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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药膏?可以消除疤痕的。”他的话语中略有责备的意味,可是整个人看她的心态却是怜爱。
“忘记了用。”顾竹寒低着头,小声道。
☆、209。第209章 谁会娶你
凌彻暗叹一口气,随即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圆扁的瓷盒过来,他打开瓷盒,将药膏一点点涂在她的手臂上,“这么不爱惜自己,顶着这么一条手臂,以后谁会娶你?”
“我才不要嫁!”顾竹寒张口就反驳,她看着他的指尖灵活地在她的手臂和药膏中灵活穿梭,冰凉的药膏涂在手臂上其实很舒服,凌彻却是在听见她这句话之后毫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当然不能嫁,要嫁的话……”
他说至一半怔了怔,仿佛是想起什么那般,嘴唇微翕,终究是没有说话。
气氛略显尴尬,顾竹寒心中疑问团团,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凌彻,“她是哪件事的主宰?”
凌彻瞥她一眼,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对她说道:“考武部的马匹还有武器,包括鞠等物都是由兵部供给,而兵部现在暂由湛王管理,你说那个球内藏炸药爆炸的事情会是何人所为?”
“现在兵部是由湛王管理,那么之前又是谁在掌管?”顾竹寒冷了眼神,心中不是没有震动,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里,那个炸弹已经算是杀伤力很强的东西,现在不知被谁用来放在书院里试验,幸亏自己当时把那个球扔远了,不由真正踢到人堆之中的话,那后果简直是惨不忍睹。
“我五哥,凌铭。”凌彻简短说出几个字,然后便不再说话。
“凌铭?”顾竹寒颇为意外,“那么为什么他后来又不管了?他又是什么时候没有管的?”
“两个月之前他被父皇调任北河县修缮堤坝,以加固那边的防水工程,以免今年雨季汛期又令那边的百姓生灵涂炭,所以暂时让六哥接任兵部一职。”
凌彻淡淡答道。
“原是如此。”顾竹寒亦淡淡应答一句,将凌彻今晚说给她的线索仔细在心里整理推敲,先是郑南双建议蹴鞠来决胜负,再是她身下的骊马突然暴毙,最后便是那个鞠无端在自己手下爆炸……虽无一人伤亡,可是自己却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躺在床上好几天才缓过神来,这些事件看起来好像都是源于郑南双早有准备的一个提议而相继发生,而后好巧不巧的自己都是这些事情的漩涡中心,顾竹寒倒吸一口气,心中有种可怖恐惧攫取了自己的大脑,若然这些事情都是巧合发生那么还好,如果都算藏有预谋的话,那么这背后的操纵之人真的是居心叵测。
凌彻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催促,见她神色变幻无常,知道她想到了某些可怕的联系,顾竹寒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凌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这轻轻一拍带有安慰之意,顾竹寒回神,看见他眼中微微带有的担忧,侧了侧头,“若然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肖皇后从郑南双那处得知他会举行一场比赛来和我决胜负,然后安排人手混在观看比赛的人群当中,找准时机向我的马射出有毒银针,同时让我受惊,想要以此来警告我不要再靠近凌筠?”
凌彻听她精准推理出这第一件事情,点了点头,“为什么你没有怀疑郑南双,而是只怀疑肖皇后对你出手?”
“郑南双没有那么笨。”顾竹寒在找出那几枚有毒银针的时候便已经认定郑南双不会是下毒的人,这样对他来说毫无好处,而且郑南双虽然幼稚了点吧,可是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他没必要用在自己身上,是以她第一个就排除了他。
不过无可否认的是自己的确是因为他自己才受伤,所以冲着自己受伤的这一点,她都要收复考武部那帮纨绔的心。
“那你再说说你对鞠爆炸的看法?”
“敢问殿下你可有检查到现场那个球爆炸以后留下来的碎片?”
“有,多是一些碎屑,除此之外就是从你手中夹出来的残骸,多为未燃尽的木炭屑以及粗麻料。”
“有没有发现类似于机关之类的东西?”顾竹寒蹙眉,凌彻所说的都是古代制造火药的原料,可她是在马杖碰触到炸药的某个机关才促使隐藏在球里面的炸弹突然爆炸,古代的火药按理来说是要点燃了导火索才会爆炸才是的,可是现在的状况却不是如她所想。
“没有,”凌彻轻轻摇头,“我没有发现。”
顾竹寒得知这个答案之后颇为沮丧,线索到了这里可谓是断了让他们继续查下去的可能性,而现在又从凌彻口中得知曾经有两位王爷掌管过兵部,这个鞠又不知道是什么就存在的,线索到了这里亦算是断掉了一半。可是总归是有蛛丝马迹的不是吗?
“殿下,请问考武部物品的取用是否有记载?这个鞠有没有办法查出来是什么时候运到书院的?”
“最近一批用品是在五哥和六哥交接的时候运进来,是以,这个并不好说。”
“那么以殿下你的看法,又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顾竹寒目光坦诚地看着她,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里没有平日里的雾蒙蒙,以至于看得人晕眩。
“其实你已经想到了那个可能性不是吗?不必再问我的看法。”凌彻并不愿意说出心中的猜想,因为他隐隐觉得这背后他这帮如狼似虎的兄弟实在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瞒着顺景帝去做下这种事情。
要知道,私制火器在大蔚皇朝里可是株连甚广的罪名,以现在这种情况看来,很可能是一两个先进火器不小心混入了长醉书院,又刚好被顾竹寒触动了机关而后爆炸,这才被所有人知晓此事。可是他来回奔波查证,又将考武部所有有可能隐藏火器的地方都检查了一遍,连带将考武部中剩下的几个鞠剖开来看都一无所获。
那个会爆炸的鞠像是一场噩梦那般,发生了之后便销声匿迹。
这怎敢人不胆寒?怎教人不害怕?
她现在还不是处于权力的中心漩涡,自是不用太过担心这些祸乱朝纲的事情,可是若然自己的猜测真的正确的话,那么自己即将要铺平的道路便会变得举步维艰,比以前甚至要凶险几倍。
☆、210。第210章 你就打算这样走?
顾竹寒从凌彻刹那变得晦暗的神色当中看得出他必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牵连重大,搞不好还会影响他的皇位之路,是以很识趣地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她见自己将事情问得差不多了,药也擦得差不多了,把绷带收拾好,便要起身告辞。
“你就打算这样走?”凌彻见她毫不留恋就要起来离开,幽幽看她一眼,那神情端得……妖孽。
“夜深了,还不走留在这里过夜吗?”顾竹寒自动忽略掉凌彻面若桃花的缠…绵之色,抬步就要走。
“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凌彻坐在榻上并没有阻止她离开,而是在她快要推门的时候问她。
“没什么大碍。”顾竹寒并没回头,此时被他问起额头上的伤势,这才觉得被谭芙打过的脸颊火辣辣的痛。
“回去记得擦药。”凌彻在她推开门的时候仔细吩咐道。
“嗯。”顾竹寒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凌彻的房间。
门外,银闇正坐在对面屋子的瓦顶之上,任满天星子披落肩头。他自动忽略了刚才窗前那两抹互相偎依的背影,脸上依然毫无波澜。
“银闇,走了啦。”她仰起脸,在黑暗之中对他笑了笑。
银闇微微点了点头,从屋顶跳下来,和她一起并肩而行。然而,始终保持三步不变的距离。
顾竹寒走了之后屋内又恢复了平静,凌越看准了时机,便主动进屋帮凌彻的火炉加炭,他一面加一面在想,好像这几年来凌彻体内残留的寒毒或是他患有的寒症越来越肆虐了,都快过完春天了,屋子里的火炉和冬天相比,依然是有增无减,这可不是好的预兆。
凌彻重新回到了书案后面继续整理没有理完的文书,按照今晚的情况看来顾竹寒明天应该能上朝了,而他经过了这五天的调查明天亦能向顺景帝禀报一切事宜了。选贤大典上发生的刺杀案件从现在看来顺景帝分明是不太相信太子,毕竟如果老爷子先死了的话,得到最大好处的只能是太子,至于凌湛的,他也只是做个幌子而已。
是以,顺景帝软禁了太子,剥夺了他的职务,而凌湛则是安然无恙,继续管他的兵部。
只是,太子很快就能放出来了,因为肖皇后对顾竹寒的这番举动在警告顾竹寒的同时亦在向顺景帝提个醒,若然你还不把太子放出来的话,那么你的宝贝臣子也会时时刻刻有危险。
肖皇后倚仗自己在东海几近称王的父亲许多年来都不怎么把顺景帝放在眼内,若不是迫于肖皇后家族的势力,很可能顺景帝并不会立平庸无能的凌璟作太子,不过他宠爱自己的小女儿凌筠倒是真的,这皇家之中的感情又有谁说得清呢?
如今让肖皇后一施压,非但顾竹寒成为了权力漩涡的焦点,还令顺景帝不得不及早将太子放出。还有另一个要放太子的原因则是,顺景帝将于一月之后过六十大寿,南唐国主李邃想要领略一下中原风貌所以会前来大蔚贺寿。
若然在有外国君主到来的时候太子还被软禁的话,那么大蔚可就会失了颜面,这也是逼得顺景帝不得不打消自己对太子的疑虑,将他放出来的原因之一。
但是这并没有关系,凌彻停下了笔,看了一眼还在加炭的凌越,问道:“梵渊可有密信给我?”
“有。”凌越听凌彻问起,想起不久前梵渊已经派人将密信送到府上,立即从怀中摸出那封烙有庄重红漆的信递到凌彻面前,凌彻伸手接过,细细看了几眼便将那封信烧掉。
“主子,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凌越此时已经把火炉给弄好了,问道。
“待太子被放出之后便可以行动了。”凌彻计算好了日子,眼神在烛光之下变得阴冷,“记住,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是,我知道。”凌越应道,但是他在应答完之后并没有立即出去。
凌彻瞥他一眼,“还有事?”
凌越搓了搓手,似乎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凌彻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颇为不耐:“不说就出去。”
“呃,其实是这样的!”凌越豁了出去,一股脑儿地说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凌越,你似乎逾规了。”凌彻眯了眯眸,倚在椅背上看他。
“属下也只是关心殿下而已。”凌越平时虽然没心没肺,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今晚这番问话实在是不应该,可是根据这连日来的种种调查显示,顾竹寒这个女人的身世很有问题,若然她不在官场里那还好说,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入朝为官还初崭头角,要想除掉她真不是那么好说。更何况,从来让他觉得无情的主子现在好像、似乎真的对那个女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若然有一天真的要杀掉她,那该怎么抉择?
凌彻自灯下锐了眉眼看他,他不说话,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直把凌越看得毛骨悚然之后,他才启唇,“凌越,这世间总是会有些事情出乎你我意料之外,我的人生自我七岁起便风波不断,即使我想心无旁骛地安然前行,可我依然无法阻挡某些未可预知的因素发生。既然,现在,它已经发生了,那么我也不妨接纳它,这样,这条本来就虚无的道路才会变得那么一点有趣不是吗?”
凌越听完之后呆在原地很久,凌彻口中所说的这番话他自是明白,他伴在凌彻身旁二十载,他甚至还比他大了两岁,虽然心智上远不及凌彻成熟,但是一路陪他行来,除了他母妃还在世时他能从他母妃处得到一点人世间的温暖之外,其余时候,他都是在浓黑得铺展不开的黑暗里度过。幼时惊才艳绝,可长大之后却甘于蛰伏在花丛艳色中,做世人眼中的章台风流客,即使得到了兵权在获胜之后还是不得不主动归还,这样的人生,活着,实在是没多大意思。然而,你不杀别人,不算计别人,妄想独善其身的话,那么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条,这一点,自他享受了世间极致繁华的时候就应该知道。
是以,凌彻其实活得很累。比一般人要累,比其他皇子也要累。
☆、211。第211章 所谓戒严
“那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凌越颤巍巍地出声。
“你真是不怕死对吧?”凌彻冷哧一声,“问吧。”
“属下只是不明白你明明和她针锋相对,怎么突然就……”喜欢上她?凌越颇为尴尬,他这么大个人了,也只是跟过凌彻象征仪式上进出过青楼,现在让他一个大老粗的说起这些事情,就算他脸皮再厚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凌越,你这个问题真的是……”凌彻抚额,“我连我自己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对她产生了这种异样的感情都不知道,又如何告诉你?”
“哦!原来主子也在迷茫当中,原来主子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凌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凌彻黑了脸,立即毫不留情地赶他出去,自己还在案桌之后思考着凌越方才提出的问题。
谁又会知道他会喜欢上一个明明知道了自己诸多秘密,又聪颖无双,必须要被自己杀掉的女子呢?
可世事往往是这么奇怪,让人无所适从。
凌彻轻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思索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无解。
*
顾竹寒在休息了五天之后,终于在第六天又和刚上任时一样穿上五品官服上朝去。
话说起来,她好像又挺倒霉的,在上班第一天就被个炸弹炸了,然后还要差点丢掉性命毁了容,不过好歹还算是有惊无险。
她在宫门前下了马,缓步上阶,依然是站在最末端,等待顺景帝来喊上朝。
顾玉骆站在她前面不远处,正一脸忧色地看着自己,她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笑意,示意他不用担心。
谭芙对自己生气,若然她毫不留情地刮自己一巴能让她好受的话,那么她被刮一下倒没什么。毕竟她对自己是有养育之恩的。
“上朝——”
正思索着便听见德公公尖着嗓子喊了一声,然后顺景帝的仪仗便从殿后鱼贯而出,他甫一坐下,便看见顾竹寒站在最末端,便轻声唤道:“纪爱卿,可有大碍?”
顾竹寒出列,答道:“回陛下,臣托主隆恩,已无大碍。”
“嗯,很好,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顺景帝问候了一番,而后看向站在队首的凌彻,“在你养病期间,朕已经命彻王去彻查你受伤的事情,今天应该会有答复的了,你且等着。”
“谢陛下厚爱。”
“嗯,”顺景帝似乎颇为满意她的恢复能力这么快,随即又问道:“纪爱卿可能够再回长醉书院协助叶院监管理考武部?”
“不日即能回去,陛下不必担心。”
“如此便好。”顺景帝点了点头,便面对群臣,开始商议别的事情,“朕听闻最近帝京近郊附近的北陡山似乎是发生了一些异样的事情,这件事情可有爱卿知情?”
顺景帝一发话,底下的群臣便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顺景帝任由他们讨论,顾竹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只能凑近别的官员处听,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之中倒是能听出一些端倪出来。
待等她把那些零散的线索整理好之后,顺景帝便轻咳一声,让一个管理帝京近郊的官员出列,问他处理的情况。
原来是北陡那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外来的土匪流寇占地为王,祸害一方。若然他们只是抢人钱财那还好办,可奇就奇在这帮土匪只劫人,而且还是只劫男子,尤其是相貌好的男子。是以凡是经过北陡山的男子又长得貌美的男子都被山上的贼匪虏出,然后就再没能出来。
这件事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也导致许多人人心惶惶,不敢往北陡山出帝京,以至于令其他通出帝京的道路严重阻塞。
那个被问话的官员战战兢兢地出列,他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顺景帝听得不耐烦,可是可能他今天心情好吧,只是命令他在五天之内带兵剿灭土匪,不然就提着人头回来见他。
官员扛着压力接下了命令,顾竹寒心中则想:怎么这帮土匪这么奇葩专门掳貌美男子去上山?一想到貌美男子,脑海中就呈现出几张脸,或妖冶或圣雅或纯澈,容色各有不同,这几人若然被人掳去倒不知道山上会发生什么。
顾竹寒抿唇而笑,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荒诞。
“一个人在这里笑什么?”耳畔响起一淡雅的嗓音,顾竹寒回神,才发现朝会已经散场,顾玉骆正站在自己面前,微笑问她。
顾竹寒微微不自在地敛了笑容,“没什么,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
“好笑的事情?”顾玉骆见她并无大碍,担忧了几天的心才放了下来,他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转了话题,“你现在可要去长醉书院?”
“是啊,陛下刚刚都吩咐了,我能不去吗?”
顾玉骆点点头,“如此,我们一起出发,你坐我的马车去。”
“好。”
两人并肩而行出了大殿,银闇亦从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