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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女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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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车厢里的气氛很是放松,满是劫难过后逃生的庆幸。三人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刚才那些激烈和紧张都还历历在目。连恐惧带来的过速心跳都似乎还在持续。
    段沉双手环着胸,他沉默地挑了挑眉,斟酌了一会儿,问钟又青:“你准备报警吗?”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报警,他被打破了头,可能会先咬你个措手不及。”
    于江江忍不住啐了一口:“他要真的先报警,也太恶心了,完全恶人先告状。”
    钟又青扶着方向盘,想了想说:“不报吧,先看吧。我不想一述担心。”
    提及江一述,钟又青脸上涌上柔软的表情,眼角有光彩在闪烁着。看来她真的如她所说,除了江一述,她什么都不在乎。
    于江江欲言又止,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不知道为什么,逃出生天得太过顺利,她总觉得不可能真的会这么顺利。
    钟又青把于江江送回了家。段沉想也没想,率先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
    于江江起先一直没注意,逃跑得匆忙她右脚扭了一下,之后上了车一直没动,也没觉得疼。这会儿要下车,轻轻一挪,那疼竟是撕心裂肺一般。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疼得嘶嘶直叫唤。
    段沉透过车窗看着她,见她半天没动,主动过来开了车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还是酷酷冷冷的:“你要在人家车里生产吗?还不走?”
    于江江觉得他这比喻真是绝了。她皱了皱鼻子,气呼呼地瞪他一眼:“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回家你也要跟着吗?”
    段沉扯着嘴角笑了笑,正准备嘲讽两句。就看见她移动右脚的时候表情有些古怪。
    顺着视线看去。于江江的右脚脚腕此刻肿得红红的像极了烧红的肘子。
    段沉蔑视地看了于江江一眼,皱着眉冷冷道:“女人就是麻烦。”
    就在于江江以为段沉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转了个身,在车前蹲了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后背,没好气地说:“上来。”
    于江江虽然还在和段沉别扭,但她可不是那等矫情的女子,见有人肉代步装置,肯定欣然享受啊。她想都没想毫不犹豫地爬上了段沉的背。段沉也是第一次背于江江,她爬得歪七扭八的段沉抓不住她的腿,只好无奈地说:“动一动,你整个人都歪了。”
    于江江赶紧移了移位置,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抓住段沉的脖子。
    两人和钟又青道完别。段沉背着于江江开始往她家里走去。
    “真重。”段沉边走边吐槽:“我现在感觉自己在做负重训练。又不是当兵。”
    于江江也没有被他打击道,她想了想,机智地反唇相讥:“你是该练练,七八个人就打不赢,注定只能是个路人甲。”
    “放心,也没有你这么重的女主角。”
    于江江哈哈一笑,收了收手,将段沉搂得更紧。段沉体温温热,初夏的天气,不一会儿,于江江紧贴着的段沉的后背就出了薄薄的汗。
    “很热吗?”于江江问。
    “嗯。”段沉夹着于江江的腿安静地走着。
    此刻,两人都心绪宁静。眼前的石子路好像没有尽头,直要走到地老天荒。
    于江江内心有些熨热,她转了个方向,看着段沉形状好看的耳廓,她突然很有冲动想要咬一口。
    她扯了扯段沉的衣领,想了想,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那么刚刚好的出现。刚刚好救了她们,像带领着她冲破的混沌的黑暗英雄。
    段沉走了两步,才回答:“上次你要我帮你弄手机。你告诉了我你的ID和密码。”
    “嗯?”于江江有些疑惑,怎么答非所问。
    “我听见你到了XX收费站。过了一会儿我又给你打电话,结果电话就接不通了。我登陆了你的ID和密码,用‘找自己的手机’,看到了你的地址。”
    于江江笑了笑,心又暖了几分:“你担心我啊?”
    “嗯。”段沉说:“怕谁一时想不开,对你劫财劫色。”
    于江江已经习惯了段沉这样的说话方式。明明被揶揄了,却仍是笑眯眯的。
    回想之前的那么多天,生活里没有段沉的诸多不习惯。于江江仍心有余悸。那样的寂寞像蚂蚁噬心,一开始只是空虚,之后变成难忍的疼痛。
    “谢谢你来找我,谢谢你先给我打电话,谢谢你给我台阶下。”于江江由衷地感谢着。
    段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浅浅“嗯”了一声。声音醇厚而勾人。
    “段沉。”于江江在段沉耳边,突然很是缱绻地唤了一声。
    “嗯?”
    “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于江江眨了眨眼睛。很是坚定而郑重地说:“让我把心里打扫干净。然后,迎接新的住客。”
    于江江说完这句话,内心也忍不住忐忑了起来,心跳噗噗地跳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竟有些害怕收到段沉拒绝的答案。
    段沉背脊抖了抖,似乎是在笑着,半晌,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春风一般的温柔,慢慢地说:“北都房价这么贵,便宜房子是天上掉馅饼,简陋点倒是不怕,就是希望能住久一点。”
    ……
    放弃一段坚持了七年的感情就像一次大扫除。整理出许多东西,每一件都要在丢和留之间犹豫一番。
    女人永远没办法真正地把房间里收拾干净,因为她们是恋旧的动物。即使已经很久不用的东西,只要它还是好的,就舍不得扔去,想着再留一留,也许以后用得着。
    那天段沉送她回家,给她敷完越肿越高的脚踝,涂完药他才离开。
    他走后,于江江彻底收拾了一遍房间。把所有陆予送的、和陆予有关的东西,都收进了一个纸箱,放在阳台的角落。
    像是一场无声地告别,于江江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这七年在身体里坏死的骨血通通抽去。
    打开邮件。一封一封看了这四年来和陆予的电子邮件。一边看,于江江一边在哭。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在于江江眼前慢放,像温柔的刀子,直绞得于江江血肉模糊。
    于江江一封一封地删除着,每删除一封邮件,于江江就觉得仿佛是割去了身上的一块肉,竟觉得疼痛难忍起来。
    删到最近一个月,于江江才发现她竟然漏看了一封邮件。于江江工作上的邮件不少,邮箱用得久了,广告邮件也多,于江江每次看完工作上的邮件,就会习惯地点上全部标记为已读。这也导致她漏看了这一封。
    发件人是陆予,时间是上周。于江江握着鼠标的手有些颤抖。心里挣扎了许久,她才轻轻点开了那封邮件。
    那是一封很长很长的信。像一部小说一样。陆予以很平和的方式和很细腻的视角描述了这七年来的点点滴滴。
    在邮件的最后,陆予用很平实的文字写着:“你最痛苦的七年,也是我最心疼的七年。于江江,曾经被你爱过的那个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不求你走回我身边,我只希望,你能在原地等一等,让我以最快的速度,走过这七年的距离,到你身边去。”
    于江江无法用语言形容此刻她那种心酸难耐的感觉。即使不再那样深爱。她仍然舍不得陆予摘去他的光环和骄傲。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神祗。这种惯性一样的感受,已经成为她本能的一种。
    脑海里像有一个天平,左边坐着陆予,回忆满溢;右边坐着段沉,空空如也。
    这种决策是不公平的,可即便如此,于江江还是能清楚地看到段沉。回想起段沉走的时候,他温柔亲吻她额发的模样。心底立刻柔软成水。
    他说:“我以为离你远远的就会渐渐忘记你这个人。可我突然发现,当我刻意想要忘记你的时候,已经说明其实并不想忘记你。遇到你之后,我突然很疯狂地想,如果真的要爱一辈子,和你的话,我想背水一战。”
    他说:“于江江,一直前顾后盼其实很累。如果可以,要不要试试,只看着我一个人?”
    于江江鼻子酸酸的。她吸了一口气,最后下定决心。将陆予的邮件删除了。
    看着空空的收件箱,于江江觉得心也和那收件箱一样,空空的缺少重量。
    一整夜于江江都没睡好。每小时醒一次,那种极度的空虚和不安全感让她无法好好入睡。第二天,顶着一对熊猫眼,于江江就这样去上班了。
    一早公司忙得兵荒马乱的,连没接到什么活的于江江也跟着忙前忙后,脚后跟都沾不到地。
    晚上六点半。好不容易忙完一整天的大家又得准备例会。主管为了策划和报表来她们组催了三次。大家都战战兢兢怕被骂,埋头苦干,不断修改不完美的细节。终于在会议要开始的前十五分钟赶了出来。
    坐在会议室里,经理还没来,会议没正式开始。同事们纷纷低头喁喁私语,不用问也知道要么是在八卦要么是在吐槽老板。于江江没什么兴趣参与,只低头玩手机。
    手指滑着屏幕,浏览着微博,看了几个热门新闻。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每年都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也没什么稀奇,于江江兴趣缺缺。
    看了眼时间,于江江最后刷新了一次首页。
    各大门户网站和娱乐媒体突然于差不多的时间发了一条内容很类似的微博。
    于江江一点开大图,标题触目惊心得让她后背一瞬间就僵了。
    “Slow down 新晋御用模特钟又青深陷整容丑闻。”
    于江江颤抖着手指往下滑了滑。看到媒体爆出的多张对比照。可怕的是,最下面有一张年代久远的高中毕业照。
    过去的钟又青被黄圈勾了出来。即使像素模糊,仍然能清楚地看到高耸的颧骨,狭长的眼睛和塌陷的鼻梁。和现在美得那么清新脱俗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那张高中毕业照的最后一排最右边,那个笑得腼腆而温和的男人,赫然就是江一述……
43、
    于江江突然觉得墨菲定律完全就是一种魔咒。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会发生。
    如果说天不怕地不怕的钟又青有什么东西害怕的话;大概只有江一述知道一切的真相吧。
    于江江无法想象此刻对于钟又青来说是怎样的灾难。想到她曾那么绝望地说,没有江一述可能会死。于江江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
    这是个信息时代,网络让消息传播的速度堪比光速。几个知名度很高的论坛都出现了各种爆料贴。继那张毕业照之后,又相继有不少自称钟又青同学的人开了好多帖子上传了更多照片;爆料整容前的钟又青;其间不乏一些不靠谱的八卦。和一般的脏水帖一样,无非是校/妓、小/三、包/养、拜/金论。从前于江江看这些八卦也看得津津有味。如今主角成了她认识的人;她才知道这样的帖子有多么可恨。
    那些躲在电脑背后的人又怎么可能知道钟又青整容的原因。这是个很恶意的社会,所有的人都习惯用最坏的可能去揣摩他人。人性本善;对现在的人来说;只是个笑话。
    于江江申请了账号。在点击率最高的帖子里输入了一大段文字;想为钟又青说说话。打完最后一个字。于江江却一个一个字都删除了。删除的那一刻,她觉得有种无奈;不禁有些眼热。
    没有人会在意她的回帖,甚至她可以想象帖子发出去肯定被人攻击是“公关”“水军”,旨在“洗白”钟又青。对于事态发展成今天的样子,于江江感到很无助。
    于江江试图和钟又青联系,但她的电话始终接不通。于江江隐隐有些担心。担心钟又青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开会的时候,于江江一直心绪不宁。经理喊她汇报工作时她心不在焉也没听见。引起了经理很大的不满。当着全公司人的面,经理很严肃地批评于江江:“在我们的公司,你算是履历漂亮的,可你的业绩,比不上我招进来那个大专毕业的助理。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学历只是你的敲门砖,你想站稳脚跟,每一步都要走稳,你的每一份用心都是你成功的基石。相反的,于江江,你这么糊弄工作,对得起你拿的工资,对得起你自己吗?”
    于江江咬了咬嘴角。心底波澜万丈,到了嘴边,只谦卑地回复了一句:“对不起,经理。没有下一次了。”
    经理紧蹙着眉头,很是失望地看了于江江一眼,眼光一刻都不愿在她身上停留。继续会议的进程去了。
    于江江觉得鼻子酸酸的。有点委屈,也有点恨自己。一直以来她什么都做不好,对什么都无能为力。起先还有几分暴脾气,听不得逆耳的话,我行我素觉得自己什么都对。如今才明白,在职场,没有无缘无故的批评,只有能力不足和死性不改。也许爸妈对她是了解的。她并不适合离开江北独自在外闯荡。她这种得过且过能力平平的人也许就只适合一份安稳到死的工作。不费什么脑筋,不会情绪用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可。
    这么想着,又觉得十足的不甘心。于江江抓了抓自己的原子笔,努力把脑海里那些负面情绪全部赶走。
    她不该在这个时候放弃,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轻吸了一口气。专注精神,认真地记下经历和各位主管的每一个要求和未来工作的重点。会议结束,于江江洋洋洒洒记了三页多。
    她还是那个越挫越勇不知所谓的于江江。来都来了。不混个名堂出来。怎么好意思回去见江东父老?
    六点半,段沉刚结束了一个会议。
    风险投资的负责人从美国过来参与了会议。段沉的团队做了非常漂亮的策划,完全征服了负责人,当场就把后续合同也都签了下来。
    会议结束。负责风投的那个美国人是华尔街金融界的名人。他拍着段沉的肩膀说:“干得很漂亮,我非常期待你的项目。”
    段沉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谢谢,我会做到最好。”
    那人原本准备走了,想了想又回头和他说:“对你的事情我也有一些耳闻。我的好友也都觉得你是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他微笑着,顿了顿又说:“Man是个强势的女人。作为合作伙伴,她无懈可击。但作为母亲,她并不算慈祥。我很欣慰你能成为今天的样子,而不是碌碌无为的为家族守业。”
    段沉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直接提到段曼云,一时也楞了一下。但转念一想,以段曼云的影响力,政商名流认识她并不算什么稀奇。在美国,她拼命巴结的,也就是那些上流社会的人了。只是他有些没想到的是,在他眼里靠男人上位的女人,在别人眼里居然还挺雷厉风行。
    他想了想,很平和地回答:“她其实也给了我更多时间准备。就像弹簧一样,压得越低,反倒能弹得更高。”
    对段沉这样的回答,那人显然很满意,他一脸春风一般的笑容,很和气地说:“我期待你弹得更高,这才能说明我很有眼光。”
    送走了负责人。团队里一伙带着梦想的年轻人显然对这个结局很是满意也很得意。按照合同,一周后第一笔资金会进入公司的账户。他们也能一展抱负,真正运用所学的东西做一番事业了。
    “段总,你是不是该请客啊?”团队里唯一的女性工程师,Amanda开玩笑说。她从MIT(麻省理工)回来,起先想加入段沉的团队,被段沉拒绝。他不喜欢和女人共事,也许是偏见吧,他对女人的工作能力并不放心。被拒绝的Amanda丝毫不放弃,以优秀的专业素质征服了段沉,最终被段沉收入队伍。
    Amanda一开了话头,响应者甚众。在大家喜悦的笑声中,段沉爽快地答应了请客。在一片欢呼声中,段沉被簇拥着一起离开了公司。
    钱乐怡还在他的公司,只是她不再帮人分手。钱乐怡并不懂工程上的东西,但她却是非常有名的理财高手。把他们的预算和收支出平衡做得漂亮得像教科书。是段沉非常得力的助手。
    走在人群最后,她看了一眼时间,问段沉:“你不去接那小丫头?”
    段沉意味深长地看了钱乐怡一眼:“你还真觉得我是那种围着女人打转的男人?”
    钱乐怡妩媚地一笑,以非常勾魂摄魄的眼神看着段沉说:“是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你就是那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人,妥妥的。”
    “你这么诋毁老板,真的不怕扣工资吗?”
    钱乐怡也不生气,以很平和的口气回敬:“段总这么恐吓我,不怕我随时辞职炒了你吗?”
    段沉可不敢得罪这菩萨,对管钱他可不在行。别看钱乐怡看着挺不靠谱,其实她才能深不可测,多给点钱她,她大概能成为比尔盖茨。
    段沉讪讪一笑,干干地说:“何必伤了和气?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钱乐怡白了他一眼,做出一个恶心的表情,说:“把你这一套留在那小姑娘身上吧。”
    段沉哈哈大笑。钱乐怡看了他两眼,用很同情地语气说:“看你笑得这么开心,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你,你妈今天给你来过俩电话。”
    段沉挑了挑眉,脸上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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