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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曦双唇一抿:“公主殿下,莫要取笑临曦了!”
舞翩不理他,兀自笑得如一朵花儿,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好像这是第一次对着一个陌生人笑得如此不设防吧?她笑颜不改,走过去,蹲下身来,伸手去抚临曦穿着洁白鞋袜的脚:“疼得厉害吗?”
临曦吓了一跳,事实上他确实跳了起来,站到一边:“公主殿下不可!莫要污了公主殿下的手。。。。。。”他有些手足无措了,好像面对舞翩,令他难以镇定一般。
舞翩也不以为意,起身道:“你有心了!为我穿起天朝服饰,受这些苦,我记下你这份情了。”
临曦慌乱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忧郁:“谈不上是受苦,只是不习惯而已!如此一来,临曦倒是可以想到,公主殿下到我金沙国,也必会有如此这般的磨难,临曦深感不安呢!只是。。。。。。”
舞翩一怔,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扩散开来,令她有种被温暖包围的感觉!在这一瞬间,舞翩有种感觉,也许在那个遥远的国家,有她一直苦苦等待的,或者说是苦苦寻找的东西呢!她没有说话,却只是瞧着临曦淡锁的愁眉,仿佛瞧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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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问情何寄
“公主。。。。。。看着临曦做这什么?临曦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在清凉的目光注视下,临曦双眸之中微有不安。
舞翩唇角一动,一抹浅笑荡漾开来:“临曦真是有心了!舞翩不敢!”
临曦沉默了一下,迟疑着开口:“公主,你。。。。。。。真的愿意嫁与我。。。。。鄙国君为妻?”
舞翩微一怔:“此话何意?临曦难道以为,我有何难言之隐?或者说,其实临曦并没有看上舞翩,更希望是其他几位公主中的一位嫁与贵国君?”她这样说的时候,目光是锐利的,如果不能问得清楚,她怕有些事情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
“公主殿下莫要会错了意!”舞翩这一问不要紧,临曦脸色竟然变得有些白,目光急切而凌乱,完全似他该有的神情!“临曦其实很喜欢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能够嫁与鄙国君,临曦自是感激万分!”
“临曦刚才说,喜欢我?”舞翩也不知是听出他的话意,还是故意指出他用语不当,双目之中隐藏着淡淡的笑意。
“临曦不敢!”临曦突然低下头去,他平静的神情似乎能够说明,他于心无愧,但那颤抖的指尖却不客气地出卖了他。
舞翩略一停顿,举步向临曦走过去,临曦低着头,视线所及,只看得见舞翩轻移的双足,他有些微的紧张,一种无形的压力迫过来,临曦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又停了下来:为何要退?退则只能说明,他心中有鬼!
临曦尚不知该如何反应,舞翩已经站到他面前,与他仅有一步之遥,临曦只觉得鼻端萦绕着淡淡的清香,他的心便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舞翩却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临曦慌乱地将目光移向别处,仿佛这样很有趣一般。
许久之后(事实上只不过是很短暂的一刻罢了),到底是临曦忍不住轻声开口:“公主。。。。。。公主在生临曦的气吗?”
“我为何要生临曦的气?”舞翩眼睛里的笑意更浓,声音却依旧平静。
临曦不安地抿着唇,不敢开口了。
“临曦为何不看我?”舞翩却不肯饶过临曦,再问一句。
临曦咬咬唇,突然抬起头,直视着舞翩:“临曦没有!临曦只是。。。。。。”他目光一触及舞翩的双目,一句话没有说完,却立刻败下阵来: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他没有办法镇定!这样的人儿,任哪个男子见了,也会动心吧?
然而,临曦此心刚起,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能够这样想?!难道已经忘记了此行的任务了吗?他不能对不起国君!他不能!临曦脸色瞬间惨白,呼吸也变得粗重,微皱的双眉道出他此时心中的痛苦与挣扎!
“临曦,你不舒服吗?”惊觉到他的不安,舞翩微感吃惊,她只是逗逗临曦而已,绝未料到临曦会有如此的反应!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临曦没事。”勉强定下心神,临曦长舒一口气,神情恢复正常,脸却依旧苍白,“临曦来是想问一下公主,何时可以动身回鄙国?临曦也好早做准备。”
舞翩目光在临曦脸上一转,却没有多问,只说:“父皇母后已经对我说了,三日后是黄道吉日,可以启程。”
临曦微一欠身:“知道了。那临曦回去准备,公主殿下,临曦告退!”他立刻转身,有些慌张地出门而去。
舞翩看着他的背影,突然一笑:“去金沙国吗?真是漫漫长路呢!”
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第十五回 依依惜别
五月初十,黄道吉日。
皇上皇后终于要送舞翩启程了。为示舞翩这个“义女”与皇上亲女没有分别,皇上与皇后为舞翩准备了大批地嫁妆,舞翩本不欲接下,但皇后眼圈一红,舞翩只好收了。皇上派出一队亲兵护送舞翩,直到舞翩安全到达金沙国,并安顿下来,他们再回天朝复命。
至于袖儿,舞翩也早已向皇后讨了个恩情,待到袖儿再大些,就寻个好家将她嫁了,好生过日子。
皇上与皇后算是给足了舞翩面子,亲自送行;而飞绫她们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并未相送。
舞翩盛装出阁,犹如最妖艳的花儿一般,盈盈拜倒:“儿臣拜别父皇母后!此一别关山万里,未知可再有机会朝见父皇母后圣颜,儿臣唯望父皇母后千万珍重,勿以儿臣为念!”她语声轻柔,字字如玉,敲在众人心上最柔软的地方,在者无不伤心落泪,尤其是袖儿,早已哭得一蹋糊涂,用袖子擦着眼泪,只希望可以看清舞翩的容颜,以做今后的念想!
皇后心中酸楚,泪已缓缓滑落:“孩子!哀家怎能不念?!舞翩一定要答应母后,千万照顾好自己!千万千万!”
皇上叹口气,并未说话。他与皇后是不一样的,他除了不舍,还有---不甘!可是,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
舞翩语声也已颤抖:“父皇母后放心!儿臣知道自己的使命!儿臣这就走了!父皇母后请回宫!”
“舞翩---”皇后泣不成声,深深看了舞翩一眼之后,狠狠转身,“你。。。。。。走吧!”
“父皇母后珍重!”舞翩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长身而起,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少顶,车队缓缓启动。。。。。。
临曦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
车队渐行渐远,皇上皇后一行人却仍站在那里,不曾离去。
“公主,你一定要好好的!”袖儿哽咽着,恨不得随舞翩去了!
“皇上皇后还在,公主不再看看他们吗?”临曦坐在马上,对着马车里的舞翩轻声问。
舞翩微一摇头:“不必了!既已上路,又何须回首?徒增不舍而已!”
临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公主舍不得离开?”
舞翩也不看他:“自然是的!不过,那又如何?从现在起,我已经是贵国君名份上的妻,这是从今往后,我唯一的身份!”
临曦又沉默了,不过这一次,是长久的沉默。。。。。。
舞翩微有些疲惫地倚在车壁上,有些失神--为那不可预知的未来吧。。。。。。
自天朝至金沙国,不下几千里。如若穿越沙漠,则可提前五、六天到达,但却难保证不会在穿越沙漠的路途中发生什么意外;如果绕沙漠而过,纵然花的时间多些,却可以安全返回金沙国。临曦为舞翩安全着想,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舞翩对此并不知情,临曦的心七巧玲珑,他似乎非常清楚,什么事应该告诉舞翩,什么事却不用她多费心神。只是,为何他总是愁眉淡锁?难道完成此行的使命,迎得佳人归,非他所愿?
第十六回 漫漫长路(上)
车队行了一天,舞翩也在车上坐了一天,从未出过远门的她倍感疲惫,待到晚上住进客栈之时,舞翩觉得自己浑身酸痛,阵阵欲呕,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公主可是累坏了?临曦惶恐!”见到舞翩这副样子,临曦的脸色也不大好。
舞翩手抚胸口,压下那呕吐的感觉,轻轻一笑:“临曦有什么错呢?是我身子骨弱些,再过几天,会好的。”
临曦沉默一下,问:“公主想吃什么?临曦叫人准备。”
“我吃不下,临曦去吃吧。”舞翩是确实不想吃东西,她头现在还晕晕的呢。
“不吃东西怎么可以?”临曦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只吃些清淡的,行吗?”
舞翩微一笑:“好。”听着这样的劝慰,舞翩怎忍心拒绝?
于是,舞翩勉强吃了些粥,便早早睡下了,即使在睡梦中,舞翩犹觉得似是在马车上颠簸一般。。。。。。
临曦则静静守在舞翩房门外,一夜未睡。。。。。。
第二日起来,舞翩感觉稍微好了些,只是身上仍有些酸痛,想来要适应长途跋涉之苦,不是一两日就能做到的。
舞翩梳洗完毕,打开房门,见到临曦站在那里,不由微一怔:“你在这里很久了?”枉她以为自己起得早,原来还有人比她更早呢!
“没有,刚过来看一下公主殿下会不会有什么吩咐?”临曦微一欠身,整夜的站立令他的双腿有些麻了,不过,他掩饰得很好,舞翩并未发现异常。
“没事,临曦,不用如此,随意些就好。”他这般一本正经,舞翩都替他累。
“临曦不敢!”临曦低垂着眼睑,神态恭敬。
舞翩也不以为意:“你一定没有吃饭吧?去吃饭好了。”
“公主请!”临曦让过一旁,舞翩也不再多说,走了出去。
雅间内,饭菜都已齐备,因为他们尚未走出天朝地界,所以这些菜俱都是天朝名菜,舞翩倒不会吃不惯。
舞翩坐了下去:“临曦,一起坐吧。”
“临曦不敢!”临曦微惊,“公主殿下请用!”
舞翩却并不动筷子,而是直视着临曦的双眸,似笑非笑:“又是这么说?临曦这也不敢,那也不敢,那你敢做什么呢?”
临曦一怔,说不出话来。
舞翩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房内寂静无声,令人窒息。。。。。。
接下来几天,临曦有意放慢了行进速度,是想给舞翩多些时间来适应吧?舞翩也不知有没有察觉,不过她却从未说过什么。
“临曦,可以进来一起坐吗?”舞翩总是坐在车上,无事可做,而临曦则骑马,一路上舞翩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长路漫漫,还真能把人闷坏!
“临曦---”
“别又说你不敢!”舞翩早该想到临曦会这么说,她立刻打断了临曦的话,“我要你陪我说话!我命令你,陪我说话!我的话,临曦听不听?”舞翩脸色一寒,亮出了公主身份,这不是存心叫临曦为难?
“临曦自然是听的!”临曦果然下马,坐进了马车之中,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双手放在膝上,一动也不动,如同石雕一般。
第十七回 漫漫长路(下)
舞翩有些哭笑不得:“临曦,你---我是叫你陪我说话呢!你这个样子,算是什么?”
“不知公主想听什么?”临曦稍稍放松了一些,目光却仍躲闪着,“临曦可以说给公主听。”
舞翩想了想,说:“说说你的国家吧!我就要到你们国家去了,我想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我们金沙国虽比不过天朝繁华,却是民风淳朴,风景如画!”一说起自己的国家,临曦显然有很多话说,“大凡人一提到沙漠,总会想到风沙与烈日,但金沙国却远在大漠之外,水源充足,而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
舞翩笑笑:“那是怎样?”
“很美!”临曦眼睛里闪着亮光,那是一种骄傲的光!“尤其是是站在山顶上往下看,金沙国就像一幅泼墨山水画一般!公主会喜欢那里的!”
“临曦肯定我会喜欢?”舞翩微笑着看着临曦,她真喜欢此时的临曦,真实而自然!
“临曦自然是希望公主会喜欢!”临曦眼神又开始躲闪着舞翩的目光,“毕竟以后公主要在那里生活!”
舞翩浅浅一笑,突然换了个话题:“临曦,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公主殿下请说,临曦知无不言!”一听到舞翩有话要问,临曦立刻收敛起笑容,神态恭敬地听着。
舞翩笑颜面不改,眉眼之间多了些俏皮:“我想知道,临曦为什么次提到自己时,都会说‘临曦’怎样怎样,而不会说‘我’怎样怎样?你怕人家记不住你的名字吗?”
舞翩有些天真地问话却被临曦当做了真,临曦恭敬地答道:“公主,这是皇---鄙国君要求臣子们必须记住的,无论何时,都要知道自己是谁,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是吗?”舞翩微一怔,笑容敛去,却没有多问--她隐约觉得,这个金沙国的国君,有些非比寻常。。。。。。
“公主,临曦觉得。。。。。。公主真的与常人不一样。”也许是注意到了舞翩心里微妙的变化,临曦突然说出这句奇怪的话来。
舞翩回过神,笑容重新自她嘴角轻轻绽开来:“怎么说?”
临曦微一沉吟,思量着开口:“临曦觉得,对于一般女子来说,知道自己将要嫁去另一个陌生的国度,至少会感到。。。。。。。不安,或者。。。。。其他的什么,但是,临曦感觉不到公主的不安。”
“不安?”舞翩双眸亮如秋水,“你说的对,我当然会有不安。”
“还有,公主从来不曾问过临曦,关于我。。。。。。鄙国君,难道,公主对自己未来的夫君,一点都不感到好奇?”其实这才是临曦最忍不住想要问舞翩的事吧?因为在他看来,一个女子即将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为妻,至少她应该想要知道自己的未来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吧?可是为什么,舞翩从来都不曾表露过,有这样的想法?
舞翩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双眸更亮:“临曦还真是有心!我不问,你倒急着想告诉我了吧?”
临曦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脸上微微一红,不敢去看舞翩:“临曦失言!公主莫怪!”
“那么,临曦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国君,我未来的夫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舞翩不知是真想知道,还是不愿拂了临曦的好意,淡淡地问道。
临曦咬咬唇:“他。。。。。。他和临曦一般大--不是,他比临曦要大两岁,样貌。。。。。。公主觉得,临曦生得好吗?”
“你?自然是好的,不然,又怎会让我天朝满朝文武赞叹不已?”正听临曦说着那个远在天边的金沙国国君,却突然又被问到问题,舞翩先是怔了怔,才忍着笑回答。
临曦俏脸再度一红,手足无措起来:“公主莫要取笑临曦!鄙国君的样貌,比临曦犹有过之!他是个很好的国君,处理朝政雷厉风行,对待子民仁爱有加,我金沙国自是风调雨顺,一片祥和!”
舞翩微一笑:“哦?这么说来,他,是个明君?”
临曦听舞翩口气淡然,微有些急:“公主可是信不过临曦?!临曦不是因为他是鄙国君才会如此说的,是鄙国君真的是个很好的国君!真的是!”
舞翩伸手,轻抚一下临曦放在膝上的右手:“临曦,我相信你!”
临曦身子一震,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没敢这么做,只是有些慌乱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舞翩如秋水一样的双眸。。。。。。
第十八回 救命之恩(上)
这一日,行至一处山谷,临曦看出舞翩又已露出疲态,便吩咐车队停下休息一个时辰。舞翩坐在车上颠簸了大半日,觉得浑身酸痛,也想下来走走,舒展一下筋骨。待到车子停稳,舞翩轻舒一口气,从车上下来,这一刻她有种感觉: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舞翩轻移脚步,往前走了几步,放眼望去,满眼的风景令她心神为之一畅!
这个山谷不大,但风景很美,一条小溪缓缓流过,叮咚有声;绿树成荫,数不清的绿色藤蔓自两边的山壁上垂下,随风轻荡,仿佛跳跃的音符;巨大的岩石光滑如镜,反射着太阳光芒,耀得人睁不开眼睛。这里,分明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舞翩轻仰起脸庞,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暖意,她闭起眼睛,尽情享受着此刻的惬意!
临曦静静站在舞翩身后几步之遥,望着舞翩纤细的背影,神情平静,眼神却忧郁,忧郁得让人心疼。。。。。。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我数年来从未出过宫门,这么美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见!临曦,你的金沙国,也是这样美吧?”舞翩突然开口,寂静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