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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明摄政王-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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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宋二人对视一眼,牛金星欠一欠身,微笑道:“麾下明察决断,招致曹帅前来合营,这是毫无疑问的两利之举,我等也是十分赞同。只是以在下之见,合营之前,我军宜先取洛阳。”

    “哦?”李自成身体前倾,很注意的看向牛宋二人,沉声道:“这是为何?”

    “声威!”

    “盟主之位!”

    两个文人却不是骚客,一个是对历史变局有过精研,懂钱粮兵谷山川地理的举人,也是体制内的精英人物,一个是卖卜行游多年,见多识广的卜士,这两个人已经摸清闯营虚实,异口同声,竟是毫无隐藏。

    “麾下一定要夺先声,自夺三县后,兵马已经三十万,因老弱太多,新附尚无战力,已经隐忍数月,现在部属虽不能全算精锐,但也可堪一战。自即日起,一路攻夺州府,预为先声……曹帅来此之前,咱们先得把大旗打的越高越好!”

    “打下州府,得金银饷械,人力也会越来越充足。”

    “与曹帅会盟当然在年后,那时麾下当有十五万精壮,精兵十万,足够了!”

    两人你一语我一言,把现在动手的好处和重要意义说的十分清楚,李自成怦然心动,刘宗敏已经一拳砸在桌上,大声道:“干了!”

    “打哪里?”李自成按住情绪,看向牛金星和宋献策两人。

    “洛阳。”

    “自然是洛阳!”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之后,在场诸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第七百三十八章 朝房

    现在是崇祯十三年的十二月初,一年的风云变幻,至此已经接近尾声。

    每当新的一年开始时,不论是皇亲国戚,又或是勋旧文武大臣,或是普通百姓,士农工商僧尼道士,不论是谁,总是希望能天下太平,少些灾荒和战乱。

    但在崇祯年间,这些盼望却毫无例外的落了空。

    在这又一年的年末时,种种消息,仍然是叫人心头沉甸甸的,对国事稍有关切的人们,都是知道,这一年仍然是难过的一年,就算转眼将至的新年,也未必是有什么新年佳兆……刚交十一月,北京城已经下了三次大雪,一次比一次雪大,年前雪这么大,年后必定又是大旱,而且天时太冷,对人们和农作物来说,都是严酷的考验。

    天时不好,各地的消息也糟,洪承畴在辽东这一年的表现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到了年尾这会子,八总兵的十三万兵马已经全汇齐了,由山海关到宁远这二百里不到的地方聚集了十几万劲兵,几万匹马,十几万匹挽马和骡子,还得加上超过二十万人的民夫在不停的运送着粮草,每天的消耗是巨资数字……这样的支出之下,就算是大明这样的庞大帝国在嘉靖、万历年间都未必支撑的住,更不必提现在是崇祯年!

    支出这么浩大,洪承畴坐拥大兵却畏怯不前,松山塔山杏山这一路的堡垒没有收复一个,大军这半年来就是在宁远坐视锦州被围而纹丝不动,在这场大明已经赌上国运的倾力一战中,辽东的局势已经叫人十分焦虑,稍知兵事者,无有一天不在担忧锦州之围,不再担心大明最后的一点精兵,将会全部葬送在辽东。

    湖广的局面更加糟糕,左良玉顿兵不战,罗汝才已经进入豫南一带,开始准备与李自成会师,一旦两股巨寇合营之后,将会有五十万以上的庞大兵力,就算是去掉妇孺老弱,最少也有十万以上的精兵,上一次有这种局面时,是调关宁兵加上秦兵,东南用卢象升,西北用洪承畴,通力合作,这才把局势压制下来。

    这一次,又将如何?

    特别是,李自成声威大振,在崇祯十三年以前,他的名气是在张献忠之下,和罗汝才持平,在崇祯十年之后,因为他的主力被打散,麾下只余一两千人,在去年李自成越过汉水想与张献忠会师时又曾被埋伏的贺人龙伏击,损失十分惨重……谁能料想,去年还不到两千人的残寇,今年一下子就扩充到三十万人之多?

    而且现在李自成已经扫清了洛阳外围,兵锋直指洛阳,洛阳的战略地位虽然不及开封,但也是河南最重要的城市之一,一旦洛阳失陷,城中大量的物资落入敌手,将会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当然,这还只是有识之士的担心,对很多人来说都不曾预料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农民军闹的最厉害时,无非也就是攻克凤阳,其余的名城大府,尚未有失陷的经历。

    这样的情形之下,农民军是否敢于攻打洛阳这样的城池,谁能知晓?

    ……

    今日是朝会的日子,住在皇城东西两侧,距离很近的官员尚可在五更后从容起身,由家中坐轿出来,从东安西安门进入皇城和宫城,参加朝会。

    而住的稍远一些的官员就格外辛苦了,朝会是在六七点钟的时候开始,每逢这样的日子,他们就得在四点左右起床,甚至西洋钟点三点多的时候就得从床上爬起来了。

    梳洗过后再赶路,十几里路赶下来,到皇城的时候天也麻花亮了,起的晚了,必定就迟到晚到,御史记下一笔,处分肯定是罚俸之类,小穷京官遭受不起,只能咬牙苦捱。

    不过近年以来,朝会迟到的人越来越多,法不责众,无形之中,朝会的时间也稍有推迟了一些。

    等到崇祯十七年间时,朝会已经经常有官员迟到或不到,最后一次李自成围城时,新年朝会居然只有寥寥无已的几个官员到宫中参加……谁说士大夫忠君来说?反正明末的儒臣士大夫就是这般的德性了,说是忠君,不过是嘴上好听罢了。

    今日的朝会,午门外文武官员待朝的东朝房里却是格外热闹,一群穿着蓝色或青色的中低层的官员们聚集在一堆,听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五品官员说话。

    此人便是兵部职方司的主事张廷麟,这官职,搁后世就是参谋长了,大明以兵部主兵事,兵部尚书待郎就是国防部长副部长,武选司武库司执掌的是武官的升迁和器械储存发放之事,职方司就是专责谋划战略,所以张廷麟这个五品的主事,位卑而权重,在兵部算是最重要的一个主事了。

    杨嗣昌在京的时候,张廷麟就是风头很劲的一个人物,很多谋划,都出自此人之手。论说起来,能在杨嗣昌手下干到兵部职方,张廷麟也不是全无能力的废物,最少在大明的年轻京官之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人物了。

    结果在张守仁第一次入京前后,张廷麟在浮山这边吃了几次大亏,脸面摔在地上跌了个粉碎……再后来张守仁离京,从一个小小游击一路到太保伯爵大将军,两边地位相差越来越大,张廷麟虽是郁愤难消,却也只得将报复的心暂且按了下来。

    此番洪承畴为督师,辽东巡抚邱民仰等文官也都出现在战场之上,张廷麟则为陈新甲的代表,于辽东前线和京师之间,来回奔波。

    两年功夫下来,他似乎于军务赞画更加了然,此次解说辽东局面,在朝房中等待朝会的官员们都是围拢在张廷麟的身边,听着他的解读。

    “洪督师锐气全无,老师靡饷,学生此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围观的人越多,张廷麟精神便是越足,目视众人,大声道:“现大军已经云集宁远,距塔山百里,距杏山百十五里,距松山百三十里,若骑兵突骑,大半日就能到!这么一点距离,洪督已经在此数月,不曾派一兵一卒向前,试问,何成道理!”

    “若不是怕虏在此埋伏?”

    “屁的埋伏!”张廷麟眉飞色舞的道:“三城全空,至乳峰山一带只有少量虏骑,东虏大队皆在锦州城下,布数十里长围,现在哪有兵力放在松山到塔山之间,若是这样,也就谈不上锦州之围了!”

    在场的人,对辽东地图还算有点研究,各人也是点头承认此点……确实,以清军的兵力,现在是办不到将松山到塔山各城全占领的实力,若是如此的话,洪承畴要援助锦州就得一路打过去……但事实肯定不是如此。

    “总之就是胆小畏怯!”张廷麟唾沫横飞道:“学生已经决定上疏,请皇上并本兵严令洪督,开春之后,立刻就得进兵!”

    “开春时虏骑马匹较瘦,确为用兵良机啊。”

    “最少也要推到松山一线,松山距锦州十五里,相隔乳峰山与女儿河而已,城中军民知援兵到,士气必振。”

    “十余万兵全是九边精锐,自万历年之后未有这般大军云集景像,这一仗,非打好不可。”

    “东虏已经畏怯了,九边精锐一至,锦州之围必解!”

    议论的全是自诩知兵的朝官,那些年纪大的老成一些的就只站着听热闹就完,品流在上的更是不便吱声,只是听到这些“知兵”的青年官员们说的话出来,老成者不免在唇间露出一抹苦笑来……无论如何,这些话听着都象是夜行人拼了命的吆喝,无非也就是给自己壮胆罢了。

    “来之兄,来之兄。”

    张廷麟在人群中看到了兵科给事中吴昌时,因挤过人群,先互相拱手致意问好,吴昌时是远道赶过来的,外面天不好,他这样的小官只能一路走过来,被冻的够呛,好在朝房里头暖和,一股热气迎面而来,好过很多。

    他和张廷麟也是老熟人了,张廷麟也不同吴昌时客气,劈头便问道:“弟打算独自上疏,请朝廷督促洪督师来春进兵,来之兄有什么看法没有?”

    兵科给事中是监督兵部行为的官员,对任何与兵部有关的事情都能发表看法,张廷麟也是怕朝官中有人给自己和陈新甲唱反调,所以干脆在大庭广众之间,当面询问。

    “直接进兵,可有把握么?”

    吴昌时脸色又青又白,旁人知道他是被热气熏着,所以也不奇怪,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过来,吴昌时搓了搓手脸,先不回答,而是反问。

    “行军做战,谁能云必胜?”张廷麟傲然答道:“不过若不进兵,顿兵不敢战,恐怕就是必败之局了吧?”

    “对了!”张廷麟盯着吴昌时,正色道:“贵复社的社首张天如是不是痰迷了心?连上十余疏,请朝廷调回宁锦大兵,会合湖广大兵一起去剿山东镇兵?这不是失心疯了么?”

第七百三十九章 执念

    张廷麟的话也是引起一阵窃笑声。

    周延儒和复社的人在济南受辱之事已经成了举国皆闻的丑闻,大明自开国至今,尚未有文官首辅如此窘迫之事。

    但这事儿,也提不到台面上来说。

    用张守仁的复奏来说,周家车队二百余车,上有货物奇珍无数,税关的人误会也是事属必然了……您老北京去上任,还是一路刮地皮来的?

    税关之事,张守仁干脆就把军饷搬了出来,山东和登莱两镇额兵也有好几万人,给足了一年几十万的银子和几十万石的粮食,还得有布匹和各种物资,到目前为止,朝廷每年给付的连全额的三成都不到,无有养兵之财,难道还不准山东镇自行贴补?

    明面上来说当然不准,不过各镇都在做的事,朝廷难道就不知道?

    这么回奏过来,周延儒的脸被打的啪啪响,张守仁杀了几个周家的豪奴,又不是称兵造反,朝廷虽然难堪,又能如何?

    无非就是崇祯皇帝在后宫多摔了几个茶杯罢了……

    这事情说起来就是一桩丑闻,张廷麟在此说来,张溥的表现更是丑闻中的丑闻了。

    绕道入京之后,张溥就是疯了一样,连上十几疏,极言山东之事,将他的见闻全部奏上,并且将张守仁的威胁加大十倍奏了上去,在他的奏疏中,朝廷现在不要管任何事,连锦州亦不必救,反正就是把所有兵马都集结到山东一带,以利诱威逼加实战诸多方式,一定要将山东和登莱两镇瓦解。

    且不提这样的计划能不能成功,就算能成,估计明朝也就彻底完了。

    此事已经是朝中东林党和复社中人都感觉十分丢脸的事了,张廷麟这么当众说出来,所有与之相关的人都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个……”吴昌时勉强笑道:“此事确实荒唐,请放心,我等没有赞同天如兄的意思。”

    “这便好。”张廷麟点了点头,道:“只是这么闹法,蛊惑祸乱人心,并非好事。”

    他这么咄咄逼人,一旁的陈名夏是个脾气不饶人的,眼眉一挑,反击道:“近来河南连失滑县、商南、郾城、内乡……李自成这一个月连克我十余个州县,现兵锋想来已经至洛阳城下不远,兵部有何打算?”

    “此事皇上已经着令督师辅臣率大军前往征剿,何需多言?”

    张廷麟战斗力也不是盖的,一下子便将事情推给了崇祯。

    “督师辅臣一别经年,剿贼竟是越剿越多,未知他入河南之后,又能有什么善策出来?”陈新甲讥诮道:“不要到了河南,就把洛阳给丢了。”

    “这怎么可能?”事关自己兵部的颜面,加上杨嗣昌和陈新甲两个恩主的脸面,张廷麟变色道:“洛阳亦是坚城,城中尚有总兵官与数千官兵在,尚有过路川兵,兵部已经急命移镇洛阳,城中再编练保甲团练,怎么也不会被闯逆攻下的。”

    陈新甲也只是换个攻击方向,并不是要和张廷麟较真……谁也不信洛阳这样的坚城会被攻下来,李自成就算有几十万兵,但陕寇做战能力向来低下,甲胃不全,更不提攻城器械,所以人多亦是无用。

    说不定,李自成连去也不敢去。

    不过想是这么想,表情却是一脸不屑,似乎是不把张廷麟的话放在眼里。

    文官之间彼此争强斗胜,这样彼此攻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张廷麟大怒,正要反唇相讥,突然看到自己的直属上司陈新甲过来,便是立刻闭了嘴巴。

    陈新甲的模样却是很不对劲,面色惨白,神色黯然,甚至全身都在发抖,如同受了凉打摆子一样。

    “本兵冒了风么?”

    “是不是适才下轿之后受凉了?”

    “天时不好,似乎又要下雪,本兵大人要注意不要受了风寒啊。”

    大学士有自己专用的地方候朝,这个朝房之中,除了吏部尚书之外,现在各部尚书中就以兵部责权最重,陈新甲几乎无一日不面君,很多大学士都不如他这个兵部尚书被宠,所以一见陈新甲显露这般表情,一下子就有不少官员冲了上去。

    张廷麟也在其中,不过他知道必定有变,一时不敢胡乱说话,只看向陈新甲,等着看对方是否说出。

    “洛阳……丢了。”

    一句话立刻引起轩然大波,所有在朝房中的官员都是腾的一下,全部站了起来!

    “本兵所说是真?”

    “洛阳怎么会丢?这不可能,这太荒唐了!”

    哪怕是拿这个做伐子的陈新甲都是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的模样。洛阳是方圆十几里,高三丈的坚城,有翁城,马面,箭楼,藏兵洞,外有羊马墙为屏障,城中粮草充足,兵马足够守城有余,怎么就说丢就丢了?

    “李闯现在已经兵精粮足,十一月中已经扫清洛阳外围,为了麻痹城中所以一直未攻,五日之前,他买通了总兵官王绍禹,突然至城下,王绍禹并其部下开城门而降,城池就这样失陷了……”

    “怪不得,这般坚城,只能坏于内应之手。”

    “王某人疯了么,总兵官降贼,这还是头一回吧?”

    “看来李闯兵多势大,非是传言了。”

    李自成兵马众至三十万以上,京师也有不少传言,不过京官多半不肯相信,流贼闹了十来年了,所谓几十万大军多半是裹挟的百姓和老弱,当不得什么用。现在洛阳总兵都开城投降,一下子就说明了问题核心所在!

    张廷麟问道:“福王如何?”

    “福王殿下……”陈新甲咽了一口唾沫,艰难道:“听说殿下已经被弑了。”

    “唉……”

    “这下糟了……”

    不论是真是假,是情真意切还是虚情假意,在场官员都是面色凝重,甚至落下泪来。

    国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堂堂亲藩,被弑于贼人之手!

    陈新甲面色十分难看,他确实被宠,但亲藩陷于贼手,而且被杀,这个事情肯定落在他这个本兵头上,杨嗣昌也讨不了好,他和杨嗣昌是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一次都是倒霉定了。

    “皇上有旨,今日朝会取消。”

    朝房内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宫中也是派人传来迅息,皇帝免朝了。

    这自然是因为消息传进宫中的原因,崇祯是要面子的,亲叔死了,他有何面目见大臣?而且崇祯得知的消息比大臣们详细,福王不仅被杀了,还死的很没面子,因为这王爷太胖了,李自成叫人将他杀了,与鹿肉一锅煮了,几百斤肉混在一起,洛阳百姓人人有份,个个都来品尝。

    这样的事,实在太糟心,皇帝哪里还有心情举行朝会。

    再者说,洛阳一失,下一步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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