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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晚明课题小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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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驰摇摇头:“不是,是……”
  “是阿翠?她怎么了?”
  “对不起,少爷,是沐风太无能了……”
  史哲的脑子像是一下当了机了一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了。妻子、孩子,全都没了……他虽不是他们真正的丈夫和父亲,可早就习惯了这个角色,怎么能接受这样惨痛的事实?
  “是谁干的?”
  “是……”
  “喂,磨磨蹭蹭地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接着送下一间?”官衔大点的狱卒过来,对着顾驰教训道。
  顾驰无奈地看了看史哲,便提着食盒走了。
  唯留下史哲一个人,心中久久无法平静——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还是一尸两命。
  “咚”“咚”……他拿脑袋重重撞击着冰冷而粗糙的墙面,本应疼痛,现在却十分麻木。大概是心灵的打击早已大大超出了肉体的感受,让他没那么知觉敏感了。
  史哲只觉得心中万分痛苦——他竟连刘氏最后一面都没能得见……而他们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只好随着母体离开这个世界了。他们之间的缘分就是那么薄如蝉翼。
  到现在他还能依稀记得刘氏温柔的样子,她说:“我叫陈静,如果有一天结束了,来找我……我爱你……”
  虽然他不懂所谓的“结束”了是什么意思,可她说这话时的坚定眼神却好似含情。最难消受美人恩。
  “对不起,对不起……”他开始了由内而外的燥郁,用指甲摩擦着墙壁。
  是谁……究竟是谁?锦衣卫所为吗?还是魏阉做的?
  史哲此刻无法静下心来去思考问题,他只是需要药,去帮助他抵抗抑郁顽疾的药……
  在人前嘻嘻哈哈久了,他累了。唯有独自一人时能够卸下伪装,暴露出自己真正脆弱的一面。
  蛐蛐在潮湿的草垛里一声一声鸣叫着,和着他紊乱的心跳,奏响了一曲略显悲戚的歌。从此刻开始他不再感恩于自己的师兄宋宇了……他不怕危险,更不屑被保护,只怨没能见到刘氏最后一眼。
  

  ☆、锦衣卫指挥使

  这几日宋宇在北镇抚司的事务似乎非常繁杂,经常是在岳凝歌躺在床上已经入梦之后才回来,第二天才蒙蒙亮就已经动身走了。岳凝歌现在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有点像个深闺寡妇。
  “唉……三整天没见了。”她抱着宋宇给她的睡袍,坐在床边。入夏以来的天气就一直溽热难忍,整个京城就像被囚禁在一个高温蒸笼里,比现代也凉快不到哪儿去,也就刚起床的功夫舒服些。
  纵使是天再热,岳凝歌也要裹着宋宇的睡袍,睡觉时暗自幻想着他就躺在自己的身边。
  那一日她帮江若仪以自己的名义修书给岳湄,岳湄很快给了回复,今日要来用午膳。岳凝歌便派府中小厮去江府找江若仪报了信,要她今天来“偶遇”一番。
  虽说岳凝歌心中仍对岳湄这个名字有着挥之不去的阴影,可不得不承认,她对江若仪的愧疚在一定程度上是能压过那抹阴影的。江若仪是她在这个世界里为数不多的古人朋友,而现在,估计她在江若仪眼中就是一个倒戈相向的“小人”吧……
  不论怎样,江若仪在出嫁前最后的愿望岳凝歌还是想竭力替她满足的。
  “夫人,夫人……”心蕊慌乱地跑了进来,将她从思绪中惊醒。
  “怎么了?”岳凝歌回过神来,对上一双深深惊悸的眸子。
  “有人来了……”心蕊一面说着,一面颤巍巍地扶她起来,要伺候她穿衣。
  岳凝歌笑道:“怎么,我哥哥还带了其他陌生男子么?”
  她本是开玩笑,可谁知心蕊重重地点了点头,旋即一愣,又变为了摇头:“是……是陌生人带着湄大爷来的……”
  岳凝歌见她的状态,觉得事有不妙,忙问:“什么样的人?多少人?穿什么衣服?带了什么东西吗?”
  心蕊惊魂未定,怯生生抬眼看了看自家主子:“一群人,带了刀……和姑爷一样的绣春刀……”
  岳凝歌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随便理了理头发便快步走了出去,心蕊吃力地用小碎步跟在她身后。
  往那正门一瞧,只见阵仗不小,除了岳湄之外,其他人均穿着锦衣卫的衣服。为首的那一个和岳湄并肩而立,冲她挑了挑眉。
  “呦,见过严夫人。”那锦衣卫抬了抬下巴。
  岳湄眉头皱做一团,看着岳凝歌,好似有鲠在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奇怪,严明焕作为北镇抚司的镇抚,在锦衣卫系统里权力不小,为何这帮人看上去并没有多么恭敬呢?直觉告诉她,这些人十有八/九是来之不善的。
  “不知阁下是……?”岳凝歌就站在远处,头都不低一下,只是浅笑了笑。
  为首的锦衣卫徐徐走了过来,一点也不因她是个女眷而避险。他掏出自己的符信,掷地有声道:“在下锦衣卫指挥使,王统。”
  指挥使?那可是比镇抚还大的官儿,怪不得……
  岳湄在面子上还是要护着自己已经嫁做人妇的妹妹的,他刚欲张口说些什么,却被岳凝歌的话打断了。
  “岳氏见过大人。”岳凝歌福了福身,“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可小女子的夫君尚未归家,大人还是择日再来寻他吧。不过大人若是累了,我们自有今年的新茶为大人预备着,大人亦可歇歇再走。”
  王统的嘴角扬了扬,他确实没想到岳氏一界妇人在面对夫君的上司之时可以如此镇定自若。看来她很聪明?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来寻润青的?”
  “哦?”岳凝歌挑了挑眉,“王大人若非来寻夫君,那是所为何事?”
  “我今日来自是奉了上面的命令,来寻你们兄妹二人。”
  岳凝歌觉得这事情太诡异了。王统毫不含糊地说他是来找她们兄妹二人的,可他怎么就知道今日岳湄会来呢?可能性只有一个——江若仪在背后做了些什么。这似乎是唯一的可能,也是岳凝歌最不想要相信的可能。
  岳凝歌的双手在长长的袖子底下紧紧握住——信!她写给岳湄的信……定是有人在这封信上做了手脚。
  这一刻,她仿佛被险恶的人心上了一课。江若仪终究还是怨她、怪她,这大概是一个局,一个利用她们闺阁情谊所设下的局。具体的设计岳凝歌尚且不知道,可是女人的直觉却是准确的。
  “王大人,天子脚下,做事应循法礼。今日大人您在我丈夫不在家中之时毫不避讳地与我一届深闺女眷接触,却又不肯说明由头。这般作为,莫说是朝廷命官了,纵是那寻常百姓也应知不合礼数吧。”
  王统挑了挑眉,目光没从她脸上移开。
  讲完这话,岳凝歌的心中也是无比紧张的。可是愤怒应该比紧张更多。她毫不觉得自己的措辞过于严厉,只是认为王统这样的做法未免是对严明焕的一种轻视,令她十分不悦。
  “好,那王某今日就当着岳大公子的面儿同夫人说道说道,让您心中有数。莫要等到真的出事了才慌乱无措。”王统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她厌恶。
  岳凝歌深切地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人能够帮她了。岳湄是“警察”,本就置身事外。宋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连吴妈妈都不在……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让她一个人先只身应对。
  “王大人,请。”她微微欠身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将王统引向会客室。王统身旁那些锦衣卫小跟班儿们十分乖觉地立在原处,一动不动,并没有跟上去。
  一同这么做的还有岳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辣
盆友们你们好嘛?~~~

  ☆、圈套与重逢

  岳凝歌丝毫不惊讶自己的“兄长”会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垂手站在一旁浑似个陌生人。她也不会怪他,谁让人家本就不是什么利益相关者呢?
  王统看着走路像一阵风似的“严夫人”——她头发有些凌乱,没怎么仔细梳理过。脸上脂粉不施,容色显得有些黯淡,身上的衣衫亦松松垮垮的,应该是没有想到府上会来这么个不速之客。
  岳家的二女儿他也是有所听闻的,据说出嫁之前是出了名的难□□,因为一副臭脾气拖得年岁不小了都没嫁出去。后来嫁给了严明焕,像是拾了个宝一样。
  原本王统以为,这女人若非长得太丑,便是言行举止粗鄙。严明焕宠她爱她,也不过是倒向岳家的权宜之计。可现在看来,岳凝歌分明是副小姑娘的模样,娉婷少女初长成。反观言行,却淡然得不似个深闺少妇。说实话,大多数官员的女眷见了飞鱼服和绣春刀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像她这样自如应对的,确实不多。
  岳凝歌的摇杆挺得直直的,尽管背后早已发凉。
  在21世纪的现代,女人们尚且能穿起高跟鞋勇敢地面对这世界上一切突如其来的、或显露、或潜在的危险和挑战,可这是明朝……她又能如何呢?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身为一个女性的身不由己。
  男主人不在家的情况下被一个外人闯入,估计放谁身上都算是个奇耻大辱了。面子已经丢到了这个地步,她万万不能丢更多的脸出去了。
  江若仪没来,她确定。她就这么被自己的好闺蜜给下了套……
  心蕊为王统沏上了茶,她的双手都是微微颤抖的,更别提敢抬眼看人了。
  王统比严明焕更壮实些,脸上也更棱角分明。在他的映衬下,严明焕看上去不像是个舞刀弄枪之人,反倒更像是位身段挺拔了点的书生。
  王统的眼眸如鹰隼一般,悠悠一转便不怒自威。不怒自威?这似乎是锦衣卫系统内所有人的必备技能。
  岳凝歌厌恶这种气场,忍不住皱了皱眉。
  “夫,夫人……奴婢再出去续些水来……”心蕊怯生生道,往门外的方向退了几步。
  “回来!”她喝了一句。岳凝歌从没有这么高声训斥过任何一个下人:“添水让别人去,你留下伺候王大人!”
  心蕊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触怒了主人,连忙告饶。
  岳凝歌看出了她是害怕才临阵脱逃的,现在若不厉害点,将来这小丫头怕只会越来越信马由缰,不听主人言。还不知要在关键时刻捅些什么临阵脱逃的篓子出来。
  “不就是一个小丫头么?夫人何必如此动怒呢?”王统笑道。
  “这是我们夫妇俩的管教方式,王大人莫要见怪。”岳凝歌道,“屋里只有这丫头一个,毛手毛脚的,怕是伺候起来有什么闪失。大人还是让自己的随侍进来吧。”
  她的语气硬邦邦的,不容置疑。
  王统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女子便更是了。已婚人妇注重自己的名节,自是不能长时间和一个外姓男子就坐于一室。岳凝歌自是希望这里人越多越好。
  “承蒙夫人不嫌弃,我就让我那不争气的手下们进来讨一口茶水喝吧。”王统笑道。
  说着,他缚着双手,走到门口喊道:“都进来吧。”
  “王大人,我们说正题吧。你今日来,可是为了什么兴师问罪之事?”
  锦衣卫们鱼贯而入,将整间会客室盈满,空气中顿时多了一丝汗液的气息——尽管现在是开着门的。
  王统挑眉道:“实不相瞒,严夫人,润青他……犯了些错。”
  岳凝歌心中一沉:“你是来通知我,还是来核查?”
  王统只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就像是一只红彤彤的小辣椒,个头不大,却变着法儿地呛人。奇哉,怪哉!
  “严夫人,你最好配合。因为这件事,你,还有严大公子,也都牵扯其中。”王统道。
  王统找起严明焕的茬儿来可是分毫不马虎的。这北镇抚司的严、王之争由来已久,人尽皆知,向来是公开的秘密。王统的年岁较之严明焕要大些,早入行许多年,亦和魏阉有理不断的牵扯。只不过他比严明焕少了的是一个大家族的支持,比起江南严家,王统的出身简直是草芥一般不值一提。因而人到壮年也开始忧虑起前程来,对严明焕的猜忌也就更甚了。
  这一次,他把握住了机会,聪明地觉察到了魏忠贤对严明焕似乎并没有那么信任。既然如此,“反魏”的《鸣凤记》事件就休要怪他王统推到严明焕身上了……因为只有严明焕彻彻底底被打压下去,他王统才能坐稳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啊……
  还好江家给他提供了这个消息。不错,不错。此举简直天衣无缝——王统通过这次的事情除去严明焕,而江元洲也可以扳倒压在他头上的岳友直。于二者而言,皆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王统拿出一封信,正是岳凝歌写给岳湄的那一封。
  “这能说明什么?不过是我写给自家兄长的信而已。我想他了,邀他过来坐坐,也犯了王法?”岳凝歌道。实际上,她已经非常紧张了。
  “我来帮严夫人捋一捋这事情的经过吧。一段时间以前,你被自家的继母绑架过,当时她出了好大一笔酬金给劫匪,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只不过岳凝歌早已不愿再提起了。
  王统接着道:“她一介妇道人家,怎么挪得出如此一笔钱呢?答案是,有人资助于她?没错,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那么多真金白银啊……那么资助她的人是谁呢……严夫人,你有没有听说前段时间咱京城的大商号安家账面上出了点岔子?”
  岳凝歌攥紧了拳头——史哲?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为什么越来越多了……这个圈套好大,几乎包裹了课题组的所有成员!
  王统笑笑:“这笔错帐当然是刻意为之,为了洗白那一部分被拿出来挪用的钱。”
  “你的意思是,是安家除了那笔给绑匪的酬金?他们帮着田氏雇人绑架了我?”
  不假,听完了这一串事实,任何一个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会和岳凝歌一样,这也是最合乎逻辑的一种反应。
  “啧啧……”王统砸了咂嘴,“这样想貌似是没什么问题。田氏想绑架你来逼门口那位岳大公子娶她侄女,而安家呢,也是这么希望的。他们可万万不愿意田氏的侄女嫁给信王爷。”
  是啊,岳友直尚且忠奸莫辨,怎么能让和他有关的人沾染清明的信王呢?
  锦衣卫不愧是锦衣卫,事无巨细,洞若观火。搜集信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更是这个封建王朝赋予他们的无上特权。
  “可是错了!”王统话锋一转,“雇佣绑匪的钱是你父兄出的,你被绑了之后岳大公子没有妥协以救你,正是说明此事乃你们自己一手策划,他深知你不会有任何危险。而安家的那笔钱压根就不是用来拿给田氏的,而是用来请戏子——请南方的戏子来京城大唱《鸣凤记》,是为了反魏!安怀远和岳友直这两只老狐狸为了掩人耳目铺上了两层伪装,只可惜……碰上了我。”
  “说了这么多,还是全凭你一己臆测,证据呢!”
  “证据?第一,乃是岳家的账本。第二,乃是戏子的口供。第三么……就是你写的信。你修书回家,名义上是找兄长畅叙思念之情,实则是为了同他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正巧安照北镇抚司的安排,今日他严润青无甚公务在身,可以早些回家。这样一来,姑爷和大舅哥就又可以策划一番新的举动了……”
  “你休要胡言!”纵使岳凝歌已极力维持稳定,可还是乱了阵脚:“你们把他扣在北镇抚司了是不是?”
  王统笑道:“这个您就莫要管这么多了,不过得委屈您跟岳大公子,怕是得有个把天不能出这个大院儿的门儿了。”
  ******
  史哲的关节有些疼痛。
  他有抑郁症,抑郁症患者常常是辗转难眠的。时至深夜,他也只能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聊以休憩。
  “史哲,史哲……醒醒……”
  他感到有人用微弱的力量摇晃着他。
  史哲?这人唤他“史哲”而不是“安公子”?他莫不是听错了吧?
  来者是一女子,栗棕色的长发柔顺而卷曲,透着阵阵栀子花香的气息。并不明亮的夜晚里,她的红唇依旧透着一丝温柔和妩媚。女子身着黑色连衣裙,颈上带着纤细的银色锁骨链,分明是一副现代人的装束!
  “史哲……”
  “你是谁?”史哲迅速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女子撩了撩长发,莞尔一笑:“是我,陈静……”
  “阿,阿翠……”
  陈静将食指放在了史哲的唇边:“嘘……我说了,我不是刘氏,我叫陈静。快走吧,别再继续受折磨了。我开了车来,趁值班的人睡了,跟我逃吧……”
  史哲有些愣神,没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刘氏的脸,怎们她穿着现代人的衣服……
  “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是楚门的世界?你是演员,你叫陈静……告诉我,是不是?”
  还没来得及听到回答,史哲就感到自己浑身一麻,晕倒过去。
  

  ☆、校医院

  
  真相只有一个——是什么?
  史哲从浑身的麻痹中醒来,再看到的不是那阴暗的牢房,听到的也不是蛐蛐和爬虫的嗡嗡声,而是钟表的嘀嗒声。这里是校医院的单独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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