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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格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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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芯月,芯月……你要做什么?”七阿哥焦急开口,只见走在前面的芯月突然跳上一辆马车,催促着马夫飞快驾车。
    轩德和七阿哥均是一愣,再回过神,那马车已跑出好远。二人当即提气追上,无奈马车越驾越快,似在追赶什么。
    “芯月!芯月……”他们顾不得其他,点足飞跃上另一辆停在街边的马车,对车夫扔下一句“借马车一用!”,便策鞭飞奔追去。
    车上的芯月没时间理会身后追赶的两人,她的目光紧锁在前面的那辆马车上。柳无恒上了马车,一辆驾得很快的马车,所以她来不及多想,她要追上他,不能再这样错过。
    所幸街上来往的百姓不多,街道显得宽敞清净,不一会,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直往城郊驶去。
    芯月独坐在马车里,催促马夫:“快点,再快点,追上前面那马车。”
    马夫抹抹额头上的汗珠:“姑娘,已经是最快了……人家那匹马估计是上等的好马,跟我这老马不能比了……”
    “罗嗦什么!快点驾!”芯月莫名地心躁,眼睛紧紧盯着前面,生怕它消失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烈日眩目。
    马从口鼻中呼出的气,都热呼呼的。
    不知奔走了多远,寂静的官道上,蓦然响起一群马蹄声。
    官道旁的山崖上,一名黑影趴在地上,谨慎地观望,探看底下互相追赶的马车。黑色的骏马拉着马车,稳稳向前飞奔,驰入一处狭窄的峡谷。
    待确定最前一辆与第二辆拉开距离后,他往后缩回山崖内,掏出一枚铜管,猛然往峡谷内砸去。立刻,十几名带刀蒙面人,全数劲装疾行。铜管坠地,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声动四野。峡谷前后两株十人合抱的巨木竟也同时倒地,横亘在官道上,截断前后的通路。
    “啊!有山贼……”车夫惊慌地喊道,警戒的拉住缰绳,顿时马嘶急鸣。
    芯月纤细的身子差点摔落下去,一见眼前状况,顿时变了脸。反了反了,这京城附近竟然有如此歹徒,真不知王法何在?再见前面那辆马车已飞驰而过,很快跑得不见踪影,一股火气窜上。
    紧跟后方的轩德与七阿哥二人,眼看情况有异,也紧急停下,同时抽出随身兵器,戒备地朝前面大喊:“芯月!”
    “大哥?七哥?”知道他们就跟在身后,芯月松了口气,这些山贼是吃了豹子胆,天子脚下敢放肆!
    “小心!”轩德见芯月跳下马车,连忙厉声喝令,跃上前扯住她的衣裳往后拉。他们的宝贝格格,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才好!
    咻——
    一支长箭突然从天飞射而下,惊险地擦过芯月发际,咚的一声,正中车门上,箭尾飞羽还因强大的力道而嗡嗡震颤。
    芯月惊喘一声,跌进轩德怀中,美丽的小脸闪过惊慌。刚才要是大哥的手脚再慢一些,或是她的脑袋再往外半寸,那支羽箭就不会是射在车门上,而是会嵌进她的脑袋瓜子里。
    同一时间,无数支飞箭划破青空,有如下箭雨一般,然后跟着就是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伴随着无数喊杀声的咆哮,连地面都为之震动。车夫们早钻进了车里,连头都不敢往外探,躲着簌簌发抖。
    “该死,保护芯月!”轩德大喝一声,与七阿哥同时飞身,拉开了战局。
    “芯月小心!”七阿哥不敢分神,拼命挡在芯月前面。
    “七哥……”芯月左躲右藏,她武功底子不弱,但天空的箭支如雨一般落来,害她一边避开一边为身前的七阿哥担忧。想不到七阿哥在性命攸关之时,毅然挺身护住自己,危难中让人格外温暖。
    轩德将身前飞来的箭矢一一打落,手中折扇已成了一把破烂的骨架,一双平日含笑的眼眸早已冷如冰箭,锐利无比。
    骤然,又是一枚铜管坠地,青红火花四进。山上冲下十几人,个个只露一双眼睛在外,看不出痕迹,显然是有备而来。轩德心中一惊,明白是中了人的圈套。可是,刚才芯月刚才追赶的是何人?不是柳无恒么?
    十几个蒙面人冲入官道,招招直逼轩德与七阿哥。这二人就算是武功再高,也不敌对方这么多人,在纷乱的刀光剑影中,两方的战势丕变。七阿哥打斗中匆忙寻找芯月的身影,张口急喊:“芯月……”
    “大哥,七哥……”芯月被烟雾熏住了口鼻,三人在混乱中不知不觉分离开来,她靠在一辆马车旁,急促地咳嗽。
    轩德跃过巨木,想伸手拉过芯月,未料山上又是一阵箭雨落下,全数招呼到马车上,飞箭贯穿拉车的骏马,马儿惨叫嘶鸣,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地,连带扯着巨大的车厢也跟着跌了地。
    车帘翻飞,芯月猛然咬紧唇瓣,不愿屈服于这样恶劣的形势,心想着自己虽然武功一般,但绝不能成为大哥的负累。如此一想,纤细的身影冲入打斗的人中。
    “芯月……快让开!”
    “芯月,小心!”
    山崖口,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蒙着面,目光阴沉地注视着下面。他双手背负在后,暗如黑夜的瞳孔紧缩起来。
    “伤了不要紧,但要抓活的!”男人轻轻开口,却带着死神般的冷冽。
    芯月一身蓝袄衣儿,身手俐落,在人群中飞旋,绣鞋在蒙面人的惊愣中,猛地踹过去。手中长剑飞舞,姿态柔雅绵密、曼妙无比,出手却是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蒙面人皱起了眉头,不觉朝山头看了一眼。
    山崖上,高大的男人笔直挺立,僵硬的身躯显示着他正在极力隐忍。
    没错,芯月的内力虽不足,那武功招式却是得他真传,尤其还夹杂着冷酷的狠意,让他浓眉蹙得更紧。
    “抓活的。”他仍然说得很轻,蒙巾深刻的脸庞有着骇人的冷漠。他并非怜惜她,并非舍不得,若真有什么情义,也在漠西族人和他爹遭遇惨祸之时,化为了灰烬。
    他要抓住他们,尤其是她!他要让她饱尝痛苦与折磨,让她知道自己错得多么彻底!
    “谁是头头,给我报上名来!”芯月绝美的小脸冷若冰霜,喘息着娇喝,刀光映着眸光,让那双眸子看来更为明亮。
    乍见到这貌美如花的姑娘加入战局,蒙面人只是瞬间仲怔。族长要抓他们,不在乎他们受伤,但是,族长交代这三个死暂时不得死,要抓活的,所以他们不得不将致命的剑招微微收敛。
    倏地,长笑响起,一个目光如炬的男人,持剑从山崖顶上翻身下来。
    “够了!”
    芯月听到一声低沉而模糊的嗓音,不过瞬间,又一枚铜管坠地,烟雾弥漫。待她清醒,发现自己已人被带到了崖口。隐约听到远处七阿哥和轩德的呼喊,她要刚挣扎,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抵在脖子间。
    长剑冰凉,幽光闪闪,强烈的阳光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直直射进她的瞳孔。
    “芯月……”一道黄色身影也跃上山来,七阿哥伸手试图救出芯月,芯月身子却被人猛然一带,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她看到七阿哥手臂上已有殷红血液流出,还有一支箭正插在肩头,却还极力向自己奔来。
    喉头一哽,感动莫名。
    “七哥——小心!”芯月本能地大喊,细嫩的脖子却被身前长剑划出一到血痕。
    “好一个郎情妾意!”一双冷戾眸子,狠狠地瞪着她,说话间声音压得格外低。
    芯月没时间去辨别说话者的怪异,眼前景象让她心惊胆战。战势蔓延到山崖,只见七阿哥被七八人团团围住,而轩德显得好不到哪去,正以一敌五,身上也挂了彩。
    握剑的男人冷笑,他本就是薄情之人,今日这场围攻最多算是让他们也体会一下,中人圈套、死亡里挣扎的滋味。
    猛然间,芯月眼眸一睁,大喊一声:“小心!……啊!”她刚要扑上前去,未料脚下一滑,石头松动,眨眼间纤细的身影扑通往后倒去,飞速滚落……
    “芯月!”
    “芯月……”
    几声巨吼同时从两个男人口中迸出,没人知道,握剑的首领蒙巾下的脸色也陡变,沉声命令:“立刻下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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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开始,故事将转入第一卷:大漠篇。)
 003 大漠劫(一)
    一个月后。
    瀚海无边的西北荒漠上有着金黄的流沙。
    高山的雪水滋润了干涸的土地,形成了这片丰沃的绿洲。这片曾经悠闲宁静的土地,在很多年前变成了战事纷乱之地。
    而这绿洲之中,有一座鲜为人知的古老城堡,漠西族人便群居在周围。
    只是今日的漠西族人,在此剩下的不足一万,城堡建筑以坚硬的石块筑成,显得威严结实,傲视着城外碧绿的草地。
    芯月面无表情地跪在塌前,眉眼低垂。面前是那个自称为“族长”的男人,他却让她唤他“爷”,因为她是他的女奴。
    什么是女奴?什么是侍妾?
    说起来,芯月完全不知道。不是她原本不知道,而是她全忘记了。
    一个月前,她摔落山崖,再度醒转时,眼中只有这个面如刀刻,冷冽残酷的男人。她所有的记忆都是他给予的,所以,她无法得到其他的信息……
    以前到底怎样?没人告诉她,她也想不起来。
    受伤醒来后,发现自己失忆,这个男人冷硬而坚决地抬起她的下巴,黑眸对上她的,轻轻道:“你只要知道,你叫月奴,因为你的族人欠了漠西族很多血债,所以,你现在是属于我漠西族的女奴,也是我柳漠西的所有物!”
    柳漠西?瞪着五官英俊深邃的男人,她确定自己对他没有印象。可是,“女奴”二字却本能地让她颤抖了一下,隐隐觉察到其中残酷的涵义!
    “月奴,不要怀疑我的话,太多人都可以证明我的话!”柳无恒眯起黑眸,声音极度危险。
    在这里,他便是柳漠西,以族为名。
    芯月皱起眉:“我的族人在哪里?他们欠了你什么?”
    “你的族人!哼!”他冷哼,眼中聚满了冷骇的杀意,“你想知道么?那就乖乖地服从吧!你可以忘记自己曾经害了多少人,却不可以忘记——以后你必须在漠西族里赎罪!”
    芯月咬牙看了他一会,乌黑的大眼中有着动人的哀求,口吻里有抹杀不去的冷傲:“请告诉我,我曾经犯过什么错?我的族人……”
    “你……该死!哼,你若想知道真相,就好好服侍我!不妨告诉你,你还有两个亲密的族人被扣在漠西族,所以你最好打消逃离的念头!”
    柳漠西说得不留一丝感情,在这片浩瀚的沙漠绿洲中,他便是王,他便是族人的主宰,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奴背叛!
    亲密的族人?有多亲密?他的话里充满深不见底的愤恨!
    无奈,芯月必须选择依靠他,服侍他——尽管他冷酷,暴躁,有时候甚至对她有些残忍……他只会冷笑,渐渐地,她却学会了面无表情,一如他平时那样冷漠。
    天气已经进入了十月,大漠的夜里,冷风四起。
    他们一路穿行大漠回到绿洲中的城堡,已经三天了。
    “月奴,族长叫你立刻过去!”一个穿着长袖皮袄的少女掀开帘子,对里面喊道。她叫亚娜,也是城堡里的女仆,但身为漠西族人,亚娜的地位明显比芯月高,对芯月说话时,口气里总有着憎恨与嫌恶。
    不仅是亚娜,这片城堡里的任何一个人见了她,都是嫌恶的。
    一行人长途跋涉中,逐渐了解到她真实的身份,连同那些化不开的仇恨一起落到她身上。
    一回城堡,流言四起,这个女人将在此为她曾经所欠下的血债付出最终的代价。因为她让他们族大祸临头,害死了他们好多族人。
    关于这些,芯月当然不知道。她面无表情地起身,身披着绣着飞鸟图样的薄纱裙,里面穿着染了色的贴身背心;每当她行走时,柔软的薄纱就在柔软的身侧飞舞,美丽又炫目。这种服装有些陌生,她想自己以前一定没有穿过,柳漠西让她今夜穿成这样,是不是……
    亚娜鄙夷地看了她一身舞娘打扮,狭小的眼睛透着愤恨的光芒。
    “月奴,你听好,别以为自己长得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勾引族长!”亚娜毫不客气地指着她,“你是漠西族的罪人,你连做族长的女奴都不够资格!哼!”
    芯月下意识抓紧了衣角,冷冷睇她一眼,不打算理会,径自往外走去。
    “可恶!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亚娜见芯月对自己置若妄闻,气愤地一把抓住她的长发,吼道,“还敢跟我摆脸色?别以为族长对你特别!看你这身舞娘打扮,说不定族长在考虑要将你送给男奴们暖床!”
    芯月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出手扣住亚娜的手腕,亚娜立刻痛得尖叫起来。她万万没料到芯月会有武功,力道将她抓出了几个指印。
    芯月冷冷地放开她,掀开帘子,寒风立刻灌进脖子,她打了个冷颤,回头冰冷地瞪着亚娜:“就算要还债,我也只听柳漠西的。一个小女仆,还轮不到你来张牙舞爪!”
    亚娜傻了眼,张着嘴巴看着她走了出去,那薄薄的轻纱随着轻风飘飞,让她走得每一步竟然都美丽无限。
    纤细柔弱的背影挺直,有着一种浑天而成的不可触犯的尊贵傲气。
    是的,她现在无可奈何,但是她必须找到他口中两个亲密的族人,救出他们;她必须弄明白过去的一切恩怨……
    夜里;沙漠里的空气沁凉如水。
    芯月沉默地低着头,城堡两边的墙上燃烧着明亮的火把,映射着她苍白的脸庞。
    “快走,别让族长久等了。”领路的侍从呼喝道,面无表情地瞪视着她。芯月咬着唇,克制积压已久的惊心,一步步往最高大的城堡里走去。她的心忐忑不安,不晓得即将迎接她的,会是什么样的场面。柳漠西那双冰冷残酷的黑眸让她记忆犹新,如刻在心底已久。
    在这片大漠的绿洲之中,她越来越明白到一个事实,柳漠西掌握着她的命运,甚至是生死。
    他的眼神常常带着冰冷的恨意,今夜召唤她,是打算用什么办法让她生不如死吗?
    几日的光景里,她不曾再见过柳漠西,她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忘了她的存在。其实,今日她极累,全身酸痛地倒卧在粗硬的毡毯上准备入睡。一个月连日的赶路,早让她快支撑不住,一进城堡又必须干那么多活,金枝玉叶长大的她哪里会这些?奴嬷嬷的鞭子倒挨了好几下……
    侍卫传令,说他召唤,她别无选择,只能在女仆们沉默的注视下,忐忑不安地接过单薄的衣裳。一路上她心神不宁,无数种猜测浮上心头;她已身在他的地盘,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对她做出任何事情……
    掀开门边厚重的毡毯,还没站稳,她就被侍从粗鲁地推了进去。这是城堡内最豪华的毡房,城堡大多为坚实的土石砌成,但因大漠气候特殊,堡内又以毡毯做了布置。无疑,族长是一族中最有权势的男人,而她,只是个莫名其妙的阶下囚,一名微不足道的女奴。
    虽弄不懂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但芯月清楚,柳漠西正兴致盎然地索取不为她知的仇恨。
    “怎么?还要在门口吹风吗?”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讽刺的冷意,从毡棚的中央传来。几天不见,他的声音还是一如记忆中,那么低沉冷冽,只是跟以前比起来,更多了丝讽刺,字句都带着恨意。
    芯月深吸一口气,掀帘入内。
    缓缓抬起头来,月光扫过手织的毡毯及简单的摆设,映入眼中的情景让她呼吸一窒。柳漠西正斜卧在软榻上,平日冰冷无情的黑眸里流露出一股陌生的邪气,黑眸闪过锐光,睨着她。
    他的身躯高大而结实,正有一位美丽的女子趴在他***的胸膛上。看那女子装扮,似乎是位舞娘,白玉般的手指正在他的胸膛上滑动,一副妩媚迷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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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大漠劫(二)
    不知为何,这样的画面,意外地让芯月心间一阵刺痛。
    “你先退下。”柳漠西扒开自己胸前的手,低语中隐含不可质疑的命令。
    “哟……好一个美人,怪不得爷要赶梦娘走呢……”那女子轻笑,丹凤眼里闪过不易觉察的寒意。她优雅转身,娇笑着在柳漠西唇角印下一吻,才缓缓站直身子。在离开房门前,女子的目光上下扫过芯月的全身,唇上扬起嘲讽的冷笑。
    芯月低垂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曾听过梦娘的名字,是漠西城中最美丽、最娇贵的舞娘,她聪慧而娇媚,大约族里的贵族们,连同长老都想要一亲芳泽吧。这样美丽的女人服侍他们的族长,该是毫无疑问的。但芯月就是忍不住心头浮现隐隐的疼痛,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她缓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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