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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舅舅的老婆我应该叫什么?”
蒋容拿着手机,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回答了他,“叫舅妈。”
乐乐托着肉呼呼的下巴沉思片刻,说道:“从姐姐到舅妈,突然老了很多,你不要伤心。”
这什么跟什么……
蒋容被噎了噎,“人小鬼大,你别乱想,我只是你舅舅的……呃,朋友。”
同校加客户对于小朋友来说太难理解了,还是说朋友吧。
乐乐不信,“舅舅刚才在你楼下等你好久,他那么小气的人,怕我跟外婆告状才会给我买第二个雪糕。”
蒋容耐着性子解释:“他等我好久是因为打不通我的电话,朋友之间,这样很正常的。”
“不对,如果是我,我才不会等林丽丽那么久,”乐乐一脸认真,“因为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蒋容赶紧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
“姐姐,我不吃这套。”乐乐眼睛闪闪地看他,“你们什么时候才会生孩子,我想当哥哥。”
……这真的是四岁的小朋友吗,怎么这么难应付?
蒋容捏了捏隐隐发痛的太阳穴,“真的不是那样的……”
这时,霍一鸣提着几个塑料袋回来了。
他一上车,就递了一盒樱桃给后座的乐乐,“我叫人洗过了,晚饭前你可以吃一点。”
又递了一盒给蒋容,说:“还有十分钟就到,没有别的东西好买,你也吃一点,不要饿到胃。”
“唔,好……”蒋容心不在焉地拿了一颗,眼神飘向后座的乐乐。
幸好,他正津津有味地嚼着樱桃,没当着霍一鸣的面继续谈刚才的话题。
蒋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
☆、第二十三章 孙家人
? 去到方姨那里差不多是19:40,霍一鸣熟练地倒车入库。
庭院里,一位头发半白的先生站在池塘边喂鱼。
“外公!”
乐乐一下车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怎么这么晚?”
孙亭生弯下腰,帮自己的宝贝外孙把歪到一边的背带裤整理好。
“舅舅带我去玩具城了。”
乐乐乖乖地回答。
孙亭生问他,“都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乐乐糯着小奶音,认真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外公你以后也不用给我买玩具了。”
“不玩玩具,那在商城里哭着喊着求我给他买PSV的是谁。”
霍一鸣锁好车,顺着乐乐的话搭了一句。
“PSV才不是玩具。”乐乐严肃地纠正他。
“嗯。是掌上游戏机。”霍一鸣肯定他的认知。
“回来了?”
孙亭生背着手,看霍一鸣跟蒋容一前一后地踩过石头跨入庭院。
“嗯。”霍一鸣左手提着游戏机盒,右手提着一把香菜,向他介绍蒋容,“叔叔,这位是蒋容,蒋小姐。”
“孙先生好。”蒋容毕恭毕敬道。
“好,好。”孙亭生看着她,沉稳地颔了颔首,牵着乐乐走在前头,“进来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一室通明。
偌大的房子里,除了方姨,还有两个保姆阿姨在帮忙张罗饭桌。
长方形的船木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其中大半是海鲜。
“听一鸣说你生在海滨城市,比较喜欢海鲜,我就让人早上挑了几箱虾蟹送过来,白灼、姜丝炒都有,也不知道做得合不合你胃口,快坐下尝尝!”方姨满脸笑意,过来领着她入座。
蒋容惊讶地看了一眼霍一鸣。
“在筑山居吃饭时,你说过你在Y城长大,而且看你吃带海鲜的料理吃得比较多。”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霍一鸣轻轻地说了一句。
蒋容没说话,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
一行人都落了座,孙亭生坐在主位,左边是霍一鸣和蒋容,右边是方姨和乐乐。
保姆阿姨没有跟他们一起吃,只给他们舀好了汤就收工了。
汤是冬虫草跟角螺炖的,汤水澄澈,面上浮着一层清油,里面沉着几块肥美的角螺片。
清淡,又别有风味。很合蒋容的胃口。
方姨见她喜欢喝,不住地给她舀了三碗才停下来,期间琐琐碎碎地谈起一些她家乡的话题,她都捡一些无关大碍的回答了。
然后方姨跟她说着说着话,又开始训起霍一鸣来——
“昨天说要自己过来,结果又不来,我还特地炖了你喜欢的牛肉。”
“临出公司前有点事。”霍一鸣低着眼睛夹面前的芝士扇贝。
“事情哪是做得完的,你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你现在还年轻,二十几岁的没觉出什么来,到你年纪大了,像你叔叔这样,天天夜里喊这疼那疼的,我都懒得理他!”方姨顺带瞪了一眼一旁无辜的老头子,“你千万要引以为戒,别不当一回事。”
“我身体挺好的。”
“你跟我说说,天天吃外卖,能有多好?天天才睡那么几个小时,能有多好?天天抽那么多包烟,跟个烟灰缸似的,能有多好?”
霍一鸣抽烟?
还是个老烟枪?
蒋容默默地喝着汤。
怎么感觉没见他抽过?
不,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到天一的情形,那时候霍一鸣手边好像就放着个跟刺猬差不多的烟灰缸。
“别的我先不说,起码你得把烟给我戒了,你这才几岁,别拿烟瘾那套给我说事儿。”方姨继续板着脸。
“嗯,我知道了。”霍一鸣从善如流,举了举手里的蟹肉,“螃蟹不错,挺鲜的,这个酱料还有吗?”
“我警告你,你别嗯嗯啊啊地给我转移话题……啊等等,酱好像在厨房里我给你拿去。”
孙亭生斜着眼瞄了霍一鸣一眼。
霍一鸣把剥好的蟹腿放到了乐乐碗里。
“不对,霍一鸣,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我还没说完呢!”方姨端着一碟小柠檬酱油出来,居然还记得接上刚才的话,“你真的得把烟戒了,不是开玩笑,你还记得隔壁家的岑伯伯吗?”
“岑伯伯身体出问题了?”
霍一鸣看着她,又拿起一只蟹腿。
“是他自己出问题倒还好,这七老八十的老骨头,”方姨把酱料碟放在霍一鸣跟蒋容面前,说:“他最小那个儿子,你见过的,还记得吗?才三十啊,前几天查出来肺癌晚期,怎么救?没得救了!我今天早上去买菜遇见他家里人才知道的。”
霍一鸣低着头剥蟹壳,没说话。
“不应人?不应人就完啦?”方姨说他,“你起码得给我表表决心吧?”
“我戒不掉,只能尽量少抽,您知道的。”霍一鸣叹了口气。
“你就顺顺她的意,也顾顾自己的身体,能不抽就不抽,有几条命够你这么花法。”孙亭生喝了一口汤,镇定地出声整理情况。
霍一鸣还是没说话,举着剥好壳白花花的蟹腿肉,向右伸了伸,又顿住,最后还是放回了自己碗里。
“蒋姑娘,你说说他,”方姨不依不饶,开始找场外支援,“要是你你情愿吸着他的二手烟过下半辈子?”
“啊?”蒋容还叼着一小块蟹腿肉,没想到话题一转会扯到自己身上,一时间脑筋没转过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我就是个蹭吃的……
“您别乱说了,”霍一鸣淡淡出声,“蒋小姐有男朋友的。”
“啊?”
“啊?”
第一声是方姨。
第二声是蒋容。
“真的假的?你这孩子,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没好好抓住?”方姨这下一下子就忘了烟瘾的话题,一脸惋惜道,“蒋姑娘这么好的心地跟模样。”
“我早跟你说了,别乱想。”霍一鸣垂着眼睛。
蒋容没好意思说话,一脸迷茫地继续咬着手里的蟹腿肉。
……自己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你后天晚上空个时间出来。”餐桌上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孙亭生正好出声打破沉默,“跟我去见个人。”
“哪边的人。”霍一鸣问。
“你父亲以前的朋友。”
半晌。
霍一鸣才抬起头,“我不去。”
“他路过C城,想见见你。”孙亭生显然十分了解自己的侄子,眼睛都没抬,只说:“到时候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你自己决定去不去。”
霍一鸣没说话。
吃完了饭,居然是霍一鸣起身收拾碗筷。
蒋容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起身帮着收拾。
方姨却对她摆摆手,“让他自己去,这犟脾气,就没听过我的劝,这会儿吃了我的饭不得帮忙收拾啊?”
霍一鸣没看她们,只无奈地笑了笑。
“笑,就知道笑。”方姨敲了他一下,回头对蒋容说:“我先给你看看肩膀,这几天我都担心呢。”
然后拉着蒋容进了里屋。
蒋容知道今天要过来,里面穿了吊带衫,这下可以直接脱了外面的罩衫,不像上次那么别扭。
方姨自己地查看她的肩膀,又抬起她的胳膊捏了几下。
“这里疼吗?”方姨按住某个位置,问道。
“不疼。”
“那我就放心了,”方姨舒了一口气,“你上次来的时候肿得厉害,没有去拍片子,总不那么确定,后来我想想,还是不行,催了好几次一鸣带你去医院呢,他只说你不肯去,现在看来是没问题了。”
想来自己应算是个陌生人,却得到这般关心,蒋容不禁心热了一下,“谢谢方姨。”
“嗐,谢什么,一鸣重视的人就是我重视的人。”方姨转身去拿架子上的药油,“我给你揉揉淤血,可能会疼,你忍一忍。”
“方姨,我跟霍先生……”蒋容蹙着眉,想解释些什么。
“大学师兄妹嘛,同校情谊,方姨知道的。”方姨颇为熟练地止住了她的话。
蒋容顿了顿。
“不过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还真是一鸣头一个带回来我这里的姑娘,我不自觉地就……唉……”方姨边揉捏她的淤青处,边闲话道:“我要是说错了些什么,姑娘你也别往心里去。”
“没事,方姨,我知道的。”蒋容微笑道。
“一鸣对感情的事不上心,白瞎了那副好相貌,打着光棍到这个岁数,我都替他丢人。”方姨说。
“不会吧,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霍先生啊。”蒋容不信,
“她们喜欢有什么用,他霍天仙看不上啊,”方姨没好气道,“早两年我还担心说他是不是喜欢小伙子,都在寻思着他对我坦白的时候该怎么回答了。”
这……
蒋容一口气没憋住,笑了出来。
“结果我没忍住,先问了,他当时就瞟了我一眼,继续写他的代码去了。”方姨哼了一声,“这孩子,亏我做了那么久心理准备。既不喜欢男的,又不找女朋友,这不愁死我了吗?”
“方姨,这种事情,急不来的,”蒋容眉眼还带着笑,“也许是霍先生还没遇见喜欢的人吧。”
“之前倒有一个。”
方姨把药油倒在手里捂热。
“嗯?怎样的?”
蒋容还挺好奇,霍一鸣喜欢过的女孩子,是怎样的?
?
☆、第二十四章 闲话
? “我偷偷看过照片,”方姨说,“不过那姑娘带着个马头套,看不见脸。”
“……马头套?”蒋容问。
“就是那种马头套呀,一套上去不带喘气的那种。”方姨肯定了她的疑惑,“这张照片藏在他钱夹里好几年了。”
“……”
虽然听上去很深情的样子,蒋容还是忍不住想笑。
放这种照片的话,看的时候,回忆起来的究竟是那个姑娘,还是那个马脸啊。
“他也是没办法了吧,”方姨自己说着说着都觉得好笑,“好不容易照了张照片,还看不见人家姑娘的脸。”
“他们两个人看起来感觉怎么样?”蒋容带着笑问。
“就两个人直愣愣地站着呗,那姑娘搂着他的腰,一鸣一只手搭着她。”方姨歪着头回想。
蒋容说:“听起来感觉挺亲密的,应该是交往过的女朋友吧?”
“最好是,”方姨不以为然,“一鸣在照片里跟只刺猬差不多,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就差没拉防空警报了,第一次看真是逗死我了。”
蒋容自己脑补了一下,也觉得好笑,“他们该不会是在化妆舞会上照的照片吧?”
方姨摇头:“不是吧,天光日白的,我看着像是他们大学的食堂门口。”
“啊,不对,”蒋容突然想起李婕儿的话,“霍先生不是不肯看镜头的吗?”
“你也知道他这毛病?”方姨微微诧异,又接着道:“所以我就说啊,他就这么一张照片。”
蒋容“哦”了一声,点点头。
结果想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口,“阿姨,我能问一下霍先生为什么那么不喜欢镜头吗?”
“他高中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儿……”方姨欲言又止,“唉……算了,不提它了,不是什么好事情。”
既然如此,蒋容点点头,就没再继续问。
“哎,时间到了,”方姨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放下她的胳膊,“一次揉太久不好。”
“好。”她乖巧道。
“出去坐坐吧,我洗干净手给你们切个水果吃。”方姨笑着说,拿着一块毛巾进洗手间去了。
“好,谢谢方姨。”
蒋容看她出去,坐着晾了一下药油,才套上外衣。
客厅橘黄色的吊灯下。
茶几上摆着一副围棋棋盘。
孙亭生跟霍一鸣各执一色,正在对弈。
乐乐盘着腿,坐在孙亭生旁边琢磨他的新游戏机,看见蒋容出来,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拉她的袖子,要她坐到自己旁边去。
蒋容从善如流地坐到了乐乐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姐姐,帮我看。”乐乐递给她一叠厚厚的说明书。
蒋容咋舌,这怎么说都有50页纸了,一个掌上游戏机怎么这么夸张。
“晚上不准玩这个。”
孙亭生坐得挺直,两手撑在膝盖上,说了一句。
乐乐努着嘴,“知道了,外公。”
“今天背过诗词了么?”
孙亭生看着棋盘,接下霍一鸣的攻势,问道。
乐乐还是努着嘴,“背过了,外公。”
孙亭生又问:“背的是哪一篇?”
“李白的古朗月行。”
孙亭生点点头,“下完这盘棋,我要考考你。”
乐乐的嘴努得更高了,歪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做。
蒋容拿着那册厚厚的说明书,大大松了口气,忍不住笑着去轻轻捏了捏乐乐红嘟嘟的小嘴巴。
“你怎么样?”
这时,霍一鸣从棋盘中抬头看她。
她知道是问自己肩膀的事情,回答说:“方姨帮我揉了揉,好很多了。”
霍一鸣听了,微微颔首,视线又转回眼下的对弈中。
蒋容对围棋一窍不通,只知道棋盘纵横各十九条线,棋子走交叉点,交替行棋,围地多者为胜。看他们叔侄俩下得认真,也不好意思打扰,只不远不近地坐在一旁看。
孙亭生执黑子。
霍一鸣执白子。
双方抢占要点,布置阵势,甚为慎重。
时间过得很慢。
霍一鸣落下了一粒白子,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冲他笑了笑。
霍一鸣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从棋罐里拈出下一粒白子,再度低下了头。
围棋并非一子定乾坤,而是一个步步为营的局。
他们掷地有声,彼此明里暗里又来回交锋了几次。
“急躁。”
孙亭生突然打破了长久的沉默,提起霍一鸣几粒白子,端起手边的茶杯,不咸不淡地训了他一句。
并借着喝茶的功夫,看了他身旁的蒋容一眼。
霍一鸣没说话,又走了下一步。
孙亭生淡淡接招,眉头却越蹙越紧。
“看你也不在状态,还有事的话,就先回去吧。”孙亭生收起棋子,对霍一鸣说:“把棋谱记下来,下次再继续。”
“知道了。”
霍一鸣应了一声,沉默地把手里的白子放回棋罐里。
“哎?这么早就走?”方姨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出来,刚好听见这几句。
“嗯,明天还要上班。”
“你就只顾着上班。”方姨一副不高不兴的样子,瞪了霍一鸣一眼,道:“吃完这几块水果再走吧。”
果盘摆得漂亮,看得出花了心思。
牛油果、火龙果、桃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看起来都十分新鲜可爱。
霍一鸣伸手拿起盘子旁边的竹签,插了一块粉白色的桃肉,自然地递给了身旁的蒋容。
蒋容愣了愣,看着他,没立刻接过去。
霍一鸣像是慢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样,蹙了蹙眉,稍稍往回收了收手。
看他这样,蒋容也没再多想,按下心底的那股疑惑,一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竹签。
“谢谢。”
桃子很新鲜,脆脆的口感,有种可口的酸甜。
她很喜欢。
跟孙家人一一告别后,乐乐光着脚丫子吧嗒吧嗒到门口送她。
“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
小正太仰着精致的脸蛋看她。
“啊?”
蒋容在玄关处穿鞋,闻言一脸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