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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怎能不爱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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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我惊讶的一瞥后,她点了点头:“我姓沈。”
  我情不自禁地握紧膝盖上的双手。我完全不知道,高二那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辛校长,赵翰墨,他们……赵家大嫂说对了,我被保护地太好,他们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
  她叹了口气:“这是赵翰墨第一次答应了家里让他从政的安排,为了让我帮忙处理你父亲的事。你或许不知道,此前赵翰墨为了躲避他爷爷的期望,才暂避S市的。他哥哥死了,家里只有他一个儿子,因此逼他很紧。赵家虽说根深底厚,但老爷子老了,我又是女子,终究撑不起来。若翰墨不愿担负起他的责任,终有一天大厦倾覆,下场不会好。他终于不再逃避责任,为了你!我感激你的同时,也开始害怕你在他心中的重量。”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辛澜,翰墨的身份前途,我想你心里也已经清楚。之前张怡那件事,你也亲身经历。张怡死了,张家和赵家的关系也几乎决裂,除此之外,对赵家虎视眈眈的人也不少。一旦选择了这条路,翰墨半点差错都出不得。不单翰墨,他身边的人都一样。比如你,或者我,我们错了一点点都可能成为他的灾难。我被停职只是第一步,我的退出其实是为了他铺路。你懂吗?”
  我不由自主地蹙眉,不是不懂。只是仿佛看见了光鲜的皮肤被血淋淋地扒开,残酷地令人受不了。
  “辛澜,你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就你个人而言,你和翰墨交往,我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不光是我,他爷爷听说了你在张怡事件里的表现,也赞扬了你的镇定勇敢。可是,你父亲的事……”
  “大嫂,别说了,我明白。”我低下头,轻声说着,却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赵家大嫂握住了我的手,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忍和同情。可是这样的感情有什么用呢?此刻对我来说,比虚伪的示好或犀利的斥责更残忍。
  “对不起,辛澜。其实你父亲的事可大可小,而且当时已经被化解了。但是既然有了底,难保以后不会被翻出来。现在翰墨的机会被多少人眼红,又有多少人处心积虑地想找他的差错,而我又退下了位置,所以……”
  “大嫂,真的别说了。”我全力抽出被她握住的手,她的手心并不比我的暖多少,只能徒增我的寒意。
  “我明白该怎么办的,大嫂。”我再次低着头,呆呆地望着手心被自己掐出的月牙形红痕。
  她拿起了包,站起身,递给我一个信封。“辛澜,这里有我的联系方式和一些别的帮助。若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打我的电话。”
  我抬头冲她牵了牵嘴角,把信封推回给她,“大嫂,你糊涂了。不是跟他越少牵连对他越好吗?我怎么还能收下这个?之前欠他的,就拜托你替他与我一笔勾销吧。从此便两清了,辛澜是辛澜,生命里没有赵翰墨的辛澜。”
  她沉重地点点头,终于起身离去。带走的,还有关于赵翰墨的一切。
  大四的圣诞节前,我顺利拿到了之前跟赵翰墨商量好的,美国最好心理专业的OFFER。我发邮件给赵翰墨报知喜讯,并告诉他预先编造好的行程安排。不论他是否收到,是否回信。我只要他知道我依言等他,让他安心就好。
  匆匆结束毕业论文,申请提前结业后,我与老师同学们先后庆祝,各种应酬足足持续了一周。喧哗热闹中,谁都不知道我已在心中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某个雪后的晴天,我来到城西的那所著名的德语委培学校,报名了为期半年的全封闭德语课程。
  第二年七月,飞往北美的某航班上有一个叫辛澜的乘客没有登机。而不久前北京起航的汉莎LH723照例在慕尼黑机场按时降落。
  别了,赵翰墨。
  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36
  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全身的筋骨还带着淡淡的困顿疲乏,但精神却是无比畅快轻松的。那些历时十年的过往,每每想起都是片段的纠缠,因为情感的困扰让思绪无法清晰,很快便堵塞在心里,结成越来越大的心结。
  可这一次,尽然梳理开了。但我清楚,自己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流畅地诉说了一切。对于施洋的这门本事,我不得不佩服。心理学的有些学问是需要天赋的,比如施洋学到精髓的催眠,我却连入门的机会都没有。用老头的话说,是我自身心思太重,不适合学习。而这一次,施洋大约还加了暗示疗法和放松训练,所以我才会此刻感觉如此神清心亮。
  我深吸口气,回过神来,对上施洋一对布满血丝的大眼,倒是骇了一跳。
  “你……你干嘛?”感觉到他气息的逼近,右手向我胸口伸来,……我警觉地拉起身侧的薄被。听说过没有医德的催眠师会在患者进入治疗状态后行不轨之事,施洋该不会沦丧至此!
  却见施洋的手停在我胸口一厘米处,隔空化了个规整的十字。随后用极致虔诚的表情向我道:“圣母啊!辛澜,我施洋今天才知道原来五年里圣母就在我身边。真后悔这些年竟没想过要追求你!你这样的圣母简直是全天下男人的福音!要不你别想着那个赵副市长了,考虑考虑嫁给我吧?我升斗小民,家世清白,家财小康,家母思媳,家父思孙,洞房已备,只等拜堂,国籍不是问题,沟通没有压力……”
  我……
  一记红砂掌推去,施洋英挺的五官顿时惨遭蹂躏。
  “滚,你个没有宗教信仰的假洋鬼子!”
  继而,枕头、MP3、纸抽盒、《花花公子》连番砸去,砸得他叫苦不迭。
  “喂喂,不带这样的啊。就算不考虑以身相许也不必杀人灭口吧。你自己舒服了,也不想想我为了你都一整夜没合眼了。心劳体虚啊,受不住啊受不住!嘿,别打别打了,我收回!你绝对不是玛利亚是莉莉丝啊莉莉丝……”
  “闭嘴!”狗嘴吐不出象牙,简直越描越黑。
  最后,一床被子盖了过去,成功让噪音消声。
  我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跳下床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果然已经白日高照,想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到底是感激的。隔着薄被拍了拍底下蠕动的人,“把床还给你了,师兄……谢谢你!”
  他装腔作势地呜咽了许久,终于在我一脚踏出门时嘀咕了一句:“缘分天定,事在人为。”
  我脚步顿了顿,握了握拳又松开,轻轻地为他掩上门。
  出院后,我和施洋由于任务性质需要保密,被安排入住了政府的一栋小楼。尽管车行的路线让我心中已有预感,但真正到达目的地时,我仍免不了愣神了片刻。
  那么熟悉的地方,虽然名义上私宅入公,但至少外观上一点都没有变。红瓦尖顶,绿色的爬山虎,高大的玉兰树。我高中最温馨的暑假便是在这里度过。
  施洋见我神情,忍不住悄声问:“就是这里吗?”
  詹秘书以为他问的是目的地,自然地点头介绍。
  而我则只能看着眼前梦回般的景色苦笑。
  赵翰墨,你到底什么意思?对我避而不见,却每一个指示都暗含深意。你故意惹我回忆,是在惩罚我吗?你恨我至此吗?不错,我这些年确实很少回忆我们的过去,只是因为每一次回忆都让我痛苦不已,思之而不能得。
  施洋挑了三楼一处有露台的客房住下,而我则借口测试报告需要加急赶出来,住在了二楼那间我最熟悉的书房。每天看着窗外黄叶凋零的玉兰树,思绪翻飞,压根就谈不上什么工作效率。
  以至于三天后施洋来敲门,看见我堆积在案的空白报告连声怪叫。一分钟后,终于摆出师兄架子,敲着我的桌子道:“Dr。辛!怎么回事?知不知道下午要和中方的专家团开会商量方案。我们到现在连个粗略的分析报表都没有!”
  啊?!
  我闻言从摇椅中跳了出来!
  施洋立刻扶腰仰头抹脸呈痛苦状。
  我低下头认罪,确实忘得一干二净。在老头手下早已养成了独立独干的习惯,什么大会小会后才确定个行动预案的经历早已是千八百年前的事了。脑海中貌似有个模糊的记忆,但当时我肯定没在状态,听过就忘了。
  施洋无奈冲我摆摆手,“估计第一次会面也就走走形式,不会真讨论出什么实际内容。你下午就留在这里赶工吧,我先去跟他们周旋下,争取明天能把我们的报告送上去。”
  看施洋表现地比我还了解国情的样子,知道他定是之前已做了充足的准备。反观我,则一直浑浑噩噩,拖了后腿。我心中有愧,态度极好地点点头,并保证明早之前一定把报告赶出来。他看了看我堆积如山的案头,有些动容,但涉及到职业素养,他并不是含糊的人,也只点点头,让我加油。
  走出门前,他忽然又退回了一步,看着我犹豫着开口,“我估计下午赵副市长会去,你要不要……”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不用不用,我留下来赶工!时间来不及了。”
  他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走了。
  而我则瘫坐入摇椅,看着堆积的文案状若忧郁,心中却因那一句“下午赵副市长会去”而涟漪难已。
  一下午将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分析报告中,效率确实惊人,若没有时时分神听下施洋回来的声音,或许还能更快些。
  到底心中总免不了想听听他带回来的会议消息,包括会议里的那个人。
  是的,当初是我自己选择离开他,选择让彼此消失在对方的生命里,永无相干。但前提是,我们不会再次遇见。
  对他,我始终是没有抵抗力的。哪怕只是一个夜色中的侧影,都能掀起心中的狂澜。这么多年,他始终是我心里唯一的人。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被取代了。
  不禁有些后悔这次的回国之行。老头教导有方,我要选个能上手做下了的博士论文课题并不难,不一定非要接受国内的这个项目。可是,无可否认的,当初乍听老头提起这个项目,地点还是S市,我心中是那么悸动。到底还是期盼着什么的吧,哪怕只是对曾经的缅怀,孰料,却真的见到了他。
  脑海中浮现起施洋的那句话,缘分天定,事在人为。呵……
  过了晚饭的时间,施洋方才回来。我打开书房的木门,却见他带着满身怒气进来。一边松着领带,一边就大喇喇地坐进了我专属的摇椅里。
  我嫌弃他外套上的尘土,心疼自己的摇椅,不过见他面色不善,到底忍住没说什么。
  “Scheisse! Ich habe die Nase voll!!”他猛然一拍摇椅扶手,大声咒骂了起来。
  咳咳,我刚倒了杯水喝了口,便给呛到了。好意给他也倒了杯水,并把室温给他调低两度,好整以暇地坐下等他发泄完自己开□待。
  原来国内的专家组对这次项目早已做好了的进行方案,压根就没有给施洋或者说我俩施展的机会。之所以邀我们前来,不过是为了在人员中添上老头的名字,显得更国际化和权威性而已。也就是说,我俩纯粹是当花瓶来了,也难怪施洋生气。
  要知道,在专业方面,老头麾下的人都和老头一样,自有一分傲气。这样卖弄虚名的事情,我们是不屑于干的。若我们接手答应下来,恐怕回去以后要一辈子给老头当牛做马,别想毕业了。
  若是他们的方案还过得去,施洋或许还不至于这么窝火。但国内的一些学术风气我自是有所了解,这次又牵涉到政府项目,恐怕保守地直接冲了施洋的脾气。可偏偏我的分析报告还没准备好,让他凭据不足,有理难立,当时一定被动得很。
  我愧疚又一时想不出对策,只能嗫蹑开口道:“要不,咱不干了,回去得了。”
  他冷笑一声:“不干回去?我们是签了合约的诶!Dr。辛,你回国后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他口气很不好,我知道他是在借题发挥,但不得不承认被他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小心思。我不想干的理由确实不单纯,不仅对这件事还对那个人。
  不过施洋显然不愿放过我。他忽然站起来,背手踱步道:“这样吧,辛澜,你明天去找赵副市长,跟他谈谈。看样子他也是负责人之一,或许能帮上忙。”
  “啊?”我也站起身来,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感觉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这才冷静下来态度诚恳地劝到:“你是我师兄诶,大事自然是你做主,这种正经的谈判还是你出马比较合适。”
  施洋抬了抬下巴,“我做主,我这不是做主给你安排任务了么?”随后,他蹙起了眉头,很鄙视地斜了我一眼:“我说辛澜啊,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还什么正经的谈判啊,没用!现在都讲关系!关系才管用!”
  看着他正儿八经的训导样子,我默默低头,无比敬畏汉文化强大的渗透作用!关系……管用哈?那也得看什么样的关系不是?而我现在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我自己都看不明白。
  施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辛澜啊,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开,不过有些事还是早面对早解决。你就当明天是给自己的一次体验疗法吧。”
  我其实也早已明白这件事与公与私都容不得我抗拒的,只是心里一时有些畏怯罢了。听施洋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冲他信心不足地笑了笑。
  施洋冲我竖了竖拇指,眯起眼悠悠地说道:“加油啊,姑娘!老头在博登湖畔向你微笑呢……”
  我顿时一阵恶寒,踹出一脚把他赶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了,由于最近米子现实生活比较忙碌,所以更新不太定期。我会尽快调整这样的情况,望大家不要着急。
  在此通知,明天也会更哦,赵翰墨副市长和辛澜女博士第一次正面会晤……卧槽,好代表大会的样子。。。
  开会神马的最讨厌了,米子痛恨之……
  正文 叁七
  “辛小姐,不好意思。赵副市长今天的预约已满。”电话里,詹秘书的声音饱含歉意。
  意料之外吗?其实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咬了咬下唇,再次开口道:“那麻烦你能帮我问下他,下班后的私约可不可以?”
  “这……”他支吾了下,似乎很为难,终于还是应下来:“我帮你问问吧,请稍等。”
  我盲目地玩着手中的沙漏钥匙圈,小半瓶沙还没漏完就被我赶不及地倒转过来,倒来倒去反复再三,终于听到了詹秘书的回复:“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我连忙答道:“没事。”声线微颤,似乎没能沉住气,便住了口,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詹秘书顿了顿,方才斟词酌句地说道:“是这样的,辛小姐。赵副市长的意思是大家工作关系,私约似乎没有必要。”
  我心头一沉,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轻轻的嘲讽,不是对他,是对我自己。
  “或者您先预约着,我帮你排在大后天……”他忽然打住仿佛在应承别人,尔后又转口向我道:“稍等,辛小姐您请再稍等!”
  “好。”我轻声应着,其实那句“私约没有必要”已冷却了我心头所有的热意。沙漏被我握紧,边角深深陷入掌心里,坚硬的材质正如那句“工作关系”。
  辛澜啊,正该如此的,不是吗,你到底还在多想什么呢?
  “辛小姐!”詹秘书的声音再次亮起,这次带了许多喜悦,仿佛想要把我也感染似的。而我却早已平静了下来。
  “詹秘书,您请说。”我的声音是如此完美的职业化,令自己出乎意料地满意。
  “赵副市长说,若您现在有时间,可以过来一趟,他中午有一小时二十分钟时间,可以在办公室等您一会儿。”
  我抬头看了看钟,刚好十一点。多么精确的计时方式啊,一小时二十分钟,看来我要抓紧了。
  “好的。我立刻过来吧。”
  “太好了。那地址……还是我派车来接您?”
  “不用麻烦了,詹秘书。我知道市政府在哪儿。谢谢您了,到时候还麻烦跟接待处打声招呼。”
  “不用客气的,我会帮您安排,您这就赶快来吧。”詹秘书殷切地招呼道。
  “恩。”即便对方看不见,但我还是感激地笑笑,心里却是悲哀的:那个曾经最让我温暖的人,此时此刻给我感受到的温度却不如一个传话的陌生人。
  ……
  走出门前,我习惯性地对着门口的大衣镜照了照,发现为了赶报告一昼夜没合眼,此时脸色难看得可以,便匆匆从包里拿出了眼线唇彩描了一下,效果却是愈发衬托出脸色苍白。
  无奈地看着这个乱了方寸的自己,我这算不算画虎不成反类犬?正如方才电话里提出那个“私约”的要求。怕是被人笑话了吧!我在心里暗暗关照自己以后千万摆正心态,莫不要再做这种可笑的事情。
  我是康斯坦茨心理实验室的Dr。辛,而他是S市赵副市长,我应邀参加了一个由他负责的心理项目,工作关系,仅此而已。
  三声敲门。
  一声“请进。”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话语,让我思维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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