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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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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真读过的第一本系统的专科医学就是《妇产科学》,我很清楚女人下。体的结构分为大阴。唇、小。阴。唇、阴。阜、前庭旁腺等等这些东西,我也知道尿。道。口在阴。道。口上方。可是我毕竟只在书上看过,而且书上的图都是仰卧,双腿抬起弯曲的截石位,我从来没见过真正的女人下。体长什么模样。我觉得我就是赵括,只能纸上谈兵,终究要被白起坑杀几十万大军。我突然明白了那些在临床上把输尿管看成输精管给一并结扎了的师兄们的苦衷,没见过实物啊。
  我一脸愁苦地看着竹芯,竹芯看着我,我知道她懂我眼中的郁闷。
  她表现出少有的坚毅果敢,她身子退到后面,仰卧,双腿抬高弯曲,她在我眼前摆出了个截石位。我第一次看到真实的截石位,心中激动,内心翻江倒海,似乎今日见到截石位,明朝就能给国家领导人看病。
  我辨认仔细,小心翼翼,争取分毫不差。之后我在医院实习,转到妇科时,整个科室主治以下,我做妇科检查,天下无敌手,多半是在当时打好的基础。
  就在我仔细观摩竹芯的外生殖器的时候,竹芯颤颤巍巍地跟我说:“别看了,很羞的。那里不好看。”
  我听得到竹芯话中之意,说白了就是赶紧的,别磨蹭。
  我像彭德怀一样,横刀立马,像赵子龙一样,挺枪而出。我闻到空谷里幽幽兰花香。十二对脑神经,第一条就是嗅神经,嗅神经和性密切相关,所以那些卖香水的,从生理学角度上说,都是皮条客。不过这些皮条客的伎俩高超,能说会道,搬弄是非,所以比那些传统的皮条客要高级很多,他们皮条拉得好,香水卖得多,纳税多了,国家还会给他们颁发“先进商铺”。有知识有文化实在是很必要的,它能让流氓变成风流才子,能让嫖客变成多情才俊。
  毕业之后,石韦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想要改善生产模式,或者拓宽生意范围。他问我:“远志,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做香水生意,而且要做有文化有内涵有底蕴的香水生意。”我说。
  竹芯沉闷一声,口水在喉间箜咚一声,有气无力地下了肚里。我明显得感觉到前方的那层结缔组织。
  妇产科老师跟我们说,那层膜就是一层结缔组织,呈环状,中间有小口。处。女。膜缺损呢,就是环状的膜裂了一块,每一次性。交都会对其造成损坏,都会裂一块,裂得少的,可以通过修补术把补上,裂得多了,就补不上了,所以网上说的东莞妓。女修补处。女。膜,都是不符合科学的,都是不可信的。
  学医的好处之一就是可以把一些实际淫。荡的东西说得看似光明正大,看似掷地有声,说得科学化和合理化。我们科室聚会的时候总会用医学术语讲黄色笑话,以显示自己又接地气又高大上。
  我像捅牛皮制的窗户纸一样捅破那层结缔组织,我想到初中时候学得桃花源记里有一段是这样写的“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我觉得我到了桃花源,我看到了良田美池桑竹,那里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西方美学经常在感性(感官)和理性上争论,推崇理性的基本上是古典主义,推崇感性的基本上是浪漫主义。古典主义热衷于意象,浪漫主义热衷于意志。我发现感性和理性都是需要的,感性都让我得到快感,刺激我下身充血站立,理性能让我思考和品尝其中妙处,两者都可以有美,都不可或缺。因此我在想,难道西方近代以前的大哲们都没有正常的性生活?不然不会发现不了啊,那些大哲们的脑子可比我要更加充满智慧啊。
  虽然我的体育成绩不好,但我依然身姿矫健,我觉得我威武雄壮,我觉得我变成了草原上的骑手,我能驾着骏马驰骋,我能一马平川,我能万马奔腾。
  小时候,我幻想过自己如果有一匹小马驹,小马驹不需要太高大,能载得了我和木槿就足够。我可以骑着小马驹,从雨花台奔到鸡鸣寺,再奔到紫金山,看日升日落,看山下树叶摇曳,看山下人头闪烁。我骑着小马驹,小马驹看着我,我很快乐。
  我前头火热,感觉有事情要发生,我知道我的精子将要喷涌而出,竹芯觉察到异样,身体向上,盆骨也随之向上,我感到下。体微凉,有种淡淡的忧伤,随即银瓶乍破水浆迸。
  我看着竹芯酒红色的脸庞,她看着我赤身裸体的腱子肉,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复习

  考试临近,除了肿瘤课以外,精神病、儿科、耳鼻咽喉科等等都是闭卷考试,该复习还是得复习,该抢占最好的自习座位还是得抢占,该在自习室里睡觉打鼾还是得睡觉打鼾。
  这世上没什么不得不做,因为就算不做,又不会死,而且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喇嘛仓央嘉措说“世间里,除了死生,还有什么,不是闲事。”所以就算是死了,也只是做了件有意义的事。商陆把世上所有的事分为“该做的”、“该不做的”还有“不该做的”,这三种事都可以做,也都可以不做。比如考试前应该复习,这是该做的,但不做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这个年级了,挂科比考九十八。九十九还难;比如吃食堂,这就是该不做的,但最终还是做了,我们除了大便稀溏,眼圈泛黑以外,似乎也没扯到生死;再比如考试作弊,这就是不该做的,可是我们还是偶尔作弊,几乎没被抓住,那些被抓住了的也没上狗头铡伺候,直接收了试卷,按当时写完的题目算分,大部分都低分飘过了。
  商陆说:“我觉得人世间,有很多成了文却没什么用的规定,归根到底还是得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们男生没几个想真正把医学学得底朝天,清清楚楚的。一部分人认为本硕连读,出来就是硕士,找工作简单或者出国留学简单,以赤松为代表;一部分人认为医生是铁饭碗,不管什么年代,都有人生病,生了病都得看医生,生活有保障,并且他们都不想当大名医,大专家,当个小大夫就做够,以我为代表;一部分人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进了医学专业,痛苦不堪,在迷茫和失望中挣扎,有的挣扎出来了,明了自己要走的路,有的挣扎得自己没了力气,开始浑浑噩噩,前者以商陆为代表,后者以石韦和芜荑为代表。真正想学医,学懂医学透医的,一般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大多脑袋巨大,眼镜片巨厚,衣服巨肥,屁股巨方,上身如柳絮纷飞,下盘如芦苇摇晃,他们都是这个国家未来的栋梁,都是以后带领我们国家繁荣富强,发达强盛的人才。他们的存在是为了证明努力和回报是呈正相关的,理想和奋斗也是成正相关的,凤凰是可以统领百鸟的,丑小鸭也是可以变成天鹅的。
  我就是个俗人,我没想过自己要当大名医、大专家,我只想当个小大夫,治病救人按部就班,不需要花费多少脑细胞,不需要下班之后还登知网查最新研究报告。医生和别的职业一样,不想当顶好的医生,是可以凭经验办事,不深入研究的,但是和别的职业一样,医学的发展总是靠少数殚精竭虑的,志向远大的医生和研究人员,我们这些普通人都是小苍鱼,顺着潮流,被潮水推到该去的地方。
  考试前的教室里天天都是满座,平时上课的时候一人还能独占两人座,考前自习的时候,连两人占一人桌的都有。教室的灯基本上都是两根灯管绑在一个铁盖子下面,基本上两根灯管只能亮一个,书看久了眼睛会疼。桌子和椅子的高度不符合人体功能学,桌子偏矮,凳子偏高,都硬实得要命,坐久了腰酸背痛。
  教室里有超出教室负荷的人,把本身就稀薄的空气给压榨得更加稀薄,于是温度上来了,气压下去了,教室像人间炼狱。炼狱里有人在发奋看书,有人被热地酣眠不醒,有人抓耳挠腮,有人在看闲书,但都汗流浃背。
  “学校怎么就不装个空调呢?”商陆自言自语,继续看他的英文原著,这本书连名字都是英文的,我完全看不懂了。
  我也在看闲书。考试周最难捱,考试不难,没有挂科的顾虑,但周围充满了认真学习的气氛,人终归是群居性动物,我也不得不认真学习。我每天自习八个小时,其中两个小时看教科书,两个小时玩手机,四个小时看闲书。考试周是我看闲书效率最高的时候,脑筋转得极快,文思泉涌,书中思想结构我都看得清晰而流利。
  苍耳子坐在教室前面,整个教室里唯一的大风扇下面,风扇在上面吹,她的头发在下面飘,她不扎辫子,不盘头发,任头发肆意散开,披在肩上,似乎这样能遮掩她不小的脸。
  她的三无男友不在旁边,她的三无男友工作不详,但绝对不是学生,不是能看懂主动脉,主动脉弓,冠状动脉这些东西的人。苍耳子的旁边是整个教室里唯一的空座,没人想也没人敢坐她旁边,尽管她波涛汹涌,但这都是用来远观的,坐近了没用,反而能透过她披散的头发看到她的大脸,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远志,要不我们去网吧?”商陆跟我说。
  商陆很少玩游戏,极少的几次都是在考试周里无所事事,又无可奈何的时候。
  我也不想在教室里待着,教室里太过闷热,教科书太过枯燥,凳子太硬,灯光太瞎。
  “走。”我随声应诺。
  网吧在教学楼和宿舍之间,各相距三百米,上面黑底红字,写的巨大的四个字“聚源网吧”。除了第一次去网吧的,没有几个人会通过仔细品味网吧的名字来揣测网吧内部环境,去网吧的大多都抽烟喝酒烫头,大多都不注重外在的名字。他们在游戏里经常把“王老吉”写成“汪老鸡”,大家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名字只是个代号,和α、β差不多。
  考试周的网吧里人很少,老油味很淡,烟味很稀薄,电脑主机的塑料味占绝大部分。
  现在还在网吧里的学生大多分为两种,一种是不担心挂科,并且不在意分数的,一种是放任形骸,自知无药可救的。网吧里的游戏分为两种,单机游戏和网络游戏,玩单机游戏多半玩使命召唤或者极品飞车,玩网络游戏的多半玩英雄联盟。
  “玩什么?”我说。
  “老样子。”商陆说。
  他的意思是还玩反恐精英2,简称CS2,那是一款第一人称射击的网络游戏,基本上是枪林弹雨,基本上是打打杀杀,但没有血肉模糊,并不真实,要是战场上真如游戏里一样,死人遗容英朗,风姿卓越,初上战场的士兵绝对不会对杀人感到畏惧。
  我们是医学生,不喜欢打打杀杀,从来不玩拿枪扫射,我们只玩一种模式,只玩躲猫猫。这个模式里一半人是抓人的,一半人是藏身的,藏身的会变成各式各样的道具,比如冰箱、汽车、打印机、猫、狗、梨子,诸如此类,然后根据地图条件找个合适的地方躲起来,三分钟随机转换一次变身,然后继续藏起来,五分钟之后只要有一个藏身者没被发现并且击杀,那就是藏身者赢了。抓人者的规则就简单许多,发现藏身者,用枪打死。
  我和商陆总是一个在藏身者阵营,一个在抓人者阵营,互不相犯,藏身者若是死了,就给对方报点,帮助对方捉敌立功,只要藏身者不死,就一直不杀,帮助他获得胜利。
  我是玩躲猫猫长大的,我每次都是躲起来的那个。小时候每次和别人玩躲猫猫,我都在对方数完一百秒之前跑回家里,吃零食,看电视,等困了,再回去,然后嘲笑对方是傻逼智障。
  我在游戏里也喜欢藏起来,每次都不会被发现,可是每次都在三分钟随机再变一次的时候露出马脚,然后被商陆以外的玩家击杀。但我天生能耍坏,我让商陆站在我旁边,意思是让他的队友知道,“这个地方,商陆负责了,你们都去别处”。于是我玩五十多局之后的胜率高达89%。
  网吧的空调很新,功率很高,刚充过氟利昂,满屋子都是臭氧的清香。网吧里的人很少,以前常来的大多在教室自习,临时抱佛脚。空座很多,都是软垫子,都带靠背,四五个拼在一块儿比宿舍的床还舒服,十分适合睡觉。
  我不高不胖,白白瘦瘦,在教室里汗流多了会感到气血亏虚,大脑供氧不足,我就想要睡觉。我躺在网吧的椅子上,打着瞌睡,颇有心远地自偏的感觉。
  “早知道把书带过来看了。”商陆说。
  “你刚刚看的是什么书?全是英文,连名字都是英文。”我说。
  “林语堂的《吾国与吾民》。”
  “嘿,这不是中国人吗?”
  “他的文章大都是拿英文写的,写的比美国人还美国人,比英国人还英国人。”
  “这本书说的是什么?”
  “还没完全看懂,等我看懂了告诉你。”
  我跟他聊着,瞌睡打着,困意像海水一样拍浪打来,带着海螺声将我包围,我真的很困了,考试周太难捱了,每天都睡不好,尽管没怎么看教科书,可是我的心还是教科书同在的,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没一刻不在书上,所以我太困了。
  网吧的楼上是419宾馆,我正上方的房间传来缠绵悱恻的声音,是女人的声音,我睡着了。
  

  ☆、考试

  我的印象里,时间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花总是匆匆地开,匆匆地落。燕子去了就会有再来的时候,花儿谢了就会有再开的时候,果子落了就会有再结的时候,似乎凡事都已注定,当我迈下第一步的时候,已经注定了最终我要走的路。
  北院的教学楼前,紫罗兰开得鲜艳,叶子绿得纯粹,紫罗兰下的竹亭和走廊是自习和乘凉的好地方,同时也是晚上情侣们幽会的上好落处。紫罗兰花丛之上,教室开着窗,从一楼到四楼,统统打开,把教室中书里的糟粕换成新鲜的空气,滋养每一个苦读医书的医学后生。从四楼的窗户眺望远方,能看到大悦城的屋顶,眼力好的能看到车水马龙,嗅觉好的能闻到秀芷迷香。天津的城市是以大悦城及滨江道等大中心构成的,一路上都是灯红酒绿,都是纸醉金迷,和所有的大城市一样,充满了迷茫、浮躁还有梦想。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八年,在上海生活了三年,城市的喧嚣像工厂排放的烟气从下到上将城市贯穿,然后形成厚重的霾将城市里的人给包围,束缚他们的身体和灵魂。
  我不喜欢喝酒,我经常喝酒。
  我在China 117大厦、津塔、津湾双塔、信达广场上都喝过酒,有时喝哈啤,有时喝二锅头,偶尔喝些洋酒,名字我都不记得。楼都很高,我在高楼上看到地上的人,除了漆黑的头顶,什么都没有,比蚂蚁还要小。我感慨人类渺小,我感慨自己渺小,同时感慨时间流逝,岁月如梭。我习惯性地摸自己的下巴,当年下巴光滑,如今尽是胡渣。有时候我会想起秦观的“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我在阑珊的灯火里望见自己走过的大街小巷,想到很多事,想到很多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零零总总的,最后都落了个共同的名字,叫做“过去”,有的人还在,有的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我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牵着竹芯的手在一百米高的摩天轮上拥抱亲吻的那个小男生了,也不是整天被木槿捉弄的傻哥哥了,我变了,大家都变了,于是这个由我们组成的世界也变了。有时候我觉得城市就是一个炉子,每年都有新鲜的柴火进来,每年都有熄灭的灰烬出去,似乎我们都是柴火,我们在炼一颗宝石,这颗宝石需要我们代代无穷已才能炼成。有时候我觉得我们才是那颗宝石,需要难以计数的苦难和折磨还有幸福,以及过往的人情世故才能将我们炼成。
  我喜欢边喝酒边想,边想边喝酒,边看人来人往,朝夕变幻。
  于是,我的酒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再也醉不了了。
  考试终于来了,就像花开便有花谢,考试终归也要结束的。我怀着随便应付的心理,平静而又自信地进入考场,考场满满的人,平时翘课的人全都来了,除了苍耳子身后,没有一处空位。反正是开卷考试,很难挂科,没有人愿意坐在苍耳子身后,因为她总是在不禁意间慢慢蚕食身后人的空间。
  我无处可坐,只好在那儿落脚。
  苍耳子的桌上没有课本,除了几支笔,什么都没有。
  “开卷啊,你怎么不带书来?”我说。
  “我知道自己开卷不如闭卷。”苍耳子说。
  肿瘤老师一脸坏笑,捧来了试卷,白白的,厚厚的,香香的,为了这些试卷,多少有志青年近了视,驼了背,甚至患上了不孕不育。
  试卷页数不多,题量不大,一眼望去,似乎有种兵法里“虚虚实实”的感觉。
  考试铃声响起,开始计时,到一百分钟时候老师会立即收卷。很少有人能做满一百分钟,会的下笔如有神,写得干脆利落,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写完;不会的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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