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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太早的人来不及诞下子嗣是很正常的事。”小歌道。
“怀胎只需十月,你还有七年。”文华公子随口提醒道。
小歌亦随口道:“是哦,那我明年跟御风生一个。”
伯服皱眉。“天底下男人又不是死绝了。”
小歌亦蹙眉:“他是我夫君,我不为他生儿育女为谁生?”
“和离再嫁。”伯服轻描淡写道。
小歌放弃与伯服沟通,人与非人没有共同语言,每回与伯服他们交流,她都会觉得自己哪怕顶着连山这个万年变态代名词的氏也是个正常人。
文华公子忽道:“伯服,你莫不是自己婚嫁困难,看小歌找到了幸福,羡慕嫉妒恨了?”十巫的婚嫁非常困难,不论是上古还是如今,没有哪个正常男女乐意与心理扭曲的十巫婚嫁,受不了。当然,十巫的出色也使得事无绝对,可十巫心理变态的同时也眼高于顶,寻常人他们也看不上,因此巫宗的历代十巫大多不婚不育。小歌纯粹是倒霉的,连山氏只余她一人,否则根本不会有人管她有无子嗣。
小歌诧异的看了文华公子一眼,她有一种感觉,文华公子似乎不排斥她与御风的婚事,甚至隐隐支持。虽然知道文华公子不是人族,但他继承巫即之位,必然是得到了认可,按理应与伯服他们同一立场才对。
“有什么羡慕的?本殿主一个人多轻松自在。”伯服无法理解的道。
小歌没理会两人,而是看向淡定看戏的无忧与苏三七,无忧见了,赶紧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会管你的事,只要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就好。”虽然小歌是她的直系后裔,但她也清楚,小歌与云唐一样,都是那种只要需要,会毫不犹豫杀了自己的不肖子孙。因此她很识趣,她只是想看着自己的子孙延绵,但具体的,除非必要,否则她没兴趣干涉。
苏三七则反问:“你看我可管过子唐?”
“你管不了老头。”小歌一针见血道,云唐根本不可能让人管着,即便是谢琳,云唐对她的顺从也绝非出自体贴,而是抱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心态:他要做这世上对谢琳最好的男人,让谢琳再也看不上别的男人,如此一来,谢琳就永远是他的了。
“我也管不了你。”苏三七半点不觉得丢人的道,有生为十巫的后辈,就别指望自己这个长辈会被当回事,这一点从他成为巫咸的那一日起便知道了,因为他自己也没多少人性,充其量就是比云唐多那么一点,但远不能与正常人比。
小歌放心了。“那就都别管我,我与御风的事我有分寸。”
众人无语,如今不是你们的婚事问题,而是你能不能在死之前生个继承人的问题,十巫传承相辅相成,断了哪一脉于巫宗都是无法挽回的巨大损失。
小歌饮了一口茶,换了个问题,问无忧:“无忧美人,你可了解巫女青蘅?”
无忧疑惑的看着小歌,似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巫女青蘅?”
其余人除了白苏亦皆流露出了疑惑之色,唯有白苏,默默低下了头,溯奇道:“巫女青蘅?巫女殿的那一代殿主?不曾听说。”
文华公子皱眉思索了片刻,道:“巫女殿并无名唤青蘅的殿主。”
小歌奇异的看着文华公子,巫即殿是历史的见证者,巫女青蘅是上古九州内乱的□□,谁都可能忘记她的存在,唯独巫即殿主不应该,巫即殿主最起码也最重要的素质之一就是精通人族所有历史,巨细无遗,严格来说,历代巫即殿主的脑子就是一座活的藏书楼。“你不知道?”
无忧见了,道:“巫女青蘅的历史被神抹去了,这世上没有人能够记得她曾经存在过。”
小歌闻言大奇:“她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要抹去她的历史?”就算巫女青蘅是九州帝国内力的□□也罪不至此,神得多闲才能出手抹去她存在过的痕迹?
无忧摇头:“不是惩罚,是一种保证,一种令人安心的保证。”
小歌茫然的看着无忧。
“泠王曾与鲛人一战,身受重伤,也落了下病根,以致统治的末期无力辖制诸侯。”说到这,无忧看了溯一眼,严重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泠王的重伤就是当时的鲛人祭师做的。
溯明智的离无忧远远的,同时道:“我们固然伤了泠王,可你们也差点让鲛人灭族,扯平了。”
小歌也知道这段历史,但不明白这与巫女青蘅有什么关系。“既然泠王身体出了问题,不适合继续当帝君,换了她不就是了。”不适合就换,在巫的认知里,王侯将相都是可以随时更换的东西,不适合就换一个合适的。
无忧苦笑。“说来容易,做来却难。”
伯服凉薄的道:“泠王若恋权不放,杀了她不就是了?”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帝君之位,必须慎重,不适合的人做在上面,天下大乱就不远了。
文华公子与苏三七不由点头,小歌与白苏默然,溯则顿时明白数千年前自己的祖先为何会输了,与这么一群丧尽天良没人性的东西为敌,输了还真不足为奇。泠王虽非仁君,但担任帝君期间,兢兢业业,不知为人族做了多少事,尽到了做为帝君的责任,这些人提到杀她时却没有半点犹豫,这般狠绝凶残的心性,敏感多情的鲛人无法有。
无忧无语道:“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那倒是个问题。”小歌明白了,若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还不如继续让泠王在帝君之位上继续呆着,病老虎也是老虎,威慑力还是有的,可那也不是长久之计。“泠王继续担任帝君固然可稳定一时,却非长久之计。”
无忧继续道:“所以当时的巫女青蘅替泠王掌控了王权。”
众人愣住,巫女坐镇,的确能让天下诸侯变成乖宝宝,巫宗的名声。。。。。。谈不上臭名昭著,但也是凶名远播,保证没有一个诸侯敢随便兴起战事。难怪巫女青蘅晚年什么都不求就求安静的死了,兼领神权与王权,那日子绝不是人过的,难为她能撑百年之久。可。。。。。。小歌皱眉:“神权与王权不是不能集一人之手吗?”
“事无绝对,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并非不可兼领两权。”无忧微微叹息,继续道:“巫女青蘅许诺,不留子嗣,并向神求来了遗忘之咒,这世上永远不会有人记得她的模样,而当她离世后,她亦将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永远被人遗忘。”
“真绝。”溯由衷道,王侯将相不是求名就是求利,巫女青蘅不留子嗣,那么她生前再怎样尊荣也不过过眼云烟,而被人遗忘,自然无法留名。
其余人倒没觉得如何,巫女青蘅履行的是做为巫的职责,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应该的。
溯忽然发现了问题:“不对啊,既然是神的咒术,为何你与小歌会记得她?”
“我原已忘却,然邪灵的记忆保存于灵魂中,神抹去的是存于肉体脑海中的记忆,灵魂的记忆却没有管。”无忧回道。
“我是在玉册上看到了一些记载,然后盯着星辰看了三个月推算出历史上有过她。”小歌道,连山氏族有着独一无二的记事方法,星辰,史书可以混淆更改,但星辰的痕迹却无人能混淆,是最真实的历史材料。
众人悚然的看着小歌,苏三七挑眉:“玉册?”不是他理解的那个吧?
“连山氏族最核心的族谱,除非血脉断绝,否则死也不能丢的玉册。”
苏三七大奇:“她怎会被记载于玉册上?”
“我也挺奇怪的,玉册只记载连山氏族的事,从不记载外人,她却被记入其中,并且要求连山氏除非血脉断绝,否则子孙代代不能忘,上古六帝都没这待遇。”小歌颇为感慨,也是因此她才会跑去盯了星辰三个月,委实是好奇,好奇怎样的人能够让固执变态的连山氏族打破规矩将一个外人载入族中最核心的玉册中。
“那也不对,你即使可以通过星辰看到曾经的历史,也应无法记住,神的咒术并非儿戏。”溯还是觉得有问题,他都觉得自己脑海中关于巫女青蘅的记忆在一点点变薄,估计用不了几日就该消失了,看小歌的模样,却似从未遗忘。
“反正我知道后就一直没忘。”小歌摊手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所谓的遗忘之咒似乎对她无用。“别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可不是唯一不受影响的,还有别人。”
白苏神色微不可察的一变,但太快,除了一直留意的小歌,谁也没有察觉。
溯好奇的问:“谁?”
“诸方王。”小歌笃定的道:“他肯定记得,不然他也不会在成为帝君后处处找巫宗的麻烦。”做为一个男人,刚死了心爱的女子却惊讶的发现除了自己,所有人都遗忘了那女子的存在,遗忘了那女子曾经的付出,甚至包括了她被牺牲的爱情,诸方王上火实属正常。
无忧皱眉。“不一样。”
“有何不同?”
“诸方王是愚者,因而遗忘之咒对他无效,可你不是。”
“愚者?”小歌不解,什么东西?
无忧道:“你可会明知自己永远记不住一个人而一次次的去记忆,哪怕清楚不管多么深刻的记忆最后都留不住仍不愿放弃?”
“不知道。”小歌坦诚道。“诸方王莫非?”
“他做到了,当第一千次记忆时,遗忘之咒对他再无效果,那是神为遗忘之咒留下的漏洞。”
“那倒的确是愚者。”小歌忽然明白巫女青蘅为何会飞蛾扑火般爱上诸方王了,那样一个执着的男人,没有女子能拒绝。巫女青蘅虽不是寻常女子,且两百年的世事沉浮,必然将万事万物给看透了,可碰上诸方王那样一个男人,她也没辄,算是一种幸运。不过对于诸方王而言,遇到巫女青蘅就绝非幸事了,遗忘之咒加上错误的时间,注定爱上巫女青蘅的人都得悲剧。
“你今日怎突然问起巫女青蘅了?”无忧问。
“看史书时没看到她的记载,便随口问了,谁知。。。。。。”小歌也无语,她真没想到巫女青蘅这个名字之后有着如此真相。“对了,巫女青蘅可有后?”
“自然没有。”
“那诸方王呢?”
“他,也没有。”无忧对诸方王的感觉是有些复杂的,那是她的杀父杀母仇人,她自然恨,但巫女青蘅曾是她最崇拜的人,当成神来崇拜的人,在所有人都遗忘了巫女青蘅,唯独诸方王固执的记着巫女青蘅,甚至终生不娶,无后而终,她又无法不佩服。
都无后吗?小歌若有所思,真的无后吗?
“听说御风要攻打宁西之地?”苏三七忽道。
“嗯。”小歌点头,随即笑问苏三七:“大大父,想不想拿回黎山?”
苏三七瞅了小歌一眼,开门见山道:“什么条件?”
小歌取出了一卷帛书。“提供医舍所有的用药,一直到巫咸殿消失,然后每年提供帛书上的药给御风,二十年即可。”
苏三七接过帛书看了起来,帛书很长,足有三尺长,密密麻麻全是字,各种各样的疗伤药,量都很大,苏三七边看边算,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小歌要让他破产,这帛书上的药相当于五十万金。“医舍倒也罢了,那本就是巫咸的职司,分内之事,可这帛书上的药。。。。。。”
“拒绝讲价。”
“我是你大大父。”
小歌笑吟吟道:“黎山是巫咸殿的圣地,等同于连山氏的无回谷,不管是象征意义还是实际意义都很重大哦。”
黎山的确意义重大,那是巫咸殿几千年的心血,远非只经营了百年的药王谷能比,哪怕可能破产,苏三七仍不得不同意,最多就是最近的十年药王谷别赚钱了,等十年之后将黎山给整理好,药王谷照旧日进斗金。
与苏三七等人聊完了小歌便回九阙山了,用膳后难得有空闲时间,与御风闲聊了起来,小歌便随口将巫女青蘅的事同御风说了说,御风听后忽道:“诸方王与巫宗闹得不可开交,或许就是希望有人能够记得巫女青蘅。”
“啊?”小歌茫然的看着御风。
“神权与王权大战的□□,这个身份足以令人记住巫女青蘅的存在。”
“诸方王不至于那么无聊吧?”
“若非深爱,怎能一次次遗忘后重新记忆?”
小歌默然,这的确有可能。“若真如此,那巫女青蘅泉下有知一定会爬出来掐死他,她付出一切稳住的帝国,诸方就那么轻描淡写的给毁了。”
“你说她为何会那般牺牲?”御风还是觉得不可思异,巫女青蘅牺牲的岂止是原本可能有的子嗣与名声,她是赔上了一切,只为注定不可能有回报的事情。御风扪心自问,他绝对不会有那样的心胸。
小歌不以为意:“履行巫的职责罢了,只要能达到目的,巫从不吝于牺牲自己的人生或他人的人生。”不然上古时巫宗也不会凶名远播,可止小儿夜啼。
御风闻言沉默了片刻,忽问:“若有一日需要,你也会牺牲我吗?”
小歌瞅了御风一眼,陈述的道:“巫追求的是死而无悔,杀了你,我一定会后悔。”受伤的话估计不会后悔。
御风无言,这女人说话就不能放开了说?一定要说一半留一半吗?虽无言,御风还是抱起了小歌,慢慢□□吧,总有一日他会让这女人跟他说话时正常的说。如今就先满足他的欲望,食色性也,他可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等了这么多年,怎么都不能亏了自己。
谢夫人准备回中州,但谢家的孙辈全都留了下来,小歌佩服,谢夫人都五十多岁了,一把老骨头这么折腾就不怕长眠在半路上?
“小歌,舅母回去了,子非他们,就麻烦你看着一些。”谢夫人不舍的道。
小歌毫无不舍之色的道:“阿舅应该是让你们都别回去了吧?”谢玦对君王就没有半点信任可言,此次参加她的笄礼却将除远在东境走不了的谢沐以外的家眷一个不落的派了出来,明显有问题。
谢夫人闻言微叹,就知道瞒不过这个外甥女,浅笑道:“我不放心他。”
“舅母我挺佩服你的。”小歌由衷的道,她真的很佩服谢夫人,谢夫人是谢玦的妻子,但谢玦最在意的人却不是她,而是谢琳,难为谢夫人愿意嫁给谢玦,还和睦的生活了近三十年。如今谢玦有危险,她还义无反顾的要回去。
谢夫人明白小歌的意思,微微一笑。“议亲之时夫君曾与我言,若有一日我与阿姐一同落入水中,他一定会先救阿姐。”
“。。。。。。真实诚,舅母你竟未悔婚。”换了别的女子准悔婚。
“然我若死了,他绝不偷生。”谢夫人笑道:“阿姐抚养他长大成人,他是一个感恩的人,自然会将阿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但妻子是共度一生的人,生死荣辱与共。”
小歌看着谢夫人,谢夫人看着其实很年轻,不到四十,谢玦不是个完美的夫君,因为他不会将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但嫁给他的女子也不会难过,谢玦的承诺是别的男子给不了的,即使给了也很难做到。谢玦做到了他所说的,二十余载夫妻,生死荣辱与共,不纳妾养外室,婚姻和乐。比较起来,谢玦将谢琳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事也不算什么了,谁让那是将他一手养大的亲姐姐,看开了,谢夫人的日子自然过得很好。“我会照顾好子非他们。”
送走了谢夫人,小歌并没有马上回九阙山,而是走到了一个山坡上,谢家长子谢泽便坐于此独饮,小歌见了,也坐了下来。“怎么不出去?那可是你亲母。”
“我知道那是我亲母,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愿,我改变不了,倒不如不见。”谢泽叹道。
小歌诡异的看了谢泽一眼,她跟谢泽不熟,谢玦的三个儿子,她最熟的是谢清,其次是谢沐,最后才是谢泽,虽然谢泽是谢琳与云唐一手带大的。当年谢琳生不出孩子,谢玦夫妻在战事频发的东境,带着个孩子怎么都不靠谱,因此将孩子送回了王城给谢琳养。谢玦相信谢琳会教好孩子,却忽略了云唐,谢泽在云府长大成人,很聪慧,就是没跟谢琳学好,净跟云唐学了。
谢泽实干能力很强,十三岁入朝为官,虽然政绩出色,曾位列三公中的御史大夫,但一条毒舌也在九年的时间里将满朝文武给得罪光了,若非姑母是谢琳,姑父是云唐,早不知被曝尸荒野多少回了。也因此,谢琳退出朝堂的第二年,正是春风得意时的少年三公也跟着辞官了,得罪人太多,没了谢琳威慑,不想某天莫名其妙暴毙了。虽然退出了朝堂,但谢泽也没有因此颓废,带着妻子游山玩水,玩得不亦乐乎,十几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小歌的印象里,谢泽应该是一个想怎么样就怎样,肆无忌惮的人才对。
谢泽感慨道:“人会长大,昔年我是谢家嫡长子,上卿与宰辅的外甥,有肆无忌惮的资本,而今我只是一介庶人,一个儿子。”
小歌想了想,忽问:“你可还想再为官?”
“为何问这个?”谢泽奇道。
“御风让我问的,他希望你接任玉城城主,管理玉城与西域的事。”小歌道,御风的眼光很好,谢泽的能力的确一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