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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她们也都悄声出去,随后随手关上了门。费扬古给因泽揉了一会儿脑门儿,揉得自己大冷天的出了一身的汗,开始时是真的给因泽活血祛瘀,揉着揉着,心里就转起了别的念头,心里虚,身上一阵燥热,汗就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
因泽觉出不太对劲儿,便低声说,“谢谢哥哥,我不疼了。”费扬古闻言一笑,揉因泽脑袋的那只手倒是放缓了,另一只手却把因泽搂得更紧了,因泽察觉后便一面用手去推费扬古放在自己脑门儿上的手,一面挣扎着要离开费扬古的怀抱,气急道,“我都说不疼了,你怎么还不停下啊?快放开我!”
语毕,窗外一阵哄笑,有人阴阳怪气的说,“妹妹啊,哥哥停不下来了,你别闹,乖乖闭上眼睛吧!”说完,外面的笑声更大了,听起来足有三五十人,费扬古红了脸,无可奈何的放开了手,“我说,你们怎么都猫在外面啊?”“哈哈,费爷,许你装醉撇下咱们爷们,就不许咱们也沾沾你度春宵的喜气啊?哥哥妹妹的,听得咱们心里,这个痒哦!”外面一阵浪笑,费扬古局促的换了个坐姿,故作镇定肃然说道,“你们快给我回去,不然明天,每人蹲马步一个时辰!”外面肃静了片刻后又有人挑头儿,“就是你明天不因为这个罚我们,后儿个,大后儿个,也会因为旁的罚我们,您一辈子就一次洞房花烛啊!咱爷们被罚也认了,是吧?”外面人听了,拍手称是,费扬古听见,无可奈何的对因泽说,“别理他们,一群给鼻子就上脸的玩意儿。”
“就是,咱费爷说的对,嫂子,你别理咱们,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罢就哼起小曲儿来了,“伸手摸姐面边丝 ,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外面的人嘻嘻哈哈的唱起了《十八摸》,越唱到后面越不堪入耳,因泽皱着眉,下意识的捂住了耳朵,费扬古见状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从卧房走到厅内,哐的一声推开门,骂道,“爷我的好日子,你们瞎起什么哄?都给我滚!”没想到外面不停,唱曲儿的声音更大了,费扬古冲到院里,拳打脚踢,院内哎呦哎呦的叫着,“费扬古,你也太狠了,给咱们下这么重的手!”
过了一会儿,费扬古重回到屋里,先关了厅里的门,然后到卧房关了门,吹了蜡烛,因泽紧张起来,“你,你……”,费扬古一本正经的抬手示意她别说话,随后自己坐在床边的太师椅上,将没喝完的那壶合欢酒倒了一杯拿在手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呷了起来,院里的人先是哄笑洞房里熄了蜡烛,随即在外面左等右等都没有下文,几柱香的功夫过去了,能隐约听见一些人三五成群的陆续离开了院子。费扬古又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完后,杯子随手一放,他站起来走到卧房的窗边,打开窗看了一眼,随即慢悠悠的关上窗,回到床边坐下,若无其事的对因泽说,“他们都走了。”
洞房内没点蜡烛,只有厅内的门透进来的摇曳烛光和从窗子外面洒进来的婆娑月光,屋里很静,尴尬而暧昧。费扬古用手轻敲床板,正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来打破宁静,这时,因泽居然开腔了,“你明天真的会罚他们蹲马步吗?”话音里有顽皮的笑意,费扬古不禁乐了,“你要是再撞到我肩上,我可能就不罚了。”“那看来哥哥你非罚不可了。”因泽认真的说,语气毋庸置疑。
“这几年,阿玛在没人的时候常喜欢对我说,说我的泽泽是个小公主,说全京城要是因泽不是公主,那就再没第二个人能被称之为公主了。其实,阿玛有两件事没搞明白,第一,公主都是皇帝的女儿,第二,自古以来,出了名的公主,都是被用来和亲的。汉朝皇帝送公主去匈奴,以为拿女儿就可以去换天下太平、万里河山,可是,匈奴人想侵犯中原了,照样杀了公主祭旗,打着马过长城,唐朝的文成公主倒是嫁来了个藏汉一家,可是,那也不是因为她这个公主去和亲的缘故,那是因为松赞干布诚心求和,一心向汉啊。”
“其实,那些公主做不到的事,因泽我就更做不到了,阿玛不知道,他把女儿嫁给对手并不意味着得到了对手的臣服,却意味着葬送了女儿一生的幸福。阿玛有司马之心,这个谁都知道,当今圣上,太皇太后他们倚重你,让你手握重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嫁给你,你就能站在我阿玛这一边吗?别说你一向有英雄好汉之名,断不会搞那种投机取巧的把戏,就算有一天你真的那么去做了,就算我是你的妻子,就算你是为了我而那么做的,那我也会很失望,因为,因为一个人如果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连最起码的忠孝节义都不顾,连对他那么重恩厚赏的君王都可以背弃的话,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他能顾忌的呢?到时候,作为妻子,我会从心底里鄙夷你,我也会从此惶惶不可终日,因为一个连这些都可以不顾及的丈夫,你还能指望着他对你有情有义吗。”
因泽说到这里,很难过的叹了口气,“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你,就成了我阿玛了。费哥哥,你会成为我阿玛那样的人吗?”费扬古干笑了一声,“那你觉得呢?”因泽一笑,接着脆生生的说,“你不会的,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对我说,董鄂家的小爷费扬古是这世上最勇敢最正直的人,所以我想,也许三年五年,也许十年八年,有些事,会有个结局的,一个你死我活的结局。”
“世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真是想不出到时候做了几年夫妻的我们该怎么办,是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杀死,还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杀死,或者,因为我们不忍心看见这些,所以我们就得为对方付出代价,就得连累对方。费哥哥啊,我想到这些就害怕,我不想被你连累,更不想连累你。不过,好在咱们现在能预见到那个结果,我们还有办法悬崖止步。”因泽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屋里一片寂静。
费扬古信手摸到被子上的苹果,漫不经心的拿起,咬了一口,“不就是想和我做挂名夫妻吗?还磨磨唧唧的跟我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烦不烦啊?”言语里满是怨气。因泽讨巧的笑着,“哥哥,反正你家房子这么多,就当你自己是房主,可怜可怜我,把房子腾出几间来容我住上几年还不行吗?我不讨人厌的,我会是个好邻居,真的。”说罢,一双眼睛充满期待,忽闪忽闪的望着费扬古。
屋里还是很静,就听见费扬古大口大口的嚼着苹果的声音,当苹果被费扬古啃得只剩下核的时候,费扬古腾的从床上站起,把苹果核摔在地上,赌气一样的说,“你睡吧。”说着往出走,哗啦一下打开卧房的门,厅里的喜字俨然,红烛婀娜,然而墙上,一大幅海棠花在红红的烛光下开得热闹无比,厅里的场景使费扬古的心里异常憋闷,他扶着门毫无征兆的转回头,他想再看一眼那日海棠树下的粉衣少女。
厅内的光从打开的门照到因泽的脸上,那脸上丝毫没有她刚刚语气里那种因为形势所逼而显示出来的无奈和伤心。相反,洋洋得意,开怀而笑,就像个装病的小孩儿,从父母手中骗去了麦芽糖,糖吃进嘴里了,她不装病了不说,还得寸进尺的炫耀着自己的胜利,费扬古一腔怒火熊熊燃起。因泽见状一愣,眼珠一转,笑着说,“费哥哥,我有两个陪嫁丫头,模样性情都算拔尖儿,就住在后院的厢房里,你去那里歇着吧,她们可会伺候人了!”
费扬古霍的转过身,一脸愤怒,“把老子当成要饭的打发,除了你,老子还就不稀罕别人伺候了!”说着,他几步上去,脱了外袍,把坐在床上的因泽推倒压在身下,因泽吓坏了,语无伦次的说,“你干什么,咱们,咱们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哼,我不怕被你连累,做了我费扬古的老婆,就没人敢要你的命,至于你,谁叫你自己画的什么梦中佳偶啊,要是有朝一日被我连累了,你也就认了吧!”费扬古一面说一面手忙脚乱的扒着因泽身上的衣服,外衣脱掉后,次啦一声,中衣的盘扣全被撕开了……
第八章 小人难养也
北京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异常,费扬古与他父亲昔日的下属并马而行,“老哥,前面那个酒家的竹叶青还算道地,咱爷俩去尝尝啊?我做东。”中年的副将笑着摆手,“不了,不了,赶着回去,你嫂子在家等着呢!”“那有什么,喝两口酒而已。”副将低头理了理缰绳,有几分莫不开,“那个,你嫂子肚里刚怀了小七儿,怎么也要回家和她做做伴儿啊!”费扬古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我的妈呀,刚把嫂子从扬州接来也才三个月吧,老哥,我这下可知道什么叫老当益壮了!”
副将无可奈何的瞪了一眼费扬古,“笑,你还笑,那帮没媳妇儿的小兔崽子笑,你这个昨儿刚成亲的也笑。喝什么酒喝酒,快回去接茬儿和人家哥哥妹妹去吧!啊?”费扬古一听这话立马儿蔫了,也不笑了,手拉缰绳,目视前方。副将瞄了一眼,“怎么了,说起自己来就老实了?昨儿新娘子给你下马威了?来,让哥瞧瞧,踢哪儿,打哪儿了?”副将说着就去伸手掰费扬古的肩膀,费扬古不耐烦的一推,“你别提了,哭,就知道哭,从昨晚一直哭到今早我走,好说歹说都不行,本来就没耐性,她还没完没了了,你说说!这成亲嘛,夫妻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犯得着哭一晚上吗?”费扬古越说声音越大,路边行人纷纷侧目,副将连忙扯着费扬古示意他小声儿点。
费扬古收声后,闷闷的催马接着往前走,副将也跟上,走了一段,路上行人少了一些,副将笑着俯身凑到费扬古的耳边说,“老弟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从前没沾过女人?”费扬古皱眉片刻,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哎呀,那你就不能怨人家哭了一晚上了,都是第一遭,俩人肯定一个急得很,一个怕得很,碰巧你又是这个炮仗脾气。而且你想啊,见了血能不疼吗?人家还是个千金大小姐呢!这事儿不能怪她,怪你。”费扬古扭着眉头, “哎,看她那架势,恐怕这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我,我可怎么办啊。”最后一句声音很小,可是副将还是听见了。
“哈哈,臭小子,难怪要请我喝酒了,是打算向我讨主意的吧?那好,我就告诉你一句话,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知道啊,可是你不懂,什么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是说,这女人啊,和小孩子一样,都是要你花心思,去哄去疼的……”费扬古哭笑不得的打断,“哎呀,老哥,我爹总说让你多读几本书,你也没听进去啊,那小人,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副将瞪眼说,“不是这个意思怎么了?不是这个意思也是这个理儿,总之啊,怎么对小娃娃,你就怎么对女人,没跑儿!”费扬古稍有为难,“可我又没养过小孩儿。”“没养过小孩儿,那你还没被当成小孩儿养过?真是的,好了,前面就快到我家了,我先走了!”
副将策马而走,费扬古下马,一个人牵着马往自己府的方向走,若有所思,走过几条街后,他如释重负的笑了,随即翻身上马,飞快的向家中赶去。
初冬的下午,暖阳融融,费扬古到家后在前面擦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就风风火火的往后面的新房里走,在新房外面的回廊里,他看见一个妇人拿着一个针线筐,一面晒太阳,一面聚精会神的缝着东西,费扬古从她身边经过,她连忙笑容满面的站起身来,“将军回来了?”费扬古稍停了下,“你家格格呢?”“回将军,五格格在房里歪着呢。”费扬古点头嗯了一声,目光向下一扫,发现妇人手里缝的正是因泽昨晚被他扯掉盘扣的那件中衣,腾的一下,费扬古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根儿,他逃也似的接着往前走,就听见身后妇人呼唤到。
“小爷,你不记得奴家了?”刚迈出两步的费扬古疑惑的回身,妇人接着情绪激动的指着自己说,“我是阿汝啊,十多年前你在襄王府的门口救了我的命,你还当着我的面,亲手把我的卖身契给烧了。”阿汝边说边抹眼泪,费扬古略一思量,随即笑着点头,“记得,想起来了,怎么样,这些年在鳌府过的还好吗?有没有人难为你?”阿汝一边擦眼泪,一边笑着摇头,“好,老夫人拿我当半个客,这几年,格格大了,我的日子啊,就越过越舒坦了。”
费扬古边听边点头,忽然,他一顿,如梦方醒,“不,你等等,我记得你当年在鳌府当奶娘,有个小格格离了你就活不成,那个小孩,难道是,是……”费扬古边说边指着新房,阿汝连连点头,笑道,“对,就是,就是咱们五格格。”费扬古扶着廊柱愣了半天,随即摇头笑了,“人家说对了,她还真是个小孩儿。”阿汝不明就里,“小孩儿?不是小孩儿了,都十二三年过去了!”费扬古手扶廊柱眺望南方,“是啊,时间过的真快,十二三年前,爹娘姐姐他们还都在世,转眼儿,就剩我一个人了。”说罢,叹了口气,一脸落寞,随即转身接着往新房走去,当他抬手要推门的时候,他身后回廊里的阿汝突然说,“小爷,从现在起你不是单个儿的了,你有我们了!”
费扬古怔忡良久,看了看阿汝,又看了看新房,铁骨铮铮的男儿一脸的柔情动容,让人看了后心都能化了。
卧房里点着香,温暖,馨香,费扬古轻轻推开门,看见因泽面朝外侧身躺在床上,闭着眼似睡非睡,费扬古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覆住因泽放在腰间的手,因泽一抽手,他落了个空。费扬古一愣,随即笑着俯下身在因泽的耳边说,“我回来了,妹子,快睁眼看看你费哥哥。”因泽没搭腔,他接着说,“那,看看你夫君。”无语。“那,看看你丈夫。”“看看你男人总行了吧。”因泽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接着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是人,是牲口。”说罢翻身面朝里,不理费扬古了。
费扬古见状,无可奈何的在一旁枯坐,半晌,他灵机一动,伸手去捏因泽的鼻子,“居然给我装睡,喘不上来气,我看你怎么睡!”言语里有笑意,因泽没去理会,鼻子被掐住了,她下意识的张口,无意间将费扬古的手含在了嘴里。她以为自己用力一咬对方就会把手撤走,可是,她逐渐使足了力气,费扬古的手却还是从从容容的停在她嘴里。片刻后,因泽惊觉自己口里一阵腥甜,她将费扬古的手从嘴里拉了出来,触目的鲜红血液渗了出来,掩盖了上面的牙齿印儿,她回头去看费扬古,费扬古却淡淡一笑,抬起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的替因泽擦去了残留在她嘴角的血迹,随后,他心平气和的说,“你出了气,就不许再赌气不理人了。”
这时有敲门声,费扬古应声,外面推门进来的正是阿汝,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笼屉,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将军,这是您叫人做了送来的吧?”费扬古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因泽,“你去尝尝,扬州的小笼包,小时候每次淘气被我爹打了,我都赌气躲在屋里不出来,我娘就会拿这么一屉小笼包,一边用扬州话说着,轻轻移,慢慢提,先开窗,再吸汤,一边哄着我和她说话。”
费扬古说话的时候,阿汝忽然看见了他右手虎口上滴答流血的伤口,“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上前捧住费扬古的手,左看右看的找可以包扎伤口的东西,因泽从床上慢慢坐起,心虚的瞄了一眼阿汝,随即抽出了袖子里的白缎手帕,轻轻的盖在了费扬古的伤口上,费扬古见状,心满意足的笑了。
阿汝把一切看在眼中,她一边给费扬古包扎伤口,一边恨铁不成钢的对着费扬古叨咕,“冤家,上辈子的冤家,你就事事由着她吧,迟早有一天,这小丫头能要了你的命!”
黄昏,夕阳西下,满眼金黄,刚吃了饭的两个人在小厅里。
“哎呀,抱着我干什么,你放开,这屋里又不是就一把椅子!”
“我小时候,我爹就常常这样把我抱在膝上。”
“你总拿我和你小时候比什么?”
费扬古闻言稍怔,随即说,“因为我小时候过的很开心,我只想,要你过的开心。”因泽听了有些吃惊,随即疑惑不解的说,“那你就不想要别的了?”费扬古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说,“我还想要一个妻子,一个自己的家。”
因泽微微皱眉,随即叹了口气。
费扬古看着她笑了,“你装什么大人,才多大就唉声叹气的?”“因为啊,因为费哥哥你真是个好人,所以你想要的东西,也容易,也不容易。”费扬古搂紧怀里的因泽,笑着悄声说,“那要是还想做牲口呢?容易吗?”
第九章 素手挽青丝
成婚第三天,费扬古在兵营里听人说要晚上找地方喝酒,他看时辰差不多了,就一个人骑上马往自己府里赶。刚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