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陛下,多亏了小将军底子过硬,虽然失血过多,但还是醒了过来,伤口不大且身,还是注意切勿激动的好。”老医正道。
“朕知道了,朕要进去看看。”季小九听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说着抬脚便往偏殿去。
颜南卿已经转醒,可脸色还是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裸着上身靠在软枕上,白净的身上因常年征战沙场留下了几道清浅的伤痕。
“颜卿。。。。。。”季小九轻声唤道,这一声轻柔的更像在叫自己的夫君。
隔着一层薄薄的鲛珠纱,耿楚看见季小九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怕惊扰了颜南卿,身体又开始不自觉的痛了起来。
“陛下。。。。。。”颜南卿想起身行礼,可季小九制止了他,轻手轻脚的坐在了床沿儿,看着洇出纱布的血迹,季小九心疼的自责。
“陛下。。。。。。臣在御前没保护好陛下,让陛下受了惊。”颜南卿淡淡道。
“受了惊算什么,你险些连命都丢了。”
“陛下,末将知道此事不应该提起此事,只是。。。。。。末将是在是心有不安。。。。。。”颜南卿吞吞吐吐道,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季小九也是明白他的心思:“你是说李芙尔?”
颜南卿吃力的点点头:“芙尔御前行刺,是死罪,陛下,末将真的不求陛下其他的事情,希望。。。。。。希望陛下可以饶过芙尔一命。。。。。。”
“芙尔御前行刺在场的人都看见,还有戎狄的使臣,放过李芙尔就是让戎狄看我大明没有法纪,一个在寿宴上行刺的刺客就可以随意放过,岂不是太丢我大明的脸面。”季小九皱眉道。
“芙尔自知有罪,也定然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抱以必死的心态,末将。。。。。。愿意进宫伴君,恳请陛下。。。。。。饶芙尔一命。”颜南卿这一行话说的断断续续,双目泛红,甚至愿意以进宫伴驾的缘由来恳求她。
季小九转过头去不去看他,冷漠道:“你莫要用这件事来要挟朕,即便是李芙尔没有行刺朕,你还是要进宫的。”
“陛下说的极是。”颜南卿轻轻道了一声,复又轻微的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道:“但末将终归不是心甘情愿进宫,只要陛下放过芙尔一命,末将则以性命担保,今生今世都不在与芙尔来往,安心在宫中陪伴陛下。。。。。。只要陛下答应放过。。。。。。放过芙尔一命。。。。。。咳咳咳。。。。。”说罢又猛烈的咳嗽起来。
季小九被他这咳嗽声惊了一下,生怕他这一声把伤口崩裂开来,刚刚留了那么血,好不容易才止住,伸手一下一下的在背后顺着他的气,直到颜南卿慢慢的平复下来。
颜南卿刚一转醒就为李芙尔求情本来是让季小九非常嫉妒的一件事,但颜南卿的条件确实让季小九心动了,忘了李芙尔?一辈子不再往来,只要颜南卿还在她身边,一辈子有很久,她可以慢慢打动颜南卿。
隔着一层纱帘的耿楚将颜南卿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本以为季小九马上就要放弃颜南卿了,不曾想今日李芙尔御前行刺,竟让颜南卿以“老死不相往来”的条件来交换的李芙尔的命,这些季小九本已经死了的心又跳动了起来,蛊虫游走在四肢百骸,传来难以隐忍的疼痛。
安顿好了颜南卿,季小九又回到了金华殿,此时几乎都已经月挂枝头了,李钰还是沉默的跪在御阶下,也不辩驳一词。
季小九叹了一口气,此时睡意全无,“依众爱卿看,此事应当如何解决?”
萧衍珩上前道:“陛下,我大明是有律例在的,就按照我大明律处理,李芙尔御前行刺,斩首示众也不为过。”
“陛下!”萧衍珩话音刚落,跪在下面的李钰一头磕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当!”的一声重响,李钰是朝中元老级的重臣,又是季小九的从小到大的师傅,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李钰又在此前行此大礼,已经让季小九很难办了:“陛下!罪臣自知小女犯下死罪,应当以死谢罪,一愿陛下念及师生情谊,放过芙尔,二愿陛下恩准臣替小女服刑,以死明志。”说完,李钰的深陷的双目已经滚落两行清泪,说罢,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大义凛然的站起身朝一旁的玉柱用力撞去,就听大殿里“嘭!”的一声。
李钰的行为让人猝不及防,萧衍珩本想挽住李钰的袖子,却被李钰挣脱开,一头撞在了金华殿的九云玉柱上,登时右半边脸被血水掩盖住,李钰早已没了意识。
“太傅大人!”所有人都被变故惊了一下,纷纷去扶已经晕倒了的李钰,季小九看着几人一阵混乱,不由的揉了揉自己跳疼的额角,寿辰上接二连三的见血,可不是什么好事,偏偏这俩人还都罚不得。
☆、【二十三】皇兄
“太医!太医!”颜绯看见李钰撞柱慌忙朝门外喊去,门口的太医还未离开,正在一起谈论颜南卿的伤势,听见声响纷纷赶来将李钰平放在殿里的贵妃榻上。
一众太医手忙脚乱,吵吵闹闹,季小九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心烦意乱,颜绯抱拳来到季小九跟前道:“陛下,可否容末将讲一句?”
“说。”
“陛下,南卿是末将的小儿子,芙尔又是太傅大人的心头肉,所以末将想。。。。。。既然南卿无事,末将私以为此事可不可以私下解决?”颜绯道。
“颜老将军的意思是。。。。。。”季小九问。
“南卿无甚大碍,此事还请陛下从轻发落。”颜绯恭恭敬敬抱拳道。
“不可!”耿楚一听颜绯的提议站在季小九面前反对,“李芙尔行刺陛下死罪难逃,颜小将军今夜当值为保陛下受伤是他的职责所在,若他无事以致陛下龙体受损,那么小将军也难逃罪责,如今颜老将军的提议就是混淆圣听,是在纵容李芙尔。”
李芙尔行刺陛下是死罪,颜南卿保护季小九本是死不足惜,要想以颜南卿之功抵李芙尔之过,确实难以成立,被耿楚这样一说,颜绯也不好再说下去。
几个医童用担架将李钰抬了出去,据悉李钰年事已高,刚才的一下确实受伤不轻,需要静养,季小九蹙着眉,长出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都出去吧,朕想静一静。”
几个人弓了弓身,鱼贯退了出去,耿楚:“夜色已深,微臣送陛下回宫。”季小九本来想让耿楚也离开,但看见耿楚行礼的手上布满了血迹,想起李芙尔冲过的那一刹那,耿楚徒手握住了刀锋制止了李芙尔,随后颜南卿才出手相救。
“你受伤了?刚才让太医瞧过没有?”季小九上前一把握住耿楚的手,摊开来看,耿楚的手指温热,虽然血迹斑斑,却没有伤口。
耿楚连忙收回:“虽然制止了李芙尔,但并未伤及臣,这血。。。。。。怕是颜小将军的。”
季小九回想也是,就没再多问,只有耿楚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口早在刚刚她陪伴颜南卿的时候,悄悄愈合了。
颜南卿在昭阳宫养伤期间,一直都是颜缨缨进宫照顾,李芙尔下了大牢却未曾发落。令箭荷花开满了太液池,风一吹过凤栖亭暑气都散了三分,还携着荷花的清新,季昀谦得令来宫里探望季小九。
“陛下登基,草民本不应该回来惹人非议,只是想起曾经在行宫陛下与草民在一起玩乐的时日,就总想回来看一看。”季昀谦柔声言。
季昀谦的生母原是朝中官员之女,后来因为大罪被判入掖庭,季昀谦的生母因为有孕在身只是被褫夺封号降为韩嫔,赶去了行宫居住,只是行宫吃穿用度一向不如宫里,韩嫔生下季昀谦后多靠贤太妃和她母后接济,才勉强存活,季昀谦长季小九五岁,每年一到夏季就会去行宫避暑的时候,季昀谦和季小九是最要好的,德妃也经常带些宫里好玩的好穿的给季昀谦。
“父皇虽然对我苛刻了些,但身为父亲确实应该严厉些,只可惜草民没能见到父皇最后一面。”季昀谦说着开始略显悲伤,明化十五年也殃及行宫,不过幸亏他逃的早,又找人做了替死鬼,才活到现在。
“父皇对谁不曾严厉呢,朕在五岁之前还一直被人小九小九的叫着,连个正经的封号都没有。不像七皇兄你,虽然一直养在行宫,到底还是父皇亲赐的字。”
季昀谦低头轻笑:“是啊,虽然一直养在行宫,但好在逃过一劫。”末了又问道:“太后身体可还好?”
季小九道:“好的很,不只是太后,现在贤太妃也在宫中。”
“贤太妃?可是曾经的贤妃?”季昀谦惊讶道。
“可不是么。”季小九笑着解释。
“贤太妃善良聪颖,当初也是她对草民多有接济。”
“也多亏了贤太妃,朕才得了画音的封号,否则他日说书人谈起,又要小九皇帝小九皇帝的叫朕。”说着季小九就笑起来。
凤栖亭的石子路弯弯折折,阮禄微弓着身子踏着小碎步来报:“陛下,摄政王求见。”
季小九和季昀谦相谈正欢,季昀谦听得是耿楚求见起身对季小九道:“陛下政务繁忙,草民就不打扰了,只是还想去探望一下太后和贤太妃,还望陛下允准。”
季小九虚扶了他一把:“你好不容回来自然是要探望她们的,下回就你我二人时,你就不要守着虚礼,朕就不赔你去看她们了,你是大明的皇子,总流落在外也不是那么回事,等什么时候再进宫,朕和礼部商量商量,封王加爵才是皇子应有的体面。”
季昀谦礼行得更大了:“草民不敢,虽然同陛下有手足之情,但不想打扰陛下免得被人说闲话,倒是想远离这世道,得一片净土,自给自足罢了。”
季小九摆摆手:“此事再议吧。”说着便随阮禄离去。
“恭送皇上。”季小九转身,季昀谦撩开下摆跪在在地上恭送季小九离开。
耿楚似乎来得有些匆忙,季小九看见那原来如泰山岿然不动的人儿身上也惹了丝狼狈不禁觉得有些意外。
“耿爱卿如此匆匆进宫,不知有何要事?”
耿楚脸色平常,道:“只是想问问陛下,这李芙尔的处置。。。。。。”
“芙尔自幼是朕的伴读,在未遇南卿之前与朕情同姐妹,朕其实很看重她,李钰又是朕的尊师,总不好太过严厉的处置,所以饶她一命吧。”
耿楚道:“可是陛下,若是私下里此事倒也可以这么算了,只是。。。。。。当日可是有戎狄的使臣在场,此事若传出去,岂不是说我大明视法纪如无物?”
季小九道也有些为难了:“朕与颜卿马上就要行笄礼,朕倒是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朕。”
耿楚听及心里一惊,不自觉的脱口道:“笄礼?”
季小九瞪圆了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是啊,那日颜卿受伤,但已经答应了朕,只要朕放过李芙尔,颜卿可以此生不在见她。”
“陛下。。。。。。当真?”耿楚愣怔问道。
季小九提起颜南卿有些难为情:“朕相信南卿。。。。。。。君子一言。”
她唤他南卿?
耿楚突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眼前模糊,声音也有些虚浮:“那陛下。。。。。。日子可定了?”
季小九没有发现耿楚的异常,道:“那倒是没有,只是南卿该习的礼数也都习过了,就差进宫行礼了,这日子让礼部去定就可以了。”
耿楚愣了一会儿,才拱手道:“陛下圣明。”
季小九突然压低了声音,似娇羞似询问道:“南卿入宫以后朕想让他留在昭阳宫,这样离朕也近些,依耿爱卿看,怎样才会让南卿舒心些?”
“身为男儿,总会想保护心爱之人,不让其受到一丁点伤害的。”耿楚如实回答道,眼里的神情落寞隐忍。
“保护心爱之人?”季小九喃喃道,“你是说李芙尔?”
耿楚只想暗示季小九自己的心意,却不曾想让她会错了意,赶紧解释道:“颜小将军大概会喜欢那种保护女子一些。”
“保护?”小九歪着头问道。
“男子大多都会有保护欲的。”耿楚解释。
季小九一听这话突然笑的很开心,眼睛眯成一条小缝:“那摄政王呢?”
耿楚被季小九突如其来的变脸惊了一下:“什么?”
“耿爱卿有没有想保护的人?”季小九追问道。
“臣不是把陛下保护的很好么?”说着耿楚将手搭在季小九的头上,顺着发丝缕下,眼神宠溺。
季小九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有点色变。
耿楚突然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臣越矩,望陛下赎罪。”
季小九摆摆手,“无妨。”
“臣听说今儿季昀谦入宫了?”耿楚转了话头道。
季小九转身坐在太师椅上道:“嗯,前些日子寿宴遇刺,所以来看望朕。”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七皇兄怎么说也是大明的皇子,总是沦落在外于理不合。朕还想着封他个什么自在王爷当一当,今儿你来了,朕刚好和你商量商量。”
耿楚知道以季小九的性格肯定会是先赏,全然没想到季昀谦的威胁,季昀谦也是了解季小九,刚一回来就以亲情诱之,若不是宫中有内奸,季昀谦又怎能抓住季小九性情的死穴,“陛下应当知道当初微臣为何会扶陛下登上皇位吧?”
“因为众皇子在明化十五年纷纷战死,所以才有了朕登基一说。”季小九娓娓道来,当年虽然她年纪小,但各种原因还是知道些的。
“正是因为没有可以继承大统的皇子,才有了公主登基为女帝一说,如今流落民间的皇子突然回到宫中,陛下的皇位怕是要动上一动了。”
季小九拧着眉:“依你的意思。。。。。。”
“趁季昀谦尚未离宫,快刀斩乱麻才是。”耿楚轻言道。
“可是。。。。。。皇兄身为朕的长兄,从小虽然不常见面,但总归是向着朕的,如今刚一回宫就碰见朕要大义灭亲,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季小九为难道。
“陛下也是从明化政变过来的,亲兄弟都有手足相残的时候,何况陛下和季昀谦。”耿楚苦口婆心道,虽然让季小九下旨处决季昀谦确实难,但这就是季昀谦的狡猾之处,故意在戎狄和百官面前现身,大明历来有祖制,天家犯法无死刑,只有投入宗人府终身悔过,如今季昀谦带着七皇子的身份回宫,天下皆知,最坏不过投入宗人府大狱,根本处死不得。
季昀谦恐怕已经和戎狄联手了,虽然耿楚不知道他以什么作代价,但能让戎狄相信他就足以证明此人是个棘手的问题,如此一来,恐怕曹贤让也是季昀谦的手下了。
☆、【二十四】青梅馆
用过晚膳天已经黑了,晚风习习,看不见丁点星光,殿前的四角羊角灯发出微弱的光亮,季小九看着黑压压的天色,心下道:又要有一场大雨不期而至了。
北雨用镶银的盘子盛着梅子端进来,看见季小九望着窗外,眉目间愁容不展,便上前问道:“陛下有什么烦心事?”
季小九重重的叹了口气:“七皇兄回京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耿楚却说这人留不得,朕虽然没得什么兄妹情意,但朕知道,七皇兄对朕一直都是好的。”
北雨将盛着梅子的盘子放在案几上道:“奴婢虽然不知道七王爷为人,但摄政王总不会害陛下的。”
“哦?”季小九转过身问:“为什么?”
“奴婢总是觉得摄政王维护陛下。。。。。。”北雨性子慢,又不太会撒谎,怕说多会漏了耿楚的心意,这音说着说着就像落了地一样没了。
季小九眯缝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北雨,北雨不自觉的低下头。季小九打趣她:“怎么了?难不成朕身边的小奴才看上了当朝摄政王?”
“陛下说哪的话呢,摄政王高高在上,奴婢怎能配得上?”北雨说着脸上浮起酡红色,转头不去看季小九。
“怎么?自暴自弃了?你是御前的红人,是朕身边的人,就算是奴婢那也是不一般的奴婢,你现在出宫别人都要称你一声宫里来的姑姑,谁敢瞧不上你?!”季小九突然拔高了嗓音道。
北雨一头雾水:怎么扯了半天她就被人称姑姑了,她还没及笄呢就先老了十几岁。
季小九又继续道:“你要是心仪摄政王你早和朕说,前些日子朕还想赏摄政王个通房呢,只可惜耿楚婉拒了,你若是和朕说,朕保证替你做主,最不济也是个侧王妃。”
“陛下可别乱点鸳鸯了,摄政王说定心里有人呢。”北雨嘟囔道。
“是啊~”季小九吁了口气,携了个梅子扔嘴里道:“朕是知道他心里有人的。”
“嗯?”北雨蓦然抬头:“陛下知道?”
“知道啊。”
“那陛下知道是谁么?”北雨问。
“这个。。。。。。不太清楚,你若是想知道,朕改明儿帮你问问便是。”季小九当真以为北雨心仪耿楚,所以才会惦记着耿楚的心上人,可北雨听了自己陛下这么一说,顿时萎顿了下去,她家陛下有一颗天马行空的脑子,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却总是巧妙的避开所有事实。
修养了几天颜南卿的身子逐渐转好,本就是沙场上练就出来的筋骨被刺了一刀也没什么大碍,但季小九是个养尊处优的人,还是被那日的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