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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与约定,不得不停下了步伐。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台上。
他的眼睛微微泛红,似乎要流出血来。双手因为用力过猛不停的颤抖。
宰相高高在下,看着他笑了。
“你想杀我?”宰相嘴唇开合,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明显的嘴型,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风,忽而停了。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下来,陆孤雪憋足了最后一口气,脚下的邢台出现丝丝裂痕。
“且慢!”
不知道是谁忽然叫了一声,声调不高,却是将百姓的呼声都压了下去。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一个方向看去,周围的一切,真的都安静下来。
宰相看了过去,脸上瞬间严肃起来。
陆孤雪微微一愣,顿时散了气。
所有人目光汇聚的地方,是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人。
他坐在一辆金轿上,身上华美的衣裳在这阴暗的天气格外耀眼。他摆弄着手上的玉扳指,像是一个看戏的名门大亨。
普通百姓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到金轿边上的花纹,便一下子明白过来。
目光便一下子变成了疑惑,带着一点愤怒。
“花老板,别来无恙。”宰相冷冷的说道。
来人便是花国第一富豪,花鎏金。
其实他原本姓沈,先帝征战时,出了很多钱,花国统一后,便被赐予国姓。
另外,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神国军学院的创办人。
也就是说,他是偏向军司处。
“宰相大人,别来无恙。”
花鎏金一脸的笑意,显得十分自然。
“花老板,来花都不会是为了这个死囚吧?”宰相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却是不敢发火。
有句话说得好:宁死不为人,不得罪鎏金。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很有钱。
“宰相大人真会开玩笑,花某本是为了找陛下商量今年神国军学院的招生事宜,不想遇到这等大事,便来凑凑热闹。”
花鎏金说着,金轿缓缓移动,人们自然而然的让开一条道。
如果不让,也许会死。
他的身后有一个书生摸样的男子,脸上死气沉沉。那是花鎏金的保镖,所有人都知道的保镖——商先生。
宫商角徵羽排行第二的商先生,一个比任何人都懂得刺杀的人,自然懂得该如何保护人。
能请这样的人当保镖,便就是因为有很多钱。
宰相还坐在椅子上,尽力的保持着平静。
“那还请花老板一边观看就好,不要误了时辰。”
“哦?”
花鎏金已经到了台前,下了金轿,自然有人撑伞。
他看着那个少年,微微一叹。
“宰相大人,恐怕你不能杀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为难,然而通常他为难的时候,代表着别人更为难。
围观的百姓们都不由惊呼一声,顿时觉得有些生气,只是看着那个死气沉沉的男子,又没有人敢言。
宰相显然对百姓的表现很满意,不由也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若是不杀,怕是难以给百姓一个交代。”
“花某只是一个商人,商人有商人的原则。宰相杀了他,这事儿得亏!”
花鎏金一本正经的说道。
要说做生意,他敢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不管是什么生意,他说你要亏,你就肯定要亏。
但是现在并不是在谈生意,这句话的味道就有些变了,像是威胁。
百姓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风停了,雨又小了下来。菜市口早已被围了一圈又一圈,他们的期待,似乎要随着雨,停下来。
“延误了时辰,便是死罪!斩!”
太史白不愿再纠缠,厉声说道。
他不相信对方真的敢拿自己怎么样,毕竟他是一朝宰相。
可是刽子手就不同了,他看了看台上,持刀的手已经有些发抖。他杀过那么多人,死后一定会下地狱,他不想下地狱。
“宰相大人,你还没说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呢?”花鎏金不紧不慢的说道。
“所有百姓都知道,又何需说明?”
“哦?那宰相大人可有证据,花某怎么连张罪状都不曾看见?”
听到这句话,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哗声。
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过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想当然以为这个少年就是恶魔,却没有怀疑过。
实际上他们都不想冤枉好人,欺骗神明,让真凶逍遥法外。
而这个时候,太史白却笑了。
“笑话,花老板的意思是,本官会诬陷这个小孩子?”
“不至于,也许只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场面一下子就僵持起来,花鎏金的威慑力,比太史白想象的还要大。他不可能下去动手杀人,而除了他,还有谁敢?
“锦黎公主驾到!”
一道呼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短短的沉寂。
所有人再次看向一个方向,百姓纷纷退开,而后跪地,迎接心中的神女。
“拜见公主殿下!”
她从街头走来,洁白的衣裳飘然出尘。
她的头顶,似乎飘着一朵祥云,在她的身后投下七彩的光影。
花文卿静静的撑着伞,心里莫名有些激动起来。
这段街道有些长,花绫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台前。她双手抬起,像是托着一匹红绸。
“平身。”
“谢公主殿下。”
所有人都兴奋起来,久久不能平静。甚至有人激动的颤抖,忘记了起身。
这就是信仰,一种超越了生命,让人为之疯狂的存在。
花绫看着那个少年,不由笑了起来,只是轻纱遮挡,没有人看见。
太史白起身,心里知道不可能再行刑,便没有再说话。
花鎏金拱手说道:“公主殿下,好久不见。”
花绫淡淡的点点头,看了看那个死气沉沉的男子,而后又看向那个落魄的少年,说道:“宰相大人,案情尚需调查,此子并无可疑,理应释放。”
有罪无罪,都只是一面说辞。宰相如此,公主也是如此,只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宰相躬身回道:“是。”
“各位,都请回吧,本宫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百姓们听着这个声音,虽说意犹未尽,却只能离开。他们不会违背神女的命令。
很快,人们便缓缓散去。
人群中,陆昭川对花鎏金点点头,也转身离去。
菜市口周围一下子空了出来,宰相知道留下来已经没有意义,便拱手告辞。花鎏金原本也想告辞,却被花绫一个眼神留了下来。
“谢公主殿下。”
陆孤雪的镣铐被打开,脸色不太好。
他看着那个白纱下的容颜,想起大同殿外的初见,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公子,本宫应该谢谢你才对。”
花绫淡淡的说道,这句话让陆孤雪微微一愣,觉得有些耳熟。
“没什么别的事,就请回去吧。”没等对方回话,花绫又接着说道。
陆孤雪只是思索了一番,却想不起是哪里熟悉,只得谢礼离去。
该走的都已经走了,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花鎏金说道:“公主殿下还有何吩咐?”
他并不是普通百姓,也不信仰神明,所以在他看来,公主只是公主。不过他对这个公主挺有好感,所以并不介意帮对方的忙。
“本宫想问一个问题。”花绫看向那个死气沉沉的男子,补充道:“问这位先生。”
花鎏金给了个眼色,那名男子便回道:“公主请问。”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有事,求原谅
☆、湖畔闲谈
死气沉沉的男人被人们叫做商先生,是宫商角徵羽排行第二的杀手。但是花绫并不知道,这个组织之中的五人,私下并没有什么联系。
之所以还是一个组织,只是为了共存。
杀手这个职业,必然结怨众多,单独一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杀了,毕竟双拳架不住四手。但是如果人多了就不一样了,如果杀了他,还得考虑其他的人的反应。
这个称号并不是针对特定的人,当其中某个人想退出之后,便会找一个人将称号传下去,保证永远都有五个人。
并且,这五人的称号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唯一不变的,是它所代表的实力。
当其中某人觉得实力超过另一人时,可以提出挑战,赢了便能交换称号。
除了挑战和称号传承,五人之间几乎不会有任何联系。
所以花绫想要通过商先生问出昨晚遇到的那名刺客,结果只能失望了。
回到了皇宫中,她便又被皇帝叫去。
“这件事不许再管了。”
得到这样一个命令,花绫的心里有些不开心。
皇宫被风雨洗刷了一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泥土气息。那些原本已经枯萎的花儿,并没有再次焕发生机,而是以更快的速度破败下去。
一场雨,让皇宫里的下人们多了很多事情,不得不忙碌起来。
对于花绫来说,接下来似乎会有些无聊了。
在过去的十五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无聊。但是当经历过一些事后,心理就开始发生一些变化。意外而来的事故带来的新鲜,让她觉得多了些许期盼。
也许,生活不该如此平淡。
午后阳光吝啬的亮了一会儿,便又早早隐去,直至黑夜来临都不再出现。
这一夜花绫睡得不太好,她想了很多事,多数都是关于大同殿坍塌和平国将军雕像残骸。她还是不想就这样坐视不管,却又不知道该从何管起。
也许应该问问先生,但是先生似乎和宫商角徵羽有关。
那个少年呢?
是啊,似乎可以问问那个少年,也许他知道一些事情。
“小武。”
想到这个很假的名字,花绫不由笑了起来。
金黄的床榻在烛光下让人觉得很温暖,她终于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
次日一早,花绫便早早的醒来。没有让宫女帮忙,她自己梳妆打扮一番,气色好了很多,就如同朝阳一样绚丽。
今天的天气很好,让人又有了夏天的感觉,只是不再觉得炎热,最是舒适不过。
命人炖了汤,花绫便亲自给皇帝了送了过去。
这让皇帝有些意外,但是见妹妹似乎心情不错,他心里也跟着开心不少。
而后在花文卿的陪同下,花绫悄悄出了花都。
她要去小湖别院。
虽然不知道那个少年今天会不会去,但是她还是想去看看。如果遇到了,便问一些事情,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公主?”
花文卿看着对方的样子,不由好奇的问道。
“嗯?”
“您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花绫笑着摇摇头,没有解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好或坏。以前,她的心里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让她一直觉得有些糟糕。
到现在,这个新的秘密让她终于觉得有些开心起来。
也许这并不能算是什么秘密,只是那个少年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而已。只是想着可以借此问很多事情,便觉得有趣起来。
马车走得不快,到小湖别院时,已近中午。
虽然只离开了两天,但是湖边的风景似乎一夜之间焕然一新。柳叶已经发黄,落到地上,落到湖上,证明着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秋天正在来临。
这样的风景花绫是第一次见,倒是并不觉得伤感,反而多了一丝别样的韵味。
吃了一些东西之后,她又到了楼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小湖,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而后看向湖边,那个特别的位置。
那个少年,如约而至。
花文卿终于明白了什么,皱了皱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如果公主开心的话,似乎又没什么不好。
“统领,本宫一个人出去走走。”
花绫说完之后便下了楼去,也不等对方的回答。
她的脚步比上次轻快了很多,虽然只走过一次,却是驾轻就熟一般。
脚下的泥土还是那样松软,白衣在风中飘荡,阳光的角度正好,一切都是那么圆满。
还是那个弯,过去,便是那个宽阔的湖岸。
花绫忽然停了下来,小心的揭下面纱,确定没有弄乱一根头发之后,才再次迈开脚步。
一步一个脚印,还是那般沉稳。
少年依旧到了那颗树上,今日换了一身蓝白衣裳。蓝色的衣摆从树上垂了下来,在风中荡漾。
也许他的心情不太好,在树上躺了一会儿并没有睡着。
听见脚步声,便一下子坐了起来。
看见了那个白色人影,便一下子跳了下来。
原本不会是因果关系的两件事,却这样被衔接了起来。就像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被命运捆在了一起。
“公子有礼。”
如同上次一样,一字未变。
“姑娘有礼。”
少年还礼,而后抬起了头。这一次,他不再显得那么害羞。
原本那张已经模糊的脸,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是啊,本该如此,如此美丽。
少年的心里想着,觉得阴霾一扫而空。
“公子这两日去了何处?”
花绫问道。
她自然知道对方这两天是什么情况,却乐于装不知。
少年闻言一叹,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不由又有些激动起来。
她问我这两日去了何处,难道一直在注意着我吗?一定是这样!
少年的心更加欢快起来,被一个美丽的人惦记,便是一种幸福。他一下子想要说很多话,然而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公子受伤了?”花绫见对方不说话,又继续问道。
少年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露出来的绷带,脸上不由一红。他不愿说起昨天的时,因为被游街示众真的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虽然他确定对方不会因此而嫌弃,但是不光彩的事,便不要说的好。
所以他省去了这段不光彩的事,将故事重新改了一下,讲了出来。
花绫心里想笑,但是脸上装作一脸平静,直到对方讲完之后,淡淡的问道:“公主似乎是一个不太明理的人?”
“似乎是。”少年觉得应该顺着对方的意思,便点头同意。
“可是她又救了公子?”花绫又接着问道。
“嗯,她又救了我。”少年继续点头。
“那公子觉得,公主,好吗?”
这个问题有些暧昧,话一出口,花绫便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这样问。但是她又有些期待对方的答案,便不再改口。
少年想了想,才认真的答道:“公主乃是神女,福泽万民,自然是好。”
这个回答让花绫有些不喜,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换了个话题。
“公子以后想做官吗?”
“在下想进神国军学院。”
听到这个问题,少年的脸上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昨天以为即将逝去的梦想,又重新活了过来,这种感觉可比久旱逢甘霖。
“然后呢?”
花绫想着花鎏金进都,应该就是为了商量神国军学院招生事宜。秋季招生,很快就要到了。
“然后去平阳关,荡平外敌。”
听到平阳关,花绫一下子好奇起来。
“公子去过平阳关吗?”
“去过。”
“那里有很多雪吗?”
“很多,从秋天到夏天。”
“漂亮吗?”
“漂亮,就像是白纸上的画。”
……
太阳开始渐渐偏西,两人在湖边聊了很多事,很多无关紧要的事。原本想要打听的案情,却是只字未提。
他们的影子渐渐朝着东边延伸,距离也越来越近。
花绫不曾去过平阳关,没有见过战争,只是从对方的言语之中,想象着所有的样子。
只是当战争的美丽的地方结合在一起,便让人觉得有些惋惜。
“为什么要打仗呢?”她看了看西边的太阳,问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让少年顿时语塞。
为什么要打仗?原本在他看来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又怎么会有为什么呢。
所以他仔细想了片刻,答曰:“因为这天下,只能属于一个人。”
这个人,只能是花国皇帝。
这是他对皇帝的一个承诺,即便当初年纪小,却是发自真心。童言无忌,却也言而有信。
他想着那个忧国忧民的皇帝,不免有些担心。
然后又想起了那个皇宫之中,默不作声跟在两人身后的小公主,不由皱起了眉头。
那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公主,就在昨天救了他的命。
她,似乎已经不记得他了。
“公子,时候不早了。”
花绫觉得今天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不由告辞。
太阳已经泛红,落在湖中,被折了一层又一层。
“是啊,在下也该回去了。”
两人相互行礼,而后各自离去。然而走了两步,少年又停了下来。他才想起来,还没问过对方的名字。
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失礼?
他心里有些担心,但是看见对方已经离开,却又觉得追上去会更失礼。
而且万一被他的父母看到,会不会被嫌弃?
他想起以前从街坊那里听到的故事,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