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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她笑着摇晃红本本贼笑着看白曦。
白曦抢过结婚证,“信不信我打你。”
盛蒲夏拉过她问道:“我哥怎么和你求婚的啊?是不是特别霸道总裁那种?”
在那边装菜的盛子傅回头瞪了一眼盛蒲夏。
白曦干咳了两声,“就普通的你嫁给我啊。问这么多,那席灏呢,怎么和你求婚的?”
盛蒲夏看着在外面打电话的席灏,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有和她求婚吗?
那时候爷爷病得厉害,说希望看到他们两个好好在一起。
后来回到家,在吃晚饭的时候席灏面无表情的说:“蒲夏,明天我们去领证。”
不是疑问句,没有询问和征求,他已经定好了这个事情,不容她反驳反抗。
他们之间不仅没有求婚仪式也没有婚礼婚纱照,就单单花了一百多块钱拍结婚证件照领本子。
其实她以前一直认为只要九块钱就能结婚,事实上整个流程下来要花一百多。什么九块钱,都是骗人的。
席灏这通电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还没结束,她隐约觉得事态有点严重,放下碗筷出去找他。
刚挨得近点就听到什么请律师,打官司,赔偿。
她轻声问道:“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吗?”
席灏拉住她的手示意等一会。
挂了电话,他捏着眉心浅浅呼吸着。
“怎么了?季寒怎么说?”
“绿地新城那边的工程材料出了点问题,死了九个人,我明天就回上海,你留在这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还没找到好一点的保姆,等我联系好了,爷爷有人照顾了我就回去。”
“好,进去吃饭吧。”
盛子傅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问道:“是不是建筑坍塌导致的那个事情?”
“嗯,有点难处理。”
“我看新闻上说家属闹得很厉害,那个负责材料的人呢?怎么个说法?”
席灏冷笑,“能有什么说法,材料偷工减料无非是为了钱。那个人我也不熟,季寒给他的待遇也不低,虽然是他的责任,但是出了事故这个责任总是归结于公司的,负面影响很大。也不知道季老头那边怎么说。”
盛子傅低头笑了两声,“这个季寒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这次估摸着季兵要趁着这个事情看看他的能力呢,毕竟季家不止季寒一个儿子。外头想挤进来的儿子多着呢。”
季兵年轻时风流成性,落下的钟有点多,虽然季寒是唯一名正言顺的,但是继承人哪这么好当。
盛蒲夏问道:“他还有兄弟啊?那上次怎么只见到季凌一个。”
“季家正牌的子女就这两个,其他的都是分枝。”席灏夹了个大鸡腿给她,“多吃点。”
盛子傅笑,对白曦说道:“你也多吃点。”说着把一盘红烧肉推倒她面前。
两个女人抬头对视一眼又默默低下头吃饭。
这两个男人太坏了!
——
席灏回到季式,公司门拥堵着那些死者的家属,哭得哭,喊得喊,保安也无可奈何。几个新闻播报记者还在现场直播。
他微微蹙眉,走了进去。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季寒咆哮般的吼叫。
“公司养你们干嘛的!门口几个人还弄不走吗!他妈的,滚出去!滚啊!”哗啦啦几叠a4纸洋洋洒洒的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季寒背对着门口,双手叉腰,单单一个背影也看得出他呼吸起伏得强烈,玻璃窗里他浅色的倒影,神色很不好。
席灏手指弯曲敲了敲门,简单爽快的两下,季寒大吼一声:滚。吼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来看到席灏敛了神色。
“你来了。”
“嗯。负责材料的那人呢。”
季寒点了根烟,袅袅的烟雾打在玻璃上,他俯视着外面盘根错节的高架车流,低沉道:“在警察局待着呢。”
席灏接过他的烟抽了一口,“家属要赔一百万?”
“操他娘的一百万,最多五六十万。赔钱事小,就是这次事故影响太大,有些工程都拿不到了,绿地新城的工程也彻底废了,一废就是几千万。真他妈糟心,陆金那个狗娘养的,这个钱也要吞!亏我对他那么好!日了狗了!对了,上次浦东王键成那个工程,你抽空再去谈谈,那老头想违约,趁着这个事又在和我压价格!”
“先把死者家属稳定了吧,总在公司门口闹不是长久之计。手头的流动资金够吗?”
季寒摇摇头。
烟尽,席灏掐灭按在烟灰缸里,整了整西装袖口,“钱的问题我帮你想办法。和陆金的官司非打不可,到时候法院审判了再发公司声明稿。”
“陆金?呵,那小子这几年刮得一些油水都倒在澳门了,这官司一打,坐牢出来这辈子都没出息了。想当初在大学社团刚认识他的时候,这小子还是个老实人。”
“人,在面对金钱,物质生活的时候都会动摇。”席灏挑挑眉,“别顾人情了,走法律程序。”
“妈的,就败在他身上了。老头子在电话里对我那叫一个厉色啊,呵,我他妈为了争这份遗产战战兢兢那么多年。”季寒狠狠的抽了一口,继续道:“我到底为了什么。”
“男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和王国,才能给她足够的保护。”
季寒笑了,“都是些走过场的女人,值得我保护的女人。。。。。。呵。”那个人,那个女人,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
盛蒲夏联系好家政,隔了五六天回了上海。
家里没人,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席灏也没有回来。半个多月了也不知道那档子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林姐那边倒是定了下来,有新的投资商赞助,开拍时间也提前了,再过来个把星期她就要飞厦门了,也不知道要在那边待多久。
盛蒲夏把侧卧打扫了一遍,席灏已经彻底抛弃这个卧室了,成了书房。她把被褥叠在压缩袋里压缩塞进柜子里,又把地拖了一片,浴室还堆积着他换洗下来的衣物。他很爱干净,连衣服都来不及洗,看来是真的忙。
晾完衣服的时候玄关处有门把转动的声音。随即是大毛喵喵的叫声。
“什么时候来的?”席灏换上拖鞋看向她。
“昨晚。你一整晚没睡?”
“嗯。”席灏拉过她抱在怀里,青灰色的胡渣摩挲着她的脸侧,“想我吗?”
“想的。”盛蒲夏环住他的窄腰,薄衬衫的质感十分平滑柔软,“事情还没处理完吗?”
“等上法庭。”他的声音十分沧桑,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我再过几天去厦门,提前开机了。”
“我听说了,要待很久。”
席灏放开了她,大毛在正围着他的脚转得厉害,“它饿了。”
盛蒲夏一拍脑袋,“我刚才想给它喂猫粮的,结果洗了衣服就忘记了。”
席灏喂好猫粮拉着她进卧室,砰的一声关门声吓得大毛背脊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他转身抵在她在门上,盛蒲夏穿的是居家的长款棉质连衣裙,他的力道在裙子的每一处都盛开出褶皱的花朵,连衣裙的肩带向下滑落露出透明的内衣带子,泛着晶莹的色泽。
席灏低头亲吻上那带子,舌尖沿着肩带的边缘滑行。
“席哥。。。。。。”
“搂住我。”
盛蒲夏搂住他的腰,头歪在一边,仍由他亲吻。
他的手落在大腿的群褶皱处,一把抓起裙子往上撩,衣领宽松,轻而易举就被剥落。
“新买的?”席灏松开自己的领结扔在一旁,“这个颜色很好看。”
深紫色,衬得她皮肤很白。像夏日下晶莹水润的紫葡萄,诱人品尝。
“窗帘没拉。”
席灏堵住了她的嘴,单手解开裤子拉链,将她整个人顶在门上,箭在弦上,迫不及待。
盛蒲夏有些吃痛一口咬住了他的肩头,一次次的冲击松散了她简单盘起的发,随着他的节奏起伏飘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以为自己要快被顶上天的时候席灏将她放在了床上,双手嵌着她的两腿,继续。
她抬眸只看见顶灯上银白色的花纹和水晶吊坠,窗帘的光明亮而柔和,柔得他坚硬的轮廓万分模糊,西装衬衫,西裤皮带,一丝不苟,却在做着最苟且的事情。
“喊我的名字。”
“嗯。。。什么?”
“我是谁?”他换了个问法。
他的疯狂让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盛蒲夏双手紧紧揪着床单,慢慢吞吞的吐了两个字:“席哥。。。。。。”
席灏慢了下来,似不满的再突然进击了一下,“不是这个。”
“席。。。席。。。席灏?”
他又猛地攻击她的城池,却稍作停顿:“不是。我是你的谁?”
“啊。。。丈夫。。。。。。”
“那叫我什么?”
盛蒲夏咿咿呀呀的,细小的碎音呜咽着。
“叫我什么?”
她眼一闭,犹犹豫豫的回答:“老。。。公?”
“多叫几遍!”
“老公。。。。。。。”
“嘶。。。。。。席。。。老公,你轻点!”
。。。。。。
从前完事后的席灏都会温柔无比,这次却明显心不在焉,抱她去洗澡,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心情不好?”盛蒲夏趴在浴缸边缘仰视他。
“没事。”席灏挤了些沐浴露给她涂抹。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
他的手一顿,被她凝视的有些不知怎么回应,半响,回答道:“死的那九个人的家属一直来公司闹,我看着有点难受。”
盛蒲夏一下默了声。
他说的难受并不是讨厌他们的那种难受,而是难受他们的遭遇和痛失亲人的痛苦。
她那时候太小,根本记不得什么,只是听爸妈说,席灏的爸爸是个泥水匠,为了多挣点钱就去了上海在工地干活,后来发生意外死了,妈妈也跑了。
从她记事起,他就是一个人,没有一般孩子的贪玩和稚气,他内敛,他沉稳,像个小大人。
盛蒲夏握住他的手:“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再难过,孤独。
☆、第五十四章
他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这种话应该是男人说的。”
浴室的白炽灯灯光透着淡蓝色的光晕,他清俊深邃的眉目仿佛镀上了一层白雾,朦胧着,柔软着。他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有时候说话语气再软一些她真的完全招架不住。
更何况,现在的席灏是很会说情话的人,再露骨的句子被他说出来也带有一丝正经的气韵,更能撩动她的心。
盛蒲夏低头,手指顺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纹路来回摩挲描绘,俏皮一笑,“我就是要说。”
席灏吻了吻她的额头,拿过一瓶东西问道:“这个要用吗?”
她一懵,猛然摇起了头,“我等会自己洗。”
“没关系,我来。”席灏帮她冲去身上的泡沫,扛她出浴缸,她的身体美妙得如同一幅绝世壁画,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
盛蒲夏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战战兢兢的紧贴着墙壁站立,亲眼看着席灏挤出了透明褐色的液体,伸手过来。
液体微凉的触感和他的手指在前不久被他疼爱过的地方来回滑动。
“是这样洗的吗?”
盛蒲夏双手搭着他的肩,嘴一撇,心想,你不会洗就不要主动揽这个活啊,你这是在洗吗,这明明是在。。。挑逗!
她忽然双腿一阵颤栗,“差不多了。。。别。。。揉了,把淋浴器给我,我冲一下。”
两人之间隔着淡淡的清洗液的药香。
“我来。”席灏调了适中的温度,仔仔细细给她洗干净。
水流湍急,再加上他手指的不安分,盛蒲夏的脸颊慢慢爬上一层红晕,死咬着下嘴唇,不要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
席灏看着她如小绵羊般的样子笑了,伸手拿过浴巾裹好她抱着走到卧室。
“这么敏感?”他蹲着擦她脚丫子,然后小腿,大腿。席灏望着有些红肿的某处,微微蹙眉。
“我又弄疼你了。”
盛蒲夏缩进被子里,被他这样直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没,也没多疼。”
他只是速度太快,尺寸欧美款而已。。。她还需要一段时间好好适应。
席灏帮她穿好衣服,自己也去简单的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客厅阳台上抽了几根烟,打了个季寒电话,听到赔偿都已经给了才安心了那么点。
除了在职场上忙绿的精英和分分钟进账百万的大老板,这世界还有千万的人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他们过着最辛苦的生活拿着最卑微的工资,有钱人因为吃得太好而毛病百出,穷人因为生活太困苦而身体机能退化,生了大病也被高昂的医疗费用吓得不敢动弹。
不能进去航空专业而选择土木的原因,无非是想在这块领域给那些辛苦的人一些保障,至少不会想父亲一样出意外,死了也无人问津。
但现在,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四月的骄阳热烈,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隐约看到远方盘根错节的城市深沉得压抑。
席灏抖了抖烟灰,吸完了最后一口。
恰好,负责他文的编辑来了电话。
大概就是询问他什么时候完结手上的这本,已经有出版社来问了,打算给他出版,连一些影视公司也来问了。
最近太忙,他已经很久没碰过文了。
“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大约在五月底,我会写完的。”
他也应该给这个故事一个完美的结局,
盛蒲夏是被一阵肉香给唤醒的,饭桌上摆着一大碗香气四溢的猪脚土豆汤,奶白色的汤汁浓郁香醇,大毛正在坐在她的位置上摇着尾巴装乖巧。
席灏解开围裙,帮她盛饭。
她看着挂在椅子的围裙噗嗤笑了出来,一个七尺男儿穿着米分色小草莓的围裙,这个样子也太。。。好笑了点。
“怎么还做起饭了,昨晚都没睡,今天不补补眠吗?”她舀了一口汤,确实好喝,他的手艺一直都这么好。
“等会睡。多吃点。”席灏把一大块猪脚夹给她,“你又瘦了。”
盛蒲夏幽幽道:“我当然会瘦。”
席灏对上她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沉静的目光里浮现出一丝笑色:“可也滋润你了,不是吗?”
盛蒲夏气得笑出声,这什么人呐,现在说这种话真是手到擒来,毫不犹豫。
。。。。。。
两人吃完饭在沙发看了会电视,她侧头看他,发现他眉心紧锁。
“还在想那些工人的事情吗?”
席灏捏了捏鼻梁,轻声嗯了声。
她偏头靠在他宽阔的肩上,有些硬但却格外有安全感。席灏展开手臂搂她。
“能和我说说你爸爸的事情吗,我只是小时候听我父母讲过。”
他微微张合着唇瓣,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良久,席灏才组织好语言和顺序,娓娓道来。
那时候他才□□岁,已经是懂事的年纪。那个年代太过贫穷,城市和农村的两级分化还是很严重的。父母大多都是小学毕业,没什么文化,根本不懂经商和别的,只能做些很累的活,比如泥水匠,比如纺织工,工资放在今天也微薄得可怜。几十块一天。
但这样的日子也还算凑合,一家人勤俭些,照样还是很快乐的。
从前,他会觉得他的母亲很温婉大方,可后来他只能称呼她为那个女人,甚至再也没有提起过她。
因为太过年轻所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十七八岁的年纪两个人相爱,不顾家里人反对结婚,数十年的清贫日子,那个女人开始厌倦开始烦躁了。
身边的姐妹都嫁得好,时间推移,房价上涨,在崇明市中心的房子也开始翻涨,那些人一下子成了有钱人,而她还在乡下守着这样的日子。
谁不想过好的生活。
一次又一次的争吵,起初他还是害怕的,常常会躲在小阁楼上,假装听不见。这样好像这些都没有发生一样。
时间长了,吵架的次数多了。那个女人的脾气越发暴躁,有时候吃吃饭碗就被摔在地上。
随即而来的就是数落。
“你这个男人真是一无是处,你看看别人!”
“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嫁给你!”
“席忠!这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小学,老师让写关于母亲的作文,席灏写得永远是很小的时候记忆力模糊的母亲和爷爷口中那个曾经温柔的女人。
席忠虽然没什么出息,但也是很有自尊的人,可是他从不反驳那个女人,因为是他给不了她好生活。
崇明的工资太低,有同道的朋友在上海的工地做了一年回来,家里的房子都弄好了。席忠动了心,托朋友走了个道也去了。
那个女人的眼里终于扬起了一丝对生活的期盼,她仿佛看到了未来较好的生活,算不上奢侈但是小康。
期盼而来的是席忠的死讯。
那天,席灏和平常一样放学回家,家门口破旧的行李箱倒在那里,杂乱的衣服滚得到处都是。
爷爷瘫坐在泥地上,老泪众横,他在求那个女人,哭喊着:“李娟啊,灏灏还小啊,你怎么舍得走!他是你儿子!你就不要了吗!”
席灏站在原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