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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玉清拂袖进府。
高湛看着玉清的清影,若有所思的回味着她这句话。
高湛的人将王府重重围住,水泄不通,严严实实。
“你真的要跟他回京么?”宋璃问。
“还有别的选择么?”玉清回答宋璃,也是在问自己,“回京,也许并不是坏事。”
“你想报仇?”宋璃看着玉清,没有一丝的惊讶,“可是高演用自己的性命换你出宫,你这么做,可对得起他。”
“若不能手刃仇人,我更对不起他,”玉清低沉的语气带着恨意,“更何况,他们欠我的不只是高演的性命。”
宋璃抿唇微动,“一开始,你就没想过离开是不是?不然高湛让你留下时,你也不会答应。”
玉清半垂着头,目光沉郁。宋璃的话直抵心底,一针见血,确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真正的离。
远处,冷冽跑了过来,“高湛回京了,和士开守在外面。”
“回京了?”玉清诧异,“可知道为何回京?”
“据说宇文邕撕毁契约,挑起战事,已率兵向东雍谷进发。一路人马已过烈云山脉。前方军情紧急,高湛已连夜赶回京城。”
“太好了,”宋璃说道,“玉清,你今晚就走,后院有一个暗道是通往山上的,进了山,他们不一定能找到你们,我会派一个熟悉山路的人为你们引路。”
“你不同我一起走么?”玉清望向宋璃,“高湛没有人性,一定会杀了你。”
宋璃淡淡一笑,“我能去哪里,我已经无处可去。”
“我跟你不是一样么!”玉清拉着宋璃的手,“我们一起走,从今以后,无论去哪里,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宋璃深深点头,眼角晶莹,
入夜,一行人正要从后院退去,却听见下人来禀,“和士开要进来,说现在就带六夫人离开。”
冷冽身子一跃,上了房顶,环顾四周后,落到玉清身边,“娘娘,后院已被和士开围住,只怕无法进山。”
“现在该怎么办?”宋璃一时到没了主意。
“还有其他门么?”玉清倒还镇静。
“厨房那边还有个小门,就是不清楚和士开的人多不多,”宋璃思虑了片刻,“不过那边的门可直接通往西城门,只是该如何出城?”
“那倒不用担心,”冷冽说道,“我们有令牌,出城应该不是问题。”
前些日子,冷冽去官衙盗取令牌,又持了她的梨花簪去了高演名下的铁匠铺,连夜赶制了一块一模一样的令牌送回官衙,“那就从西门闯出去。”
“不好了,”众人方要向厨房奔去,听到下人大喊,心中均是不祥之感,“和士开见打不开大门,欲要火攻王府。”
“他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玉清讥讽道,当真是小看了那个青衫布衣的男子,为了琇芝,他怎会让她回京。
众人还未反应,火矢如雨般的射了进来。
“快走。”冷冽大喊,领着众人向厨房奔去。
火矢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射过来,顿时映红了整个天空。
“高殷……”宋璃撕心裂肺的大喊,奔离而去。
“宋璃回来……”玉清看着宋璃奔去的方向,那是书房。玉清奔过去,想要拉住宋璃,“回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宋璃像似没有听到玉清的话,依旧向书房奔去。
书房外,门窗已经起燃烧,火矢透过窗户射在了书架上。宋璃疯了一般的闯进书房,护着书册。
“宋璃……”玉清闯到书房,看着手忙脚乱的宋璃,心中酸楚,“别管了,快走。”
“不行……这些书籍,诗稿,还有字画都是高殷的,都是高殷的……”宋璃吼道,随即泪水奔流,泣不成声,“原以为以后还能回来,可是这里若是全没有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玉清明白,王府若是宋璃和高殷的快乐时光,这间书房,则是宋璃和高殷温馨的全部,“好,我帮你一起拿,我们一起走。”
火势蔓延,火舌倏地一下吞下书架,玉清听到轰隆一声,霍然转身望去,书架倒塌,玉清大喊,“宋璃,你没事吧?”
“我没事。”宋璃回了一声。
火势汹涌,房椽被烧的兹兹作响,毕剥的声音此起彼落,冷冽跳进书房,看到两人却在收拾书籍,甚是恼火,“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快走……”
房梁倾落,书房瞬间塌了半边,冷冽情急之下,将两人拖出书房。
玉清看向宋璃,只见宋璃半倾着身子,一条腿已然受伤,蓦然明白方才书架倒塌时,一定砸到了她,“宋璃,你怎么样?”
宋璃茫然的看着大伙,对于腿伤浑然不觉。
玉清走到她的身边,宋璃脸色通红,甚至有些炙热,“我们走吧。”
宋璃双目散乱,唯有火光冲天,轻轻的摇头,“我不走了。”
玉清震惊,伸手去拉宋璃。宋璃身形瞬间一转,避开玉清的手,退到了书房的门口。
“玉清,你走吧,我不会走的。离开这里,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陪着他,安安静静的陪着他。你若真的为我好,就不要再劝我,”宋璃从怀中取出一根长笛,抚摸良久,抛给玉清,“这根玉笛是高殷身前之物,高殷一直视若珍宝,应该好好的保存下去,若是随我一起去了,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记住高殷。蓉儿非常喜欢这根玉笛,你若有机会遇到蓉儿,就帮我将玉笛交给她。”
宋璃凝眸望着玉清,唇边勾出满足的微笑,转身向跳入书房。
“宋璃……” 玉清大喊,痛彻心扉。
书房内,隐隐有声音传来,凄厉吼道,“为高殷报仇……”
报仇?她会的,她肩负着数条人命,怎会放过他们。玉清看着大火笼罩下的书房,心中蓦然清明,宋璃和她一样,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离开,她离不开高殷……
☆、和士开追杀元玉清 宇文直现身救故人
一行人刚出王府,就遇上士兵,所幸人数不多,冷冽一剑之下,瞬即毙命。玉清领着众人向城门赶去,方出城门,和士开就已经追了上来。
“顺成皇后,这是要去哪里?”和士开儒雅一笑,“还是请娘娘同我回京。”
顺成?玉清冷目而视,“就凭你。”
“皇上命我务必带回娘娘,”和士开挥挥手,瞬间从城里涌出近百士兵,“还请娘娘勿要让属下为难。”
“我若不愿意呢?你是不是连我也想一同杀死,”玉清鄙夷的看着和士开。
“皇上只说将你带回去。”和士开淡道。
玉清怎能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只要将她带回京城即可,不论生死。
“娘娘,你先走,”冷冽将玉清推向迎蓝,愤怒的看向和士开。
“你们走的了么?”和士开冷笑一声,不看冷冽,看向玉清,“娘娘觉得有几分胜算?”
“若是加上我们,应该有十分胜算。”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
声音熟悉,玉清震惊,转眸看向暗处,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暗处走来,是王轨,身后还有数十名的随从。
“王轨拜见齐国顺成皇后,”王轨俯身行礼。
“王将军怎么会前来?”玉清看着一身便装的王轨,伸手虚扶,让他起身。
“回禀娘娘,陛下特命王轨前来迎接娘娘,前往周国。”王轨回道。
玉清讶然,他们竟知道她遇难,“陛下和王爷可好?”
“很好,”王轨微笑,“齐炀王担心您,本想与微臣一同前来,可是战事缠身。”
王轨向前一步,“这位就是和士开,何大人?听闻长广王登基不久,就面临战事,我军已经东征,突厥也是蠢蠢欲动,不知贵国陛下可有对策?”
“为了这个女人,贵国挥兵东征,使得两国人民死伤无数,苍生受累,值得么?”和士开冷笑道。
玉清心中暗惊,四哥此番出兵,应是为了救她,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说服宇文护?
“这是敝国皇上的意思,我等做属下的不敢妄论,”王轨笑道,“不过,敝国皇上曾说过,贵国长广王勾结外敌,弑君篡位,如今还想做出有违人伦之事,如此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和士开也不生气,反而淡淡一笑,“看来今日,何某要向王将军讨教几招了。”
“冷将军,请带顺成皇后和你们的人先行一步。”王轨说道。
冷冽点头,带着玉清疾驰而去。
“娘娘,我们去哪里?”冷冽问。
“向西,去周国。”既然四哥和宇文直派人来接她,她岂能辜负他们的好意。
日夜兼程,本以为能安然到达周国,没想到不过两日,竟遇到和士开的人,有数十人。
一场恶战,虽除掉了对方,但追随在身边人也已战死。这些人都是宋璃的属下,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
快到齐国边界时,和士开带人已经追了上来。玉清看着追来的和士开,却不见王轨,心中一紧。
“娘娘还是跟我一同回去吧,”和士开翻身下马,“这里还算是大齐境内,娘娘想跑到哪儿去?”
“和士开,你又何必苦苦相逼,”玉清冷道,“杀了我对你有何好处!”
“确实与我无关,不过这些不必娘娘劳心,娘娘只管跟我走便是。”
“想在此处将人带走,是不是该问问本王的意思。”
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玉清望去,宇文直一身锦袍华服,眉目英杰,硬朗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四哥不放心你,我也不放心,”宇文直说道,“好在军营离此处不远。”
“原来是齐炀王殿下,”和士开淡淡一笑,“擅闯大齐,竟然也是为了这个女人。”
“何将军错了,”宇文直浅笑,“这里方圆百里已划归我周国疆土,何将军莫非忘了,当时可是何将军出使周国时,亲口允诺敝国皇上的,如今我国已助长广王登上帝位,两国也签下契约,白纸黑字,帛书为证,难道何将军想毁约不成!”
“可笑,”和士开鄙夷一笑,“贵国挥兵东征,可是背信弃义在先。”
“此言差矣,”宇文直目光掠过众人,“两国之间相约之事已了,我国何来背信弃义一说。”
“看来齐炀王今日势必要将人带走了?”和士开冷道。
“本王受敝国皇上和皇后重托,请顺成皇后前往周国一叙,”宇文直抿唇一笑,“若是不能办妥此事,本王无法向皇上和皇后交代。”
“王爷认为有能力将人带走么?”和士开望向卫剌王身后,不过数十人的随从。
“有没有能力不是你说了算?”王轨领着随从疾驰而来,冷冷的看着和士开,“你以为悬剑堂的人就能困住我么!”
和士开抚掌大笑,伸手一扬,身后士卒□□陡张,“凭你们这些人,就想将人带走,岂不是笑我大齐无人!”
“是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劲风呼啸,紫衫长袍掠过眼前,玉清吃惊的看着来人,霎间,眼泪滑落,“大哥……”
霍仲庭走到玉清身边,疼惜道,“委屈你了。”转而看向和士开,“若是加上我呢?”
和士开微怔,见霍仲庭一人,眼中惊色瞬间敛去,“我当是谁!”
“和士开,见到我,意外么?”霍仲庭长袍翻卷,无尽寒意。
“有何意外,”和士开淡笑,“除了梅汐,还有有谁!”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找梅汐,就是不想梅汐找到霍仲庭。
“谢谢师兄没有忘记我,”梅汐一身男装来到玉清身边,转眼看到一旁的冷冽,目光一动,眼泪飘落,缓步走向前,“你真的活着!”
冷冽心中锥痛,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
和士开看到梅汐身后的人,均是悬剑堂的旧部,眼底的忧虑一闪而过。
“和士开,现在你还想带我走么?”和士开的担忧逃不过玉清的眼睛。
“他休想,”梅汐恨道,“他杀死了那么多悬剑堂的兄弟,今日,他的命也得留下。”
和士开环顾众人,今日若想将人带走已是不可能,只怕自己的性命也得留下,“就凭你!”
“和士开,你戕害同门,背信弃义,今日,我便要为悬剑堂清理门户。”霍仲庭冷道,伸手一扬,广袖卷起寒风,长剑出鞘,冷厉的光芒划过墨色长空,让人蓦然生寒。
和士开不由得身形一僵,长剑紧握。
“慢着,”玉清走到霍仲庭身边,伸手一探,已取过霍仲庭手中的长剑,“一直听闻何将军剑法精湛,今日本宫倒要讨教几招。”
和士开心中震惊,他从未想到玉清会武。就是立在一旁的梅汐也是一愣,看向冷冽,复又看向堂主,才确定娘娘会武。
玉清话音方落,身影已经飘出。一招一江春水使出,剑光粼粼,剑气横拂江面。
当年,清园中的小树林,二哥与逐溪比武,看似真打,关键时刻,二哥总是让着逐溪;她与冷冽比试,冷冽是毫不相让,高演也不帮她,若不是她以命相挟,冷冽也不会收剑;还有孟达和迎蓝,只会站在一旁傻笑……
如今,孟达死了,尸骨无存;二哥和逐溪也死了,不见尸首;冷冽深受重伤,已非常人;高演此时正长眠于地下,只剩下她和迎蓝,还有那片小树林……
逆水十三式使完,似乎也耗尽了玉清所有的力气,玉清身子一软,幸得霍仲庭手快,将玉清托住。
和士开从未见过这些招式,剑法流畅,一时未看出破绽,倒也未能占得上风。
“玉清,你先歇会儿,”霍仲庭柔声道,“交给我吧,我一定会为高演报仇。”
“不用,”玉清调整气息,看向和士开,“琇芝的武功是你教的吧?”
“不错,是我教的,那又如何?”和士开淡道。
“你回去之后告诉胡琇芝,让她勤加练习,他日,我若回京,杀夫之仇,夺子之恨,我势必会向她一并讨回。还有,让高湛紧记,本宫与肃宗夫妻一体,肃宗谥号孝昭,本宫不论生前死后,都是齐国的孝昭皇后!”
一席话,张狂凛冽,和士开不由得向后微倾。
“滚。”玉清拂袖,鄙夷的看向和士开。
和士开翻身上马,狠狠的扫向众人,率兵而去。
霍仲庭看着尘土漫过和士开的身影,转而望向玉清,“你有何打算?不如和我一起走,珮芝就在临镇。”
玉清摇摇头,大仇未报,尘缘未了,怎么可能退到世外,只是该如何报仇?
宇文直望向玉清,微微一笑,走到玉清身边,低语道,“我来的时候,四哥和皇后让我告诉你,你心中所想,亦是他们所想。”
玉清目光一沉,陡然侧目,看向宇文直,“当真?”
“当真。”
“好,我跟你回周国。”玉清目光坚毅,若想报仇,为今之计,只有投靠四哥。
风卷浓云,飞沙走石,翻起玉清的长袍猎猎作响。玉清目光坚毅,傲视天地,睥睨着尘土淹没下的齐国。
☆、漫天沙年年梦中人 释前嫌四哥许妃位
高演白衣似雪,双目含笑,万重柔情,拉着她的手翻过一个有一个山岭。山岭外是一望无际的黄沙。玉清望着眼前的景色,震撼不已。远处的金色胡杨,高耸入云,与黄沙练成一片,如浩瀚沙海。偶尔有驼铃声传来,清脆悦耳,犹如天籁,放眼寻望,却看不到沙漠之舟。
沙漠被长风雕刻出千奇百怪的波纹,天然雕饰。玉清兴奋的看着眼前的景致,转眼,却不见了高演。心中顿慌,双目张望,方才那一片灿若黄金的胡杨也消失不见,徒留漫无边际的黄沙。
仓惶的脚步跋涉在沙漠里,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她,高演离开了,去了一个她暂时去不了的地方,那是天堂。
细沙流动,禁锢了她的双足,抬头望天,身子越陷越深,任由黄沙淹没。
原来,只剩一个人的她,所谓的盛世繁华,落在眼中,也只是万里狂沙……
玉清缓缓睁开双目,一个俏丽的小女孩正微笑的看着她。
“溪儿,”玉清目中顿时温柔,“你不是跟冷冽出宫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冷叔叔说有事要办,需赶紧回宫,”溪儿说道,冷叔叔虽然冷冰冰的,但每次出宫,他从不催促她,总由着她玩到天黑才回来,不像梅姨和蓝姨,出宫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被架回来,“又做同一个梦么?”
玉清浅浅一笑,这个小丫头,还不到八岁,说话跟大人似的,“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溪儿朝一旁努努嘴,嘻嘻一笑。
玉清望去,梨树下男子背影幽冷,更添清逸,若不是一身青衣长袍,恍惚中竟以为是他,“皇上来了。”
宇文邕转身,对着玉清微微一笑,棱角分明的双唇扬起弧度,冷峻中难得温柔,“醒了,可觉得好些?”
这些年来,她的身子一直不好,恹恹无力,太医束手无策。他知道她这是心病,他知道她自己也知道。玉清慵懒的笑笑,流波潋滟生辉,落在宇文邕的眼中,不由的心旌摇曳,脸上却是无波无澜。
玉清看到他微蹙的双眉,“溪儿,去将冷冽叫来。”
“冷叔叔出去了,”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