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聊天,一副很和谐的样子,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中却能现出一丝草根般的温暖。
白真真评论:“除了太黑以外,这里的生活好像跟凡间的老百姓差不多啊,我还以为阴间到处都是一副血流成河,白骨森森的样子。”
“那些是阴间的居民,很多是等着投胎的鬼魂,还有一些是有着特殊身份的人,我们不敢随便处理,所以让他们等在这儿让上面的人来接管。总的来说这些人都基本算是凡间的好人,就算到了阴间也算过得滋润,每当清明的时候还能通过投梦的方式和亲人见上一面,”郑大人眼光里闪过一丝阴霾,“但是,在凡间犯过罪的人就完全不是这种生活方式了,我冒昧揣测白大人是不想看到太血腥的画面,所以挑了这条路走。”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改了口叫她白大人,让白真真觉得心里很舒服,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虽然郑大人是她上级,却丝毫没有摆出当官的架子,反而平等以待,处处体谅她的感受,实在是很有谦儒的风范。
不知不觉来到一栋比较高大的建筑面前,两头红眼石狮子守在门口,獠牙外露,一副怒目圆睁的形象,门口赫然挂着阎王府的牌匾,这庄严而肃穆,有一种慑人的气魄。刚到门口,就有一群长得还像是人的小鬼出来迎接,穿着黑或白色的长袍,长襟拖地,齐刷刷地站成一排,鞠躬道:“郑大人,白大人好,属下们恭候多时了。”郑大人介绍说他们是是正式的黑白无常,隶属无常总管。
“你们都认得我?”白真真很高兴发问。
一个白无常走上两步,是个很年轻男子,表情非常生动,似乎是个很有活力的人,他作揖答道:“白大人您在这里当了三千年多年的总管,小人们怎会不认得?”
“我听说这里本来有个总管,他去了天庭我才来临时代班的,那我要是在这当了三千年总管,那他是什么?”
那个白无常耸肩嬉笑着噼里啪啦说,语速极快:“白大人,您说的是黑大人吧?您在的时候他算老几,顶多是个副总管,因为您去投生做人了,他才临时顶替你的位置。现在您回来了,总管的位置当然是您坐。”
一位突然老者从阎王府门口走出来,厉声训斥:“白柱,不可乱嚼舌头,”来者身着青衣,颇有一种仙风道骨,中等身材,步伐稳健。
“小的知错,”白柱马上露出大事不好的表情,头垂着瞪圆了眼睛,忙忙退下两步。
老者向白真真抱拳,“刀笔吏张鹤,拜见白总管,郑大人,”这刀笔吏就是做笔录的人,老人虽鹤发丛生,言辞间颇有一腔盎然正气。
白真真忙作揖还礼,“老人家,晚辈不敢当。”
张鹤正经回答:“白大人长我至少两千岁,在下才是晚辈。”
啊?白真真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郑大人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解释:“在这里,外貌是不能判断年龄的。”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说明她在这里应该是很吃香的元老级别人物,就算走了,大家还记得她,还对她那么毕恭毕敬。白真真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会有人会给她鞠躬作揖,叫她大人,她的心情一下子就飘到云端,看着眼前这群人,她也可以幻想自己高居庙宇,轻弹手指就可以指点江山,点兵遣将,岂不意气风发,风光无限?
于是她雄赳赳气昂昂跨入了府内,这里布置竟然跟人间的衙门差不多:明镜高悬的匾额高高挂起,案木桌,惊堂木,一应俱全。
突然从外面涌进一群闹哄哄的小鬼,高嚷着:“我们来拜见白老大和郑大人的!”也没人拦着,一冲就进来。这群人长得就怪模怪样了,有的长得矮小无比,不及板凳高度;有些长着牛犄角,郑大人解释说这群小鬼没有正式编排,只能帮忙打打下手。等积累一些经验后,还得经过考核,再赐予人形才能成为这里的正式鬼差。
这群小鬼还是顽童本性,一个两个带着痞笑,在那里闹腾起来。
“郑大人您终于把你老婆给请回来了!这么多天的辛苦!不容易啊”一个小鬼嘻嘻哈哈。
“老婆是你可以叫的吗?没规矩!现在可是该叫阎王夫人!”另一个小鬼也参合进来。
这是什么情况!?白真真瞪向郑大人,郑大人也有些尴尬,还没来及开口,白真真炮语连珠:“原来绕了这么多弯子,编了那么多事儿,就是为了这个?”她轻蔑一笑,“郑大人,你要是想讨老婆呢,就找错人了。”
白真真说完转身,快步就走,她一脸通红,一个女孩子闯荡江湖,遇到的浪子也多,她渐渐已经形成习惯性反应,如果谁不安好心她都是这个态度,若再纠缠,她定要使出拳脚好好收拾一顿。再说她可是修道的人,从小被教育是不能谈婚论嫁的;虽然被逐出师门,但她这辈子也从来没打算过要嫁人;对她来说一辈子清修增强自己功力,好好做好驱鬼的工作才是她的人生诉求。
“等一下,白大人,”郑大人从容不惊,语气不乱,“整件事情我没有对你有任何欺骗,白大人你确实是我们阎王府的总管,我请你来,绝对是满怀尊敬来请你做事,没有其他目的。至于刚刚的事情,我会向你解释……”
白柱见白真真要走,忙端来一个上面放着一个腰牌的盘子,拦住她快语说道,“白大人你喝了孟婆汤把事情都忘了,郑大人绝对没有骗您,不信您看这个腰牌是您以前用过的,只有您拿在手上才会发光。”
郑大人一听白柱要给白真真腰牌,大惊,但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白真真一眼瞥过那个腰牌,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抓起腰牌狠狠摔在地上,“你们连腰牌都做出来了,如此精心策划竟然就是为了羞辱我!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躺在地上的腰牌上用篆字赫然刻着“白痴”二字。
☆、不同的思维回路
郑大人倒是淡定,他缓步走到了白真真面前,爱惜地捡起那个腰牌,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微笑着又递给白真真:“白大人,让你生气我很抱歉;以前我和白大人在阴间做了几千年夫妻,所以那群小鬼才会那么说,但我绝对没有轻薄之意。你仔细看清楚,这牌子已经上了年份,没有人会用一个几千年的古董来羞辱你。这东西跟了你那么多年,请你珍惜它,不要拿它出气。”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这语气突然变得异常严肃。
白真真越听越怒,他是在讽刺她当了几千年白痴吗?她啐道:“你们都骂我白痴,我还珍惜个屁!”啪!一声,她将腰牌再次打在地上,怒瞪着郑大人,眸子里冒着熊熊火气。
郑大人毫不气馁,弯腰捡起腰牌再递给她,眼神丝毫不回避,依然保持微笑,但语气很坚持:“白大人,白痴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你现在是人类无法理解这个名字我不会勉强,但是请相信我们这里所有的人对这个名字充满的是敬意而不是嘲笑。”
一个黑无常出来说话:“白痴这个名字是白大人您自己取的,您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
白真真看看周围人的表情,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庄严而肃穆,神色镇定,真是毫无嘲笑之意。如果这个时候再配一段二胡,该是多么让人肃然起敬的场景。
白真真大脑已经处于混乱状态,如果这群人是在演戏,那演技该得有多么好?如果这群人不是在演戏,那她只能说来到一群脑袋不正常的生物的居住地。还是说因为这群生物本来就是鬼,和她人类思维回路长得根本不一样?
白真真冷笑:“竟然自己喜欢自己被叫做白痴,我看你们口中的那个白大人脑袋瓜里生是一坨浆糊吧?”
“大胆!竟然敢侮辱白大人!“那个老人张鹤一下子破口而出,说得义正言辞,“就算你是白大人的转生,也不能这么说话。”
这老头哪里来的义正言辞,还弄得好像很有正义感似的?一个人骂另一个人,那才叫侮辱。自己骂自己,那是叫谦虚,这点都不懂,白真真觉得这群人简直不可理喻。
何必和一群鬼计较,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白真真呵地冷笑一声:“你们要喜欢白痴自己喜欢去,本姑娘不奉陪了!”说完便躲过这群人,正想离开。
没想到郑大人竟抱拳作揖:“白大人,阎王府的确很需要你,希望你留下,他们所说的事情,都是以前白大人在这里的往事,和现在的你没有多大关系,请谅解,”并向周围的人宣布,“白大人现在是人类,你们要照顾她情绪,不得多提过往之事。以后你们要把她当做另外一个人,不能提白大人的名字,也不可用夫人来称呼。”
周围的人纷纷称是。
白真真不知怎的气消了一半,还没见过脾气那么好的人,郑大人竟如此恭谦地向她作揖?她丢了两次腰牌他都弯腰捡了起来,而不是用暴力强制留住他,耐心还真好,她倒是有点动摇了。或许是她太激动了?人家本来也没有什么恶意,白痴其实在他们眼中是褒义词?还是因为思维回路和自己不一样?不管怎么样,这个诡异的地方她可不想待,她继续往门口走。
忽而听到背后郑大人的声音:“白大人,请留步,你答应过我会做这件事的。现在走了,岂不是不讲信用?”
“我哪里有不讲信用,我说过我随时可以走。”
“你说的是哪天不喜欢做了才能走,但是你现在还没做上一笔怎么说不喜欢做了?”
跟她玩文字游戏,她才不吃这一套,干脆来硬的:“不做就是不做,你敢把我怎么样?”
“我不敢把你怎么样,不过你不讲信誉的事情会算成一笔罪债,记载在生死簿里,等百年之后清算,就像你三岁的时候偷过一个馒头的事情上面还记得清清楚楚,”白真真猛然回头,发现郑大人在翻本书,书背面赫然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
“你!竟然公报私仇!”
郑大人依然淡雅地微笑,嘴角浮起一个角度:“白大人你误会了,这生死簿不是由我来记录,谁犯了什么罪它会自动记上,我想改也改不了啊,而且你还是跟阎王府谈的约定,这罪可要再加一等。”
白真真听师父说过这人是不能随便起誓做约定的,如果违约,在上天的眼里是属于犯罪。最惨的那些是那些指天发誓,如果我不怎么样就会天打雷劈什么的,就相当于和老天爷签订誓约,如果违约,下果非常凄惨。还有一些为了参加什么土匪团要宣誓的,要为谁终生奋斗云云,要为谁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那就是真的要这么做。如果那个土匪团哪天得罪老天爷了,所有发过誓的人都要倒霉。
这违阎王府的约可不是开玩笑的事,白真真的脸气得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绿,再从绿转白,最后一咬牙: “好,我可以留下做上一天,但是以后你们记清了,我是白真真,不是白痴。”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郑大人走上前去,将腰牌递了过去,白真真一撇嘴:“这么丢脸的东西,我不会带。”
“白大人有所不知,你现在不会元神出窍的法术,这个腰牌能把你的灵魂传送你去指定你去的地方,也能把你传送回阎王府。”
白真真一把抓过腰牌:“请布置任务吧,我可只做今天这一天。”
☆、冤水碧潭现白痴
白真真来阎王府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捉拿几一百来只投靠龙王的鬼魂。
郑大人是诚心为难她吗?竟然一开始就来这么高难度的。郑大人还斩钉截铁说是在她能力范围以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小小巫医,还没做过这么有挑战性的。不过第一次任务,郑大人决定陪着她一起去。
郑大人带着一群小鬼和无常,和一起白真真被传送到了一汪深潭,一望无际的碧潭深不见底,万里无波,好似一潭死水,好似一颗陪葬的碧玉,透着阴寒之气。
白真真心中怅然,二十四年前,这潭水曾经活生生沉潭过一百来名老秀才,只是因为他们联名上书要推翻奴隶制度。然而,一百多怨灵却迟迟不肯离开深潭转生,他们每日在潭边哭泣或是倾诉着自己的冤屈,周围的居民都深受鬼魂的困扰,避之不及,均搬离深潭。那些居民到处哭诉,却引起朝廷不满,下令诛杀传播碧潭有鬼之人,那些居民只有闭嘴。这个地方就成了一个禁地,无人敢来,无人敢谈。
对朝廷来说,沉湖秀才是为了政权的稳固,而诛杀说闹鬼的人,也是为了稳定舆论,安定人心。
“二十四年前的事,为何今天才来管?”白真真发问。
“他们是被冤杀的,属于非正常死亡,二十多年前阳寿未尽,捉他们不合规矩;而现在他们的阳寿尽了,我们就有理由把他们收回来。”郑大人的表情非常严肃,他走到潭边,高声宣言:
“在下代理辽东阎王及无常白总管,求见龙王,一百来冤魂人寿已尽,请让他们回归阎王府好投胎转世。”
原本平静的湖面传来一阵阵幽怨的声音。
“大仇未报,何以投胎!?”
“满怀报国之心,为民请命,却遭到戮杀,吾等死不甘心。”
“我们冤枉啊,我们好惨啊,我们不会放过害死我们的人!”
“在仇人赵责未死之前,是不会回去的!”赵责就是当今封地辽东的王爷,也是他收复了辽国的疆土。当年赵责一心推广奴隶制度,却被一群老秀才上告,说他毫无人道,灭绝人性,戮杀奴隶,要求取消奴隶制度。赵责愤怒,非得把这群人的行为上升到要煽动人民造反的地步,于是劝谏圣上要灭口。圣上本来尚存不忍,然而明王功高盖主,兵力势力强大,赵责圣上只得顺着他的话应许,将秀才沉潭。
鬼魂的怨言像波浪一般层层叠起,越说越怨,带着凄厉的哭腔和绝望。忽而原本平静的湖心形成一股强大的漩涡,一条庞大青龙从中跃起,用低沉的嗓音咆哮道:“阎王!你听到了吧,他们是受冤之人,大仇未报是不会去投胎的,你请回吧。”
郑大人正色:“既然大仇未报,留在这里也毫无意义,请按照规矩办事。”
青龙怒言:“你们这些吃皇粮的,只知道规矩,早就对人事麻木,哪里懂得理解他们的苦恨!?他们本是文化之人,都是有家有口有前程事业,只是因为有正义感就落得如此结局,怎能不恨?”
郑大人低眉,表情显得凝重,眸子里荡起澜澜波光,心中暗暗感叹,正义感这种东西,是须得有策划有步奏去实现的,而不是单单高摇锦旗,用鸡蛋去碰石头的莽夫之举可以相提并论。只是,他现在也没有资格去评论此事,只是坚持说:“恨并不能解决问题,还请龙王明白其中道理,放他们回来。”
“哼!他们有他们的正义感,我也有我的正义感要保护他们,这就是我解决事情的办法!”说完青龙露出青面獠牙,一冲而来。郑大人亦一跃三丈高,拿出判官笔对峙起来。一时间排沙走浪,风云水起,飞沙走石。潭中厉鬼嘶嚟声阵阵,张牙舞爪地向白真真及其他无常扑来。
白真真哪里见过那么凶悍的阵仗,上百个怨灵再加上一条龙,以前帮人家驱鬼最多也就几条小鬼,还不是怨气那么重的。郑大人和那条龙刚刚能打成平手并僵持不下,现在她的阵营里面只有十几个无常加十来个小鬼来对付这百来个怨气颇深的鬼魂,她实在是慌得很。她现在是个魂魄,现在受伤虽然不会伤及肉体,但魂魄要散了要很久才能恢复,等恢复好了人间的肉体也就坏掉了,也就是说人类的那个白真真就死了。
那十几个无常看上去可比这白总管老练多了,纷纷舞动铁链子,几下子就捉了几只鬼,但无奈对方人手太多,似乎还是有些支持不住。白真真的能力远远不及那群无常,只有东躲西藏,抱头鼠窜的份。白柱见白大人或是成了人类没有了以前的经验和战斗力,怕她有危险,忙叫:“白大人!快把你的腰牌拿出来亮给他们看啊!”
白真真一边躲一边带着哭腔回道:“那东西我才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那群鬼一听到白柱叫白大人,立刻反映过来,其中一个大喊一声:“擒贼先擒王,我们先把这个总管拿下!”说完,一群厉鬼纷纷向白真真冲过去,呲牙咧嘴就要咬过去,白真真边跑边惨叫,几个无常想去帮忙,也根本赶不及,白真真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眼看大波恶鬼就要扑过来,她大声哭叫:“救命啊,郑大人!”
正在和青龙激烈打斗的郑大人才发现白真真处在危险之中,忙向她喊:“把你的腰牌亮出来!”
白真真吓得两腿发软跪坐在地上,把腰牌掏出高高举过头顶,腰牌上白痴两个字发出莹莹蓝光。她低着头,全身战栗,不敢看那群鬼。
那群鬼魂见到白痴两字,立刻停住了攻击,忽而听到一个鬼大叫:“她竟然是白无常白痴!整个地狱最强战斗力!这么叱咤风云的人物竟然到了我们这!”
“怎么会是她?听说她不是转生当人去了吗?”
“但她拿着的腰牌可是货真价实的,你看还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