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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怎么了?在你们那个年代,农民身份可是无上光荣的!全国人民都得向农民学习,您和爸不也下过乡吗?”
“这么说,”邓茹挑起眉毛,“你还真看上一个农村丫头啊!夏远,我和你爸辛苦了半辈子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我们下过乡,吃过那份苦,所以才不能让你被这样的人拖累!”
“人家和我一样也是大学生,将来是不会在农村种地的,她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儿子呀,你可真天真!人的命运要是这么轻易地就能改变,生活就不会有那么多酸甜苦辣!你以为结婚只要是你情我愿就完事了吗?那是要承担两个家庭的责任!”
“说的太远了,我现在连恋爱都不算呢!”
“那正好,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夏远顿时食欲全无,放下碗筷。
邓茹见状,缓和语气:“儿子,你要是真的喜欢她,我不反对你追求她,但是,你只能把这当做一次恋爱,一次体验!”
“妈,您不是常说,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吗?”
邓茹把碗重重蹲在桌子上,声严色厉地道:“与其让这样的家庭拖累你一辈子,我宁愿你耍一次流氓!”
夏远的饭再也吃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望着邓茹轻蔑地道:“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出自一个人民教师之口!”
面对儿子不屑的神情,邓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愤怒使她想破口大骂,理智却使她不能不顾及教师的形象。但她又是伤心的,没有什么比得上一颗做母亲的心不能被心爱的孩子所理解更让人委屈。望着夏远倔强的背影,邓茹不甘心地道:“你翅膀硬了是吧?我教育不了你了是吧?你别忘了,我除了是一位人民教师之外,我还是你妈!”
夏广华有些幸灾乐祸,但在盛怒的邓茹面前不能显露出来,便半真半假地道:“行了,你总劝我不要动气,怎么自己还动气!像他这个年龄,光批评教育是没有用的!想要绝对的服从必须采取绝对的镇压,□□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邓茹眼睛一瞪,“绝对的镇压就会有绝对的反抗!儿子的傻劲儿就随你!”
“嘿!怎么又归到我的头上了!既然你绝顶聪明,当时怎么就没看出我的傻劲儿!不要每次都把矛头指向我,我既不是你的学生,也不是你的儿子,没有义务听你的教诲!”
“好好好,那我既不是你的佣人,也不是你的保姆,现在是人人平等的社会,想吃饭自己做吧!”邓茹起身把菜都倒进了垃圾桶。
夏广华含着一口米饭嚷道:“你这不是浪费吗?!”
“我浪费的是我的劳动成果,你心疼什么!”
夏广华放下饭,望着两个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
夏远独自躺在床上心烦意乱便翻身坐起,正打算出去透透气,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是刘启。夏远满脸疑惑地接通:“您好,师兄,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向你透漏个消息,我猜想,也许正和你的心意。王诗玉,她受伤了,你要不要来照顾一下,我明天要回老家!”
夏远的心忽上忽下,听得一头雾水,在刘启话音一落立刻道:“等一下,师兄,怎么回事?王诗玉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会遇见你?”
“呀,你不知道啊?看来你们的气儿还不小,都屏蔽彼此的消息了!这样的话,我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啊?”
“说吧,我是跟她赌气,又没跟您赌气!”
“是这样,王诗玉没有走,她在图书馆整理图书。昨天我们偶然碰见了,我就和她约好今天去图书馆消遣一会儿,结果我突然敲门吓到了她,然后她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脚扭得挺严重。我想带她去医院,可她怎么也不肯。现在学校没有几个人,她一个女孩挺不方便,我看她的样子还要把工作做完!所以,我想——”
“好,我知道了,”夏远不等刘启说完就急忙开口,“你先照顾她一下,我马上赶过去!”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还有一件事,王诗玉好像不太愿意见你,这个时候起冲突不合适,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能找到一个本地的女同学,照顾她几天也行。”
“我知道该怎么办,谢谢你,师兄!”忽然,夏远语气一变,“不过,师兄,你怎么对王诗玉这么上心啊!”
“夏远,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走了,你也不用来了!”
“玩笑!玩笑!别当真!”
“你怎么想我,我不在乎,我只是怕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夏远干笑几声,又客气一番,挂断电话,他立刻收拾东西。听到动静的夏广华走过来看到准备出门的夏远,道:“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还学会离家出走了?!”
“爸,”夏远无奈地道,“您见过这么光明正大的离家出走吗?学校有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这时邓茹也走了出来,满脸质疑的表情:“学校已经放假了,能有什么事?”
“妈,您放心,办完事我马上回来!”
邓茹半信半疑地道:“既然有事,你也不用急,如果不好解决你们不要胡来,有什么事打电话!”
“我知道了,妈!您就放心吧,还真把您儿子当小孩儿啊!”夏远笑着打开门。
“等等,儿子!”邓茹叫住夏远,转身走进卧室,一会儿又走出来,把手中的钱递给夏远,“拿着,儿子,在外面自己当心!”
夏远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搂住邓茹,道:“妈,刚刚对不起,您放心,您的话我都记着呢!您不用考虑那么多,就相信您儿子的能力,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邓茹的眼中有了泪光,拍了拍儿子有力的肩膀欣慰地道:“去吧!”
夏远出了门直奔车站,几个小时候后出现在学校的门口。他先给刘启打了个电话,得知王诗玉就在图书馆,便毫不犹豫地赶了过去。在图书馆的门前,刘启已经等在那里,一见夏远他先忍不住打趣道:“来的好快啊!”
夏远不太自然地笑道:“她怎么样了?”
“精神很好,就是脚肿的挺厉害!我觉得你还是带她去医院先看一下。另外,她还不知道我把你叫来了,所以我现在就溜之大吉!”刘启拍拍夏远的肩膀,走远。
王诗玉听到脚步声依旧以为是刘启,低着头道:“师兄,你去忙吧,我没事儿,现在好多了。”
没有听到回应,王诗玉放下药抬起头来,呆住了。
夏远静静地站在王诗玉面前,看着她震惊的模样慢慢展开一个温暖的微笑,然后温和地道:
“几日不见,不认识我了吗?”
王诗玉空白的脑子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同样报以一笑,平静地道:“我没有那么健忘!”
夏远走到王诗玉身边蹲下,看了看她的脚,然后突然抱起她,什么也不说就向门口走去。王诗玉惊慌地道:“夏远,你要干什么?”
“去医院!有什么话我们回来再说!”
夏远抱着王诗玉快步走出图书馆,赶到医院。在确定没有伤到骨头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带着王诗玉回到学校。王诗玉走进图书馆,见到没有来得急关上的门,担心地道:
“不会少什么东西吧?”
“放心吧,就算是少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几本书,又不是古董!”
王诗玉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才放下心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夏远看着王诗玉,她非常平静,平静得仿佛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不快,心中既意外又有些失落,在屋里转了一圈,回到原点,他终于打破沉默:
“剩下的工作,你打算怎么办?要不然我找吴老师说一下,你休息几天就回家吧,让她再安排个人!”
“千万不要!”王诗玉急切地道,“我可以的,这几天我先把新书贴好标签,这件事不需要动。”
夏远望着王诗玉不开口,心里却道:王诗玉,你要是真的需要这些钱,我可以给你!但他不敢这么说,王诗玉的自尊绝对容忍不了这样的做法。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这一次王诗玉首先开口,她鼓起勇气正视夏远的目光,浅浅笑道:“夏远,你看我也没什么大事,你就回去吧。谢谢你,赶来看我!”
“你就——”夏远胸口一痛,久久地凝望着王诗玉,有些艰难地道,“就真的和我没有话说了吗?”
“不是的,夏远,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那如果赶过来的是丛林呢?你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王诗玉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夏远,丛林真的就成了你心中的一道坎儿了吗?”
“你不记得正是因为他才对我出尔反尔吗?在那之前,我还一直对你言出必行的品格深信不疑!”
“我承认,我确实言而无信了!我一直想和你道歉,可你却避而不见!”
“若你执意要见我,不可能没有机会!”
“夏远,你这样的口气,好像我犯了大错!唉!你不知道,丛林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他决定四年都不回来了!上次是他特意来看我,我怎么能不见他?”
“你要不是心虚,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也是在前一天才知道的。马上就要考试,我怕影响你的心情才打算回来再告诉你,我是一片好心!”
“王诗玉,你的说辞太牵强了!丛林是临时决定,可我们是早就约好的!你是不知道我的一片心还是不在乎?等你回去,你们明明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为什么偏偏约在那一天?为什么丛林要舍近求远跑来见你?你不明白是吗?我明白!因为你把我的心思向他和盘托出,这使他心里那种对你无法说出的情感受到威胁,他要测试一下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是否一如既往!而你,用行动证明了一切!我想,在丛林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你一定把我们的约定脱口而出,然后略一迟疑就接受了他的建议,或许连迟疑也没有吧。你就是这样轻而易举地把我推到一旁,孰重孰轻,丛林自然就心知肚明了。我,就这样输给了一个人,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诗玉,我不是在跟你赌气,我很伤心你知道吗?你难道就不明白你这样做是在伤害我?就算你没有动心,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你的朋友啊!”
王诗玉哑口无言,夏远仿佛见到了那天自己与丛林通话的情景,她确实是犹豫了一下就接受了丛林的建议,但这不能说明她不重视夏远,只是她还从来没有拒绝过丛林。可这样的心意她要怎么才能让夏远相信?王诗玉看着夏远的忧伤焦急起来,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
“夏远,轻慢,有时候不是因为疏远而是因为亲近,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能理解这种感觉。我当时的决定不光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丛林,也是因为当我向你和盘托出时,我相信你会理解我。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到现在你不应该还怀疑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你想一想,以我的性情,如果我真的心如止水,我会放任一个爱慕我的人存在我的身边而默不作声吗?”
这几句话,像阳春三月的细雨,滋润了夏远干裂的心田,他恍然大悟,继而拥佳人入怀。
☆、同处一室
夜色悄悄爬进屋里,借着点点的星光,像顽皮的孩子撩拨着屋中两个人的心。王诗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动摇,让夏远留下来,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楼里,在这样安静的夜晚,显得自己多么不自重,这会让夏远怎么认为呢?
果然,躺在椅子上一直没有开口的夏远突然侧过身来看着王诗玉,问道:“喂,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不要生气。你和丛林有没有像这样同处一室?”
王诗玉轻叹一声,无声地笑了。
“你笑什么?”
王诗玉愣了一下,继而笑道:“你是什么眼睛,能看见我笑了?”
“怎么看不见,不信你看我一眼?”
王诗玉依言转过头来,就看到了夏远期待的目光,当两人的目光相会之后,夏远又道:
“想什么呢?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正在想,我这么轻易地允许你留下来,你会怎么认为,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随便的人,你就开口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这也算是心有灵犀吗?”
夏远对王诗玉的这种形容很满意,不禁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在想如果我是第一个有这份荣幸的人,就太完美了!”
王诗玉看到夏远有些得意的神色,原本打算直言相告的话又咽了回去,闭上眼睛。
夏远等了一会儿,仍不见王诗玉开口,又忍不住问道:“我还等着呢,你不会睡着了吧?”
王诗玉长长吐出一口气,平淡地道:“没有。”
“什么没有?”
“没有发生过你说的那种事情,你还真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夏远满意地笑了,索性坐了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吧?我看你还是回宿舍吧,这种罪不是你这样的公子哥能受得了的!”
“我算什么公子哥,你可不要以为遇上了什么宝贝。”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种宝贝,就是送给我,我也不敢接。”
夏远赞同地点点头,接着道:“富贵不能淫,真丈夫也!”
“我一个小小女子,可当不起‘丈夫’的称谓!”王诗玉笑道。
夏远站起来,慢慢走到王诗玉的床边蹲下来,注释着她的眼睛笑道:“也是,你怎么能是丈夫呢?你要是丈夫了,那我是什么?”
王诗玉听了如此暧昧的话,一阵悸动,害羞地伸手想推开夏远却被他抓住握在手里,她试着挣脱,无果后便板起面孔道:“夏远,你想干什么?”
“你认为我想干什么?”
“放手,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诗玉,我们这算不算是开始了?”
“夏远,”王诗玉没有办法再躺下去,翻身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道,“我,我现在,我该怎么和你说呢?”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用说,”夏远放开王诗玉的手,回到椅子上,“我最想说的话也放在心里,我等着,等着我们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王诗玉笑了,重新躺下,想了一会儿道:“夏远,丛林真的会有你说的那种心思吗?”
“你以为呢?否则他的行为就解释不通了!”
“哎!要是这样,那我以前就显得太傻了!可他为什么一点都没有显露出来?”
“你不是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吗?既然如此,你的心思他就一清二楚,他怎么会明知道你不想谈恋爱还要去表露心事?那样恐怕你和他就再也没有办法自在地相处了,这叫得不偿失!”
“那你呢?你不也知道我的心思吗?”
“我和丛林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没有你们那些思想包袱,恋爱还要挑个时候!”
“对,这个问题我多此一问,我心里的顾忌就应该是他心里的顾忌。不过,我和他还是不一样的,于他而言,我没有任何秘密,但他呢?”王诗玉长叹一声,有些失落地道:“曾经,我那么相信他一定和我一样!”
“喂,你是不是在丛林面前总谈论自己呀?”
“对啊,什么都说,哪怕是掉了一粒扣子!你不要笑我,可能是一种心理需要吧。丛林,给了我一种我在家里享受不到的关照,我爸他,他顾不上怎么去宠爱一个女儿,我也不想让他那样去做。呵呵呵,女儿又能怎样,我就是想学一学‘巾帼不让须眉’!”
王诗玉短短的几句话让夏远的心软的快要滴出水来,在她平淡的语气中道出了一个女孩的无奈、渴望和坚韧。他在想,在王诗玉未曾认识丛林之前,在她的心智还不成熟之前,她是怎么忍耐心中的渴望,怎么在父母面前强颜欢笑?这样的内心世界,难怪在她遇见处境相似的丛林之后,会一见如故,会视为知己,会把他认作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她太需要一个像长辈一样理解自己、包容自己、爱护自己的人,所以她那么亲切地称呼丛林为“大哥”!
“诗玉,”夏远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的语气缓缓地道,“你太傻了,就算是同命相连的人,心也不可能是一样的啊!”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可丛林还是我值得相信的朋友啊,我不相信一个品质不好的人会那么温文尔雅!他在我面前,不,他在所有人面前,我没有见过他和谁大声的说过话,他不满的时候会走开,他高兴的时候也总是一笑而过!”
“温文尔雅,我能想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诗玉,老实说,你梦想中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要这样温文尔雅?”
“呵呵,夏远,你又绕回来了!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早了,睡吧!”
“这个问题我问过吗?我不觉得,不想回答就算了。”
这一夜王诗玉睡得并不踏实,她并不是担心夏远会在自己睡熟之后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不忍心让这样一位养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