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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茵陈被胥络那声不瘟不火的“嗯”堵得下一声“胥络”怎么也叫不出来,在唇齿间打了个旋又生生咽下去了。出口的却是,“我就说怎么你那么熟悉,原来是出生时就见过。”
胥络并未接下她的话,转了另一个话题说:“你父君要你去凡间渡仙劫,你若是记忆全无,那帮楼晔修仙的任务岂不是落在我头上了?”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说到楼晔,茵陈来了劲,往胥络那蹭了蹭,“这个好办,阿爹答应让我带着记忆渡劫了。”
胥络收起琴,饶有兴致道:“不若我先领你去凡间看看楼晔,省得到时候你连楼晔长什么样都不晓得。”
茵陈还未回过神,眼前一道白光,恍得她赶紧闭上眼,等睁开眼时耳边自问得几声清亮的蝉鸣。
胥络他······一向喜欢先斩后奏。
定下神来瞧了瞧四周,郁郁葱葱,水软山温,荷花池里的荷花红荷菡萏,荷香幽幽。西海神宫后园中的花草皆是幻术幻化而成,缕缕花香也不似这般真实,不禁觉得新奇。
“姑娘若是喜欢这荷花池里的荷花,不如在下将这满池的花摘下送给姑娘吧!”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语气颇为老成。
茵陈讶了一讶,瞧着眼前这个一身华服,长得圆圆润润的小矮个子。两个人四目对视,矮胖子又继续说:“这整个园子都是在下的,姑娘倘若喜欢,拿去便是,那么美的景色应当配像姑娘这等姿色的人儿。”
茵陈神经有点粗,硬是要将眼前的矮胖子盯出个洞才怔怔地问:“你就是楼晔?”
“正是。”矮胖子老气横秋的说。
茵陈噗嗤笑出声,眼前的人不过仅三四岁的模样,说话动作上皆是做得有模有样。不过整个人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桑淮的影子,这等撩妹技术,也只有桑淮了······
茵陈暗自偷乐,戳了戳胥络,:“桑淮从未夸过我,等他记忆恢复以后再损我,我就拿这话儿说事。”眼角眉飞色舞。
胥络笑笑不语。
“这里日光灼热,姑娘不若去前面的凉亭坐坐。”楼晔完全无视了一旁的胥络,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茵陈,一手指着不远处的立在荷花池中的六角亭。
荷花池中荷叶田田,异色荷花点缀,风景煞美。茵陈头一次觉得桑淮那般讨喜,得她心意,蹲下身子笑眯眯地说:“楼晔,你想要修仙吗?”
“修仙?那是什么,于我有什么好处吗?”楼晔端着肉嘟嘟的脸蛋问。
茵陈唇角一勾:“修仙嘛······修仙可以长生不老,最重要的是日日见到漂亮的神仙姐姐。”
“那在下能日日见到姑娘你吗?”楼晔小胖手一把抓住茵陈的衣袖,“在下初次见到姑娘就感觉是命中注定一般,逃不开,放不下,姑娘与在下乃是天赐的良缘。”
茵陈满脸黑线,偷偷地与胥络道:“桑淮他想必是读书读呆了。”
不远处有人依稀叫喊着楼晔的名字,茵陈趁着楼晔恍神之际,赶紧带着胥络匆匆离开,生怕再待下去楼晔嘴里又会说出什么话。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凡间的阴历十六正赶上个好日子,西海神君惶急地将茵陈送往冥界渡口处。幽幽冥界,在那里,茵陈再次见到了未依。
未依在那晾衣服,见到茵陈,客套问:“殿下这是去渡仙劫吗?”
“嗯。”
“殿下快些个渡劫吧,胥络他撑不了多久了。”未依整理着褶皱的衣衫,笑盈盈地说。
茵陈怔怔问:“什么意思······”
“殿下那日所言并非全错,你与胥络,并非前世有缘,而是来世有缘。”未依停下手中的动作,见茵陈欲要再往下问,又续道:“作为他的主顾,我已经说得有点多了,不过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像我一般,错失良缘。”
茵陈突然踌躇着自己还要不要渡劫,想要回去找胥络问个究竟。虽说胥络是她命定的夫君,可她对他似乎一丁点也不了解,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劫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她不怎么问,他也不说。
茵陈心神不宁,身旁领路的引渡人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引渡人是牛头马面,瞧出了她的心思。捧着一颗大牛头,看不清表情,压着嗓子沉沉道:“殿下,事到如今还是莫言回头了,之后的事不如等快些个渡完劫回来再说吧!”
茵陈明白,就算如今放弃渡劫去找胥络,找他问个究竟,他定然也是只字不言。
狠了狠心踏上了渡魂船,船夫划了好一会儿,茵陈心生怯意,回头张望着远处的茶馆。茶馆前立着身材颀长的人,茵陈一向眼力好得很,即使远得很她也瞧得清清楚楚。那个人,是胥络。
胥络轻启唇齿,虽一丁点也听不清,从唇形来看,是在说:阿寻,再见。
茵陈心里突然一阵悲凉,想问他阿寻是谁,初见时他便唤她阿寻,是不是真如未依所言那是她来世的名字。
可神仙又有什么来世呢?哪里可以如凡人一般入六道轮回呢······
渡魂船抵岸时,下了船便是三生石,茵陈轻声问:“这三生石可看来生?”
牛头说:“此三生石只能观凡人的前世、今生、来世,神仙因着没有三生,所以看不了。”
茵陈摆了摆手,浑浑噩噩的随着牛头马面来到了奈何桥,想要早渡早完事的茵陈刚起跳便被一只枯瘦的手抓了回来。困惑地看着这只手的主人,一个头发花白,面色枯黄的老婆婆端着一碗不可言状的东西,眼直直地盯着茵陈看,“殿下,渡劫怎可不喝孟婆汤?”
“我阿爹答应我让我带着记忆渡劫!”茵陈使劲挣脱着孟婆的手,这只手枯瘦却力气大得很。
孟婆哼哼两声,“在我这不愿喝孟婆汤的不在少数,殿下虽是西海神君之子,但到我这也不能坏了规矩。”说着一把掐住茵陈的嘴,粗鲁地灌了下去。
茵陈被呛得还未回神便被孟婆给顺势推了下去,此时的茵陈只有两个想法。
她喝了孟婆汤该如何助楼晔修仙!
她不记得胥络了,胥络会来找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日更日更!我要做个勤奋的宝宝233
☆、诞蛋
凡间天下四分五裂,烽火连城,诸侯争霸,唯大祁国为尊。大祁国土幅员辽阔,临近的诸侯国为求国泰民安,年年都要向大祁进贡,臣服于大祁的脚下。
在大祁政通人和之际,莽莽国土上有一隅人家的妻子正在分娩,痛苦的叫声在屋外也清楚地听到。路过这间草屋的行人闻到此声,都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衫,皱着眉头捂着耳朵匆匆离去。
这叫声,略微凄惨······
站在房门外的老爷子急得团团转,漫天流霞,这孩子自打早上开始已经生到现在了,连个头都还没出来。
说来这孩子也怪得很,老爷子也算是晚来得子,妻子比他年轻许多。他家家徒四壁,穷得揭不开锅,以至于妻子六个月的时候还挺着大肚子上山砍柴。
一日妻子不慎从山上滑落,下身流血不止,等发现她的时候血都快流干了,没想到郎中诊断时捋着胡须眯着眼睛说:“夫人的胎位并无异样,孩子健康得很。”难以置信地继续把着脉,生怕弄错,而后又说:“真是不可思议,老夫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情况。这是吉兆亦或是凶兆,夫人所怀的要么是下凡的神仙要么是妖怪转世!”
老爷子手里哆嗦着,若是个带把的就留着,管他妖怪神仙,起码还能给自己挣份苦力,若是个女娃······留不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此时,若有个会仙术道法的在这,必然能够瞧见朵朵梨花缠绕着一条小青龙向这家房屋奔去。
今日黄昏的晚霞有些异常,以至亥时,霞光耀日,余霞成倚。老爷子右眼跳个不停,屋内一声惊叫,那是产婆的叫声。老爷子掀拳裸袖,搓着手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都说妇人生孩子的屋男子是不便进的,老爷子还是没忍住一把推开门。见产婆惊恐地指着床上,怛然失色,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好:“蛋······蛋······夫人生了颗蛋!”
老爷子往床上一瞧,惊愕失色,果真是颗蛋!造孽啊造孽!趁着夫人还未醒,老爷子拿起蛋就要砸了。
使劲往地上一扔,蛋还未碰到地上便被定在那,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奚落道:“都说哪吒出世是个球,托塔天王李靖将之砍破,出来的是个传世哪吒三太子。你如今将这颗蛋砸碎了,不怕出来的是个妖怪吗?”青年一身皤然色衣衫,双臂交叉倚在门框上,眼神中夹杂着讽刺。
老爷子呆愣愣地看着门口的青年,神情恍惚:“你是何人?”
“前些日子本君养的宠物不见了,找寻了许久才得知是变成了颗蛋无意落入了夫人的腹中。”青年眼角含着愠色,“没想到它不过是离开本君几日,便险些被汝等凡夫俗子给砸坏。”
捏了个法,自取了蛋过来,稳稳地落入手上。
老爷子算是明白了,妻子那日从山上滑落,孩子早就没了,待在妻子腹中的一直都是这颗神蛋。老爷子栗栗危惧,趴在地上使劲磕着头,一口一个“小的有眼无珠,求大仙原谅,求大仙原谅!”
青年拿着蛋掂量两下,说:“蛋我就拿走了。”
又随手扔下几锭沉甸甸的金元宝,语气平淡:“这些银两算是报答夫人的孕育之恩。”
好不容易跑去凡间历个情劫,结果一生下来就是颗蛋,该怎么渡劫!老神君怒气冲冲地特地跑上九重天去找司命星君算账,说好的爱不得放不下的爱情故事呢?怎么一出生又被劫走了?
司命星君抱着自己那十本厚重的命格簿惋惜不已,早知道那西海殿下一出生就是颗蛋,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灵感来潮写那么多······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心如刀割,心灰意冷说得或许就是这个。
司命本是应了老神君的要求,写了个动情的故事。茵陈打小出生在贫穷人家,黑心的爹在她十三岁时便把她卖给了一个富豪的债主家做小妾。
成亲那日被一书生所救,后来书生飞黄腾达做了丞相,又后来谋逆做了皇帝。茵陈一直追随着书生,书生虽为皇帝,却为她散尽后宫佳丽三千,独宠她一人,成为一段佳话。
司命的命格簿无意被私闯进府中的疲q所瞧见,差点笑摊在地上。笑声中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干呕,这司命是话本子看多了吧,剧情简直俗透了。
疲q揣着命格簿坐在门口张望着,看见不远处来了个人影,风尘仆仆。疲q从地上跳起来,屁颠颠地跑过去,“司命司命,你说你这故事写得那么烂,那我和风止的命格也是你谱的吗······”
司命见疲q怀里揣着自己给茵陈写得命格簿,头痛不已,一把夺过来,“我的小姑奶奶,小少主!您今日来又是作甚?”
疲q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眨巴着眼睛说:“没什么,就是念起司命,说路过来瞧瞧。”
司命掸了掸命格簿,宝贝似的抱着,委屈地嘟囔着:“少主您是在青丘,我这是九重天,哪来的顺路一说?况且我连夜为你们一个个谱写命格,眼睛都熬肿了,你们不照着我的命格簿走就算了,还过来尽嘲笑我。”
疲q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司命瞥了她一眼,“笑什么?”
疲q:“我觉得你好可爱······你同我说说,你当年历的仙劫是什么?”
司命:“······”
仙人一梦,凡间已是几年光载。鹿琴山虎斑霞绮,林籁泉韵,茂林深篁,风光旖旎。风止抱着两坛桃花酿自山底一步一步爬上山,一路听风听雨,甚是潇洒。
风止将两坛酒往石桌上一放,招呼着胥络过来,面色依旧沉沉。
胥络放下手中的要书,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揭开封口,给风止和自己倒了一杯。递给风止时才沉静地问:“今天怎么想起来到我这?”
“她呢?”风止冰着脸没有回答,只是向四周看了看。
胥络兀自抿了一口,“她和青鸾去采药了。”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肆意将她带回来,又不告知她真相,你难道就准备这么与她在这山中终老吗?”风止纹丝不动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你要知道······你时日不多了,你要清楚你来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别没达到就离开了!”
胥络哈哈笑起来,“难得今天见你话多,你说的那些我心里都清楚。可我私心里还是希望她能自己忆起,本来只是打算将她的灵魂归一我便离开,怪我私心作祟,多少还是不甘心。”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脖颈后的牙印,眉眼不自觉的含起笑意,或许从那时起初心就变了。
复而又给自己添了一杯,向风止敬了敬,“有时候我就想着能陪她一直在这鹿琴山中,教她医术和仙术也好······这段时间也麻烦你了,楼晔那边还好吗?”
风止端起酒杯回敬:“不必道谢,他本与我是朋友,帮他是我的本分。如今他已会一些仙术,不食五谷已无碍,他本就聪敏,加之仙根扎实,再过几年应该便可飞升了。”
“你能够信我所言也算是我之幸,若不是你,我还真不知如何权衡这两边,桑淮也是我欠他的。”胥络笑了笑。
一只青绿色的大鸟在空中盘旋几下扑腾落地,一个清耳悦心的声音响起:“我道远远地闻见桃花酿的清香,就猜想着是不是师叔过来了。”
这句“师叔”还是让风止多少有点不习惯,为了方便胡乱绉了个身份,没想到这小丫头就一直管他“师叔师叔”地叫。
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从大鸟上跳了下来,背着箩筐,看到胥络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师父,我刚刚同青鸾采到了师父所说的茵陈。”
胥络向她招了招手,轻声道:“过来,阿寻。”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停更存稿,看看能不能上榜233周五见!
☆、下山
鹿琴山峰回路转,鸟兽虫鸣,片片竹林碧波暗浪。梨寻趴在石桌上,双手支着下巴,抬头看着天空神游,既然师父去留无意,她也只能任天外云卷云舒。这几日梨寻日日守在屋外等候着胥络,胥络每年都会有几日消失不见,从未说过自己去哪,独留下青鸾照顾她。
青鸾是只神鸟,自她有记忆时就陪着她,师父每次出门都会叮嘱她三件事。一是不许任意妄为丢下青鸾到处乱跑,二是不许解下腰间的铃铛,三是不许私自下山。
师父从小到大只教过她两样东西,医术和仙术。她打小身体便较寻常人羸弱些,师父教她医术是希望她能增强耐抗力,她不负所望,学得很好。
鹿琴山周遭虽设有结界,然而这几年结界变得越发薄弱,鹿琴山闯入不少妖兽。虽是些小杂碎,但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来说,硬碰硬是行不通的,三十六计走为上。师父嫌弃自己给他丢人,第二天就拉着她练习仙术,她深孚众望,学得很烂。
正想着事情出神,思绪被打断,“姑娘可是鹿琴山的神医?”
梨寻惊了一惊,见一干人等站在距离自己几步之外,行囊装备齐全,为首的一人向自己微微作揖,算做个礼貌的问候。之所以说他是为首的,正因为他气宇轩昂的气概,锦衣华服。
梨寻被这般情形吓得愣了愣,山风幽幽,想着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稍一定神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问:“神医是家师,我是他的徒弟,梨寻。不知各位找家师有何贵干?”梨寻自认为这一套做得行云流水。
为首的一概方才的平静,话语中略激动:“梨姑娘,是这样的,我是胤都李府的管家,我家老爷突然患了痴呆,寻了各方名医都束手无策,未见好转,想请神医下山帮忙看看。”
“师父这几日不在山中,我也不知他何时回来。可能要劳烦管家大人白跑一趟了,各位还是请回吧。”见眼前的一群人无动于衷,梨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气势不足啊!
吹了口哨,唤来青鸾,青鸾这么大一只,够大够气势吧!看不吓走你们!
管家暗自搓手,犹犹豫豫道:“不若梨姑娘陪我们走一遭吧,我家老爷真的拖不得了!我知道姑娘是习医之人,必然有着菩萨心肠,佛祖曾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姑娘若愿陪小人下山救救我们家老爷,之后必定有重答!”
梨寻被他夸得一愣一愣,她一向脑袋不大灵光,如今被这么一夸,很是受用。不过自她有记忆起,她就和师父生活在一起,名字也是师父给起的,师父不让她一个人下山又鲜少带她下山。这下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借机出去溜达几圈也委实浪费。趁着师父不在出去转转,早去早回也不一定被发现。
梨寻乐颠颠地应允:“既然如此,我便随你走一趟也无妨,不过你家老爷的病我不一定能治好,也不可耽误时间太久。”
管家感激得一个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