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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试剑会上的赢家万俟安,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是楚云蔚的未婚夫了。
“据管家所言,昨晚楚庄主只单独邀请了郑姑娘一人,也就是说,是郑姑娘最后离开庄主房间的——那么有作案时间的,也只有郑姑娘你了吧?”
“抱歉,我可没法理解你这强盗般的逻辑,你怎么就知道在我离开之后没有其他人进去呢?”
万俟安微笑:“从试剑大会的表现上已经能够看出,郑姑娘并非寻常人,既然连楚庄主都敢杀,恐怕野心也不小。”
很好,这人压根已经拒绝交流了,完全依靠自身思路强行泼脏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如果一定要这么讲的话,我们应该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她漫不经心一耸肩,转过头去看着小七,“你觉得呢?”
她原本就是为了尽量给风墨和顾幽拖延时间,既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那么估算起来,风墨现在差不多已经带着顾幽顺利离开凌云山庄了。
甚好。
小七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眉眼沉静:“我需要一件兵器。”
“简单啊,你喜欢谁的?”
“玉面判官的那柄剑就不错。”
杨巅峰原本是混在人群中看热闹的,猛一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叫到,下意识抬头,却不料眼前寒光掠过,他尚未反应过来,腰中长剑已被锁链缠绕出鞘。
战筝回手将长剑递给小七,眼睛笑弯成了新月的样子,看上去天真烂漫全无城府。
“没想到还是柄好剑呢,轩辕坊的手艺吧?杨少侠用这剑糟蹋了,不如送给我。”
杨巅峰是好面子的人,哪怕他实力不济住在西苑,却也受不了当面被抢了兵器还被这么嘲笑,顿时怒了。
“宵小之辈竟敢如此妄言!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二人定是与魔教勾结,妄图窃听武林重要机密的歹徒,应该杀之而后快!”
小七淡然开口:“你们也说不出什么武林重要机密,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胡扯!我纵横江湖十余载,从没见过像你们这种厚颜无耻之徒!”
“所以你现在见到了,感觉如何?”
“……”
战筝颇有些好奇地朝小七投去一瞥,她发现这一刻的小七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冷漠,更重要的是,后者的眼神里已经透出了杀意。
记忆中,上一次小七露出这种眼神时还在孤绝峰顶,那时是因为战千里对她态度恶劣。而这一次,是因为有人想要她的命。
“小七。”
“嗯?”他闻言转向她,浅淡笑意便又回到了眸底,依旧是那种温柔而耐心的语气,“怎么了?”
她笑了笑:“兵器也到手了,我们是时候做些正事了。”
“都听你的。”
战筝略一颔首,负着双手悠然回身,缓步走下台阶。
她的身形很娇小,拖着两道长长的锁链更显得不太协调,然而单从一顾一盼间,那样凌厉摄人的目光,就具有了压倒性的强大气场。
“平心而论,我原无伤人之心,唯一的目标就是凌云山庄那株冰蟾草而已。”她不紧不慢道,“杀人对我来讲不难,可也没太大必要,所以楚衍不是我杀的——当然,说这些你们也不相信,横竖这些年,江湖人往我身上泼的脏水也够多了,不缺这一桩。”
这番话意味深长,在场众人听到后均觉心底发凉,不安的预感不知从何而起,于是他们都默契无比地选择了沉默,其中也包括视线始终锁定小七的万俟安。
战筝随手揉了一把脸,她低声叹息,再抬头便俨然已经换了一副神情。
那是每当她要大开杀戒的前一刻,都会露出的、狰狞无端的笑容。
“另外,还有一点你们讲错了,我可没有跟魔教勾结过,毕竟……”她一字一句重复着,“我站在这里,就代表着天生门。”
楚云蔚失声尖叫出声:“你说你是谁?!”
“天生门少主战筝在此。”她怜悯地看了对方一眼,“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血流成河
战筝和小七,一柄长剑,两道锁链,如同画地为牢,将在场参战的所有人都困在了死亡的囚笼之中——当然,其中甚至包括四大门派的掌门。
或许从那时起,这些素日里自视甚高的武林正义人士们才真正意识到,天生门为什么能伫立于江湖而久盛不衰,为什么明明被称为魔教,且在势力并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依旧能狂得不可一世。
是真真切切的、力量上的压制。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在听到对方说自己是魔教少主之后,就因为一时头脑发热而冲上去,结果往往是先伤先死,连点转圜余地都没有,譬如现在。
战筝每当陷入战斗境地时,往往戾气横生,不懂手下留情为何物,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她已将西苑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粘稠的血液顺着台阶汩汩而流,脚步踏上去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微响,听得身后风声异动,她看也不看直接伸手将暗器抄入掌心,见果真又是一柄精致的柳叶飞刀,她随手将额前乱发撩至耳后,回眸一瞥寒冷彻骨。
“楚小姐的暗器手法不错,虽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楚云蔚被数名年轻高手牢牢护在身后,纤长指间还夹着另一柄柳叶飞刀,前者见偷袭不成功,神色颇有几分恨意:“你早就该死。”
“我是该死,不过死法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言毕反手将飞刀掷出,又快又准,正中迎面冲来的一人肩膀,战筝仔细瞧了瞧那人的脸,不禁冷笑,“呦,赵大侠?两次都伤了你同一部位,真是不好意思了。”
赵孟飞咬牙切齿:“妖女,死到临头还在逞口舌之快。”
“我有时也真不明白,自己是杀了你们爹还是杀了你们娘,怎么就这么大的仇怨呢?”她语气疑惑,脸上笑意却更深,将手中锁链扯得清脆作响,“既然试剑会上的交手没有能够让你长记性,我倒也不在乎陪你多玩一次——这一次用命下赌注,如何?”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刚落,无相和东阳、西沙两名掌门已经欺近前来,各自封死了她的三面退路,赵孟飞距她不过十步之遥,但见琵琶袖随风鼓起,紧接着十二支甩手箭已经出现在视线之内,每一支箭均从箭心爆开,在半空中又裂成三支,共分裂成三十六支。
这是赵孟飞的看家本领,也是他的成名技,被称作“天罡赐雨”,可以说他就是靠着这一招行走江湖,逢敌必杀,从来没有失败过。
远处的楚云蔚已然换作了狂喜的眼神,只因她确信战筝绝对躲不过这天罗地网般的围攻,而小七从一开始就与万俟安缠斗在一起,根本难以脱身相救。
“你死定了。”她低语着,得意地将那柄柳叶飞刀收入袖中,“我早说你死定了。”
然而下一秒,来自男人的痛苦嘶吼声再度刺激了她的认知。
是无相。
原来战筝竟然借助身材娇小的优势躲开了其余三人的拦截,她用锁链缠住右侧的无相,于千钧一发之际和他互换了位置。
无相只来得及用禅杖隔开一部分来自“天罡赐雨”的伤害,但其中至少二十支甩手箭都钉在了他身上,任他内力深厚也经不起这种程度的攻击,身形晃了两晃便轰然倒地。东阳掌门和西沙掌门均是打着如意算盘的老狐狸,眼瞧着胜算骤降,对视一眼即迅速避开战局,只留赵孟飞自己暴露在战筝的攻击范围内。
赵孟飞万没想到,自己身经百战,这次居然错得如此离谱,非但没有伤敌人一丝一毫,反而误杀了盟友。巨大的挫败感袭来,令一向自负的他略显怔忡,可仅仅是那一瞬的失神,就已经足够致命了。
绷直的锁链带着凌厉风声袭至面前,每一根钩刺都像是锋利的牙齿,单是观之便以令人心底生寒,他甚至来不及向后闪避,脖颈已被牢牢缠住。久负盛名的“飞花财神”,第一次露出濒临死亡的惊恐表情,他试图用手去扯开锁链,可锁链只是越缠越紧,他定定瞪着对面的战筝,喉咙格格作响,却是一句话也讲不出。
战筝全然不顾四面围拢过来的其他人,只好整以暇攥着锁链看向他,她忽而展颜一笑,本是如煦日暖阳般的笑容,此刻看来,竟成为了追魂索命的讯号。
“我会让你痛快地上路。”
锁链猛然抽离,鲜血飞溅,赵孟飞直挺挺跪倒在地,几乎身首分离,只剩下了一点相连的皮肉,他仍睁着双眼,显然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小七飞身而至,头也不回反手一剑,将最靠近战筝的一名江湖成员当胸穿过,而后冷冷收剑,神色淡漠,全无波澜。
仿佛是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杀戮般,熟练而理所当然。
战筝敏锐察觉到他右臂有血,顿时比自己中招还紧张,连忙低头查看:“受伤了?”
很显然,他是因为记挂她才着急脱身,以致受了万俟安的暗算。
“没大碍,小伤罢了。”小七平静将长剑换到左手,顺便摸了摸她的头发,目光转柔,“自己小心些。”
他一受伤,哪怕是小伤,也令战筝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致,她叹了口气,回手用力甩净了锁链上的血迹。
“万俟安不好对付吧?”
“和我旗鼓相当。”
“那就不搭理他,横竖杀也杀够了。”她后退一步,斜吊起唇角笑得放肆,“跟紧我,我们冲出去。”
来日方长,她并没有一直陪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准备。
锁链狂卷沙尘遮迷视线,她径直朝着山庄大门的方向而去,刀光剑影中和小七配合默契,一步杀一人,血色从脚下飞快蔓延,像是开满了象征死亡的曼珠沙华。
论起轻功,按战千里的话来说,至今尚没有谁能胜过他自创的晓风残月。更何况如果战筝和小七联手,杀伤力又是难以想象的。
没有谁能拦得住她。
不过战筝万没想到,在逼近山庄大门时,居然看到了方才无故失踪的凌夙,后者就负手立于不远处,狭长双眸含笑,愈发显得魅惑多情。
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她还真是险些忘了山庄还有他这么个重要人物。
“观夜,我劝你让开。”
凌夙仍是笑着:“真高兴你还愿意这么唤我。”
“就算你因楚庄主之死怨恨我也无所谓,我也不多做解释了,然而……”战筝略一沉吟,终于还是抬眸正视着他的眼睛,“我并不是很想在这跟你动手,毕竟朋友一场。”
他似乎对她提起楚衍并不如何在意,只继续着自己的思路:“你是天生门的人?”
“对。”
“你的名字不是郑盏?”
“我叫战筝。”她重复着,“天生门少主,战筝。”
出乎意料的,凌夙眸底在那一瞬似有光华绽放,他勾唇笑道:“我也相信不是你杀了义父,而且……”他蓦然抬手,将怀中一件物事抛向她。
战筝本能地警惕起来,小七闪身挡在她前面,替她接下了那件精致的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存放的赫然就是冰蟾草。
“为什么给我?”她惊道,“你疯了?”
“这是我许诺给你的,理应兑现。”他的语气很温存,温存得让她感觉到万分的不现实,“我说过我喜欢你,那是真的,尽管你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也希望你走出这座山庄之后,能够好好的——无论你是谁。”
平心而论,这些年被人泼脏水已成习惯,但被人泼完脏水又立刻给了个馅饼的事情,战筝真是首回遇到。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凌夙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希望我们还能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那你要怎么和那些人交待?”
他不语,只拔出腰间佩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直接倒转剑柄划伤了自己的手臂。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了,去吧。”
战筝心底似有一根弦被猛然触动,平日里开杀戒连眼都不眨的人,此刻竟然迟疑了。
“筝儿。”小七淡然开口,也不言其他,只是唤她。
感觉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力道正在逐渐加深,战筝叹息一声,终是略一颔首道:“你的人情我记下了。”
两个人施展轻功扬长而去,转瞬间已离开凌云山庄,彻底消失在对方视线内。
☆、重回峰顶
战筝在路上好巧不巧遇见了一拨商队,她扔下银票,二话不说强抢了两匹快马,和小七沿着风墨留下的记号一路紧追,终于在苏州城内找着了那一对儿。
双方汇合,风墨看到她安然无恙也是狂喜不已,和顾幽商量着如今情况特殊,不如先回孤绝峰暂避一段时间,再考虑要去哪里安家。
“我都听你的。”顾幽说,“只要你们教主不会把我赶下山去。”
“他不敢。”战筝回答得干脆利落,“他要是有什么过激行为,我就直接篡位取而代之。”
“……那倒也不必。”
风墨猛地一拍桌子:“事不宜迟,现在就启程吧!”
“真难得看你这么积极。”
“能不积极吗?”他严肃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要是不积极,很容易把媳妇都丢了!”
“……”
而后又是一番星夜兼程,马不停蹄往孤绝峰赶,或许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令人产生归属感,哪怕那里还有个暴躁的教主大人在等待着。
不过四人没想到的是,山脚下居然还有人在迎接,而且那人身姿妖娆百媚千娇,赫然是许久未见的红莲。
“红莲!我的好战友!”“红莲!我的小贱人!”
以上分别来自风墨和战筝的真情呼唤。
红莲被这俩人吓了一跳,到了跟前飞身下马,第一反应就是忽略张开双臂的风墨,兴高采烈抱起战筝转了两圈。
“少主诶,你不在属下甚是思念!”
风墨:“……”
战筝:“好说好说。”
小七淡定上前,强行掰开红莲的手臂,将战筝扯出了她的怀抱。
“你力气太大了。”
“……我还能有你力气大啊?你直接说不乐意让我碰少主不得了么!”红莲不顾形象丢了个大白眼给他,“你小子最近简直越来越猖狂!”
小七理所当然地回应:“你不必觉得太过欣慰。”
红莲迅速扭头,“吧唧”一声在战筝脸上恶狠狠亲了一口,转而挑衅般冲他笑了笑:“别高兴得太早,少主的心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你同时还要拥有醉音楼小公子的心,不嫌累么。”
“……少主你看他!”某位左护法终于忍无可忍,“你给他吃了什么药?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战筝无奈扶额:“牙尖嘴利是能用来形容小七的么?再说了我真不明白你俩吵什么,搞得我很像被爹娘争来争去的小孩子啊。”
风墨默默回了一句:“少主,从你和红莲的身形判断,确实很像母女啊。”
两人异口同声:“闭嘴!”
“……”
顾幽在旁叹了口气:“早都告诉你别掺和,像你这种脑子只会被殃及的。”
“……”
有道是,人生多艰。
战筝回归,在孤绝峰顶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浪潮,一听说少主回来了,很多成员连饭碗都还没放下,挥舞着筷子就冲了出来。
“少主我们还以为你私奔了呢!”
战筝:“你他妈听谁说的?我这身份用得着私奔啊?”
“少主好久不见你更粉嫩可爱了!”
战筝:“你先解释解释从哪学来的这种词汇……”
“少主听说凌云山庄召开武林大会了,你有没有去看热闹?他们是不是又说咱坏话了?”
战筝:“你干嘛露出这么八卦而期待的表情,神经病啊?不过……去我倒是去了,还杀了不少人……”
于是众人再一次沸腾了,欢呼雀跃着簇拥她往正厅走去。
风墨中途就溜掉了,吩咐丁堂主给自己和顾幽安排一间最靠角落的房间,并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许告诉战千里,丁堂主严肃应下,即刻着手去办。
而红莲也在和曹堂主勾肩搭背地商量着,今晚让后厨多做点好吃的送到战筝房里去,说几个人要好好聚一聚。
“左护法,好吃的都送到少主房里,那教主怎么办?”
“哎呀教主每天都吃好的,你就送点萝卜青菜,说食材不够蒙混过去就行——他要是揍你呢,你就忍一下,毕竟青柳丫头我都给你搞定了,这点小事你还办不好?”
曹堂主:“……属下遵命。”
所以说教主当得真是惨,表面上像是垂帘听政,其实压根已经被架空权力了吧?从来就没有威信可言啊!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收藏名品,为天生门增添浓厚的文化气息,这……这怎么看也不像是魔教头子应该干的事儿。
刚推开正厅大门,两侧成员均默契退避,有傻头傻脑的就吆喝了一声:“少主回山——”
话音未落,一个硕大瓷瓶已经迎面飞来,像是长了眼睛般直奔战筝方向。
小七利落地把战筝往怀里一搂,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将瓷瓶击了个粉碎。
“傻孩子干嘛非得用手啊,右臂伤口还没长好呢。”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