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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紧张了,原本的镇定尚可掩饰她失明的事实,这下一个慌乱则将失明的事暴露无遗。
“她有没有说是什么急事?”本就失焦的眼神更是不知把目光放在何处。
寻轶见她激动,健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紧张的手。
司其初看出她的异常,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清语,你的眼睛……”他心急地靠近她,但被寻轶拦在面前。
她坦然地回了他一句:“看不见了而已。”
“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走了。”看着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他已经忍很久了。
他全然忽视他,迫切地问她:“怎么会?还可以治好吗?”
“没事,其初,你别担心。”她露出笑容想让他安心,况且这件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不愿有人因为她而担心。
寻轶伸出左手做了个请他出去的姿势,霸气地宣示他的主权,说:“司其初先生,我夫人的眼睛就不劳你操心了。”上回电话的事还没找他算账,这回居然直接找上门来。
自从她嫁给别人后,他与她之间的那条线变得更加清晰。每每当他有逾越的行为,那条线就会自动蹦出警告着他。
“清语,我先回去了,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告知我,我一定随叫随到。”他知道最后一句说了等于白说,但他还是希望他能为她分担。
司其初带着深深的惆怅离开寻家,他感觉他离亦清语越来越远,远到已经触及不到她,只能无奈地站在一边望着她。即使是望着,他也愿意。
另一边的他和她……
亦晓絮一直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屏障,也因为她的特殊身份他们俩都不愿提及。
当亦清语开口说第一句话时,他就否决了她。
“我管不了别人的死活,我只管你。”
“你口中的别人是我的妹妹,如果寻轩出了什么事,你会坐视不理吗?”
他无声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对他来说有些复杂的问题,他只能考虑到她为止。
她从沙发上起身,沿着沙发边缘摸索着向前走,他循着她的方向扫了她前面的路,然后又转过身背对着她的方向而坐。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这么担心,自从她被椅子绊倒过后,家里全部铺上厚厚的地毯,家中所有带尖角的家具全都换成了带柔和圆角的家具。
她摸索着找到了楼梯,手稳稳地放在了扶梯上,脚刚跨在第一级楼梯上就忽然被他抱起,她的手倔强地垂着不碰触到他。
当他把她放下时,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惊,随即挣扎着脱离他的手,然后一个人沿着床边坐到床的一角处侧对着他。
上辈子,他肯定欠了她。
寻轶走出房间后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就在她为亦晓絮的事伤神时,寻轩走进了卧室。
“嫂子,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去英国。”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随之得到了放松。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出卧室准备下楼,而寻轶就站在楼梯口处等着她,见她出来一个健步上前抱着她下楼。下楼后,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把她交给了寻轩。在离开他的温暖可靠的怀抱后,她的鼻尖仍留有他身上清冷而让她莫名心安的味道。
寻轶站在窗前望着车驶向远处……
清语,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定才舍得让你从我身边离开吗?
一路上,她未提及寻轶,一旁的寻轩也对他哥只字不提,但是有些事心照不宣。
飞机上,寻轩细心地将水和药准备好,她接过温水和药片时不自觉地想起寻轶。在她失明的时间里,无论他和她怎么闹别扭,他都会按时为她准备好温水和药片,直到亲眼看着她吃下药片才离开。每次她都有种错觉,好像失明的是他的眼睛。
“你哥他……”话都到嘴边了,却又不知道如何接着往下说。
来之前,寻轶除了嘱咐他定时准备药,还要求他不要在她面前主动提他。煽情这种东西,他才不屑。
寻轩一想,这可是嫂子主动提的,他是回答她的话才一不小心提到他的。
“他叮嘱我好好照顾你。”
即使是寻轩在她身边,他也是一万个不放心。
他们离开后,他实在不想呆在没有她的屋子里,于是焦躁不安的他转悠到了赌场里,一进门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面网:有推牌的清脆声,有赢牌的欢呼声,有失落叹息,有扬眉吐气,有女人故作媚态的娇滴声,有男人应和的挑逗声……这面生动淋漓的网架着堕落沉沦向他袭来,本以为能稳稳地将他收入囊中,不曾想他居然不为所动地抽离而出,像个局外人不沾一点颓废糜烂的气息。
他又拐进酒吧,响彻的电子音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沉浸在麻木的刺激中。舞台上是美艳到极致的舞女正在表演脱衣舞,台下的观众脸上无一不露出猥琐的笑。寻轶往那一坐,舞台上的那位舞女就注意到了他。那女子身上穿着寥寥两件,她迈着妩媚的舞步走下舞台向他走来,在众人的欢呼下,她用着技巧将他领口的衣扣解开,继而向他倾身,半裸的胸部贴着他,她正准备解他第二个衣扣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甩开,冷魅轻蔑地说:“你就这点本事儿?”他再次不为所动地从□□的欲望中抽离而出。
最后他回到家中,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睡的位置,一股她身上独有的清新气息扑鼻而来,他的焦躁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喂,到了吗?”
“哥,你当我们坐的是火箭吗?”
“清语呢?”
“嫂子蛮好的。”
“你要和嫂子说话吗?”
“不了。”明明想听她的声音想得要死,但他嘴硬地偏说不。
一旁的她听出了他的声音,默默地偏过头转向另一侧。
第十二章
赶到伦敦时,已是凌晨。他们一下飞机,寻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怎么这么慢才到?”
“哥,你当我们坐的是火箭吗?”
“清语呢?”
“嫂子蛮好的。”
“你要和嫂子说话吗?”
“不了。”明明想听她的声音想得要死,但他嘴硬地偏说不。
一旁的她听出了他的声音,默默地偏过头转向另一侧。
在去亦晓絮学校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要不要把她和寻轶的事告诉她,但又怕她对当初的事还没有释怀,况且寻轩在一旁,她和寻轶的事更是瞒不了,最后,她选择顺其自然。
当亦清语赶到亦晓絮宿舍时,她正把自己紧锁在房间里。她敲开她的门,她一下子冲出来抱住了她,“姐”,那一瞬间,亦晓絮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寻轩紧跟着亦清语生怕她因看不见而有个闪失。亦晓絮疑惑地看着她姐身后的男人,看得出他很紧张她姐。
他主动介绍自己,说:“你好,我叫寻轩,你姐是我嫂子。”
她面无表情地对他点了点头,心中大概明了了她姐和寻轶的关系。
寻轩介绍完后,亦清语的心里很是忐忑,然而亦晓絮并没有她所想的那样在听到他的一番话后有情绪,反而不在意地略过。
由于处在陌生环境,亦清语并没有像在家中那般表现地很自然。寻轩还在一旁稍稍扶着她,亦晓絮一下子看出了不对劲,她双眉紧皱,不敢把她的怀疑问出口,但终究还是开口了:“姐,你的眼睛……”
她握着她的手,泛起一个微笑安慰她:“没事,会好的,你别担心。”
“姐。”她心疼地抱着她,脑子里暂时拂去了她自己的烦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眼睛……”
她抚上她的脑袋,说:“没事。”
就在那一刻,亦晓絮明白了,对她姐所有的气、所有的怨都不及她姐的健康来得重要。
其实,当她听到寻轩的介绍后她的心里还是有些起伏的,点点的酸意像花洒淋着她,但当她知道她姐眼睛看不见时,那些真的都不算什么,她只剩对她姐的关切。
“姐,你的眼睛为什么会这样?”她走时她还好好的呀。
亦清语简单地说了一下原因,其中省去了寻轶和血腥的场面。
“喂,哥,这边事不大,就是嫂子她妹妹被人诬陷偷东西,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寻轶对着床上她睡得位置都快望眼欲穿了,一个失神竟泄露了心思:“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深深的幽怨气息啊!他质疑地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实是他哥的电话呀,他轻咳了几下憋住笑,一边敲开亦清语房间的门一边对他可怜巴巴的哥说:“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让能决定这事的人跟你说话。”
“喂。”
“嗯。”
她不说下一句,他也赌气地不开口。电话两端,鸦雀无声。
“寻轶,谢谢你。”
“我要的不是你的谢。”而是你的爱。
“啪嗒”,他小孩子脾气又发作了。
将近凌晨4点她才回酒店睡下,她卸下疲惫,安心入睡。
她梦到有个身影站在她床边凝视着她,并且为她轻轻地盖好被子。她拼命地想睁开眼看清那人的模样,可眼皮似千斤顶沉重地压在眼睛上。
她睡得昏昏沉沉,直到晌午才好不容易从床上艰难地爬起。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寻轩。”她喊了他一声,没有人应。
忽然,一只手牵住了她,她发出惊愕的声音,但很快便认出是他,心跳也渐渐恢复,变得平稳了些。
他牵着她走得很慢很慢,两人神奇地都选择沉默,但看起来却又是那么的默契和谐。
她洗脸刷牙,他就默不做声地倚着洗漱台看着她。刷牙时,她的嘴角沾了点牙膏泡沫,他本能地伸出手为她揩去,而她也乖乖地停住由着他。她低头洗脸时,他便替她挽起长发以免沾湿,又把干毛巾放置到她的手中。他放下她的长发,理顺她的发丝,像个照顾小孩的家长。
虽已是晌午,但考虑到她的胃,他特地准备了一碗紫米粥。她喝粥时,他先将汤勺递到她手里,然后再把碗送至她另一手中。
她用勺子喝了一小口后,问:“你吃了吗?”她知道自从她对他提离婚后他就一直生她的气。
她的关心绝对是平息他怒气的一剂良药。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因她而生气,却又因她而消散怒气,他的喜怒哀乐全都绕着她转。
“没有。”
“那你……”
她还没说完,他已经拉着她拿汤勺的手至他的嘴边,喝下了她汤勺中她喝剩下的半勺粥。他喝完后,她故作淡定地继续低头喝粥,但是微红浮上两颊,一股子害羞劲怎么也藏不住。
他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
“等会儿医生会过来检查你的眼睛。”
她讶异,他居然把医生都带过来了。如她所感知的那样,他比她自己还在乎她的眼睛。
医生不禁感慨道:“寻夫人真是有福啊。”这么细致的男人不就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丈夫嘛。
检查完眼睛后,寻轩也正好回来,这么快就解决了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棘手。
“嫂子,你妹妹的事情无大碍了。”
“谢谢你。”
“嫂子,你该谢的人不是我。”
她当然知道她该谢的那人是谁。
寻轶给了寻轩一个眼神,于是他先去车里等亦清语。
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她刚要说什么,却被他温温地抱住,并在她的耳边悄然说下:“早点回来。”
一声“早点回来”是他的嘱托,也是一个普通的丈夫对深爱的妻子的挂念,愿她早点回来,因为他在等着她。
寻轩送她至亦晓絮的宿舍,见她们俩有话要说便知趣地到客厅等着她。
她拉着亦晓絮的手,紧紧握住,说:“晓絮,我明天就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亦晓絮有些内疚,明知道寻轶那件事和她无关,而她却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她姐身上。人总是这样,把伤害的矛头指向最亲近的人。当她慢慢想通时,她对她姐的怨气也就消散殆尽了。那股气凭空地消失竟带给了她怅惘,好似她只要憋着那股气她就占了理,她就有把气撒在他人身上的权利。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姐,对不起。”她其实一直把她们俩那张合照带在身上,虽然皱巴巴的,但她依旧视为珍宝。可现在,她姐却不能看见了。
“说什么对不起,我是你的姐姐呀。”因为是她的姐姐,所以她甘心让着她,护着她。
亦晓絮有些惭愧,瞬间埋进她的怀里,抱着她,“姐,你要好好的,等我学业结束我就回去看你。”
人和人之间最怕离别时,她对她说,姐,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她怕她会哭,会不舍。
梁实秋在《送行》中提到的那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情吧。
当他们离开时恰好碰到了司其初,于是他们就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下。寻轩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但是他一眼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如果关系一般,谁又会为了一个普通朋友的妹妹而特地跑一趟英国呢?
由于是阴天,咖啡馆的人很少。天上的乌云一层一层地交叠着,叠得细密,叠得天衣无缝,连给阳光透口气的机会都不给,天色也慢慢被它压得很暗。
“不好意思,我能和清语单独说几句吗?”
他都开口了,寻轩也没有不回避的道理,于是,他找了个离他们稍近的位置而坐。
司其初装了满腹的话要对她说,可见到她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只凭着嘴想先说什么就说什么:“清语,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惊了,问得这么唐突,说得这么着急又这么毫无头绪。
“其初,你别担心。快好了。”快好了是什么时候,她也不清楚。
一声闷雷响起。两人面前一勺未动的咖啡微微一动,咖啡的水面漾着一丝不规则的波纹。
他这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问:“晓絮怎么样了?”
“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不好意思,还麻烦你来一趟。”她总是不愿麻烦他人。
他也已经习惯她的客气,说:“没事,都是朋友。”
天空向地面撒糖般开始下雨,下得小而散,大家乐得其中,但不久后,它收起了小家碧玉的模样露出张牙舞爪的狠样,路上的行人都来不及收拾被它浇灭的情趣赶紧一路狂跑。
“叮铃铃”,咖啡馆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寻轩也随之起身。
“清语,我来接你了。”寻轶忽视她对面的司其初,只把一腔的柔情对着亦清语,然后牵住了她在桌面上的手,用这种柔中带刚的方式告诉他,清语,是他的。
和他在一起久了,她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隐含口吻。于是,她起身向司其初说再见。
“其初,我先走了。”
“好,清语,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她被他拥在怀里走出去。走到门口处,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说了句:“外面雨这么大,其初没带伞。”
寻轶一听火就大,脱下西服外套给寻轩,直接拦腰抱起她往外走。回到车上时,她有些生气对他说:“雨这么大,他又没带伞,你为什么就不能帮他一下?”
他拉过她的手贴着他的衬衫,随之又放下了她的手。她不再说话了,他的身上已经湿透,雨水浸透衬衫触及皮肤,她的手轻轻一贴就好像能挤压出他衬衫里积蓄的雨水。
当时,寻轩打了个电话给他,他就匆匆赶来,他也管不了雨不雨的,只想把她带回来。他从头湿到脚,但却没让雨淋到她。他抱着她时,寻轩就在一旁拿着西服外套为她挡着雨。结果到头来,她什么都不关心,她只关心那个司其初。
车里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寻轶是不想说话,亦清语是不好说话,寻轩是不敢说话。
回到宾馆,卧室只有他们俩。
寻轶脱下湿透的衣服,拿着浴巾。
“对不起。”她说得小声,很是心虚。
他走近她,“真觉得对不起?”这一天里,她对他说了“谢谢”,说了“对不起”,可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客套的话还是留给别人吧,他寻轶从来不屑这个,更何况还是她说出口的。
她点头,虽幅度不大但足以让他明了。
他把浴巾塞到她手中,傲娇地说:“帮我擦。”
她接过浴巾,他乖顺地低头。他的头发全都被打湿了,她才擦了几下,他就紧紧搂住她的腰,把脑袋陷在她的肩窝处,委屈地囔着点鼻音说:“不是让你早点回来的吗?为什么还要跟他走。”当他接到寻轩电话时,他又气又急,气的是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急的是生怕晚了一点她就会随别人走了。
她想解释,可仍在委屈劲头上的那人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他头稍偏转,他的唇便贴着她的肌肤不断向上,最后轻咬了她的耳朵,引得她浑身一颤。这哪里还是那个心狠冷峻的寻轶,明明就是个闹别扭的孩子。
她一摸他光裸的后背,凉凉的,赶紧将手中的浴巾盖在他的后背上。她想推开他但又怕他的别扭劲没过,委婉地说:“再不擦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