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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冷轩一直将我们送到结界外,路上不停的与我攀谈,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打量,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师父一直没有言语,只是将我的手攥的很紧。
我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个可怕的念头催生出来,难道师兄已经遇害了,所以师父伤心过度,才会如此反常。我摇了摇头,不愿相信这个猜测。
不知此人到底对师父说了些什么,竟能让一直淡漠的师父反应如此之大。师父刻意的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但终究没有瞒过我。
离开露水岛,看着木冷轩走远,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父仍旧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忧心忡忡的问,“师父,可是师兄出事了,木冷轩说了什么?”
师父这才从沉思中回神过来,将我放开,淡淡道,“没事。”
然后转身离开,边走边道,“还不跟上来,不是一直嚷着要救你师兄吗。”
我大喊一声“哦”,追了上去。
。。。。。。
离开露水岛之后,师父拿出一块面纱为我带上,并且嘱咐道,“千万不要摘下来。”
师父看出我的疑虑,不等我询问,直接道,“魔族中人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也不是你师兄。他们之所以擒住白泽,是因为此前在无望城前与我对峙时,便见过他,知道他是我的徒弟。你从今以后,护好自己的样子,别被人看到,免得被人认出,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我知道发生了很多事,可师父什么也不说,他究竟在隐瞒些什么。从有人叫嚣着抢夺魔君肉身,到婉娘将我打伤,到佘幽珠嗜血,到我无故得到一身法术,再到师兄失踪,这些事情看似是巧合,但我总觉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这些事情,似乎都围绕着佘幽珠。
师父总是说没什么,若当真没什么,又有何不能说。我渐渐的不再问,反正什么也问不出来。
从前,佘幽珠三个字我闻所未闻,明明已经在师父身边五万年,他只字不提。我心中有个强烈的预感,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抬头来看,天上的云霞皆笼罩着一抹诡异的黑晕,揉了揉眼睛再看,又消失不见。
到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巫真2
自从露水岛回来后,师父便让我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并用仙术为我附上了面纱,叮嘱道,“这面纱除了你,谁都无法摘下,为了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拿下来。”
既然拿下来有生命危险,我自然会乖乖听话。
接下来救师兄的事情才正式提上日程,师父说现在的魔君是无望城中关押的前任魔君的妹妹,现任魔君见不到师父的话,师兄应该是安全的。
我暗想,难道师父和那个女魔君有过什么风月之事。这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只能自行揣测,不敢开口问。
自六万年前,魔族便与天界彻底决裂,就如魔族再也不能入仙界一般,神仙也无法踏足魔轮辋境。
如此真是让人头疼。
蛊雕带着我们穿过万丈金峦,千里红霞,汤汤天河,终于来到了魔族境地。然在周围转了几日,仍不得其门而入。
妖魔的世界和仙界相似,分三六九等。魔轮辋境最外围便是妖村,居住的皆是些修为极低的小妖,我们隐身而入,他们根本就察觉不到。再加上为了不惊动魔君,师父设了道仙嶂,将仙气护了起来,所以我们走在妖村,如入无人之境。
越靠近内部,妖瘴越浓烈,尽管师父道行极高,也很快被击退。在魔族周围徘徊了数日,仍不得其法,无门可入。
月黑风高,我趴在蛊雕身上浮想联翩,师父坐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闭眼冥想。入秋的树林里阴风阵阵,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裹紧了衣服。不经意朝师父的方向望去,我突然发觉,这个光线和角度下看师父,和我的救命仙友长得极为相像。我正看得出神,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绷紧了神经,师父也瞬间睁开了眼睛。
树叶被踩的噼啪响,听起来糟乱,不像一个人的脚步声。
很快,茂密的树丛里出现了一人一兽两个身影。
我几乎将掌风挥了过去,但瞬间收住,因借着月光看清,树林中出现的竟是巫真和小耳。
我欣喜的跑了过去,抱住小耳的脑袋,小耳也用鼻子磨蹭着我。许久不见,我激动的几乎快要哭出来。巫真看到我有些惊讶,怔怔的立着,她的身上竟散发着一股妖气。
我将面纱扯了扯,让她看清了我的模样。我很疑惑的问她,“为什么师兄身处险境,你却丝毫无损。你身上的妖气又是怎么回事,你是妖吗?”
她拿起腰间的一个瓶子,晃了晃,道,“我不是妖怪,我是怕被妖怪发现,捉了几个小妖,收了他们的妖气,放在身上迷惑他们的。”
她又将瓶子放回了腰间,我问,“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答道,“其实,那天我们三个都被树妖缠住,白泽大哥本来可以自救,却在最后一秒,砍断了我和小耳身上的束缚,自己落入敌手。”
我若有所思的说,“所以你是来救师兄的?”
她神色黯淡的说,“我当然是为了救白泽大哥,要不是我的连累,他也不会被魔族捉走。”但眼睛一瞬又回复了光泽,自信的说,“不过,你放心,我在白泽大哥身上下了一道巫术,一路跟了过来,我知道他在哪里。”
我听到这句话,十分惊喜,但转念一想,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有什么用,仍旧是进不去啊。
此时,师父已经站到了我的身边,认真的思索着我们的对话。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对巫真道,“可是神仙进不了魔界啊。”
巫真道,“没关系啊,我又不是神仙,我能进去的。”
向来慈悲为怀,心计苍生的师父,自然是不能同意她的话,道,“小姑娘,你还是回家吧,救徒儿的事,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巫真上下打量了师父一番,道,“办法,你们能有什么办法,不是连进都进不去吗?再说,我都已经筹划很多天了。我混迹于小妖堆里,同他们打好关系,现在连魔界内部的地图都有了大致了解。”
巫真已经铁了心要进去,任谁劝说也无动于衷,师父只能无奈拿出一个锦囊,叮嘱道,“若是危机时刻,把锦囊撕开,你可自保。记住,此锦囊只能救一个人,生死关头,不要顾及旁人。”
巫真接过锦囊,揣进了怀中,点点头道,“谢谢了。”
师父又施了一道法术在她的眼睛上,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视线所及。
她的身影消失在林中,朝着魔族深处走去。
再看蛊雕,流着口水舔着小耳,把它的身体舔的湿漉漉。看来,若小耳是头野生的驴子,就已经被蛊雕果腹了。小耳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呵斥了蛊雕一声,把小耳从它的嘴里救了下来。
师父将面前湍湍流动的河水掀起一块巨大的水幕,巫真的视线出现在上面,透过水幕看到的东西,就像我自己在经历一般。
前往魔界的道路并不是我想象中的艰难,因为面前只有一条路,曲曲折折,两岸皆是黑色的林木,声嘶力竭的魔鸦扑棱着翅膀盘旋在眼前,巫真挥手驱赶,它们惊慌飞走。
寂静的林中,我能清楚的听到巫真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很显然,她十分害怕,但她的步伐一直保持着同样的频率,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偶尔有小妖路过,巫真会控制住自己的心绪,若无其事的打招呼,看样子,她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间谍。
这条蜿蜒的小路终于走到尽头,一块岩壁出现在面前。巫真的手指触及岩壁,其中心瞬间出现一个椭圆形的漩涡,发着盈盈白光。
她怔怔地立着,不敢迈出步伐。
巫真的巫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她用来迷惑旁人的妖像又何时消失。总之,我和师父都很担心。
两个妖怪从白光中走了出来,面容严峻的仔细打量着她,呵斥道,“你这小妖,是做什么的,为何在魔宫外晃荡?”
对魔宫的一切都是陌生,似乎连撒谎的借口也无法找到。于是能利用的,就只有美人计了。好色似乎是每个雄性生物的本能,遇到漂亮的异性,身体中某种躁动便会抑制他们的思考,进而影响判断力。
巫真微微皱眉,佯装无力的微微侧身,露出妩媚的表情,手攀到其中一妖的肩上,道,“两位哥哥,我只是在附近受了伤,身体很难受,误打误撞闯过来的,实在是对不起。”
这个被攀扶的妖兵表情冷冷,威吓道,“那也不能闯进魔宫,赶紧离开吧。”巫真的美人计显然失败,这个妖兵控制住了自己,没有被迷惑,并对身边的妖说,“我们进去吧。”
另一个小妖显然很失望,偷瞥了几眼巫真,不情不愿的转身。
两妖背过去后,巫真在手中幻化出一支粗壮的棍棒,狠狠的敲在两个妖兵的后脑勺上。两个妖兵丝毫无损,满脸疑惑的转过身来。
此时,巫真已经无路可逃,只能丢下手里的棍子,呵呵干笑着说,“两位哥哥,开个玩笑,不要生气啊。”
妖兵不紧不慢的靠了过来,巫真连连向后挪步,默默的从怀中取出了什么东西,向二妖脸上一撒,并且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两个妖兵接触到飞扬的粉末,瞬间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果然是长得好看的人占优势,最起码能迷惑对手,让他掉以轻心。
巫真扒掉其中一个妖兵身上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冲我和师父竖了竖拇指,表示自己要进去了。
踏进这道白光,面前是大片的红色,红色的天空,红色的岩壁,两边流动的也是红色的岩浆。魔宫殿巨大的入口,似一张能吞噬世间万物的猛兽,令人触目惊心。
巫真虽然在小妖口中得到了魔宫的入口,但进来后的一切都很陌生,现在,只能凭运气了。
偌大的宫殿,竟然什么也没有,没有看守的妖兵,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只剩下摇曳的森森烛火,和某种诡异的可怕雕像。
从巫真一踏进魔界开始,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很不寻常。因为她所经历的一切似乎都太过容易。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我的心头,我想,平静的表象中,也许暗藏着风起云涌。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再让巫真回头,更加不可能了。
她聚集起自己的意识,靠着施在师兄身上的巫法探寻方向。这道巫法很快给了她提示,她朝左手边走去。
巫真一路上走得毫无障碍,但我彻底明白明白,某处一定藏着注视的目光。也许,魔界的人做得这一切,都是在等某个人进来。这个人是谁,我想师父比谁都清楚。
师父现在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知道,若他一开始便光明正大的露出自己的仙气,现出自己的真身,魔界的人也许早就已经为他打开大门,迎他入内。此番,巫真不过是误打误撞,落入了魔族为师父设的局里。
师父隔着水幕对巫真道,“危险,你快走。”
巫真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摇了摇头,继续前进。
师父的眉头蹙的愈发紧了,平日里,很少见到师父这样的表情。我知道,师父一定很担忧,因为前方不知道是什么在等着巫真,她能否全身而退?
☆、巫真3
穿过一条幽深漫长的黑暗长洞,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圆形的巨大空间,石壁上到处镶嵌着蓝色的发光宝石。这些宝石并不是真正的奇珍异宝,而是人类的魂魄。
我们和巫真一样,并不关心这些魂魄的来历,只想要找到师兄。巫真强烈的感觉到,白泽已经近在咫尺,可眼前什么也看不到。
她尝试着用巫法探索着石壁的每一寸。数道光芒集中在了同一处,而那处是唯一没有镶嵌宝石的地方,只有拳头那么大,很难被人发觉。
她走了过去,将手放在这块空旷的地方按了按,一道门便显现出来。一切都一如既往的简单。
毫无疑问,门内是被诛神链捆着的师兄,他的肩膀受了伤,头发披散着,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狼狈,师兄明明是最在乎外貌的。我看着师兄正陷入沉睡,忍不住流下眼泪。
巫真十分激动,但她没有失去理智,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危险。
周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蛊雕飞到了树梢,撑起巨大的翅膀,为我们遮雨。小耳很闲适的踱到了翅膀下来。
我的目光丝毫未从水幕上移开,巫真和师兄的处境令我感到绝望,我不知道下一秒将会从某一处突如其来发生什么危险。
巫真镇定的简直不像一个正常的凡人,她才十几岁,怎么可能如此沉着。她终于来到了师兄面前,指尖触到了那条悬妖链。这条链子爆发出强烈的轰鸣声,让我的耳朵几乎失聪。师父仍旧是淡漠的看着这一切,所有人里,唯独我做不到沉着冷静。
我来不及往下想,便看到一群妖兵叫嚣着冲了出来。
妖兵手执兵器,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我想,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吧,巫真没有表现出丝毫惊慌或者畏惧,反而嘴角含笑的望着这群妖兵。这种时刻,她能有这种反应,应该算得上一件疯狂的事情了吧。
巫真伸手从怀中掏出师父给的锦囊。我想,她最终是没有办法救出师兄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将锦囊撕开后,瞬间扔到了师兄的身上。
锦囊中幻化出一道灰色的烟,将师兄包裹起来。
灰色的烟消失的瞬间,师兄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水幕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我跪坐在师兄身边,颤抖的检查他的身体,好在没有受很重的伤。
师兄安然了,可巫真却落入了险境。
我将仙气聚集在指尖,放在师兄的额头,仙气悠悠的注进师兄的身体。他皱了皱眉,从昏迷中醒来。
我激动的快要哭出来,师兄亦对这一切充满疑惑。但此时巫真生死未卜,我来不及向他解释。
之后该如何是好,我们该何去何从。
师父很快告诉了我答案,他说,“你们先带着蛊雕离开,我随后去找你们。”
我知道,他一定是要只身去救巫真。绕了这么大的圈子,走了那么多弯路,还把巫真牵连进来,仍旧没有避开与魔族交锋的命运。
可我来不及说好,也来不及说不好,魔族的结界已经打开了一个裂缝,妖兵簇拥着一个额点朱砂,美到惊心动魄的女子走了出来。
众人跪倒在地上,齐呼“魔君。”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师父,眼中竟然流露出百般凄楚。
我觉得她的脸,十分熟悉,就像几万年没有见过的朋友。
魔君道,“涅羽,你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听到她的声音,我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初云府中与师父有过争执的,那个身穿披风的女子。
师父冷冷道,“月耕,你设这样的局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知道的,我绝对不会把你哥哥的肉身给你,他残害了那么多生灵,害死了那么多人。”
月耕苦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他害死了那么多人,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我想,他们说的一定是六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可她说与师父脱不了干系是什么意思?
师父没有让她说完,而是打断道,“他所谓的保护你,只是自己野心的借口,与旁人无尤。”
月耕眸中光彩消失,叹道,“已逝之事,俱往矣,不提也罢。不过,今日你来到我的地方,倘若不交出佘幽珠来,怕是无法全身而退的。”
果然是因为佘幽珠吗?我听到这话十分内疚,倘若不是因为我,不小心将它的力量释放出来,师父就不用极力替我掩饰,也就不用落入这种两难的境地。
师父攒了攒笑意,道,“不可能。”
妖兵被师父的话激怒,沸腾起来,七嘴八舌的叫喊。
师父身上透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魔兵被他的目光吓到,声音渐渐微弱,手中巨棍的动作也渐渐平缓。
月耕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尔后目光移向师父,在空中随手拂袖,一个重物摔在地上。竟然是身受重伤的月耕,她的嘴角流着鲜血,手腕上带着一个银白的手镯,是一道禁制。
月耕若无其事的抚着额前垂下的一缕散发,对着师父道,“你不是一直爱天下,爱苍生吗?我倒要看看,你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还是把佘幽珠交出来。”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魔族的人竟然如此卑鄙,用这么下流的手段,抢旁人的东西还如此理直气壮。我向前走了两步,被师父伸手挡住。我疑惑的看向师父,师兄拉了拉我的胳膊。
既然师父和师兄都阻止,我只能压抑住怒火,退了回去。
师父沉沉道,“人我要,佘幽珠也不可能给,你休要妄想。”
雨越下越大,所有的星光月色早就已经消失,空气中一派肃杀,两方相持,没有人愿意首先打破现有的局面。对方看起来人多示众,可师父和上古神兽蛊雕敌得上千军万马,他们不一定能从我们身上讨到便宜。
此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