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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五少爷来了。”这时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低声说道。
“让他进来。”老国公让水墨进来，“你这两天去了哪里，怎么都没有回家？家里都急死了。”
“孙儿知错了。”水墨听到老国公的责怪，赶紧告罪，“阿公忘记了，这次收留的一个书生叫魏知，他乃是荆州人士，那里是和三皇子封底接壤的最富裕的城市了，孙儿和他一起去了趟荆州，让他帮忙查了些事情。”
“魏知？这个穷书生？”岳哥儿奇怪的重复。
“他可不是什么穷书生，人家只是正好被人偷了钱袋，饿晕在了我家宅子门口而已。”水墨反驳道，“你们看到过他的那枚刻章吧，那可是前朝初期的古物，是刻章大师刘眉大师的作品之一，不过他把之前的字割了下来，刻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已，那个东西即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会有人出几千两银子收购的。”
“哇——小哥哥你看古董的本事见长啊。”丹青惊叹道。
“我这次和魏知前往荆州，他承了我们家的恩情，又有阿公的指点，算得上是自己人了，他家在江南有大大小小是个码头，从漕运发的家，乃是几代的富商，如果不是因为他父亲续娶，继母生下了嫡子，他这个嫡长子才不会沦落到饿晕的下场。”
“哎，即使是嫡子也要忧心自己的性命啊。”丹青听了后感叹了一句。团哥儿摸了摸他的头，丹青赶紧闭上了嘴巴，扫了众人一眼。
“那你查到了什么？”卫安没有说什么，只是顺着话题问到。
“豆蔻乃扬州人士，其母乃三皇子长子的奶嬷嬷。”水墨回答道。
“老爷。”水墨的话音刚落，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高了不少，似乎在提醒里面的人注意，“夫人房里的豆蔻，给老爷和少爷送宵夜了。”管家并没有推门进房里说，而是隔着门在外面说道。
“我们正商量事情呢，谁教的规矩让后院的丫鬟随意闯入前院。”水墨和丹青两个小的机灵的掀开阿公办公桌的桌布，矮身藏到了桌子下方，岳哥儿和团哥儿一人藏在一扇门的后头，老国公打开门大声的怒骂。
“文国公府的家规就是这样的吗？夫人没有告诉过你我卫家的家规吗？”老国公并没有因为豆蔻是文国公夫人亲自说送来的而有所顾忌，“既然夫人没有精力教导你，那就先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学几天规矩，再回去服侍。”说完就示意让人带走了。老国公看着人没影后，给老管家使了个眼色，关上门继续讨论事情。
第51章 乌云渐成
第五十一章乌云渐成
“她到底有什么企图呢？”岳哥儿看着门口询问道。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孙儿倒有个主意。”丹青突然提议道。
“说说看。”老国公同意丹青继续说。
“从目前来看，她最想接近的一定是爹爹，如果咱们将计就计，让她误以为爹爹中了她的美人计，这样不就不仅可以知道她想干什么，又能有证据让太子也好用这个说事。”丹青笑着说道。
“这…”卫安有些为难，虽然明白为了这事最好的方法，可是还是有些抵触，特别还是在自己儿子们面前。
“我想她的母亲既然是三皇子嫡长子的奶嬷嬷，那么她一定是见过天家富贵的，咱们这样的公卿之家，虽然也是富裕之家，可是比起天家的富贵，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她应该只是想要一些信息，毕竟爹爹如今可是管着江北大营，那可是守卫京城的军队。”团哥儿不愿意父亲为难，冷静的分析了一下，众人觉得说的有理。
“那过几天母亲惩罚完了，儿子就借机掉她到书房，让知书她们几个盯着好了。”卫安跟老夫人打着商量。
“那后天你就来我这里做做样子，让人以为你上了心，这样也好快些引蛇出洞。”老夫人同意的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很晚了，团哥儿就在前院歇着吧，你们几兄弟也歇在前院吧，别吵到你们母亲和妹妹了，大家都休息吧。”老国公点点头，让众人都散了。
按照计划，两天后卫安去老夫人屋里求情，把豆蔻放了出来，然后直接调到书房服侍自己，只在做完这一切后，去夫人的屋里交代了一下就离开了，夫人忍着没有说什么，只是坚决不把卖身契交给卫安，卫安也没有多做纠缠就离开了，一时间大家对豆蔻议论纷纷，不过虽然卫安看重豆蔻，可是一直都没有将豆蔻收入房中，所以时间长了，大家的兴趣也散了，豆蔻也适应了卫安书房里的差事。
“你在做什么？”卫安在门口看着豆蔻问到。
“奴婢…奴婢看屋里窗子没关严实，把桌上的纸吹乱了，所以…所以进来收拾一下。”豆蔻在卫安的书房当了半个月的差，发现卫安并没收自己入房的打算，只能另想办法，自己想办法进卫安的书房找了，结果这次虽然找到机会进了书房翻找，可是时间太短，还被发现了。豆蔻跪在地上，轻声的说着，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给我吧，你可以出去了。”卫安接过豆蔻手里的纸张，让她出去了，自己看了看桌上的纸张，和她手里整理的纸张，发现她似乎也是个识字的，恐怕真的是为了军中的分布图而来的。“看来她剩的时间不多了。”卫安喃喃自语。
“你说她还识字？”老国公听了卫安的话，有些吃惊。“恐怕她在三皇子府里的地位不低啊。”
“儿子觉得她可能真的是为了打探军营的情况，而通过文国公的手，进的咱们家。”卫安说着自己的猜测。
“你要仔细，咱们家之前都是经营北疆的军权，到了你这里才又接触到江北大营的军权，这两处都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老国公认同卫安的猜测。
“儿子想将计就计，弄份假的分布图，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卫安说着自己的计划。
“仔细些说。”老国公觉得卫安的计划可行。
“儿子准备先放她一段时间，等她因为迟迟立不了功而被三皇子嫌弃时，让她得到半真半假的分布图，也蒙惑三皇子，到时候看三皇子会如何动作。”卫安详细的说了下。
“那你是准备江北大营的，还是北疆的？”
“儿子还没有想好。”
“准备北疆的吧，虽然换了巫将军去镇守，可是毕竟年份还短，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你正好可以和太子通个气，让他也进入到这个局里面，反正他是稳赚不赔的，咱们也是卖他个好，到时候让川哥儿提防些，也好趁机再立些军功回来。”
“儿子明白，这就下去准备。”卫安点点头记下父亲的要求，就行礼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卫安看到太子行礼问安。
“卫将军请起，孤正好有些事情要问你。”太子看到是卫安，笑着扶起他说到。
“太子客气了，尽管吩咐。”卫安恭敬的说到。
“前段时间伯木跟我说了件事情。”太子让随侍退后，考虑着措辞。
“是府里疑似进了江南王细作的事情吗？”卫安看着太子犹豫的神情，想了想说道。
“额…其实这个是将军的家事。”太子有些尴尬。
“太子这就有些谦虚了，这虽然是微臣的家事，可是这也是有碍国家安稳的事情，微臣不敢轻忽，微臣这次也是和太子殿下讨论这件事情。”卫安赶紧行了一礼说到。
“是，这么说卫将军已经有了计划罗。”太子听了卫安的话说到。
“微臣一家觉得细作可能是冲着军营的分布图来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不便将她交给太子殿下。”卫安点点头说到。
“谨慎些是有必要的。”太子认同卫安的做法。
“微臣一家在北疆戍边多年，只是到了微臣这里就调到了江北大营，这两处都是不可轻忽的地方，所以在犹豫下一步该如何做，希望太子可以指点一二。”卫安客气的说到。
“卫将军客气了，将军身居正二品，有勇有谋，孤还要感谢将军的扶持才是。”太子听了卫安的话赶紧跟着客气。
“太子殿下，爹爹？”正说着，团哥儿正好路过看到了。
“伯木？这么巧？”太子看着团哥儿笑着说道。
“正好我和太子殿下在讨论府里细作的事情，你在就一起谈谈吧。”卫安看着长子说道。
“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情应该会涉及军事机密，虽然伯木和爹爹是一家人，可以古人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且伯木如今都分家单过了。”团哥儿想着自己娘亲的告诫，赶紧说道，不想让天家忌惮卫家。
“也是，想必这次进宫也是为了蜀地干旱之事，你去忙吧，孤和你爹爹讨论了再说吧。”太子没想到团哥儿会推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一是感叹团哥儿的谨慎，一是感叹卫家的识趣。
“卫将军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咱们就去旁边亭子里聊聊吧，免得在这里招了眼。”太子想了想就带着卫安去了湖边的亭子，那里开阔，可以防人偷听。卫安和太子讨论了一下确定了方案就离开了。
大家为着豆蔻的事情暗地活动，仁杞听说团哥儿还为着这件事情专门回了一趟家里，一大早以一起用早膳的借口，把几个儿子都叫到了自己屋里。
“我听说你们都在调查一个叫豆蔻的丫鬟的背景。”仁杞看到儿子们都在，让桐花上了温盐水让大家喝着，又让白薇在门口守着。
“是的，儿子们大概有了些眉目。”团哥儿点头回答。
“既然你们爹爹已经说到了太子面前，那你们到这里就可以了，后面就不要参与了，都不准再参与了。”仁杞听了团哥儿的话说到。几个哥儿听了仁杞的话惊讶的看着她。
“再后面恐怕就要涉及军事了，卫家执掌军权好几代，你们这么多人参与到这件事情，是想告诉别人这个军权是姓卫的吗。”仁杞虽然没有提高声音，不过还是每个字都交代的很清楚，几个哥儿已经多多少少帮着家里参与政治了，怎么会不懂仁杞的意思，暗暗倒吸口气。
“母亲提醒的是，儿子们知道了，如今既然已经让爹爹和太子知晓了，余下就没有儿子什么事情了，儿子们也没有能力参与帮忙了。”团哥儿答应着。
“你们要知道，文官的秘密是贪污钱财，和先皇的遗照，这些总有轮流转的时候，是不容易长时间的独在一家，可是军权这件事情就悄悄相反，若是你们在文武两边都参与太多，到时候等太子登基了，卫家就有可能是新皇立威的炮灰了。”这是白薇进来使了个眼色，仁杞点点头，寿姐儿就带着下人，把早膳摆上了桌。
“既然军中有川哥儿，那你们就好好在文官里面混着，别错了方向。”仁杞说完就动筷了，还照顾着几个孩子，给每个人夹了喜欢的吃食。
“对了，你们也好好帮我查查夫人有什么新的打算，最近她那里的七弦总是在碧波园附近晃荡。”仁杞想了一件事情说到。
“这件事就交给儿子吧。”丹青主动答应了，团哥儿和岳哥儿因为入仕了所以这些事情就渐渐不管了。
“儿子会注意的，娘就好好准备妹妹的嫁妆吧，听说要准备好多年呢。”前段时间文国公府总算是把家里的嫡长孙女嫁掉了，因为种种问题，嫁给个中年的王爷做妾氏，只空有个身份，没有什么权力。虽然是这样，好歹也是和皇家沾边，所以出嫁时嫁妆丰厚非常，让京中的人们念叨了很久。
“水墨讨厌，你是弟弟，怎么可以打趣姐姐。”寿姐儿听了嘟嘴抗议，仁杞看着三个小的又要闹起来，就咳了两声大家马上老师的吃起饭来。
“你说团哥儿他们避开豆蔻的事情了？”卫安原以为只有团哥儿一个这样，没想到几个儿子都这样，所以进了书房和老国公说到这件事情。
“好好好，仁杞生的好儿子，是我卫家的福气啊。”老国公思考了一下，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孩儿不是很明白。”虽然卫安回京多年，可是毕竟更多的时候是在军营里，不比老国公在官场里混迹了半辈子。
“若是这个事情摆开来讨论，那么我们卫家所有人还是全部都裹在这军权中，这对以后是个隐患，若是他们退出来，那么至少太子殿下就知道，卫家下一代涉足军权的只有川哥儿和桐哥儿两个，这个威胁就小了不少。”老国公给自己的儿子解释道。
“原来如此，儿子受教了。”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不过卫安没有感到羞愧，相反觉得很自豪。
“这件事情你就自己和太子商量吧，如果没有把握就找我商量，川哥儿也别让他参与进来了，既然咱们卫家放了江北的手，就别让天家觉得卫家想抓住两处大头。”老国公也很欣慰的说到。
“儿子知道了。”卫安答应，和老国公大概的说了说和太子定下的计划，就离开了老国公的书房。
第52章 无心插柳
第五十二章无心插柳
“废物，两个月了你居然还没有到手。你知不知道王爷都已布置好了，只差布兵图了。”今天轮到豆蔻休息，一早豆蔻就悄悄出门了，避开众人，来到城隍庙和黑衣人接头。
“属下无能，还请大人再给属下些时间，属下已经看到布兵图了。”豆蔻赶紧跪下求情。
“好吧，那我就再给你五天时间，如果还是不成，那你就没必要呆在这个世上了。”说完黑衣人快速离开，豆蔻舒了口气跪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慢慢站起来回定国公府。
三天后豆蔻按计划偷到了卫安设计放在书房的北疆的防御分布图。
“怎么是北疆的。”黑衣人不太满意。
“回大人的话，这江北大营的东西，将军只在军营里放着，从没带回过定国公府。”豆蔻赶紧表明。
“既然这样，那就先带这个回去给王爷看看吧，你回去吧。”说完拿着图纸离开了。
十天后在北疆的边城一只受过训练的野鹰，带着重要信件飞出了城墙，往北边飞去。同时在城外树林里一群人正在狩猎。
“呀，千户好眼力，好箭法。”川哥儿带着下属在城外靠近森林的地方打猎，看到头顶飞过的大鹰，没有废话拉弓就射了下来。
“少爷，中午就让属下把这只鹰考了吃了吧。”石头把鹰捡了回来，偷偷给川哥儿使了个眼色，川哥儿明白有异，点头答应了。
“怎么回事？”回营后川哥儿询问道。
“少爷，那只鹰不是野鹰，是用来传送情报的家鹰。”石头赶紧把自己收着的情报递给川哥儿，川哥儿打开封蜡看着纸条。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石头你去联系父亲的人，我要和他商量商量。”川哥儿看了后又让石头把信件临摹了一份，把临摹的那份用同样的封蜡手法弄好，然后原样装好。
“把咱们的鹰找一只一样的，弄伤它的翅膀，让它带着信件往北飞。”川哥儿吩咐着，石头点头和另一个书童木头退下去办事了。乌桓的人原本以为情况有异，结果发现是因为鹰受伤了，才导致的，又看着南边陈朝没有什么动静，才放松了警惕，赶紧向上面汇报信息。
而趁着这个空档，川哥儿和卫安已经通了气了，本来太子和卫安还很烦恼，因为消息传回江南后，太子布下的暗桩太少，且地位不高，所以没有办法打听后续的行动，正不知该怎么进行下去，听了川哥儿传回来的五百里加急密函，总算是有了头绪，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看来江南人才多的说法果然不假，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没有注意的地方。”卫安看着川哥儿传来的信息。
“卫将军在这方面是行家，还给孤说道说道。”太子感觉没什么异样。
“这虽然是一组数字，可是对着北疆的军营分布图来看，正好就是微臣上次改动的密道出入口。”卫安指着地图跟太子说到。
“巫将军虽然到北疆已有两年，可是想要偷偷修密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来密道没有在卫将军离开后改动的，只是孤不是很明白，在这张地图上并没有标明密道的出去口啊。”太子想了一下说道。
“这样或许太子就明白了。”卫安用炭笔把每个军营的有效势力范围标注出来，正好纸条上标明的地方是防御比较薄弱的地方。
“作为密道，一般不该是重点防范吗？”太子看着地图奇怪的说到。
“因为是零时改动的，所以修的不宽，只有一人宽，而且在城内的这边正好在两个岗哨的视力范围内，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不用担心敌人会大规模的从密道里偷袭。”卫安解释着。
“那照这样说，其实也没什么用处啊。”太子皱着眉头说到。
“微臣也很惶恐不理解乌桓准备如何做。”卫安也不理解，为何江南王不告诉敌人军营的分布图，而是密道的出口和入口。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