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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日常(重生) 作者:布丁琉璃-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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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李扶摇缓步离去,留下楼心月呆呆地望着手中的红梅,半响不语。
    涂灵簪清楚地看见,楼心月纤白的五指紧紧地攥着那枝梅花,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她又像没事人一般嫣然一笑,快步追上李扶摇的身影。
    ……
    涂灵簪半响不曾回过神来。
    曾经的耳闻变成狼狈的事实,涂灵簪心里有些郁卒,甚至有了那么一瞬的怀疑:李扶摇的躯壳里,是否也换了另一个灵魂?
    天下美人何其多,为何依偎在他怀里的,偏偏是害她冤死塞外的奸臣之女?
    那个涂氏一手扶植起来的小太子,那个在她身后跟了七年的李家弟弟,那个在她每次受伤后都会心疼得红了眼眶的少年,为何能心安理得的搂着她仇人的女儿,将情话说得如此缱绻深情?
    三年来,宰相秦宽一手遮天,前副将楼皓因诛杀涂氏叛贼有功,被加封为定远侯,手握十万兵权……黑白混淆,颠倒是非,奸臣当道,这怎么可能是那个有鲲鹏之志的少年做出来的事?
    短短半刻钟,她的心如同从九霄之上直坠泥淖,惶惶然无法呼吸。纵是面对敌人千军万马,她也不曾这般害怕过。
    是的,害怕。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李扶摇,这是个——昏君!
    不知过了多久,涂灵簪才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掖庭宫。
    她告诫自己要冷静,不可自乱阵脚,却总忍不住狂想:这三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将院中三个一人多高的大水缸蓄满水,已是月上中天,涂灵簪放下扁担和水桶,累得瘫软在地上。
    疯狂的体力活让她无暇再思考其他,她抹了把脸上的热汗,将一瓢冷水泼在脸上,顿时被冻得清醒万分。
    靠在水缸旁,她仰头望着雪霁的夜空,心中的迷雾渐渐清明。
    她呼出一口白气,抹掉发丝和眉间的冰霜,眼神恢复了战场上的自信和坚定。
    秦宽如今已是三朝宰辅,先帝李平秋醉心于风花雪月,朝野已被秦宽架空十年之久,朝堂上下只知有秦相,而不知有帝王。李平秋懦弱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御驾亲征,却被刺死在塞外,成了奸臣玩弄权术的一枚弃子。
    上辈子的涂灵簪年少成名,巾帼不让须眉,想必是秦宽忌惮手握兵权的涂家,故而刺死李平秋,再借刀杀人除掉涂灵簪,想扶植年少的李扶摇做傀儡皇帝。
    难怪白天在梅园,李扶摇说“丞相说什么便是什么”。失去了涂家的支撑,朝臣多以秦宽马首是瞻,李扶摇总是有天大的志向,终归是少年登帝毫无根基,只能一步一步被秦宽控制。
    是了,孤立无援的李扶摇一点点被磨平了棱角,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涂灵簪决定,先想办法接近李扶摇,最好能把这个昏君一步步扳回正道,涂氏昭雪便指日可待。

  ☆、第3章 秦宽

元宵那日清晨,掖庭宫却突然来了几位手执佛尘的太监。
    掖庭宫住的除了犯了大错的宫人,便是没入奴籍的罪臣之女,干的是宫中最脏最累的活儿,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而今日却突然来了传旨的太监,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掖庭宫的罪奴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像一群待宰的牲口般垂手而立,连大气也不敢出。
    为首的那位公公穿着绣花的衣裳,似乎品阶不低,鹅姿鸭步,虚着眼睥睨四周,然后优雅地翘起兰花指捏住鼻子,仿佛自己来的不是掖庭宫,而是牛棚马圈。
    半响,这名大太监才扯着尖细的嗓音高声道:“谁是萧尔雅?”
    站在人群外的涂灵簪一愣,接着就被人推了出去。
    大太监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出来的涂灵簪,视线黏糊而轻蔑,堆起假笑朝门口示意道:“请吧,姑娘!”
    涂灵簪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旁的小太监架起胳膊,半强迫似的带出了掖庭宫。
    见此情况,掖庭宫其他的罪奴一脸见怪不怪的麻木,只有黄香悄悄瞥了涂灵簪两眼,满是同情。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自己重生还不到一月,就要莫名被问斩了?
    涂灵簪在心中默默盘算,以自己此时的身手,能否干掉一群守卫成功潜逃?
    ……似乎难度颇大。
    一路上沉默得可怕。涂灵簪挣了挣,对禁锢着她胳膊的小太监道:“多谢二位费心,我自己能走。”
    闻言,走在前头的公公回过头来,扬手示意小太监将她放开。
    涂灵簪温声道:“敢问公公,我……呃,奴婢可是犯下了什么罪?”
    “罪?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公公见面前这名掖庭宫的漂亮宫女竟然不自称‘罪奴’,还敢这么不卑不亢地直视自己,当下面色不善,语气越发尖酸起来,嘲道:“姑娘天生丽质难自弃,自然是有大人瞧上了呗!”
    瞧上了?谁?
    等涂灵簪开口再问,公公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回答了,她只好作罢。
    不管怎样,总比在掖庭宫要好。如此想着,涂灵簪定了神,姑且走一步算一步罢!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一座清幽富丽的宫殿浮现眼前。
    来仪宫,历代帝王的寝殿。这个地方对于曾经的涂灵簪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年少时,她的父亲安国候总与先帝李平秋在此议事,而她则与李扶摇在屋上地面过招胡闹……往事历历在目,虽过了三年,但这里的一草一木却还是她离开前的老样子,丝毫未变,不由生出了物是人非的感慨来。
    既是到了来仪殿,想必此事多与李扶摇有关了。
    公公低声交待了涂灵簪几句,又命她在门外跪好,这才进了殿门复命。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公公尖长的嗓音:
    “宣——,罪奴萧尔雅觐见!”
    涂灵簪起身,按照公公方才所说的,垂首弯腰进了门,还刻意学普通女子迈着碎步,以免步伐太过潇洒露出破绽。
    到了内屋,只见明黄的薄纱随风鼓动,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涂灵簪强压住想抬头直视的冲动,望着青石地砖上自己的倒影,规矩叩拜道:“罪奴萧尔雅,叩见陛下!”
    有清丽如仙的宫娥缓缓卷起珠帘,接着一个慵懒缱绻的熟悉嗓音传来:“抬起头来。”
    涂灵簪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陈王李淮也在。
    见涂灵簪竟敢直视陛下,一旁的公公侧身低咳一声,用唇形无声道:“大胆!”
    涂灵簪只好恋恋不舍的垂下眸子。
    李扶摇换了个姿势,乌黑细软的发丝从耳后垂落,柔顺的搭在肩头。他身体前倾打量着涂灵簪,似乎被勾起兴趣般,拖长语调悠悠道:“多大了?”
    涂灵簪搜索了一番记忆,随口道:“回陛下,十七。”
    前世涂灵簪与李扶摇感情甚笃,哪怕是后来李扶摇年少入主东宫,彼此也是用‘你我’互称。后来李扶摇渐渐长大了,加上朝堂中‘牝鸡司晨’、‘功高震主’的风言风语盛行,两人经常因意见不合闹别扭,若是被李扶摇的无理取闹气急了,涂灵簪也会生疏地叫他‘太子殿下’,直把李扶摇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如今君臣阔别无法相认,物是人非,‘陛下’一词勾起万般回忆,竟让她心中酸涩万分。
    正胡思乱想,却听见李扶摇轻笑一声,轻佻道:“二八年华,青春正好,也是个美人胚子,原来陈王好这口?朕宫中也有不少清丽可人的女孩儿,要不再送你两个?”
    涂灵簪回过神来。
    她倒忘了,曾经的少年同她一起埋葬在了过去,面前的这个俊美青年是个人见人怨的昏君啊!
    “陛下好意,臣心领。”李淮笑了笑,温声道:“只是此事并非陛下所想那般,此女乃是臣故人之女,因其祖父贩卖私盐而受牵连,没入官奴。其父曾于我有救命之恩,故而斗胆恳求陛下,能将这位姑娘赐予臣。”
    “竟是这样,无趣。”李扶摇打了个哈欠,将身子靠回榻上,虚着眼道:“你是朕的堂兄,向朕要一个女人也不是不可。只不过,你得答应朕一个条件。”
    李淮忙正襟危坐,“陛下请说,臣万死不辞!”
    李扶摇抬手屏退左右,这才神神秘秘道:“今日是上元佳节,朕要你今晚带朕出去赏灯,呆在宫中闷死了!”
    “陛下要出宫,自然有人安排,何必要通过臣?”
    “嘘!是我自个儿想偷溜出去玩,不想让秦相他们知道,不然朕的耳朵都要被念叨得起茧子了!”
    “这……”李淮似是有些为难。
    李扶摇朝涂灵簪使了个眼色,李淮知道若是自己不答应,这个好色贪玩的年轻帝王是绝对不会答应放人的,只好点点头,勉强答应。
    就这样,涂灵簪被草率地卖给了李淮。
    涂灵簪跟在李淮背后,直到出了宫门,她才忍不住问道:“陈王殿下,为何要费这般周折将我救出掖庭宫?”
    淡薄的阳光下,李淮修长清雅的身姿不着痕迹的一顿,半响,他才回过头来,映着朱墙黛瓦,温柔一笑:“我说过了,令尊于我有恩,帮你脱离奴籍是应该的。”
    若真是为了报恩,那为何早些年萧家落难时他不曾出手,而是在萧尔雅于掖庭宫呆了五年后才有所动作?
    涂灵簪皱了皱眉,如果跟随李淮去了封地,路途遥远,恐怕便没有什么机会再见到深宫中的李扶摇。不过,她倒有更多的时间和自由去寻找失踪三年的妹妹和涂家部将。
    只要聚集幸存的涂氏部将,便离真相更进一步,她便有更多的精力救回李扶摇,扳倒秦、楼二族!
    傍晚,陈王的马车准时到了宫门口。不知为何,除了四个护卫外,李淮竟还带上了涂灵簪同行。
    见到侍卫打扮的李扶摇,李淮讶然道:“陛下怎么一个人来了?侍卫呢?”
    李扶摇大咧咧上了马车,一边脱下侍卫服,一边嫌弃道:“不带他们,省得回去后他们又跟秦相告状!”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迎面走来:“陛下这是要去哪?”
    李扶摇:“……”
    李淮忙道:“与臣无关,臣什么也没说!”
    涂灵簪顿时浑身绷紧,满脸漠然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只见一人峨冠博带,蓄着花白的美髯,眼角笑纹明显,看上去慈眉善目,全然不似一个搅弄风云的奸相。
    这正是涂灵簪恨之入骨的仇人:秦宽。
    秦宽从涂灵簪手里接过狐狸毛的斗篷,如慈父般给李扶摇披上:“市井鱼龙混杂,太危险了,要不老朽再给陛下寻几个护卫来?”
    若光看表面,谁又能明白秦宽这副悲天悯人的面孔下,是怎样一颗狠辣残暴的灵魂!
    李扶摇不敢抬头,沉默良久才讷讷道:“要那么招摇做什么?脱了龙袍,谁还认得我是天子?”
    秦宽捋了捋胡须,笑里藏刀:“老朽不放心,就陪陛下一同出去透透气儿罢!”
    ……

  ☆、第4章 刺客

华灯初上,各色花灯悬挂在整条街道上,恍如天河淌动,给世界镀上了一层华丽而温暖的橙红色。
    街道拥挤不堪,密集的人流摩肩接踵,吆喝声伴随着人群的欢喜惊叹声,热闹非凡。
    李扶摇一行人艰难地在灯市上行走,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来一群带着庙会面具的人来,嘻嘻哈哈地在人群中一顿乱搅,混乱之中,李淮和护卫们被冲散,早已见不到踪影。
    眼看李扶摇被人流挤走,涂灵簪顾不上其他,一把抓住李扶摇的手腕,高声道:“陛……公子,这边!”
    好不容易拉着李扶摇挤出混乱的人群,却听见他用冷若冰霜的声音命令道:“放手!”
    涂灵簪回头,视线定格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感觉到李扶摇肌肉的僵硬,涂灵簪忙松了手,不好意思的笑笑:“情况所逼,失礼了。”
    李扶摇瞥了一眼被她牵过的手,好看的唇紧抿着,表情十分难看,涂灵簪甚至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她心里浮出一丝诧异,不明白为何李扶摇这般生气。
    正要细究,李扶摇却瞬间恢复了原来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嘟起嘴抱怨道:“肚子饿了,秦相,朕想去一旁的摊子上吃碗元宵。”
    涂灵簪回头,这才发现秦宽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的身后。
    片刻,李扶摇心满意足的吃着碗中甜糯的元宵,叹道:“宫外的元宵,就这一家摊子是最好吃的。上一次吃到,还是三年前了……”
    秦宽皮笑肉不笑:“和谁?”
    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扶摇一顿,脑袋埋得更低了些,不敢直视秦宽,闷闷道:“朕一个人来吃的。”
    闻言,涂灵簪的面色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她记得,那年是她和李扶摇一起溜出宫的。两个人一直玩到凌晨万家灯火凋零,因而错过了回宫的时间。凌晨时分,她和李扶摇并肩走在空荡无人的街上,看着花灯一盏一盏的熄灭,恍如星子陨落。
    不知何时,天下起了碎雪,他俩疯闹了一天,俱是又冷又饿,街上的小贩都收摊了,唯有城墙下的这一家还点着油灯。
    敞篷的元宵摊子,细碎的白雪被风卷进碗里,转瞬即逝,明明四面透风,可她和李扶摇俱捧着滚烫的一碗元宵,昏黄的油灯下相视一笑,只觉得从胃里一路暖到心头。
    每年的上元节,都是她陪李扶摇来吃的元宵。
    她从未像此刻一般这么憎恨秦宽,恨他害父亲惨死塞外,恨他折断了李扶摇的翅膀!
    而现在,她最恨的仇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奸臣——就毫无防备地坐在她面前。这里远离喧嚣,人烟稀少,她只要将簪子刺进他的脖颈……一切都将结束。
    顾不得后果,仇恨迫使涂灵簪鬼使神差摸上发髻中尖锐的铜簪,冰冷的视线落在秦宽颈侧那鼓动的筋脉上……
    电石火光的一瞬,却忽的听见一阵细微的空气摩擦的声音响起,涂灵簪条件反射地侧身回头,敏锐的目光紧锁住黑暗深处。几乎是眨眼的一瞬,只见一支羽箭带着咻咻的风声破空而来,竟是直直飞向秦宽的胸膛。
    这里,还有第二个人想要取秦宽的性命!
    千钧一发之刻,一支飞镖从另一个方向射出,将那支羽箭打偏,箭头擦着秦宽的肩膀钉入身后的树干上,箭尾仍颤动不止。
    秦宽大惊失色,捂住破皮流血的肩膀声嘶力竭道:“来人!有刺客!有刺客!”
    一瞬间,十来个暗卫唰唰唰从四面的屋檐下、树梢上跳下,将秦宽团团护在中间,竟没有一人来管李扶摇的死活。
    涂灵簪冷静下来,缓缓放下握住铜簪的手。方才自己情绪激动,没有察觉到秦宽埋在四周的暗卫,若是一时冲动动了手,以她现在的功夫,定是早成了刀下亡魂了!
    正想着,那个暗放冷箭的黑衣的蒙面刺客终于现身,猛地从天而降,如同黑夜里的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刺了过来,手中的细薄的短剑冒着森寒的光芒,剑尖竟是不管不顾地刺向站在秦宽面前的李扶摇。
    李扶摇直直的望着朝自己刺来的刺客,短时间的怔愣过后,这才惊喝道:“涂氏余孽来行刺了!来人!给朕把这逆贼拿下!”
    一时间涂灵簪紧张得心脏都快骤停,竟然忘了李扶摇的功夫还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功力甚至比自己这具身体还要强得多……
    她下意识地将李扶摇拉到自己的身后,脚尖勾起身边的板凳朝黑衣刺客踢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黑衣刺客闪身躲开,板凳在他剑下瞬间化为碎木块。就当涂灵簪握拳而立,谨防刺客第二次进攻时,那刺客却意外的停止了动作,只定定的望着涂灵簪,绿色瞳仁因极度的惊异而微缩。
    涂灵簪也愣住了。
    尽管对方蒙着面,但那双熟悉的绿眼睛却是她怎么也无法遗忘的……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
    ……乌鸦!
    涂灵簪嘴唇颤抖着,几乎脱口而出。
    仅是一瞬间的视线交缠,那黑衣刺客便收回目光,回身挡住秦宽暗卫的攻击,见刺杀秦宽无望,他果断抽身,一瞬间便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不同于秦宽的骇然,李扶摇冷静得近乎反常。他扶着因惊吓而软了腿脚的秦宽,厉声道:“害死了父皇不说,天子脚下,竟然刺杀秦相!若是抓住这些涂氏余孽,朕必将他们碎尸万段!”
    涂灵簪回过神,微微张开了唇瓣。李扶摇眼中的仇恨是那样真实,真实得刺痛了涂灵簪的心,令她一瞬间竟无法呼吸。
    直到李扶摇来到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看似柔弱、却身手异常熟悉的小宫女,眼神锐利得可怕。
    “你是谁?”
    她听到李扶摇冰冷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耳边。
    她面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嘴唇几番颤抖,难道要在此时此地,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么?
    可李扶摇那句充满恨意的“涂氏余孽”,却如同梦魇般回荡在她脑海,挥之不去,令她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见她紧抿嘴唇不说话,李扶摇也不恼,如同变脸般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笑着道:“没想到,掖庭宫的罪奴竟也有这般翩若惊鸿的身手。”
    李扶摇勾起嘴角,虚着眼看她,气定神闲的说:“你似乎很有趣,朕舍不得让你跟陈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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