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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宁的脾气顾景臣是知道的,一旦爱了就死心塌地,一旦恨了就老死不相往来,她若是活着,能瞧见今时今日的顾景臣,想必也是同简母一样的态度,她怎么会稀罕顾景臣的献殷勤?
一切都已经没有办法弥补,顾景臣挺着行尸走肉般的意识,仍旧站在那不肯走,他对简母道:“沈阿姨,我知道说什么都晚了,再多的话也只会招来您的难过……在您的面前,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去评论您、简叔叔和简……简宁的所有……”
他说起简宁的名字时,仍旧没有办法克制住心头的疼痛,每唤一声都是折磨,顾景臣始终是站着的,没有矮下半点身躯,他向简母保证道:“如您所说,我也像您一样相信法律,但从我的私人情感出发,我会让所有涉案的凶手、帮凶、一切知情人付出更惨痛的代价……法律之外的代价。”
简母并没有因为顾景臣的许诺而露出笑容,她当然明白以顾家的势力这些许诺都不是空话,但她想起她的女儿还被关在看守所,等着被提起诉讼,罪名便是涉嫌谋杀。
简母长久以来被傅天泽变相监禁,只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迫使她勉强撑着活下去,可如果没有得知她的女儿死而复生,她的心理防线早就被傅天泽击垮了。因此,简母在面对血腥重放的案发现场时,她能忍住没有崩溃。
心理素质强大不代表简母也能事事知晓,从简宁与她相认开始,她便一直依赖着女儿,凡事都听女儿的。在有限的时间里,她仅仅知道女儿勾引了傅天泽,将傅天泽一步一步推入了今天的境地,却并不知道顾景臣跟“莫苒”之间的纠葛,更别提顾景臣将“莫苒”送进了监狱。
简母以为,她的女儿之所以被抓进去,是因为证据确凿,却不了解这证据是顾景臣提供给警方的。
所以,一知半解的简母对顾景臣没有恨意,也没有多少热情,她只当他是个从他幼时便看着长大的孩子,也许还跟她的女儿宁宁有过青梅竹马的情谊。仅此而已。
无知归无知,简母这时候却问道:“小四,阿姨虽然不希望你为了我们家的事这么费心,但还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顾景臣以为,简母会问他同简宁的关系,是不是只是一起长大那么简单,他甚至已做好打算,要将那些快漫过喉咙的话倾倒出来。好歹,面前这个女人是简宁的妈妈,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找到的对简宁的死感同身受的人了。
然而,简母并没有如他所愿,她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如果那个魔鬼傅天泽被起诉恶意杀人,他现在的女朋友会怎么样?”
顾景臣的眉头顿时一皱,傅天泽的女朋友……不就是那个被他送进了监狱的莫苒吗?
“沈阿姨,您为什么这么问?”顾景臣不解地问道,自从看到简宁死去的过程,那血腥那残忍那撕心裂肺,他所有关于爱情的心都跟着死了。
如果说之前他对莫苒还有隐约的情和不舍,到了现在,就只剩刻骨的恨——因为简宁的死,他恨傅天泽入骨入血,也更怀疑莫苒是傅天泽的眼线。
想想莫苒被刑事拘留前那么冷静,好像早就料到那个结果,一点都不反抗地任由警察带她走,肯为傅天泽赴汤蹈火,一句指控傅天泽的的话都没有,说她不是傅天泽的帮凶,谁会信呢?
所以,顾景臣实话实说,不等简母回答他的问题,他已经冷笑了一声,眼神冰冷决绝:“她是傅天泽的帮凶……沈阿姨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她……”简母急了,话到嘴边又压下去,不能说实话,便只能拐着弯解释,“她年纪还小……”
“可她已经是恶魔。”顾景臣说这话时,没有注意简母欲言又止的表情,兀自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将“莫苒”这个名字嚼碎:“是恶魔就该扼杀在襁褓中,她活得够久够猖狂了!”
简母知道,她不能再跟失去理性的顾景臣求情下去,否则,她会忍不住泄露了宁宁的秘密。简母的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更着急如何将简宁从狱中救出,她找的律师还在赶来的路上。
“沈阿姨,我也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顾景臣的疑问再次打破了简母纷乱的思绪,她的视线朝顾景臣看过去,示意他问。
“那个视频……是谁拍摄的?如果早有这个视频,为什么现在才爆出来?将视频爆出的那个人,得到了什么好处?”顾景臣到底是顾景臣,他即便悲痛到了极点,思路却渐渐清晰,哀莫大于心死,他已死得彻底,便只剩下追查真相的意识了。
“这些疑问,你应该去问警方。”简母的眼神闪烁,语气却冷静。她自然知道是谁爆出了视频,肯定与宁宁有关,可这视频是从哪里得来的,她的确一无所知,宁宁之前也不曾告诉她,或者说,是来不及告诉她。
顾景臣打定了主意要将事情的所有经过查个清楚,他再呆在这里无益,只会徒增双方的烦恼。
因此,顾景臣挺直的身姿弯下去,朝简母鞠了个躬,九十度,保持着这个鞠躬的姿势四五秒钟,才开口道:“沈阿姨,我会去弄个明白,给您一个交代,在此之前,请您多保重身体。”
他说完,便直起身体,不等简母回应,转过身,大步朝外走去,这架势,是大有将所有嫌疑人都揪出来的意思。
简母忧心忡忡地注视着顾景臣离去的背影,忙给律师打去电话,让他们务必尽快帮助她将“莫苒”从看守所弄出来。
多奇怪啊,她身为受害人的母亲,却去救一个嫌犯……
……
顾景臣在简母的住处呆了不到十分钟便出来,两个便衣警察碍于他的身份主动送他,顾景臣问他们道:“那段视频在cbd的广告牌上放出后,你们多长时间逮捕了傅天泽?十分钟,还是一个小时?”
便衣也不好瞒他,实话实说道:“不是,在视频放出前就已经抓捕了他,他在银行开保险柜的时候触发了报警装置,而且,有人实名举报他蓄意谋杀。”
“举报人是谁?”顾景臣的眼睛忽地眯了起来。
“这个……抱歉了,四少,为了保护那人的安全,我们不便透露。”便衣为难道。
顾景臣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没再跟那两个便衣继续说话,走出了私人寓所的大门。
大门外蹲守的记者本想继续追问他,瞧见他铁黑的脸色,又忍了下来,除了常规拍摄,再没人敢问什么。
顾景臣快步上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放下所有车窗,这才接通了兰晓鹏的电话。
那边,兰晓鹏的声音带着急迫:“阿臣,我查清楚了,实名举报傅天泽杀人的,不止一个人……”
【398】实名举报人
【398】实名举报人
“都是谁?”听着兰晓鹏的激动,顾景臣却平静地问道。
得知了简宁出事的真相,她的那些亲朋故友都被惊悚到,兰晓鹏便是其中之一,他爆粗口道:“***,傅天泽那个畜生真是禽兽!老子一定要弄死他!他这个畜生害的人肯定很多,我打听到的内部消息,实名举报他的有两拨人——他从前的家庭医生,姓陆,后来车祸死了,他的家人实名举报傅天泽蓄意谋杀,且手上有不少证据提供。还有一对中年夫妇,是宁姐生前的好姐妹的父母,姓杜,在宁姐被害不久后车祸身亡,本以为都是意外,没想到是有人操纵……”
顾景臣的疑问来了:“为什么之前不举报,偏偏选在这个时候一齐举报?”
“这个不清楚。”兰晓鹏在电话那头迟疑了一下,“阿臣,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只想把傅天泽那个人渣弄死,别的什么念头都没有!”
顾景臣一点都不冲动,继续发问:“那两家实名举报的人,你帮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查到,尽快给我。”
“……好。”兰晓鹏虽然不清楚顾景臣具体要做什么,可他肯定相信顾景臣的手段,所以也不耽搁时间,马上找人去查了。兰晓鹏在这些保密系统里有不少后门可以走,半个小时候,便摸清了那两家人的底,全都给顾景臣发了过去。
“阿臣,你悠着点儿,桓哥和董仕这会儿大约也疯了,外面到处都是流言蜚语,我要去冷静冷静。如果你找到了什么线索证据,记得告诉我,宁姐的死,我不会再坐视不理!砍死傅天泽那个人渣,必须算我一个!”兰晓鹏丢下话,顾景臣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挂了。
实名举报傅天泽蓄意谋杀,且两个完全不着边的家庭联合起来,这是谁在中间牵的头?
顾景臣打算各个击破,先去的是简宁的好友杜纤纤的家中。杜纤纤父母还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里头,仍旧是老房子。听见敲门声,杜纤纤的父亲从里面将门打开一道缝隙,朝外看看是谁来了,似乎很警惕。
“你找谁啊?”杜纤纤的父亲没有开门,站在防盗门外问。
顾景臣西装笔挺,从早上开始便没有换过衣服,头发也略显凌乱,他站在门外,稍稍欠了欠身道:“您好,我这次来,是为了……”
不等顾景臣说完,杜父便想关门说不认识他,却忽然认出了顾景臣来:“你……是不是简宁的朋友?我女儿的相册里,有你们三个人的合照,我记得你……”杜父说着,朝顾景臣身后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给顾景臣开门:“你进来再说吧!”
防范意识太薄弱,一点都没想过他实名举报之后有人会报复他,开了门等于让进来一个大灾难。
顾景臣从内心里觉得,杜纤纤的父亲不会说谎话,他似乎可以问出些东西来。
因此,顾景臣拎着手里的果篮等物走了进去,杜纤纤的父亲随即将门关上。
不大的房子,有些陈旧了,一面墙上还挂着杜纤纤的遗像。
见顾景臣站在那看着黑白的遗像,杜纤纤的父亲走过来,道:“随便坐吧,啊?孩子走了之后,她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在卧室睡着呢,怠慢了啊。”
毕竟杜纤纤的父亲也经历了丧女之痛,顾景臣不好一开始直奔主题,便随意地问道:“没事,是我打扰了。您刚才说看过我的照片……”
他顿了一下,杜纤纤的父亲却已经听懂他的意思,他起身道:“你等会儿啊,我去找来……”
说着,杜纤纤的父亲便进了卧室,拿出来一本相册来,翻开来,笑着递给顾景臣,指着一张照片上的人笑问道:“这……是你吧?虽然可能那时候年纪还小,但大概的样子是不错的,眉眼没太大变化。”
顾景臣的目光已经凝聚在那张有些微微发黄的照片上了,一张照片三个人,他站在最左边,少年意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简宁站在中间,张开胳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搂着最右边杜纤纤的腰,看着镜头笑得像个傻子。
距离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至少有九年了。那时候简宁已经跟随父母搬到了s市,杜纤纤是她的高中同学,小姐妹之间无话不说,简宁大约就说了她有个在军校的男朋友,要带来给杜纤纤瞧瞧。
禁不住简宁的软磨硬泡,顾景臣记得,这是他第一次特地跑来s市看简宁,简宁当时很高兴,吵着一定要留影……
谁又能想到,这成为他的青春岁月里,鲜少能证明他同简宁在一起过的老照片,甚至在他回了c市后,已不记得这一茬事,更别提记得照片。
过往那些年月,多猖狂啊顾景臣,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记忆和爱情都能守得住,不需要那些身外之物来帮他记得。
“家里只有茶了,别介意啊。”杜纤纤的父亲将一个茶杯放在了顾景臣面前的茶几上,见顾景臣的手指抚着那张照片,他笑道:“我们老两口失去了女儿,每天都要翻个几遍相册,想起了就去翻翻……我女儿跟简宁关系不错,合影也很多,一本相册都是她们小姐妹搞怪,很少见到男孩子的照片,所以,对这张三个人的合影,我们的印象也格外深刻一点。”
顾景臣默默听完,却说了句与此行完全无关的话:“这张照片,我能不能拿回去影印?”
他抬起头望着杜纤纤的父亲,满眼都是期待。
【399】神秘的包裹
【399】神秘的包裹
“哦,当然可以……”杜纤纤的父亲愣了下,又笑了起来:“拿回去吧,照片上两个女孩子,都不在了,也就是做个纪念,怕你看到了也不好受。我们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丫头活着的时候真没想到……”
说着,杜纤纤的父亲打住了,情绪上有些受不住。
顾景臣的眼睛一直盯着照片上的简宁,九年前的他和她,太青葱稚嫩了,无论是后来的“简凝”还是莫苒,或相似的面容,或相似的性格,都会让他想起简宁。
不知道是谁说过,若要判断一个地方是否特别,就要看你见到这个地方的第一眼,是否会想起之前所见到的别的地方。就好像你看一个女孩子是否特别,便要看她是否会让你联想起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位姑娘。
如果以这一点去判断,简宁之于顾景臣,是独一无二的姑娘,无论莫苒还是左媛,都只是她的影子。
见杜纤纤的父亲有些哽咽,顾景臣忙收敛了自己的言行,不那么熟练地安慰道:“您别太难过了……”
说出口,才发现在一个丧女的父亲面前,任何安慰的语言都很苍白无力,像是钝刀割肉般疼。
所以,顾景臣又抿住了唇。
静默了一会儿,风呼呼地吹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音,顾景臣才想起入正题:“杜叔叔,我了解到的情况是,您和阿姨实名举报了傅天泽的蓄意杀人罪,为什么时隔快一年之后才想起要举报呢?”
杜父看着顾景臣的眼神有些闪烁:“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景臣直言不讳:“简宁死的时候,我也追查过真相,却没有什么线索,让我以为她只是出了事故才不幸离世。现在,一年过去了,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我想要了解所有的来龙去脉,见您和阿姨的举动有些让我想不明白,所以冒昧地来问问,也许可以揪出更多的幕后指使。”
杜父听了顾景臣的话,想了想,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好吧……说起来,丫头在简宁的头七当天晚上车祸去世,我们两口子真无法接受,几乎崩溃,这期间,还是傅天泽找到了我们,给了我们生活上的帮助,我们以为他是简宁的丈夫,跟丫头也熟,便真心感激他,从来没想过其他。失去了孩子,日子虽然过不下去,可也要熬着过啊,直到前两天,我们收到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拿仇人当成了恩人……”
“什么包裹?”顾景臣问。
“一些傅天泽的犯罪证据,包括当时丫头出车祸时的那个肇事货车司机的情况……”杜父道,“我们已经全部提供给警方了。”
顾景臣提出了疑问:“那……这个包裹是谁给你们的?”
杜父摇摇头:“我和丫头妈妈拿到包裹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想找到那个搜集了证据的人,可是我们没有看到他,这个包裹是快递送来的……”
“那快递地址呢?快递单号还在吗?”顾景臣追问道。
杜父有些为难:“在是在,我去找来给你看看。”
说着杜父便去抽屉里拿了个快递单来,递给顾景臣道:“就是这张……我们原本是想要把它交给警方,但一想,提供线索的这个人,肯定是不希望被查到,才会采取快递的方式送给我们。能够让我们孩子的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已经很知足了,并不想因此而去拖他下水,所以就只跟警方说,包裹是放在我们家门口的。”
傅天泽看着快递单上面填写的地址,知道照着这个地址去查,肯定不准确,但快递单号是错不了的,总要从某个具体地点发出,他可以追根溯源去找。他不像杜父那么仁慈,他追查了那么久也没找到傅天泽的证据,可见傅天泽藏得有多深。
既然那个提供线索的人知道所有的真相,肯定和傅天泽有莫大的关系,也许这次倡导杜父实名举报,也不过是那个神秘人物和傅天泽的私人恩怨,他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要将那个人揪出来!
顾景臣没有跟杜父说这些,他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又抬起头来道:“杜叔叔,我听说实名举报傅天泽的不只你们一家人,还有个受害者家属,你们是一起去的警局?又是谁让你们联系上的?”
杜父想了想,道:“哦,这个事也很奇怪,我们拿到了傅天泽的犯罪证据之后,一直在忐忑该怎么办,你知道我和你阿姨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从来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傅天泽当初照顾我们两口子,忽然变成这种状况,我们一时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