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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锦转头去看,果真见戴向欢正睡得香甜,再回头看自己怀里的戴向平,也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中,于是,她拍着襁褓,轻哼着摇篮曲哄他入睡。
等孩子皆睡着后,两人把他们交给奶娘,谁知,刚交到奶娘手里,孩子突然就惊醒了,又开始哭闹,两人只得再次抱着哄睡。
如此反复几次后,顾云锦被闹得心烦意乱,无奈地叹息:“今天真是中邪了,我心里也开始慌慌的。”丢不下孩子,她只得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让丫鬟给自己梳洗,之后又抱着孩子吃了早膳。
用过早膳,顾云锦与戴今朝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坐着,两人大眼瞪小眼,毫无办法。
“怎么办?要不请个大夫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两人相对无言坐了半晌,顾云锦终于忍不住说道。
戴今朝不置可否地点头,“似乎也只能这样了,总不能一直抱着。”
“全都不许动!”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气势十足的大喝,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刀剑出鞘声以及丫鬟婆子们恐慌的尖叫声。
不知是否因为被这声大喝吓到了,戴向平与戴向欢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又开始大哭起来。
顾云锦与戴今朝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两人对望一眼,匆匆站起身往外走,可刚走出两步,突见一群人闯了进来。来人皆身穿黑甲侍卫服,腰悬银剑,脸色严肃冷凝,身上肃杀之气尽显,竟是宫里的大内侍卫。
“拿下。”领头侍卫一声令下,十多个侍卫不由分说齐齐向顾云锦围去。
顾云锦完全惊住了,根本不知道眼前是个什么情况,紧紧抱住怀中不停哭闹的戴向平,本能地后退,“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戴今朝也不明白出了何事,但看到顾云锦被围攻,根本来不及多问多想,怒气冲冲地出手相护,“大胆,你们谁敢动她。”说话间,几掌挥出,震退了逼近的侍卫。
领头侍卫脸色一沉,扬起下巴神色倨傲地冷声说:“莫非世子想抗旨不遵?”
戴今朝认得此侍卫,是两三个月前刚被帝师府的傅大人提拔上来的,据说是傅家的旁支子弟,现在看此人嚣张跋扈的样子,只怕朝堂上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大变化。
他看了眼顾云锦,而后目光从侍卫身上一一扫过,最后锁定在领头侍卫脸上,“就算赵皇帝要抓人,也需要个理由。”
领头侍卫沉声答道:“有人揭发顾将军私藏北溯皇室余孽欲图谋不轨,皇上有令,请世子妃即刻入宫。”
“你胡说,我爹爹一心为国,怎么会私藏敌国余孽,更不可能图谋不轨。”顾云锦情绪激烈地反驳,这时的她还不曾意识到,北溯皇室余孽指的就是她自己。
然而,根据眼前的阵仗,戴今朝很快猜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很是不敢相信,“你们所说的北溯皇室余孽就是云锦吗?”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顾云锦脑中轰的一声炸开,脚步不稳地连连后退,怎么可能?她是顾家的女儿,不是北溯皇室余孽!她不是,不是,不是!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带走。”领头侍卫再次下令,众侍卫又开始上前捉拿顾云锦。
最初的震惊过后,戴今朝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挥开侍卫抓住顾云锦胳膊的手,“她是南陵王府的人,你们谁也不许动她!”
领头侍卫从腰间拿出赵皇帝亲赐的令牌,厉声道:“皇上有令,若有人阻止我们办差,一起问罪!”
戴今朝冷笑,“我看赵皇帝是岁数大了,变得老眼昏花头脑昏聩了,轻易听信小人谗言,不问青红皂白就来拿人。”
“混帐,怎能如此说话。”一声怒喝突然传来,原来是南陵王匆匆赶了过来,同时出现的,还有赵皇帝身边最得用的万公公。
原来,万公公早就料到,有南陵王世子在,拿人不会顺利,所以,当南陵王府被官兵包围时,他第一时间就去见了南陵王,向南陵王说明了皇上的意思。顾家犯罪,王府能不能置身事外,还是个未知数,目前,不宜大动干戈。
万公公还算客气,看到目光涣散、脸色白如雪的顾云锦,避重就轻地说:“世子妃放心,如果真是小人作祟,皇上自会还世子妃和顾家人清白。”
顾云锦怎会不知事情的严重性,又怎会不明白赵皇帝对顾家的忌惮,赵皇帝恐怕早就等着顾家犯错的这一天了。她心里很清楚,这次,无论真假,顾家想要全身而退都难如登天。
她紧紧搂着怀里哇哇大哭的戴向平,颤声问万公公:“我爹爹现在在哪里?”
万公公目光闪烁,“早朝后,顾将军被皇上留在了宫里,现在就等世子妃进宫了。”
所谓的留,恐怕就是强行扣押了。戴今朝知道此事关系重大,眼前这一关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于是看着顾云锦坚定地说:“云锦,不要怕,我陪你进宫去。”
万公公却说道:“皇上的旨意未下达前,王府的人还是留在府里为好。”
这是圈禁吗?戴今朝怒意横生,正要反抗,却听南陵王抢先回道:“本王会在府里等皇上旨意,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万公公点头道:“王爷真是个明白人。”
“父王……”戴今朝情急地大喊。
南陵王却悄悄向他使了个眼色,含义复杂,叹息道:“今朝,你照顾好孩子吧,事情会查明白的。”
“父王,不能不管云锦……”
事已至此,所有的挣扎反抗都是徒劳,顾云锦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残酷的现实。她来到戴今朝面前,把怀里的孩子郑重交到他手上,没有多余的话,只有轻轻一句:“好好照顾孩子。”
戴今朝却蓦然红了眼眶,“云锦,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也会救你出来,不会让你有事。”
顾云锦看着眼前做夫妻刚一年的男人,轻轻笑了,泪水却渐渐模糊了双眼,“我会记着世子爷的话。”最后看一眼两个大哭的孩子,决绝地转身而去。
“云锦……”
戴今朝想要追上去,万公公伸手拦住他,“世子请留步。”
孩子的哭声一下下撕扯着顾云锦的心,让她心如刀割,泪水如决堤的江河般汹涌而出,她逼迫自己加快脚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重兵把守的朝华苑。
王府已经被包围,各房各院都有官兵把守,严令禁止人员出入,大门外,更是重重官兵把守。南陵王府尚且如此,将军府的情况可想而知。
顾云锦在马车旁站定,最后一次回头望向王府紧闭的大门,这里有她一生最深的牵挂。
在去往宫中的路上,顾云锦看到有好几队官兵匆匆而过,如果不出意外,这些官兵应该是去将军府的。她的心更加下沉,也更加担心顾家人的情况。
来到宫门外,顾云锦刚下马车,就看到褪去官服、一身素衣的顾将军走出了宫门,身侧官兵严密看守着。
“爹爹。”顾云锦顿时泪如雨下,飞奔着上前想扑入顾将军怀中,然而,还未触碰到,就被官兵无情地拉开了。
“爹爹,我不相信,我是您的女儿对不对?我不是北溯皇室余孽对不对?”顾云锦挣扎着哭喊。
顾将军张合嘴唇,想解释些什么,可最终只说道:“锦儿,爹……保护不了你了。”
最后的希望破灭,顾云锦的世界轰然倒塌,原来,她真的是北溯皇室余孽!这对顾家是大罪,而对她来说更是一道催命符。
“不,爹爹,我不相信,当年是您领兵灭亡了北溯王朝,为何又救我出来?”
顾将军深知此事重大,最终是什么结局也未可知,觉得有些事是时候说清楚了,于是,看向万公公请求道:“公公,可否允许我与女儿说几句话?”
万公公还未回话,就听押送顾将军的官兵大声说:“皇上有令,即刻送将军去西林诏狱,等待日后审判。”
西林诏狱是由皇上直接掌管的监狱,用来关押犯罪的朝廷重臣,里面守卫森严,各种酷刑更是让人闻风丧胆。
“爹爹……”顾云锦心痛如绞,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对于顾将军的请求,万公公很是为难,因为在这种时候,顾将军与敌国余孽是万万不能再有任何接触的,但想到平日里风光无限的顾将军对自己还不错,断然拒绝又有些不忍,只得说道:“那将军就说几句吧,不能耽搁太久。”
“谢谢公公。”
一得到自由,顾云锦就直直扑向顾将军,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片刻后,顾将军扶起怀里的人儿,开始诉说往事,“锦儿,当年爹爹带兵攻打北溯京城,危急中是你母亲救了我,她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照顾,你应该不是皇室的人。”
顾云锦仿佛看到了希望,“那爹爹应该和皇上说明白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将军悲凉地笑着摇头,“不必了,没有用的。皇上要我和你当场滴血验亲,我拒绝了,直接说了你是我从战场上抱回来的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皇室之人,也没有人能拿出确切的证据来证明你是与不是,皇上还要派人继续调查,但调查的结果想来不会很乐观……”
“爹爹,不要说了,我都明白,我只希望爹爹和顾家好好的。”顾云锦心痛无比,无论能不能证明,她都摆脱不了这个嫌疑,“爹爹,知道是谁向皇上告发了此事吗?”
“是傅大人,香盈袖做了他的姨娘,她出来做了证。香盈袖以前是在我与你母亲居住的世安园服侍的,无意间听到了我与你母亲的谈话。这是傅大人早就设好的一个局,故意等到你生下孩子后来揭发我们,这样就减小了王府为了孩子而设法保全你的可能,他想让我们永无翻身的机会。”
香盈袖!顾云锦忘了哭泣,忘了言语,那张脸一遍遍在眼前闪过,恨与悔已不能完全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与顾将军分别后,顾云锦就被带进了皇宫,她并没有见到赵皇帝,由侍卫来传达赵皇帝的旨意。
顾云锦被赵皇帝“特别优待”,直接关入了宫中的天牢。
天牢,是关押皇室贵胄的地方,进到这里的人,不是死,就是终身软禁。
在来天牢的途中,顾云锦遇上了年前刚成亲的赵子恒与傅君玥。
这是自顾云锦与戴今朝成亲后,第一次见到赵子恒。赵子恒或许对她彻底死了心,看到她没有什么反应,眼中一片冷漠,两人不曾说一句话,擦肩而过。
傅君玥看着顾云锦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浮现出得意之色,再看到前方已经走远的赵子恒,得意突然就变成了嫉恨。(未完待续。)
☆、第151章 大厦倾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光线昏暗的天牢里,顾云锦拼命摇晃着牢房里用一根根铁棒铸就的铁门,嘶声喊叫。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只有她沙哑的声音在死气沉沉的牢房里回荡。
自四五个时辰前她被关进这里后,便不曾有人来看过她一眼,就连狱卒都不曾出现,这让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甚至怀疑赵皇帝是想让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不,她不能死,她有丈夫,有孩子,有爹娘……她要活着!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爹爹没有图谋不轨,他是被人陷害的……”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顾云锦的喊声越来越小,直至嗓子嘶哑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却依旧没有人出现。恐惧绝望将她彻底淹没,虚脱的身子顺着铁门缓缓滑落到了冰冷潮湿的地上。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大铁门开启的声音,紧接着有脚步声往这里靠近。
顾云锦仿佛看到了希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脸庞紧紧贴着铁门向外看。
牢房里烛光微弱,又因距离还远,顾云锦看不太清来者是何人,但凭着感觉,她知道来人不是她所熟悉的,极有可能是狱卒。
“请问狱卒大哥,朝堂上的情况如何了?”不等人走近,顾云锦就颤声询问。
狱卒充耳不闻,来到牢房外,蹲下身,把饭菜从墙边的洞口推进牢房内,而后起身走向斜对面的牢房,继续送饭菜,从始至终,不曾说一句话。
直到这时,顾云锦才注意到,原来天牢里关押的不止她一人。
眼看狱卒要走,顾云锦更加焦急,连声喊道:“狱卒大哥,狱卒大哥……”
然而,狱卒丝毫不予理会,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冷漠地往外走。
“狱卒大哥,狱卒大哥……”顾云锦不死心,因为这极有可能是她获取外面消息的唯一途径。
“不要喊了,没有用的,你就是喊破喉咙他也不会告诉你。”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突然传来。
声音是从斜对面的牢房传出的。顾云锦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蓬乱、极其消瘦的男子从简陋的床铺上坐起身,目光从她身上轻轻扫过后,拿起身边的玉箫开始吹奏。
欢快的箫声一响,顾云锦突然泪如雨下,浑身颤抖不止,失控地大声哭喊:“不要吹了,不要吹了,求求你不要吹了!”这是戴向平、戴向欢哭闹时,戴今朝常吹给他们听的歌谣,此时听到,对她无疑是一种凌迟、折磨。
箫声戛然而止,消瘦男子似乎被吓住了,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情绪崩溃,但停顿不过片刻,他便说道:“这是十六年来,我每天必要吹的曲子。”
箫声再次响起。
“不要吹了,不要吹了。”顾云锦捂住耳朵,拼命摇头,但箫声并没有因为她的抗拒而停止,让她的心宛如在火上烤炙,痛到无以复加。
不知过去多久,箫声停止。经过这一次的极力发泄,顾云锦的情绪渐渐恢复了平静,浑身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了,软软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吃点饭菜吧,夜里牢房会很冷。”消瘦男子再次开口,看顾云锦一动不动,又说道:“在这里,没有人会可怜你,就算死了,别人也只会说你罪有应得。活着,才有机会,才有希望。”
活着,才有机会,才有希望!活着,活着,对,她要活着!
顾云锦起身来到洞口,端起饭菜就大吃起来。
饭菜很简单,一个粗粮馒头,一盘水煮青菜和一碗热水。若在平日,这些食物肯定难以下咽,可此时,顾云锦却吃了个精光,连水都喝得一滴不剩。
二月的天气,正是乍暖还寒、春寒料峭之时,牢房里又整日见不到阳光,异常阴冷潮湿。整个天牢,除了虫鸣鼠叫,再无别的声响。
顾云锦抱着双臂缩成一团,坐在冷硬的床铺上发呆,想起与自己紧密相连的那些人,眼泪又止不住涌出,她仰起头,倔强地把眼泪逼回去。
“你是公主还是王府的郡主?犯了什么罪?为何会被关进这里?我在这里待了十年,你是唯一一个被送到这里的女囚犯。”空旷的天牢里,消瘦男子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听不出悲喜。
十年!顾云锦无比震惊地看向他,她不知道此人是如何熬过来的,她只知道,如果她被关在这里十年,她就算不死也会疯掉的。她没有回答男子的话,而是反问道:“你又是谁?又为何被关在这里十年?你的家人呢?”
“我不是被人关在这里,是我自己求赵皇帝把我关进来的。”
顾云锦直接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为什么?”
“因为我要活着,我要活到赵皇帝众叛亲离、遭天谴的那一天。”消瘦男子的声音很轻,可里面包含的恨意任谁都听得出。
“看来,你对赵皇帝很怨恨,可惜,这一天只怕要等很久很久。”
“我相信不用等很久,赵皇帝手上的血债太多,那些冤死的人会向他讨要的。”
听到‘冤死的人’这几个字,顾云锦就不可避免地联想到自己和顾家的处境,对赵皇帝的冷血无情很是寒心,“我们顾家世代为将,从高祖皇帝起,就为大承的江山南征北战,对皇帝也从未有过异心,可没想到,赵皇帝听信小人谗言,不曾细查就把我爹爹关进了西林诏狱。”
“顾家?莫非是顾炜正顾将军?那你是……”消瘦男子起身来到铁门前,看着顾云锦疑惑地问。宫中的天牢是关押大承皇室贵胄的地方,大臣家的女眷为何会被关这里?
提起自己为顾家招来大祸的身世,顾云锦就心如刀割,“我是北溯王朝的人,不是顾家的亲生女儿。大约十六年前,顾将军领兵攻打北溯京城时,被我母亲救过一命,顾将军为了报答,才偷偷收养了我。没想到这件事被我家的一个丫鬟知道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丫鬟被赶出府投靠了帝师府的傅大人,傅大人知道这件事后,就向赵皇帝告发了我父亲,诬陷我父亲私藏北溯皇室余孽,欲图谋不轨,赵皇帝大怒,就把我和顾将军关押了起来。”
消瘦男子听后,忍不住摇头叹息:“难怪你被关到这里,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无论你是不是北溯皇室余孽,都是件很麻烦的事,如果再有小人暗中动手脚,这一关顾家只怕很难过去。”
绝望再次把顾云锦深深淹没,她颤抖着声音问:“你的意思是赵皇帝会定罪杀了我父亲?”
消瘦男子摇头,“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