是那群孩子。
  林净抬头望过去,是一个男孩,他倒在雪地里,其他几个同伴正捧起雪球就往他身上砸,砸得可欢了。
  “喂!”林净一喊。
  那几个孩子一愣,立即被她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又哈哈笑的揉雪球扔在那人身上。
  雪球砸的噼里啪啦响。
  好家伙,熟视无睹呢?
  林净已经站了起来,大步朝那边走过去:“小子们,都给我住手!”
  ***
  张探一夜无眠,也没睡好,躺在沙发上连续抽了两根烟,声音有些沙哑,等了一会儿才去洗手间洗漱,用毛巾擦了把脸,镜中的人裸。露着精壮的上身,他抬了下眼皮,微侧过了脸,
  脖子处有几道红痕……
  想起林净那猫似的一挠,不痛不痒的,他顶了下腮帮子,笑了声,出去了。
  在屋里转了圈,也没看见林净的身影,他走出门外,一眼就看见林净站在草堆里,涌在一群孩子当中跟他们理论,那几个孩子把她围成一圈,捂嘴偷笑着。
  他旁观看了一会儿,半响,忍不住笑了笑,隔半秒,才慢慢走过去,没有走近,而是停留在距离她几米处抽着烟。
  孩子围成一堆,被她的架势吓到了,窃窃私语说着什么,说着青海当地方言,说了句什么。
  句撒摘??
  林净皱了下眉,一句也听不懂,一时无言了,沟通是个很大的问题,意识到自己用词有多么贫乏,只好用手跟他们比划:“我说,不能打架,听懂了吗?”
  两三个孩子看了她几秒,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们几个!”
  孩子笑的正欢,远处传来张探的声音。
  林净回头看,那些孩子也回头了,张探坐在人字梯上,背着光,他身后是山川,那梯子不高,他坐在中间的位置,双脚踩在第二个阶梯上,翘着二郎腿,姿势野蛮,手里还夹着半截烟。
  他微驼着背,俯着身正看着他们。
  张探跟孩子们说着方言,同样,她也听不太懂。
  那几个孩子听了张探说得话之后,笑得更欢了,紧接着,拉起地上的那个男孩,一群人你推我搡跑掉了。
  林净走到草堆里,他坐在梯子上,比她高了很多,她得仰头看他:“你刚才跟他们说了什么?”
  张探琢磨了一会儿,笑了笑,才说:“我跟他们讲,再打架老子就一枪崩了。”

☆、第37章

  小孩儿越跑越远,渐渐地,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林净说:“吓唬小孩呢?”
  张探吐着青缕烟圈,缓缓说:“也就吓吓小孩儿。”又瞥了她一眼,笑着问:“吓着你了?”
  “没,我吓大的。”
  张探嗤笑了声,没理她。
  草堆上漫起沙,山野上,稀稀松松的,边上有开出一种灰绿色的草,五朵花瓣。叶子呈长圆型,草尖上还绽着白色花。
  林净问:“见过这种花么?”
  是草原荒漠上一种灾难性警示。
  张探点点头,将烟芯摁灭在人字梯上的扶栏上:“狼毒花。”又接着说:“有毒。”
  林净说:“我知道啊。”
  “知道?”
  “嗯。”
  张探笑了:“知道还问我?”
  林净睨他几眼,冷笑了下,调侃他起来,道:“问又怎么了?”
  “没怎么。”
  林净说:“那没事了。”
  张探问:“想问什么?”
  “没。”
  “到底问什么?”
  林净没应。
  张探笑着:“自言自语?”
  林净不耐烦了,吐出几个字:“我吃饱了撑的!”
  张探说:“这倒是真话。”
  林净没搭腔,走了过去,挑起一根树枝拨了拨狼毒花的根,叶子被拨的一颤一颤的:“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阿加日加。”
  花的藏名。
  张探看她一眼,淡笑了下,说:“你还挺了解。”
  她说:“听人提起过。”
  在沙漠与草原之间,它是草原蜕变成沙漠的最后一道风景线,有人说,它比狼还毒,给人带来的是恐惧和死亡的威胁。
  林净还知道,狼毒花,叶子互生,花两|性。
  只开出一片叶的花,雄蕊和雌蕊同时存在,叫做两|性花,一片死了,另一片,也会随着慢慢枯竭。
  脚有点儿冷,林净用鞋尖蹭了蹭枯草,雪渣子被蹭的喀嚓响,没蹭了,这才转过身来,背对着他,抬头望了望天,问:“蔡明喜欢的人,是曲珍?”
  “嗯。”
  “曲珍知道么?”
  张探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说了也等于没说,一层薄纸,任谁也没有去捅破。
  林净轻轻吸了口气,才抬头看他,问道:“为什么不说?”
  张探眯眼,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头子儿,过了会儿,才答:“时间不对,方法不对,人总是在错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与其两败俱伤,不如断的干干净净。”
  他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自己就不是那类人?
  林净没看他,坐了下来,看北边。
  她静默了几秒,问道:“张探,你也是这样的吗?”
  “嗯?”
  “不敢赌。”她说。
  张探问:“赌什么?”
  林净笑了。
  “因为输不起?”
  张探也瞧着那头,目视前方,看着川流不息的公路,抬起头,是雪山,是云雾,余光里却是那人的背影,清晰了。
  又模糊了。
  他淡淡道:“赌又如何,不赌又如何。”
  说到底,还是怕输。
  林净侧过头,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轻声说:“输了那又如何,至少了无遗憾。”
  张探无声。
  林净追问:“你觉得呢。”
  张探目光闪了闪,说:“觉得什么?”
  林净没再多问,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了。
  她裹紧衣服踏着枯草往曲珍家走,走出几米外,她慢慢回过头,回应他:“张探,今生遗憾,今生必定要解决。”
  张探坐立在人字梯上,俯视着那人的身影,她站在他的前方,嘴角微微弯着,对着他在笑,有风,吹扬了她的头发。
  于是,风把她的声音送来了。
  更像魔音,一字一句,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今生的遗憾。。。
  今生解决。
  张探便知道,迎着风行走的人,是他这一生的守望者。
  ***
  林净走了,返回曲珍家。
  雪渐渐小了,松落在她头顶上,雪粒子,很小一粒,融在她头发,没什么感觉,她刚进门,阿苟就招呼她过去吃早餐:“姐,你喝粥还是吃煎饺?”
  林净说:“粥。”
  白粥,没放咸菜。
  她端着碗去到院外的阶梯上,在门口碰到曲珍的弟弟,曲顿,小家伙怕生,起初不敢靠近也胆怯,躲在门边上看着她。
  林净也没搭理他,自顾自地喝粥。
  过了十秒,她回过头,门后面,曲顿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没等林净说话,曲顿已经蹲在她面前,给她右手戴了东西,圆圆细细的,很结实,林净扬起手,手腕上多了个类似草编的花绳。
  曲顿不说话,笑着看她。
  林净蹙眉,问:“这是什么?”
  曲顿捂嘴笑了下,露出大白牙说:“是嵩草。”
  “哪来的?”
  曲顿说:“我摘的呀。”他短小的手指了指远处的草堆上,笑脸盈盈道:“那里还有很多哦。”
  林净笑着:“你自己做的?”
  曲顿点点头,笑眯眯地跑到别处去玩了。
  林净并不喜欢戴首饰,繁琐麻烦,可不知为什么,却喜欢上了这个花绳。
  她晃了晃花绳,嘴角弯了下,搅了搅碗底,她舀了一勺粥慢慢喝,扭头时看到门边上贴了一张白纸。
  “拆迁通知书”
  隔壁屋也贴了张,落款名是业主,她只扫到几个字:原地拆一还一。
  “这房子是改造新农村的项目。”曲珍说。
  林净回头,见她人站在门口。
  曲珍走了出来,笑道:“拆了大半年,没拆成。”
  “拆了这么久?”
  “是啊。”
  曲珍坐在她旁边,给她讲起这件事,半年前,政府改造新城市面貌,下达拆迁通知书,但因为没有给出满意的安置条件,有些居民一直不同意拆迁,除了他们这几家,其他已经搬走了。
  林净问她为什么不搬走,曲珍说,除了这个房子,她跟曲顿别无依靠。
  她才得知,曲珍父母走的早,没什么亲人。
  林净安安静静的喝着粥,无言。
  ***
  晚上,林净回房的时候,曲珍跟曲顿就早早休息了,她在屋里转了圈,没看见蔡明跟张探,只见到阿苟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的,不知道瞎折腾什么,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已经十点整。
  她慢慢走过去,他人还躺着,时不时抽一口气,发出闷哼声,没发现她走过来,她笑笑,抬脚踢了他一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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