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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怪不得西漠臣民这般高兴,我这一出嫁,就得到一座康城,比之劳民伤财的三年征战,最后还战败赔偿,用一个女人换来这一切,真的该好好庆贺一番。
这些,我真得不怪,我只是可笑的看着他,极为慎重的把我的手交到对面末魇手中,我目不斜视听着他语重情长的交代着,要末魇好好照顾我。
而墨黜对面的他,也跟着轻言:“诺。”
这两个男人的演技,真是妙啊。
我嘴角那抹无声无息的讥讽越扩越大,由心感叹着,眼前这两个男人,当真 襟无限宽大,度量难以海水斗量。
一个夜夜从我身上寻欢,却可以面带微笑亲手把我嫁出,一个却愿意用一座雄伟的城池,换取我这个残花败柳的女人。
可笑啊,真真可笑,不过这场闹剧即将落幕,我紧 住,隐藏于宽大水袖中的匕首。
“末魇,你别得意,你用康城换来的,注定永远只是一具尸 而已。”微微侧首,看着身侧牵我走向那辆金顶的车辇的末魇,我在心里冷冷一笑。
随着车轮辘辘而行,我微微回首,看着越离越远的高大城楼,那里似乎有一人影,随风而立,正向着我挥手道别。
若尘,那是你吗?
若尘,我对不起你,不该让你去送那碟青梅酥。
不知道,待到明年宫女出宫之际,你那个痴等你二十五年的青梅竹马,眼睁睁看着,那群洗尽铅华的宫女,身背西软如鱼贯流走出侧门。他盼啊盼,等啊等,直到人群散去,直到宫门空无一人,直到宫门缓缓掩上,他该是怎般心酸,怎般绝望……
若尘,你恨我吧,你若在天有灵,就一定要恨我,只有这样,以后我下到地里,才有颜面见你。
“别哭了,新娘子哭就不美了。”不知何时同坐身侧的末魇,轻轻拨开我眼前不停晃动的流苏,拿起青色锦帕,认真的为我拭去眼角盈泪。
他的动作引得我一阵失神,回神之际,对上他眼中的柔和,我挥手拒绝他拭泪的动作,冷冷而道:“我没有哭。”
034 第三十四章、血染洞房1
朱色宫门外,一片熙熙攘攘,微凉的 ,再次悄无声息拂过深藏宽大水袖中的精美匕首。就在今晚,我与末魇的洞房花烛夜,我就会用这把匕首,结束我多舛的人生。
我已经活得够累了,再也经受不得一点伤害。我无法逃脱墨黜带来的爱情阴影,便无法再次陷入末魇为我编制的爱情美梦。
于是,我只能残忍的选择离去,留给末魇一具冰冷的尸 。
“对不起。”垂眸向下,我微动的嘴唇无声吐着这三个字,和带着一腔愧疚。
我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从西漠一路行来,这个倾城相娶的神秘末魇,对我是无微不至的关心。一路走来,不多言的他,一直安坐于我身侧,有时候我想事入了神,甚至会把他当空气忽略。但是我稍有风吹草动,他总是第一时间送上关切的眼神,而我依旧冷冷回绝他的关怀。
我真的猜不透,这个整日带着半边黄金面具的末魇,为何在我一次一次冷漠拒绝之后,他依然一如既往的对我好着。
回想,今早金顶车辇初临皇城,便得当今太后亲自拦婚。
那个面慈的老人,用自己的身躯执意挡在我的车前,就是不让我从正门太和门进入。照她的意思,我就是身份尊贵的和亲公主,但是说到底,我依然是一个妃嫔,一个妾室,怎能如此冠冕堂皇踏入,只有正宫娘娘才能走过的太和门。
太后执意我的车辇只能从偏门而过,而他,却因为此事,和自己最为尊重的母后执拗上了。那时,端坐车内的我,能感觉到他语气中的急促和为难。一方是他血 之亲,一方是他倾力讨好的佳人,成了夹心饼的他,就这样阴着脸和他敬重的母后,足足对持的半刻钟。
最后,还是我走出车辇,亲自从偏门走进夜末皇宫。
或许,真如外人传言,他这样倾城相娶,是真的爱我。
只是,这爱我要不得,也不能要。我留给他的,注定只是一具没有 温的尸 。
“末魇,今生真的对不起了,我的爱已经被他摧残殆尽,再也不可能爱上他人。”幽想连番,最后只是遗留这些歉意。
缓缓抬头,拨开眼前金色流苏,从锦床起身之后,我从内室徐徐向外。身后,那长长火红的摆尾随着我走动,上面金色的绣线在点点烛光中,耀眼着一室金碧辉煌。
这又是一间华丽精致的牢笼,我一路向外,殿内摆设尽是珍贵的金饰器皿,透着微香的檀木打造的家具,柔和了一室金器的锐气,带来点点祥和。而我踏过的光洁可鉴的地板,却是用白玉铺就,听宫人耳语,这种白玉不多见,具有冬暖夏凉之效。
夜末位邻燥热之地,每到夏季,这里气温极高。看来,末魇用白玉做地板,是深怕热到我。
“如此用心,何必呢?”行至外殿,对着案台默默垂泪的红烛,我轻声问着。
却是只怪红烛无言,只能泪流相对。
罢了,这一切,无论他,还是他,等我眼睛闭上之际,都与我无光。
曾经父亲说过,玉本洁来还洁去,何曾身陷泥淖中。
轻步回折来到内室,临着铜镜坐下,我亲手拿掉那如同紧箍咒的凤冠,脱了一身厚重的霞披,只身剩下那件薄薄白色蚕丝亵衣。伸手触及妆台那把精美匕首,微凉指尖轻轻拂过,抬头望向窗外,依然能见窗前人影绰绰。
我虽然支开殿内侍候众人,但是末魇依然不放心,把侍候之人留在殿外。我想,只要我稍有风吹草动,那些人一定会冲进来。
只是,末魇他一直猜错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逃走。低眉把玩手中精美匕首,一下子狠心 ,锐利的刀锋在火红的烛光中,散发着阵阵寒气。
我右手握紧匕首,拉高左手手腕衣袖,微微闭目,随着眼角渗出的那颗盈泪,锋利的匕首已经狠狠割下……
“叮当”,精美匕首落地的声音,只有我听得清晰。随后,是那滴答滴答的声音,我趴在妆台前,打开的眼帘,看着白玉地板上默默绽放的血色花朵,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浅笑,在火红的烛光照射下,越发显得迷离。
不知道为何,父亲曾经说过的话,再次响起:“玉本洁来还洁去,何曾身陷泥淖中。”
035 第三十五章、血染洞房2
感觉着,身上的 温随着鲜血缓缓流下,我意识越来越迷乱。突然,一道强光出现在我眼前,我有心举手挡住,却发现周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
只能任由那道强光, 痛心疾首的低吼,如秋风卷落叶一般把我包围着。微微张开的嘴,想问问他到底是谁,声带却如同木涩一般,喊不出一句话,我拼命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双目如同灌了铅一般重,最后我只能选择随波逐流。
我这是在哪里呢?看着眼前弥漫的白雾,眼眸闪过阵阵疑惑。记忆如同翻书一般呈现,我明明记得洞房花烛夜,我亲手割开左手动脉,看着鲜血如残花在白玉砖面绽放。为何转眼间,我就来到这里?
四周白茫茫一片不见一物,我想起身喊人,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我就挣脱不得,更别谈喊人。就这样,我双手环膝坐于这个死寂的空间,默默等待着。
我这一生等待许久,却等来一个悲剧收场,于是,我不介意这点等待的时间,虽说四周寂静无人,显得有些可怕,但是却不能阻挡我的思考。
忽而,一个念想袭上心田,莫非我已经死了,这里是地狱不成?
这个想法刚刚形成,我就觉得周身拉痛,如同被人五马分尸,接着眼前一阵恍惚。再次打开眼帘,看见的就是他的脸,还有脸上那个精致的黄金面具。
“你醒了?”低沉深幽的男音响起,微带一丝恐惧,试探 的问着。
“怎么是他?”我的意识尚且迷糊,不由心想着:“莫非地狱也有一个末魇?”
“魅,你真的醒了,这太好了!”我还没有分清真假的时候,眼前的他无限放大,已经把我狠狠塞在 口,那股炙热的男人气息,喷洒于鹅颈上,把我活生生吓醒。
这炽热的 温,这颤抖的声音,这伟岸的身躯,我这怎么可能在地狱啊。
转眼之间,看见左手腕缠着层层白纱,我如同身坠冰窖,一切的美好在眼前活生生粉碎,我连死都不得。
“你凭什么救我?为什么要救我?谁准你救我的?”狠狠推开他,一连就是三个问题。“我已经活得够累了,你为何不让我死呢?每个人都逼我,你也要逼我吗?”双目被泪水狠狠打湿,我冲着他大吼大叫。
本想着,已经身在地狱,谁知道再睁开眼睛,我依然得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受难。这一刻,我精神面临崩溃,双手如雨点一般,不停落在他身上。
我拼命的捶着他,期望能把他打倒,这样我的梦就圆了。我用尽全力的捶啊捶啊,直到左手腕再次鲜血袅袅而出,我依然不知疲惫的喊着,打着,就为了圆一死了之的心。
“魅,你坚强一点。”隐藏于面具下的双目,透着痛心,他紧紧锁住我的皓腕,不再任由我这般疯狂的自残。
“我不要坚强,我想死。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全然不顾左手腕不停渗出的血,依然拼命挣扎着。
“魅,你冷静一下。”末魇把我狠狠压在 口,低声喊着。
“末魇,我告诉你,你救我一次,我就再死一次,我看你,是不是每次都能救活我。”挣不开他的怀抱,我只能狠狠搁下这番狠话。
打开弯弯浓密如同蝶翅的睫毛,看着眼前宽厚的 膛,我把一腔怒气化在贝齿间,对着眼前这个 膛狠狠咬下,直到口齿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我依旧咬着不放,而抱紧我的末魇,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却一直没有出言阻止。
036 第三十六章、绝食1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伸手拨开他的前襟,看着他宽阔 膛两排渗血的牙齿印,不知为何,心中的愧疚化成一腔气愤,冲着他厉声喊道:“你笨啊,怎么就不会推开我,就不怕我咬死你吗?”
他拉过衣襟,细心整理着,掩过血迹模糊的前 , 着我不断渗血的左腕,向我摇头以示没事,低沉悠扬的声音响起,殿外早早候着的御医已经挎着药箱快速进来。
“赶紧止血。”一直稳如泰山的末魇,看不惯年迈御医僵硬的动作,亲自走出,把年迈御医提到檀木床前。
“老臣拜见皇上,皇上……”被末魇提到床前的御医,惶恐的跪地,正想大礼参拜之时,就被末魇一句冷飕飕的:“她如果出事,你就等着全家陪葬”给打沉。
我斜靠床沿,尚无法回神,眼睁睁看着年迈御医接过我的左手腕,飞快的拆着白色纱布,然后重新上药,再次缠上白纱布。
感觉手腕那股如同火烧一般的燥热,在药物作用下,已经慢慢消退,反而有一种透心的凉渗入心里,我才恍惚的回了神。
回神之际,眼见白胡子御医提着药箱已要退下,我不由出声喊住:“你等一下。”
“心妃娘娘,是不是身 尚有不爽朗的地方?”与末魇拜别的御医,听见我的呼唤,便提着药箱返回床前,低声问着。
“心妃?”这是在叫我吗?随着心起的疑惑,我举目而望,看向御医身后的末魇,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墨心媚。”末魇注视着我,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墨心媚!
我的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冷笑,是啊,曾经的姚魅儿已死,如今活着的我叫做墨心媚,是墨黜的亲妹,末魇的妃嫔。
这些日子,我一心执意寻死,竟然连这码事都忘记了,当真糊涂啊。
“心妃娘娘,你若无他事吩咐,老臣便先行退下。”年迈御医久躬着老腰,也是甚感疲惫,久久见我没有反应,不由再次大胆出声。
抬起低垂的眼帘,视线刚刚扫过御医,我便转向末魇刚刚整理好的前襟。想着刚刚被我咬得血 模糊的前 ,或许此刻正渗着鲜血,我不由心愧的再次看向御医,轻声说道:“劳烦御医,帮皇……”
“你先下去。”我尚未说明缘由,一旁的末魇已经出言打断,把年迈御医摒退了。
“老臣遵旨。”年迈御医微微向我看来一眼,就向着末魇行礼退下。
而我眼见御医离去,本想再次喊下他,却被守在床前的末魇用眼神阻止了。直到御医掩门退下,内室空无一个侍候的人,我才出言相问守候床前的末魇:“你为何阻止我请御医为你上药?”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平静看着我,眼中闪过柔光。
“那也是伤。”婉婉看着他,我声音疲惫的说着。或许是流血过度的原因,加上清醒之后,那通猛烈的挣扎,此刻静心下来,不由觉得周身无力昏昏欲睡。
“宫中口杂,我自己上点药就可以,你放心,好好休息。”他晃着头,漠不关心的说着。
“你……”转头望向他,看到他脸上那张精致的冰冷黄金面具下,却深藏一双不为人知柔情的星眸,我的心中一片感慨。
原来,他不肯让御医为他上药,纯粹是为了保护我。是啊,宫中人多口杂,御医这一上药,我咬伤末魇之事必然无法隐瞒,我这个洞房花烛夜闹自杀的妃嫔,必定烙上一个恶妇之名。而末魇显然想到这点,才三番两次打断我留下御医,为他上药的意思。
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我再次猜不透,为何他会如此待我,到底是真心,还是别有目的。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先退下吧。”想不通,我选择了回避,与床前他轻道一声,便卷起一角锦被,把头深深埋入被子中,感觉着被子传来的暖和,本来极为疲惫的意识力越来越模糊。
037 第三十七章、绝食2
透过低垂的珠帘,末魇漆黑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内室,那个斜靠檀木床沿,眼帘微闭的女子。他的目光回转之际,看向跟前端着食盒的青衣宫女,当目光接触到食盒上浑然未动的精美食物,他的眉头一皱再皱。
“她还是不吃吗?”低沉男音响起,听不出任何一丝波动,似在谈论今日天气。
而那名青衣宫女,却是手心一抖,食盒上精美的器皿已经摔碎一地,她全然不顾碎瓷片刺入肌肤的痛,已经俯首跪于地上,眼带恐惧,声音颤抖求饶着:“皇上,奴婢无能,奴婢该死,奴婢……”
“你确实该死。”末魇温情的视线从内室女子身上转回,看着跪在碎瓷片上的青衣宫女,那种温情的眼神化成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逼向青衣宫女:“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俯首而下,末魇低声冷道。而那个本来已经惶恐慌张的青衣宫女,在末魇的怒威下,已经被活活吓昏了。
伸腿跨过地面那个已经昏迷不醒的青衣宫女,末魇直奔内室而去。
“魅,你已经整整三日不食,你这是在惩罚我,还是在折磨你自己呢?”正在我神游九霄之际,末魇低沉的声音已经在耳际响起。
我慢慢调回视线,因为三日未曾进食之顾,我足足用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断断续续吐出这番话:“我不是惩罚你,也不是折磨我,我只是想死而已。”
洞房花烛夜割脉自尽不成,末魇便时时刻刻派人守在我身旁,让我再没有机会了结自己。后来,我寻来思去,唯有绝食一计,才能让我摆脱如今这个沉重的牢笼枷锁。
“活着,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末魇扶起虚弱的我,逼着我直视他深邃的黑眸。
他的黑眸,漆黑宛若漩涡,透着一种吸引人的神秘色彩,如果直视过久,我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陷入他编织的爱情漩涡。于是,我只能倔强的抬头,用那双无神的眼眸回视着他,冲着他缓缓摇头。
“就是为我而活,也不能吗?”这个神秘的男人,在我眼前低下他高傲的头颅,低沉的声音带着祈求,深沉的问着我。
为他而活?虚弱疲惫的我,就这般任由他抱着,任由他的 温一点一点温暖我冷却的心。只是为他而活,我真的做不到了。
人生二十一年了,不长不短的时光,我曾经为深爱的他而活,我也为父母而活,我更是为我的孩儿而活着。只是到了最后,我剩下什么呢?
只有,这副支离破碎的躯 ,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还有付尽一生泪水也求不回来的情爱。
于是,我决定了,我要为自己活一次,也执着的,想用此法离开这个多难的世界。
因为我累了!
在他怀里抬起头,看着床顶那默默绽放的墨兰绣花,我缓缓摇着头,对着他轻声而道:“不了,我不能为你而活,因为我找不到任何为你而活的理由。”我知道,我这般无情的回答,一定会狠狠伤到他。但是此刻一心寻死的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早一秒离开这个世界,就是上苍对我最好的恩赐。
“魅……”近在咫尺的他,黑眸带着浓浓的沉痛,许久,他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害怕,向我大声怒号着:“魅,我不会让你死的,永远都不会,就算有那一天,我一定要走在你之前。”
看着眼前这个一向稳重神秘的男人,被我呛得五孔生烟的模样,我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