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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下,旋即笑道:“你不要小瞧了怡贵妃,她平时瞧上去是没什么,若是良常在触了她的霉头,八阿哥能不能生下来都是未知之数。”
御花园在皇帝秋狩的这段日子里都快成了妃嫔们密谋的地方,一个两个不是斥责良常在的胆大无力,就是自我安慰般的比较,当然最多的无疑是互相挑衅去同泠然一争高下。
“我们这些人之中就属定贵人最平和了,瞧着从自己手下出去的反过来踩在自己头上了,还能如此心平气和,换了我我就做不到了。”宜嫔道罢,特意瞧了一眼惠嫔又瞧了一眼德嫔,惠嫔顺她看去,目光一聚,冷哼道:“也只有定贵人这样大度。”
我对她抿嘴笑道:“ 不大度,难道小气么?这样不是给良常在造势?各位姐姐身居后宫也有些日子了,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十几人几乎同时噤声,都在琢磨着其中的道理。我拂了礼回宫,德嫔追上来道:“定贵人难道不怨良常在?”
“有何可怨的?只要她不践踏我便可,其余的功绩都在皇上身上。皇上要宠幸谁都是皇上的事,后宫妃嫔哪能左右。”
她呆在原地,呼吸抽动:“到底是定贵人读过书,明事理。”
我听她语气中颇为哀怨委屈,想她生了一个身子不好的四阿哥,如今还交给怡贵妃养去了。心下不忍,劝慰道:“这同读书识字没有必要的关系,不过是看各人如何看待的。这宫中妃嫔谁不识字呢?惠嫔只是记恨着嘴巴上不饶人,可她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姐姐又何必闹得自己不开心?”
她摸了脸,叹息道:“你又何尝明白我们这种出身的人的苦处。”我滞住,心想自己确实不明白她的苦,只得沉默。她又道:“我们出身包衣的已是地位低下,即便承蒙临幸封了妃嫔在其他人眼里也不过是投机取巧的人而已。生出来的儿子自己不能养,要眼睁睁瞅着他叫别人额娘。如今四阿哥长大了见了我只跟看见平常的宫女一样,为娘的心多疼啊!好歹也是十月怀胎,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都道我心狠,从不关心儿子,其实我只是怕太过对他上心,反而会对他不利。毕竟再说着什么姐姐妹妹的,曾经的间隙还在那里,我怎能放心?”
她哭得悲悲戚戚,平时沉静内敛的一个人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拽住我的手直哭。也不知为何平时见面三句话说不上的我会值得她如次倾心相诉。我待她平静下来后,又宽慰她:“姐姐何必哭呢?我倒认为姐姐应该去承乾宫多走动才是。若是日后怡贵妃晋了皇后,四阿哥不也算她的嫡子么?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姐姐的眼光该放长远些才是。”
她猛地止住哭,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破涕笑道:“还是妹妹设想周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七年
男人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尤其在对待女人方面。
曾经的山盟海誓,可以不加修饰地许诺一个又一个女人。后宫中的新晋秀女们的脸上依稀可都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其实不过是走着前人走过的路罢了。
以对比出今日黄花的枯萎和残败。
我的失宠和低调的为人,以及中秋节的意外小产令即便是像怡贵妃这样曾经想置我于死地的人都松了手,连看我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怜悯;而泠然也因八阿哥的诞生、盛宠三年的荣耀以及并不高明的反击被诸位妃嫔嗤之以鼻。
我渐渐退出了后宫妃嫔中营造的消息圈子,安心呆在倚书房养花看书。好在不与人为敌,平时的赏赐也有五位妃子为我公道着。人性本善,只看有没有触及自身利益而已。
泠然偶尔会过来瞧瞧我,每次来都拎着皇帝的赏赐,彼此问候些。毕竟我不是惠妃,她也不是德妃。何况新晋的秀女们也逼得她不得不与人谦逊。
“唉,她也学乖了。”德妃望了一眼泠然的背影,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六阿哥。我微微一笑:“不是每个人都有姐姐你这般的气度。”
我抿了口杭白菊枸杞,甜中带涩的清香还是适合我的口味些。我起身到处走走,绕过堆秀山,新晋封敏贵人的章佳氏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细说着昨夜里乞巧节皇帝为她题诗孔明灯的事。我咧了咧嘴,终于把牙齿上粘着的菊花花瓣嘬了下来。
绕了一圈,行至绛雪轩已能望见坐在养性斋的德妃。我走近几步,古松下探出的小脑袋被我吓了一跳,跌倒在地。
我连忙上去扶起他,七岁的四阿哥已经颇有些结实了。他恭恭敬敬地对我请了安,我免了礼,轻轻拍打着他的膝盖和脏了的衣裳。他明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住我,泪珠子打着转儿。
“四阿哥想念母妃了怎么不去请安呢?”我梳理了他的赤红色紃子,又摆正凉帽,笑道:“你母妃不就在那儿吗?”
我在他背上微微用力,他的双脚却似定在地上生了根。他望了望德妃,又望了望我,小眉毛蹙成“八”字道:“宫女们都说母妃不喜欢我。”
我心下一惊,旋即温和地笑道:“四阿哥知书识礼的,怎么也听奴婢们瞎说了?”
“那为什么她一次都没有来看承乾宫探望我?”他的小嘴越嘟越翘,声音也开始颤抖了:“惠妃娘娘还说母妃她原本就不想生下我的。”
唉,惠妃那个个性。我在心里叹恼她,依旧笑着婆娑了四阿哥的小脸蛋:“四阿哥真多疑,你母妃若不愿生下你,那你怎么还站在我跟前呢?”
他怔了一下,眼睛里的水雾散开了,眨巴眨巴着晶亮的眼睛:“贵人娘娘为何没有小皇子?”
我一时呆住,思绪飘回去年重阳时的情景。
太皇太后在慈宁宫设宴,连同纯亲王一家孀妇寡子。富尔祜伦是作为纯亲王的遗腹子是年已三岁。每逢佳节倍思亲,太皇太后设宴少不了睹物思人。
富尔祜伦是含阡为隆禧生的,头一次见到他,我几乎要激动得无法自已。俊俏的五官尽拣了隆禧和含阡的长处,尤其是那双眼睛,同含阡的是一模一样。
太皇太后抱着他喜极而泣,毕竟纯亲王一脉好歹还留下了种,苏茉嬷嬷也十分开心。皇帝坐在太后边上,静默端详了半晌,怡贵妃笑道:“臣妾瞧着这孩子不仅同侧福晋相像,倒也同定贵人相像。仔细瞧着,好像侧福晋同定贵人也十分肖像。”
含阡受惊,立刻站起来回礼道:“贱妾何德何能。”
“还别说,两人倒真有些相似之处。”宜嫔嘘声领众人仔细端瞧了我两,我同含阡二人第一次见面就被众人识穿还是有些紧张。
太皇太后哈哈笑道:“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何况两人最多不过眼睛相似。既说相像,来,定贵人也来瞧瞧这孩子。”
含阡领着孩子向我靠近,一瞬间我的心激动到了极点。入宫七年,这是第一次见到家人。即便不能相认,也足够让我欣喜若狂。
我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勉强自己要笑容自然。
“叫定贵人。”含阡欲让他行礼时,我已伸手止住她。富尔祜伦怯生生地瞧了瞧我,又瞧了瞧含阡,再瞧了瞧我和含阡,小声疑惑了一句“额娘”。
泪水,潸然而下。
“若是您生了小皇子,我也像待胤祚那样保护他。贵人娘娘的孩子一定是个很听话的小孩。”
我瘪嘴苦笑:“四阿哥真热心,承蒙四阿哥吉言,那我先替小皇子谢过四阿哥了。”
送走四阿哥,我不由得舒口气,好歹人小,总算是敷衍过去了。
“胤祯同你说了些什么?怎么不过来?”德妃抬头张望了下,失落地看向我。我都弄了下她怀里的温宪,笑道:“没什么,不过摔了一跤,找太医去了。”
“摔了一跤?重不重?要不要紧?”她作势要起身,我稳住她道:“不重,也没伤着,我都帮你瞧了。不过我怕你担心,让他自己记得找太医瞧瞧。”
德妃长叹,眼眶中隐隐闪动着泪花——四阿哥眼睛长得倒同她顶相像,凤眼。我端详片刻垂下头,心情沉重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辰时我同德妃在御花园分手,今儿个中元节,天一暗大家也不敢再多有逗留。刚过长康左门,天地一阵晃动,把门侍卫们或按住帽子,或死撑手中长矛,或扶着宫灯。疏影紧搀住我,两人倚靠高耸的宫墙。
“小姐,你没事吧?”
我抚了抚心脏,笑着摇摇头。
“幸好不是年年有,不然真害死人了。”疏影嘘了一口气,抬起头笑道:“魏公公往哪儿去?”
小珠子一惊,方才看见我们,欢天喜地跟什么似的跑过来,跪倒:“主子没事儿就好了。”
我扶他起来——小珠子争气,在梁九功身边跟着几年也成了皇帝的心腹了。不过在我跟前依旧是依了往常的礼数。行露说的不错,忠心看品性,跟主子没多大关系。
“你这样惊慌要做什么去?也都是成年的人了,还这样慌慌张张的。”
“是皇帝心系主子的安危叫奴才赶紧过景阳宫瞧瞧主子。”小珠子抹了一把汗,还不住喘气:“方才震时皇上从乾清宫移驾,路上叫奴才过来瞧瞧主子是否安好。”
心中一悸,却快速平静下来。
“皇上没什么大碍吧?”
“主子放心,皇上龙体无恙。”小珠子磕了头,道:“那奴才回去复命了。”
送走小珠子,脚下已不知轻重,人有些轻飘。一直到夜里,栀子花散了满院子的香,我坐在廊下,揣着铜剪,拈起一朵洁白的花,他的身影悄然而至。
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景山上,如今年过三十的他已减去了些许年少的轻狂。
手心里的栀子花松落在廊上,从身上柔滑的锦缎缓缓滑落至脚尖。
“朕想起你了。”他抬头仰望天空中的明月,好似霜染了白发的三十年后的玄烨伫立在我眼前。
“朕许久没有听过你唱曲了。”他走近几步,在离我还有三步的距离上停住:“朕不听《惊梦》,朕想听你唱那支《越人歌》。”
我顿了顿,疏影同行露已经将古琴准备好了——
今夕何夕,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与君同舟。
蒙羞被好,不訾诟耻。
心乱不绝,得知君子。
青山有木,青木有枝。
心悦君子,君子不知。
蒙羞被好,不訾诟耻。
心乱不绝,与君相誓。
巍峨无陵,碧波为竭。
冰封旭日,赤夏白雪。
天不永夜,夜不永阕。
与君相知,惜誓不绝。
“不是这支。”他摇一摇头,双眸深邃:“朕知道你会唱,只不过你从来都不是唱给朕听的。但朕想听那一支。”
我滞住,右手五指微微颤抖起来——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俯首笑了笑,牵强之中透着些伤感:“这支歌还是你能得其神髓。”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日期调错了,最后两张,接《卫氏》之后的是七年,若水
☆、若水
“额娘!”胤祹刚会叫人,扯住苏茉嬷嬷的手就使劲往长信门前拽。苏茉嬷嬷喘着气儿直叫“十二阿哥慢些”。
我上前去扶住苏茉嬷嬷,边责备胤祹淘气:“这孩子真是劳烦您费心了。”
“定嫔太客气了,十二阿哥给太皇太后和苏茉添了许多乐趣。太皇太后还说这孩子像极了皇上小时候,又懂事又上进还不骄躁。是块好苗子。”
我拂了拂礼,道:“也是多谢嬷嬷您的教诲。”
她摸了摸胤祹的头,笑道:“那也得这孩子根基好,根基不好再怎么教育都是枉然。”
我沉默地同她逛了一遍慈宁花园,儿子一路上紧紧拽着我的手,安静地聆听我们之间的谈话。
行至临溪亭,我忽而想起那晚的千秋之宴,往事历历在目。
“太皇太后夸你的字越写越好了,她每日瞧着都觉得心里极安定。”说到这里,嬷嬷叹了口气:“这原是你的事,我不该过问,只是你好歹还年轻,又还有个儿子,该忘的就忘了吧。皇上虽说那时年少做事有些鲁莽,可到底心里还是挂念着你的。不然这么多儿子,怎么偏偏取了十二阿哥给我?那么多儿子都要认别人做嫡母,唯独你的儿子只需要认你一个做娘的。”
“嬷嬷的一番肺腑之言含陌实在感激不尽,只是皇上想必已是失望了吧。”我抹干泪,儿子的小嘴嘟嘟地亲在我的手背上安抚我。我笑道:“如今修身养性,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我递过一本《道德经》,苏茉嬷嬷顿时怔住:“你这是……”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渊,故几于道。’”我蹭了蹭儿子的小脸蛋,笑道:“争储之势渐起,我只望胤祹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此生。”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二十五岁胤裪与胤禟同封固山贝子,十月二十一日正式颁册文。
康熙五十年后,常随驾巡幸。
康熙五十六年十一月十三日,仁宪皇太后薨世,胤裪被任命署理内务府总管事。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初三日,皇太后过世出百日,丧事告毕,康熙谕:“今大事毕,十二阿哥着停止署理内务府总管事。”期间,因“办事妥协”帝十分满意,曾“深嘉之”。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谕令正白旗事务,“其满洲蒙古汉军三旗之事着十二阿哥办理。”
康熙五十九年九月,和硕裕亲王保泰之母(福全福晋、康熙嫂子)薨。特派胤裪率侍卫内大臣公鄂伦岱负责经理丧事。
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三日,特派雍亲王、贝子胤裪、世子弘晟往盛京祭三陵。
康熙六十年五月夏至、八月秋分祭胤裪代父皇往行礼;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太庙,五月夏至、八月秋分祀月,胤裪代父皇往行礼。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皇帝崩于北京畅春园清溪书屋,终年六十九岁。十二月十一日,因“曾经理三衙门事务井井有条”和“办理梓宫事务甚为效力”,雍正帝谕:“允裪着封为郡王。”册为多罗履郡王。
雍正二年,宗人府弹劾胤裪“治事不能敬谨,请夺爵”,从多罗郡王降至固山贝子。又因“将圣祖仁皇帝配亨仪注及封妃金册遗漏舛错”于雍正二年六月二十六日被夺贝子爵,“授奉恩镇国公”。《雍正二年六月上谕十七道》:初五日宗人府奏,管理礼部事务贝子允裪误写妃姓,将允祹革去贝子降为护国公照例留三佐领,其余佐领俱行归公。
雍正八年年五月二十八日,恢复胤裪多罗履郡王爵。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胤裪奉命先回宫,负责办理大行雍正帝丧仪。八月二十四日,又特命胤裪暂管理礼部事务。
雍正十三年十月初五日,正式任命胤裪管理礼部事务。
雍正十三年十月十七日,乾隆谕:“……其宗人府一切事务既有履郡王管理,果亲王亦停其监管……”履郡王管理礼部和宗人府事务。
十月十九日,“履郡王允裪在朕诸叔中年龄最长,具实心办事,朕意欲晋封亲王。”不久,胤裪晋和硕履亲王。
十二月初七日,宗人府遵乾隆旨议叙,因办理丧仪有功,特奖励胤裪“郡王记录一次”。
乾隆元年二月初五日,在“管人疏纵案”中履亲王胤裪从轻处罚,按照尚书从一品罚俸。
乾隆二年三月初二日,奉雍正帝梓宫入清西陵,孝敬皇后乌喇那拉氏与其随葬。事宜均由胤裪办理。得“记录二次”的嘉奖。
乾隆二年九月,胤裪被派泰陵至祭。
乾隆三年正月二十二日,给内阁谕旨中“履亲王自管理礼部以来,恪慎周详,实心任事。三年之内,备极勤劳,今大礼已成,礼部事务,该堂官自循照办理,履亲王不必监管。”此后,胤裪专门管理宗人府事务。
乾隆三年十月,胤裪奉旨办理端慧皇太子永琏安葬典礼事宜。最终于乾隆七年确定永琏坟冢于蓟州朱华山。
乾隆四年后,每年祭天、亨太庙、朝日、祀月、祭社稷、祭先农,具由胤裪恭代帝往行礼。
乾隆六年后,乾隆帝出巡出京,留胤裪在京总理事务。
乾隆十三年三月,胤裪奉命总理皇后富察氏丧仪。
乾隆十四年五月十七日,六十五岁的胤裪奉命任“会典馆”总裁。负责《清会典》总第三次编纂。
乾隆十五年正月初七日,乾隆谕:“……除履亲王同辈王等及余王公年老者,仍令乘轿外,余惟年节列仪仗,乘轿上朝,常期俱着乘马。”66岁的履亲王被乾隆列入可乘轿上朝者之首。
乾隆十五年三月二十日,胤裪独子十二岁的弘昆夭折。乾隆劝慰其“以礼节哀,承侍太妃,勉副朕意”。将永珹过继胤裪。
乾隆十六年七月十七日,因多日连雨米价上涨,胤裪上远在中关行宫的乾隆快马奏折:“……米价日长(涨)……请早放数日,俾官兵不与民间争购。……亦得源源接济。”乾隆帝批复:甚好。获准提早开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