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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弹不了。”
“我来接你,说定了啊,晚上9点我去你家接你。”
“我现在住白沙洲。”
王晋阳明白了,呵呵一笑,说声好嘞挂了电话。
下班的时候,关敦素出了办公室门,今天他没坐他的专用电梯,去了员工梯,以前孙静训来,也是坐员工梯。
前面有两女员工,背对着他也在等电梯。
“高秘书今天忽然要我整理公司的监控视频,把有关一个人的片段全部截出来。”
“是吗?什么人啊?”
“一个叫孙静训的,高秘书就给了我一个证件照,让我去视频里找人,好困难啊。”
“哦哦,孙静训,我记得,以前关总的女朋友。”
“哎?还有这这个情况啊?”
“你来得晚你不知道。那个人挺好的,以前来过公司几次。后来老板跟她分手了。”
“我看照片上人长得还蛮漂亮。就是呆呆地,一点笑容都没有。”
“其实人不错,她到公司来的时候,老板心情明显好很多,大家有什么疑难杂症,都喜欢挑那人在的时候去见老板。有天下午还帮张姐带了半天小孩呢!”
“这么好,那怎么还分手了?”
“嘘……这个就不可说了。”
关敦素挪了一下脚,弄出点声音提醒两人他在场。两人急忙道:“关总好!”关敦素“嗯”了一声转身去了自己的专用电梯。
这么明显吗?有静训在的时候自己心情会好?这么明显高岭怎么看不出来。明天找高岭叫他给那俩女员工加点奖金!再把静训的那张证件照要来。
☆、第 3 章
晚上王晋阳如约来到关敦素楼下,关敦素一步一顿地出门。上车后,王晋阳丢给他一个文件袋。
“一会到地方再看。”
“你先简单跟我说说。”
“那是个贫民区你也知道,人员伤亡靠主动登记的。孙静训的名字是房东报的,尸体不好确认,按失踪人员报的你也知道了。不过我伙计说,登记的生还人员名单里,有一个叫JIA MOU SUN的华人女性。孙静训她哥叫孙嘉谋,我没记错吧?”
关敦素猛地转头:“对!”
“所以你先别急着伤心,JIAMOUSUN这个人我伙计还在调查。这事有转机。”
关敦素心里就像透进去一道光似的,嘴角不自禁地往上翘。
“我想亲自去趟英国。”
“呵呵,哥们,你真动情了啊?”
“你别管。”关敦素心情好地挥手。
到了地方,杨献文和陈致远已经在麻将桌上坐好。四人说点事的时候都到这个茶馆来,不叫别的,一人一杯普洱茶。国技有国技的好处,不疾不徐,输赢全凭自己,玩乐间隙还有交谈和思考的时间。
先开声的是杨献文。“听老王说,你伤心了?”
“他现在没有那么伤心了,事情有转机。”王晋阳笑着说。
关敦素不理他们,起手码牌。
“跟哥们说说,爱情是个什么样的,呃,样子,呃不对,感觉,是个什么感觉?”陈致远说。“白板。”
“每滴精华都想用在她身上!”关敦素这会已经回过来了,认定那个JIAMOUSUN就是孙静训。“白板。”
“跟白板。”王晋阳推出一张牌。“老杨再来一张,就有一番了啊。”
“白板。”杨献文竟摸来一张。“那妞是谁?”
一句话勾起了关敦素的回忆。第一次见她是在医院,自己爷爷因为心脏病住院了,病房里两张床,一张睡着爷爷,一张睡着孙静训的哥哥,孙嘉谋。孙嘉谋是先心,情况不大好,看来是油尽灯枯了。孙静训每天都来看孙嘉谋,那时她大一了,每个毛孔都透着十米外都能感受到的青春。关敦素见到她确实被惊艳了,不是因为漂亮,单单就是那股他已经失去的青春活力。孙静训每天来看孙嘉谋,都给他读一段书。关敦素本来并不是每天来看爷爷,但是见到孙静训后,他也每天出现在病房,一起听孙静训轻声朗诵。
“假如没有你
假如不是异乡
微雨、落叶、足响
假如不必解释
假如不用设防
路柱、横线、交通棒
假如不见面
假如见面能遗忘
寂静、阴影、悠长”
舒婷《北京深秋的晚上》中的一段,关敦素不知不觉就背出来了。
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有一天关敦素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了孙静训的嚎哭,他推门进去,看到孙静训趴在孙嘉谋身上,旁边的护士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
孙嘉谋死了,他父母赶来医院的时候出车祸,也死了。孙静训变成了孤儿。关敦素有点难受,并不是因为同情她。孙嘉谋死了,意味着他以后可能永远见不到孙静训了,这不行。查过孙静训的资料后,发现她还差几个月才成年,家里的亲戚也不在身边,在民政局找了点关系,恩威并施,以爷爷的名义收养了她。
孙静训受的打击太大,关敦素为她办了休学,不远不近的站在她身边,像一只狩猎的雄狮。在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关敦素紧紧地抱住她,“喜不喜欢我?”
他不需要答案,凭他的脸,凭他的身家,还会有不喜欢他的女人?孙静训是他的。
“该你了!”王晋阳朝他昂了一下下巴。“五饼要不要?”
“不要,八条!”关敦素拿起电话,打给高秘书。“给我订一张明天去伦敦的机票。”
关敦素等不及了,虽然从他想叫孙静训来公司实习,到得到她的死讯,到出现转机才两天时间,但他有种自己死过一回的感觉,这两天过得太跌宕起伏了。一定要自己亲自去确认孙静训还活着,等不及了,他要第一时间见到她。
“孙静训是不是那个女学生?”杨献文问。
“嗯。”关敦素捏着手机,等机票信息发过来,怎么这么慢?!
“以前捏在你手里的时候也不见你上心。”陈致远说。
“我怎么没上心?”说来惭愧,孙静训跟自己的六年里,别的女人也没有断过。但对于以往自己混蛋的那一面关敦素一概不承认。
“哥们你悠着点,张家也不是吃素的。”王晋阳提醒道。“英国你别去了,我给你把人找回来。你还继续放在白沙洲养着。”
“我不打算跟张韵云结婚了。”关敦素一股爱谁谁的意思。
“张家杀你的时候我们会去给你收尸的,呵呵。”杨献文杠了王晋阳的二饼。
“没有孙静训,我跟死了也差不多。”关敦素挑眉说。“抢杠,七小对。七小对二十一番,抢杠二十一番,加上开局那一番,一共四十三番,给钱!给女朋友买花的钱有了!”
杨献文气得笑了:“你他妈还少那几个买花的钱?!”
机票信息来了,明天一大早的。关敦素收好钱包说:“不玩了,我回去收拾行李。晋阳,后面有什么资料发我邮箱。”
王晋阳邪邪一笑:“我让我伙计跟你接头。”
“赢了钱就跑!麻痹的!”杨献文气得牙痒。
孙静训拎着购物袋,错愕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住所烧成一片火海。不时有人从她身边跑过,警笛声呼喊声以及倒塌声混乱成一片。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反应,直到有警察过来推她走开:“Go!Go!It’s dangerous!”她囔囔地说:“My,My house……”警察不听她说完,推搡着她往外走,给她指了个地方,让她去registe。孙静训茫然地朝那边走去,她所有的财物和证件都在房子里,身上只剩下一点点刚才买东西找回的零钱。
她来英国已经半年了。半年前关敦素随手一挥把她打发来英国,说是送她来学习,却并没有把她安排好。关敦素的秘书给了她一张卡,里面只有2万英镑,学费虽然已经交了,2万英镑怎么都不够4年的生活费。所以她租住在哈姆列茨塔的一个公寓里,这里便宜,虽然治安不好。除了上学,她打了两份工,一份是在一个小饭馆弹钢琴,每天晚上6点至8点半,一份是给一个华人小孩当家教,周末两天教授汉语。两份都是黑工,所以工资都不高,省吃俭用勉强够生活开销。听登记的警察说,火灾原因是瓦斯爆炸,一连烧了一条街。这个片区鱼龙混杂,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都不好清查,只能靠主动登记。孙静训在填名字的时候,停住了笔,与关敦素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汹涌翻腾。片刻过后,她冷静地在姓名那一栏写下“JIA MOU SUN”。孙嘉谋,她哥哥的名字。
于是,孙静训把自己埋葬在那片火海里,孙嘉谋的妹妹在他的名字庇护下活着。
关敦素早早就来到了机场,托运了行李后在候机室里来回踱步。他想起来王晋阳给他的资料还没看,赶紧从包里拿出来。
是火灾发生前,孙静训在英国的一些情况。来英国后没多久,孙静训就把之前给她租的房子退了,搬去了哈姆列茨塔。她还打了两份工,一份弹琴一份教汉语。独来独往没有朋友,经常去教堂蹭圣餐。看到这里关敦素苦笑一声,静训,我以后不会让你这么窘迫了。资料断在两年半前,发生了火灾后孙静训失踪了。
在机上关敦素睡了一觉,他梦见九年前的孙静训,因为守夜苍白的脸庞在不太明亮的病房内犹如一片白色的花瓣,她跟孙嘉谋有说不完的话,像一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飞机随着气流一抖,关敦素醒了。眼罩下的眼眶热热的,那个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小女孩不见了,在那六年时间里,孙静训的话越来越少。她不问自己要衣服鞋子包,不问自己衣服上香水味与唇膏的出处,不问自己爱不爱她。为什么不问,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要?她丢掉一切走了,连他都不要,为什么连他都不要了?
关敦素掀起眼罩,揉了揉眼睛。原来飞机已经开始下降。他有好多问题想问孙静训。
入住酒店后,关敦素打开电脑,看看王晋阳有没有发邮件来。正在这时,房间电话响了,是前台打来,说有人要见他,在酒店的咖啡厅等他。
大概是王晋阳说的那个伙计吧。
咖啡厅里人很少,关敦素站在吧台那环顾了一下,有个年轻人朝他招手。嚯~是个朋克少年啊。关敦素硬着头皮走过去。
“关先生,你好!”那人汉语很生硬。“我叫Tommy。”
“你好!”关敦素扶着上腹坐下。
“我核实过,JIAMOUSUN应该就是孙静训。不过她现在没有在伦敦,火灾后去了坎特伯雷。”Tommy直入正题。
“她在坎特伯雷的住址有没有?”
“全部在这里。”Tommy推过一个U盘。“我还有别的事,再见。”
Tommy一点都没有客套,起身走了。关敦素拿起U盘,回到房间。
☆、第 4 章
关敦素顾不得旅途疲惫,打开U盘,其中有一张缩略图,是一个女人的侧影。他点开,孙静训表情淡淡地站在货架前,仰着头在挑选商品。就是她!照片里孙静训穿着一件黑色的H型大衣,扎着长长的马尾,刘海浓浓地别在一边。头发长了,好像也胖了点,脸颊略略圆了些。关敦素不喜欢头发太长,所以跟在自己身边时,孙静训的头发都没有超过肩膀。他笑了一下,果然脱离了他的管束,有了自己的想法。但回忆一下以前在吃上没亏待她啊,现在吃得比以前还好?还能长胖?关敦素摸摸屏上孙静训的脸,握拳抵住人中禁不住又笑了笑。
还有一个PDF,内容很简要,讲孙静训这几年的动向。
火灾后,政府为了平息事态,登记过的人都给了ID,孙静训拿着临时发的ID去了坎特伯雷,在那边办完了一系列的证件。做过很多工作,超市收银,家教,厨师,她那个手艺还能当厨师?呵呵呵呵,关敦素尝过孙静训做的饭,勉强能吃吧……现在因为偶然的机会,在一家琴行当调律师,甚至还考了个执业资格。还是喜欢钢琴吧,当时要是送孙静训去音乐学院,而不是去学金融就好了。记得以前她家境不错,自幼就学了钢琴,考了个几级来着?关敦素一下想不起来了。好多关于孙静训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我需要好好地重新了解她!
这天晚上,关敦素睡了这几天来最好的一觉,他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一睁眼,就能看到活生生的孙静训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太好了。早上起来,在洗手间里想着孙静训那张侧影,自己撸了一把,非常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早饭后关敦素收拾东西退房,租了辆车开去坎特伯雷。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只开了一个小时,下车后略略有点累。这次只身来英国,一个助理都没带,凡事亲力亲为,总觉得这样可以减轻一点对孙静训的愧疚感。
今天是难得的晴天,关敦素安置好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深棕色的格子呢料外衣黑色的牛津鞋,不知道孙静训会不会觉得这样帅。出门后,关敦素踱步到了孙静训工作的那个琴行,站在门口有一丝怯意,静训就在这里?见到自己她会不会开心?或者很生气地过来捶他一下?都行都行!关敦素揉了一下嘴角,按下心中的紧张,推门进去。
店内很安静,没有其他客人,老板是一个胖墩墩的中年男人,灰白头发空出了地中海依然梳得一丝不苟。他站在柜台后对关敦素微笑了一下,就继续看电脑了。关敦素上前一步说:“Excuse me,I’m looking for JIAMOUSUN。”
“She went out,sir。Could I help you?”
关敦素点点头又摇摇头:“I’m waiting for her at here。”
老板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关敦素在店里踱了两步,找了把椅子坐下。时间一秒一秒慢慢的流逝,孙静训一直没有回来。那个pdf文件里有孙静训的电话号码,关敦素已经记在手机里,点到通话页面却拨不下去。他起身出了店门。明天再来吧。
第二天关敦素早早去了琴行,琴行还没有开门。他立在店门口,仰着头看灰蒙蒙的天。今天不似昨天般晴朗,飘着毛毛雨,温度也降了许多。关敦素还穿着昨天的深棕色格子呢料外衣,感觉有点冷。
有个人远远走来,低低地撑着一把伞,步态是关敦素所熟悉的。脚步声轻轻传来,敲进关敦素的心里。他侧着头等她走近。那人走到店门口,收起伞,看见了他。
“静训。”关敦素的声音都有点抖。
孙静训面无表情地略过他,从包里取出钥匙,打开店门。关敦素跟着她进了琴行。
“静训。”关敦素有点无措,低声说。“我,我很想你。”
孙静训拉起百叶窗,没有说话。关敦素走到她身边,不知道再怎么开口。其实孙静训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关敦素为什么会找到自己,而且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孙静训转身去做自己的事,关敦素拉住她的手,“静训,我们回去吧。”
孙静训抽出手,不管他说的是回国去,还是回到过去,哪种形式的回去,她都不想。关敦素还想说些什么,老板来了。孙静训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背上工具包出门。
关敦素像个孩子一样安安静静地跟在她身后。这时雨开始下大了,毛毛雨变成了小雨滴。孙静训撑着伞上了公交车,把关敦素一人留在公交站台上。
虽然今天孙静训没有跟他讲一句话,可是已经见到孙静训人了,关敦素心里很是安逸。他目送孙静训坐的公交车驶离,捋了一下潮湿的额发,心情好的朝酒店走去。
关敦素给王晋阳打了个电话。
“晋阳,你在坎特伯雷有没有房子?”关敦素已经明白追回孙静训将是一场持久战,要从长计议。
“怎么?你还想在那边长住?”王晋阳轻笑一声。
“她不认我……”关敦素回到话题。“有没有房子?!”
“吼毛吼!有!我叫我伙计把钥匙给你。”王晋阳不等关敦素答话就挂了电话。
关敦素怕孙静训知道自己来找她后就换工作换住处,在琴行等她肯定等不到,于是傍晚时候,开车到了孙静训租住的公寓,找了个方便观察的车位,停好车,专心等孙静训回来。
过了七点,天黑全了,关敦素才看到孙静训回来。可孙静训手上抱着一个男童,看着两岁三岁的样子,关敦素不确定,心脏砰砰直跳。他顾不得雨势,开门下车,小跑到孙静训面前,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淋得一脸雨水,模糊得双眼看不清。
“静训——这孩子——”我居然还有个孩子!资料里没写!关敦素心里雀跃不已。
孙静训没有理他,收好伞抱着孩子上楼。楼梯逼仄幽暗,孙静训抱着孩子步伐有些缓慢,关敦素小步跟在后面,两只手半举着,仿佛想随时接下孙静训手上的孩子。
孙静训将孩子放在地上站好,开门牵着孩子进屋。关敦素一侧身厚脸皮地也跟着进来。是一个长条形的房间,房内也逼仄极了。门口靠墙是一个斗柜,斗柜上放着水杯水壶和一个放钥匙的碗,鞋子鞋盒就在斗柜前码着,房间的尽头是一张窄窄的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小书桌分立在床头床脚。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