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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雪重-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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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听说他在公益会开会的时候,说我们商会勾结日本人,囤积居奇”,林鸿文试探着说。
    “嘁”,茹婷不屑地笑笑,“这可真是贼喊捉贼。”
    “怎么说?”
    “别的不说,他手底下的那人,我不清楚叫什么,大约三十上下的年纪,领着那个叫山田的日本人都来了两回了。这还是我看见的,那还有我没看见的呢?”茹婷说,“如果不是他的意思,那人能领日本人来?要说他们勾结日本人,我倒是有几分相信。”
    林鸿文看她撇嘴的样子忍不住乐了,“行了,你快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就回去。”
    茹婷看了他一眼说,“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林鸿文笑着问,“你想我什么时候来?”
    “我想你明儿就来”,茹婷说。
    “好,那我就明天来”,林鸿文说。
    茹婷听了,这才扭着腰肢向门外走去。
    林鸿文低着头思量了一会儿,听着外面的没什么动静了,才走了出去。谁知下楼梯的时候被来晚的姚顺昌撞了个正着。林鸿文侧身给他让路,姚顺昌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做过多的停留,直奔楼上去了。林鸿文不知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只听包厢里贺贵大声地问,“怎么来的这么晚?”姚顺昌的声音低一些,林鸿文仔细分辨了一下,还是听不清说什么,只好作罢。

☆、50。第五十章     

82。
    俄国人和日本人的战争还在中国人的土地上继续着,哈尔滨的俄国人越来越多,有些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有些是移居过来的平民。有些去了埠头区,有些去了傅家店。埠头区的俄国人,有钱些的住在中国大街附近,没什么钱的住在八杂市儿附近,还有些特别穷的,会住在三十六棚那边。比起埠头区,傅家店的俄国人显得更入乡随俗些,他们学着中国人穿长袍,穿布鞋,有的还会学些中国话。周时英连说带比划的跟几个人聊过,他们都说自己是穷人,在俄国就没有土地,所以搬过来。周时英纳闷地问,这儿的土地也不是你们的啊?那些人说他们的皇帝说了,搬过来这些土地就是他们的。
    那年入伏后,日本向旅顺发起了总攻,双方在旅顺城外的203高地展开激战,俄军凭借多年修筑的防御工事,寸步不让,居高临下,顽强抵抗。期间被破坏的田地以及受到殃及的中国平民不计其数,战区之内赤地千里。
    傅家店经常能看见一些从奉天逃难来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过来的。徐卿之有时候回到医馆,就会看见一些衣衫褴褛的人。徐世淮救治了很多逃难来的人,没有一个是一家齐全的。有的人说,俄国人来了就像蝗虫过境一样,粮食全都收走,连高粱黍子都要抢去做马粮,根本不给人留活路。有的人说俄国人逼着他们去修炮台,好多人只见去却根本不见回,土地说征就征,房子说毁就毁。有个老者哭得几乎昏厥,说日本人在他们村子里不问缘由就围住了三四十个人,他的儿子也在其中。日本人让他们挖一个大坑,挖好后就把人推进去活埋。无凭无据,就说他们是俄国人的间谍。
    徐卿之一开始还会愤恨地说上几句,然而他很快就明白,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说得再多,也抵消不了切肤之痛。逃难的人群里,几乎看不见旅顺来的。有人说他们不是死于日本人的炮火,就是死于俄国人的屠杀。①
    战争日益白热化,俄国人的工厂不分昼夜的运转,也不能满足前线的需要。俄国人开始大量的收购纺织品和食物,这导致滨江公益会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物资是拿来支援前线的,前线在哪儿,在奉天旅顺啊,卖给他们的东西越多,他们能坚持的时间就越长,奉天的百姓就越遭罪,所以坚决不能和俄国人做生意。另一派认为,现在俄国人还装模作样的跟你买,如果真的一点不卖,搞不好最后就得明抢,既然到时候指不定什么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卖给他们赚一笔。双方僵持不下,最终各退一步,公益会决定全体成员统一口径,以高出市价五成的价格,向俄国人出售物资。
    “既然横竖都得卖,那就狠狠敲他一笔”,纪繁宸说。
    合众商行夏天结束之前买下了几家做不下去的商铺,有卖杂货的,卖粮油的,卖成衣的。粮油店是徐卿之拍板买的,他说商行想扩大经营范围,必须要有门定海神针一样的生意,不能全都卖布匹、成衣这样的高级商品。高级商品利润大,但世道不好的时候,穷人大不了不买,一件衣服穿好几年也是常事。粮油却不一样,它们是低级商品,利润虽然不大,可是不管世道好坏,人人都要买。因此这门生意是根基,只要它不倒,其他的就有救。
    林鸿文陪着徐卿之挨个铺子转悠了一圈儿,傅家店还在开业的粮油店不是太多,但只要是开业的生意都很好。路过贺记的时候,林鸿文忍不住感叹,“你说贺贵胆子也是够大的,粮食又不像别的东西,放个三年五载的不碍事儿。他一下收这么多,万一卖不完怎么办?受潮发霉了怎么办?”书快电子书为您整理制作

    徐卿之说“只要贮存妥当,放两三年也不会变质的。”
    林鸿文看了眼贺记粮油铺挤满人头的柜台说“但愿吧。”
    铺子多了人手不够用,周时英又张罗着招了些人,其中居然还有一个俄国人。这个俄国人叫伊万,二十多岁,右腿以前骨折过,好了以后也不像以前那样灵光。但力气很大,会说一些中国话,周时英想着店里也缺个能听得懂俄语的人,就把他留了下来。
    林鸿文隔三差五地去醉胭脂报到,何穆和周时英都打趣他,说他被勾了魂,林鸿文也不反驳。茹婷一见他就高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只有亲热的时候,林鸿文能清净一会儿。虽然茹婷有些聒噪,但林鸿文从未打断过她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茹婷下一句会蹦出来什么,有用的,还是没用的,总之,都听了便是了。
    茹婷所说的事琐碎得很,今儿说贺贵让手下送了钱给江边警察署的署长,明儿说贺贵派人招待了一帮奉天来的人,过两天又说姚顺昌让山田帮忙联系松花会的人。林鸿文听的是只言片语,怕自己想差了,又让何穆派人去打听。打听来的消息自然也是杂乱纷繁,什么都有。林鸿文把茹婷说的,还有打听来的消息放到一起理了理,贺贵的心思就渐渐明了了。贺贵应该是对奉天一直没死心,八成是想回去继续开烟管。如今日本人和俄国人打得不可开交,日本人听说还占了上风,可他不敢托大,两边都想拉拢。江边的警察署署长他送过钱,东商事街的松花会他送过礼,这样哪边赢了他都不吃亏。当然他也明白,这样容易里外不是人,于是都是偷偷摸摸的私底下运作,派下面的人去,不敢放到明面儿上来。
    入秋后,天气转凉了一些,除了粮油店,收回来的店铺都已经上了轨道。徐卿之说这事儿急不来,仗打完了,才能收到粮食。而且粮油店本来在城外就有些地,只不过因为打仗所以荒了。他不急林鸿文也不急,左右其他几家都在赚钱,这家不营业也没什么大不了。
    83。
    日俄的203高地争夺战一直持续到12月初,双方共损失10万余人,最终日军经过白刃战取得了203高地,掌握了旅顺战场的主动权。此后日军重炮轰击港口内俄军舰船,以及旅顺城内军事设施,俄太平洋舰队至此不复存在。
    这天林鸿文忙里偷闲地从杂货店里出来,准备去周时英那儿看看,却发现对门的鞋店换了匾。林鸿文记得这家鞋店本来的老板叫丁志友,在傅家店做鞋卖鞋也有几年了,前阵子看他关门,还以为是出远门了,却不想是结业了。林鸿文看着匾上的贺字,心说贺贵的手伸得可是够长的。
    天上飘着小雪,林鸿文觉得不过瘾,他认为西北风卷着那种大片的雪花,刮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的阵仗才过瘾。然而过瘾和怕冷永远都是两回事,林鸿文钻进商行便挨着炭火盆坐了下来,手放在上方贪婪的烤着火。周时英看看他说,“今天不忙?”
    “还行”,林鸿文说,“我溜达了一圈儿,都挺消停,对了,咱们杂货店对门的那个鞋店,你还记得吗?老板姓丁的那个,刚才我看换匾了,让贺贵买下来了。”
    周时英怔了怔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在公益会跟贺贵吵起来的那次?”
    林鸿文点头,“记得啊。”
    “在我之前,丁老板也跟他吵了几句”,周时英说,“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觉得这件事和他结业有点关系。”
    “这都说不准”,林鸿文说,“他有钱有势,看谁不顺眼,想整谁还不容易?”
    周时英默默地理着账,林鸿文看了他一眼说,“别瞎想。”
    “我知道”,周时英说,“对了,仓库那边今天要到一批洋布,我现在走不开,你能不能帮我去验验货?”
    “成啊”,林鸿文应道,“我再烤一会儿火就去。”
    “不急,让伊万跟你去”,周时英嘱咐道,“俄国人打了败仗,最近不太消停,我听说埠头区那边都有人被当兵的抢了,钱没了是小,命没了事儿就大了。”
    周时英说的事儿林鸿文也有耳闻,那些俄兵大部分都驻扎在中国大街附近,仗着手里有枪为非作歹。林鸿文平日在中国大街待得时间长了,知道的也更详细一些,事实并不像周时英说的那样,光抢钱而已。据林鸿文所知,早就已经闹出人命了。
    “带上伊万也好”,林鸿文赞同地说道,“万一遇到俄国人找茬儿,他还能替我说两句话。”
    ——————————————————————————————
    ①穆景元、毛敏休、白俊山。日俄战争史。辽宁大学出版社。第422页

☆、51。第五十一章     

身上暖和了,林鸿文恋恋不舍地站起来,走过去叫上伊万。伊万正靠着另一个炭火盆借着油灯看报纸,目光专注很是认真。那是份俄文报纸,据说刊名翻译过来叫《哈尔滨新闻》,林鸿文在中国大街那头经常看见有卖的,但他从来都没买过,因为一个字都看不懂。
    伊万嘟嘟囔囔地跟着林鸿文往外走,俄语里夹杂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林鸿文听懂了一些,大概是说俄军又打了败仗什么的。林鸿文见时候已经不早了,怕回来时太晚,于是出门叫了辆马车直奔仓库,到了地方林鸿文给了车夫些钱,让他等着,自己则跟伊万去验货。
    供货的是一个犹太人,之前已经做过几次生意,信誉良好。林鸿文和伊万熟练地验完货,让工人搬进库房。一切妥当,天也要黑了,两人又坐着马车往回赶,谁知走着走着车却停了。
    “怎么了?”林鸿文掀开帘子问车夫。
    “前面有几个俄国兵”车夫小声地说。
    林鸿文朝前看去,只见四个俄国兵围着两个小姑娘,大声地嚷着些什么。两个小姑娘吓得抱在一起,不住地往后退。
    “老板,要不我掉头咱们绕一段?”车夫问,“他们手里有枪,咱们可惹不起啊。”
    林鸿文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他,“要是你闺女碰见这样的事儿,你也希望别人掉头就走?”
    那车夫臊得面红耳赤,“我也不想见死不救,可他们有枪。”
    林鸿文看了眼那两个小姑娘的穿着,离着有些远,天色又已经暗了,看不太真切。只看得出两人都长得高挑,一个戴着个披肩,另一个穿着深色的夹袄,都挺体面。林鸿文琢磨了一下,掏出些卢布给伊万,“你下车跟他们说,这小姑娘的爹是个有钱人,跟铁路局的大官都认识,若是他们今天放了这个小姑娘,不仅这些卢布归他们,以后肯定还会有好处的。”
    林鸿文也不知道伊万到底听懂了多少,只见他走过去,跟那四个俄兵说了一通,那些人拿了钱,居然还真把那两个小姑娘给放了。可那俩小姑娘看伊万是外国人,说什么都不肯跟他走。林鸿文无奈只好把帘子全都撩开,冲两人招招手,她们才战战兢兢地上了马车。
    “你们家住哪儿?”林鸿文问道,“我送你们回去,最近不太平,没事儿别出来。”
    那两个小姑娘吓得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话都说不出来,林鸿文看得直心烦,索性扭过头不去看她们。
    哭了好一会儿,那个戴披肩的才憋憋屈屈地说,“你不认识我啦?”
    林鸿文皱着眉毛打量了她一下,一张瓜子脸,仰月口,两只眼睛哭得发红,可还是难掩眉眼间的些许英气。林鸿文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问,“你是……”
    “我是贺瑶”,那小姑娘眼巴巴地说,“你不记得了?那时候你还在康济堂,我爹带我去过的,你忘了?”
    要说在医馆那几年,天天人来人往,除了常见的林鸿文当真是谁也记不住,只是她一说自己姓贺,林鸿文便想起来了。当年呼兰城破,贺贵带着一家老小逃难过来的时候,确实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童,后来这女童治好了,他还带她来谢谢徐世淮来着。
    林鸿文点点头说,“我有点印象,你家原来在呼兰,对吧?”
    贺瑶点点头,“是,不过也来傅家店好几年了。”
    “算起来确实也是好几年”,林鸿文伸手比量了一下,“我记得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踮着脚才能够到柜台。”
    贺瑶抹了抹眼泪,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哥哥,你现在还在康济堂做事吗?”
    “已经不在那儿了”,林鸿文说,“你家住哪儿,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晃悠?”
    “我家住太古街”,贺瑶说,“爹也总说最近不太平,我都在家里待了两个多月啦,好不容易他今天没在,我才带丫鬟出来逛逛的。”
    林鸿文跟车夫说了一声先去太古街,又回过头看她,“以后别偷跑出来了,实在想出来逛逛就白天出来,多带几个人,知道么?”
    “知道了”,贺瑶说,“都见过鬼了,还不怕黑么,今天幸亏遇见你们了。”
    “知道怕了就好”,林鸿文说完便不再言语,一路沉默地把贺瑶送回了家。
    83。
    贺瑶一进门,就知道自己偷跑出去的事情露馅儿了。贺贵面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你还知道回来?”
    贺瑶一路小跑过去,摇着贺贵的手臂撒娇说,“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你别生气了,你看你这一生气,整个屋里连敢大声喘气儿的都没有了。”
    “今天怎么认错认得这么快”,贺贵审视地看着她,“又闯什么祸了?”
    贺瑶瘪了瘪嘴说,“我在街上遇见四个俄国兵。”
    贺贵紧张地把贺瑶拽过来上下打量,“他们没把你怎么着吧?”
    “没有,碰见了个熟人,他拿钱把那几个俄国兵打发了”,贺瑶说。
    “熟人?你姚叔?”贺贵问。
    “不是,爹你记不记得当年康济堂里,有个抓药的小哥?”贺瑶说,“我今天碰见的就是他,不知道他现在做什么,还雇了个俄国人当伙计,可真厉害。”
    贺贵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徐卿之从康济堂带出去的那个年轻人,不禁笑道,“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人家的跟班罢了。”
    贺瑶想了想问,“爹,你认识他?他也是在傅家店做生意的?”
    “呐,那个合众商行”,贺贵扬了扬下巴,“就是他老板跟人合伙开的,之前小打小闹的,今年一打仗算是让他们翻身了。”
    贺瑶听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记得自己的表妹穿过一件在合众商行买的褂服,那褂服布料华美不说,样式也好看。收腰、紧袖,齐膝长短,穿上后人显得苗条,活动也方便。
    “就是做衣服特好看那家是么?”贺瑶眼睛亮亮地问。
    “好看什么好看,哪有正经衣服那么贴身的?”贺贵大声说道,“家里又不是没有裁缝,你不准去他们那儿买衣服,知道吗?”
    贺瑶撇了撇嘴,“怎么就不是正经衣服了,你看洋人穿的衣服更贴身!”
    “那是洋人,你是洋人吗,你要是洋人今天还能出事儿么?”贺贵质问道,“没事儿好好在家待着,今天是你走运,碰见姓林那小子,要是没碰见他,哭你都没地方哭去!”
    贺瑶有些赌气地在一边坐下,不再看贺贵。
    贺贵看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一些,贺瑶从小就讨他喜欢,一直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也正是因为看得重,所以总是不放心。
    贺贵清了清嗓子说,“我知道让你每天都待在家里也确实是无趣,这样,你再想出去,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就是了。别像今天似的,自己带着丫鬟就偷跑出去,成什么样子?”
    “知道了”,贺瑶嘟囔着说,“人家今天掏钱帮了我,怎么着我也得谢谢人家去吧。”
    贺贵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说,“闺女啊,你那点小心思就不用藏着掖着的了,那姓林的小子我也见过,是长得是不错,也不怪当年从医馆回来,你就天天嚷着要去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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