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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怎么？不还手，是觉得对我心有亏欠？呵呵……”
伴随着这声讥笑，离楚亦诺几丈远的半空中，渐渐浮现起了一道人影。她有着绝色的姿容，气质更是雍容华贵；嘴角虽是含着冷笑，那笑却依然倾城！
抹去嘴边的血渍，楚亦诺只是苦笑了一声，叹着气道：“我自知欠了你很多，你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出自我手，所以……你恨我，要报复我，我毫无怨言。只是……唉，苍生何辜，这份恨不该应在他们身上！今日我会偿还欠你的一切，你要怎么泄恨我自当一一承受。只盼你从此后能收手，放过那些无辜的世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彷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万紫陌不禁响起了一阵满是讥讽味道的耻笑。
“顾天凌……哦，不对，该叫你楚亦诺才是！没想到隔了百年，经过了一道轮回，你竟然变得这样心慈了，真叫我刮目相看啊！”
那明显带着讽刺的眼神，奚落的语气，无不透露着万紫陌心中的恨，她心中有多痛恨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人！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我要她死无全尸，更要她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万紫陌的话就好像一道晴天霹雳，震得楚亦诺心头一颤，脸色随即变得苍白，脚步连退不止。
她这番神情举动落在万紫陌眼里，又是引来了一阵长串讥笑，“呵呵……呵呵……你不是要赎罪吗？怎么？这就是你的诚意！”
“你明知道我……”
楚亦诺睁着一双犹自震惊，似乎还带有些惊悸的双目凝视着她。
“呵……”万紫陌冷笑了一声，回望她的眼神里是如此的恨心，“哈……不错，我就是明知道你很爱她，却偏偏要你这么做！因为我恨，我不但恨你，更恨的是她！哈哈哈……难道你忘了她的双腿残疾是谁的杰作？难道更忘了前世你至死都不得见她一面的结局吗？哈哈……你是真蠢呢还是太天真了？哈哈哈……”
“够了！”
楚亦诺厉声喝断她的大笑，望向万紫陌的目光中逐渐浮起了愤怒和丝丝恨意，只要一想起前世她对慕青芷的所做所为，楚亦诺变得心痛的同时情绪也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将她的种种变化一一收在眼里，万紫陌心中那埋藏了百年之久的恨意再难抑制，用着冷森的语气说道：“所以你根本不必虚伪地想要对我忏悔！出手吧，想要我停手，除非你有本事消灭我！”
紫光一闪，万紫陌那轻盈的一掌已是近在眼前。寒瑟的掌风拂面，楚亦诺心觉苦涩，身形却未动，硬生生受了这一掌。
“你……呵，何必还要假惺惺作态！”见她嘴角缓缓渗出鲜血，万紫陌但觉恨意更甚，眸中冷光一闪，“好，我就看你作戏作到何时！”
接连两掌飞出，比起第一掌来，这两掌是万紫陌几乎集齐了百年的真力而使。如果这里的一切不是已在她的紫气控制下，早就山崩地陷，毁于一旦！
所以饶是楚亦诺功力精进不少，受到这样两掌的击打，狂吐几口血只能算是小事情。她的身子像断线的风筝颤巍巍般飞出老远，经脉寸断，五脏六腑尽碎昏死过去。
万紫陌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的眼中依旧充满了无尽的恨。闪身来到了楚亦诺身边，她扬起手，只要轻轻一挥下去，这个伤她至深，让她被封印了百年不见日光的罪魁祸首便会马上死去。
扬起的手一寸一寸落了下去，万紫陌看着这人昏死的容颜，脑中全都是被她封印于阵下的那一幕，流转的目光全是复仇的恨意。其实她也不需要再出手，只要再有一些时间，这个人就会因为严重的伤势而死。
扬起的手已经快要落到这人的胸口，万紫陌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画面，以及这个人第一次用那种无奈何的语气唤自己的一声“紫姐姐……”。落下的纤手顿了顿，她心中是滔天的恨意，她折射出的眼神也是滔天的恨意，可是这手……这手却再无法落下那么一分。
“呵呵……呵呵……呵呵……”
阵阵充满了自嘲自讽的冷笑洒落于天地间，万紫陌只觉得这百年多来她所受的痛苦全是自作孽而得。否则……否则明明只要一掌就可以报仇了，可她却偏偏落不下那手……不是自作孽还能是什么？
“……”
楚亦诺是被一阵冷风冻醒的。睁开了乏力的双眼，入目的景物告诉她此刻还是处在废弃教学楼这。只是周围没了紫气的笼罩，万紫陌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心下焦急，楚亦诺咬牙努力地一遍遍尝试着，总算是艰难地撑起了身体。等勉强站起来之后她不禁又是疑问，自己的伤不死都要残废的，难道……难道是万紫陌帮她疗的伤？
可是她……一想她可能出了学校，楚亦诺心里升起无限的恐慌，要是这样她真是罪孽深重，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了！挪动着身体，没等到她迈出一步，那来自全身筋骨断裂后重新衔接的彻骨之痛，使她重重摔落在地。
“你要是喜欢下辈子只能全身瘫痪躺在床上，你尽管继续走动试试！”冷漠无情的女声自她跌倒后突然地响起。
楚亦诺闻声又是艰难地辗转过来身子，只见一人身着紫色的华服，一张倾倒天下的绝美容颜，正冷眼瞧着她，此人不是万紫陌还有谁！
“你……”楚亦诺惊诧之下，本想问她为何要救自己？为何没有……刚说了一个字，心头涌上一阵咳意，嘴边原已风干的血迹再度被染红。
万紫陌冷眼一瞥转过了头，“明知伤重还不闭嘴。自己寻死，愚蠢！”
楚亦诺看着她冷漠的身影，心中极度诧异，还是闭上了眼自我调息。万紫陌的话虽然充满了冷漠和讥讽，但是一针见血！
时间整整过去了半日之久，楚亦诺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的伤势只能暂时稳住不让它加深，要想完全痊愈起码要调养好一阵子。看着万紫陌的背影，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轻声说道：“紫姐姐，谢谢你。”
听到楚亦诺这一声“紫姐姐”，那背对着她的身子微微轻颤，随后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呵……伤你的也是我，你这声谢是要讽刺我吗？”
楚亦诺心下微微叹气，她知道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万紫陌不会再信。毕竟当初是自己骗着她入了九九伏魔阵，不然那时凭万紫陌一身接近散仙的修为怎么能是她一个小小修道士可以镇压得了！
“紫姐姐，我知你心里还是很恨我，我也知道再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了！但是……真的收手吧，你能修炼到这一步实属不易，就差一步便可以飞升成仙了！”
“飞升成仙……呵呵，呵呵……”万紫陌听着，只是不断冷笑出声，“如今的我还能吗？怕是连下十八层地狱的资格都没了！”
她的目光似自嘲又似在嘲笑楚亦诺，“我……”楚亦诺回望着她，语声真挚无比，“我会帮你一起赎还这些罪孽。只要你心中还保留着信念，总有一天一定可以的！”
“帮我？你怎么帮我？”
楚亦诺淡淡一笑不再回话，她将脖颈间的五彩琉璃石往空中一抛。未几，一束金色的光芒从琉璃石上散发出来，眨眼间已经变成了一道金色的大门。
“来时路，去时路。尘归尘，土归土……”楚亦诺缓慢清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随着她的低声念语，从地下升起一道道的虚无白影，她们争先恐后地向着金色大门飞去。在过了大门之后，转眼便消失于无形。
一连串的念咒之后，耗去了楚亦诺不少的精力，原本就怀有伤势的她脸色更加灰白，嘴角也又多添了一道血迹。
万紫陌冷眼旁观她做完这一切，心中迭起思绪万千，看着她的眼神里第一次不都是恨意，“你……认为值得吗？”
摇摇头又是点点头，楚亦诺仍旧淡淡一笑，“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这些都因我而起，所以我有责任送她们去轮回。”
“你……”万紫陌欲言又止，神色极其复杂地看着她，“你不恨我吗？”
恨？不恨？楚亦诺默默咀嚼着这几个字。说恨，她是真的很恨过，前世时候当得知小鹿被她击成了重伤，还落得双腿残疾，她那时心里的恨根本不能用言语形容。所以即使是冒着触犯门规会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的下场，她也要偷取上古九九伏魔大阵。因为她清楚这世间基本没有能克制住万紫陌的东西。所以即使明知道自己的功力不足以驱动大阵，她宁愿以自身作为阵灵，以神魂为器，强行开启伏魔大阵封印了万紫陌。而这一切的代价，是她一生都不得下山。因为她的神魂已严重损伤，一旦离开了灵气充沛的地方，不但自身会魂飞魄散，伏魔大阵也会因此而烟消云散。可怜她和慕青芷两个人，最后一个死一个陷入沉睡假死中，永无相见之日！
说不恨，因为这一世的她虽然是顾天凌的转世，但灵魂已经不是顾天凌。纵然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可心境感受却差得太多。她曾想过如果是这一世的她来面对那时候的万紫陌，她一样会很恨，会要报仇，但不一定会用这么决绝的手段。尤其当再次见到小鹿后，她只有深深地悔恨，前世就是因为她那么决绝，害得小鹿受尽了百年的病痛折磨，更害她尝尽了百年的相思之苦。因为小鹿怕一旦去了轮回，喝了孟婆汤之后，会忘记了自己！
所以在被叶汐言打醒以后，楚亦诺始终铭记着慕青芷临死前对她最后的那番谈话，便是要她放下仇恨、放下执念，不要背负情殇，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
第五十九章 最终的对决（2）
“佛说前世今生，有因必有果。紫姐姐，我虽自小修行的是道，但于这一点我亦深信！”
楚亦诺望着万紫陌轻叹一声，“唉，我对你恨，也不恨！我已经不是前世的顾天凌，纵然对你有恨也不像她那样深刻。何况小鹿去之前让我答应她要忘记、放下一切。所以你说恨不恨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今世要不是师傅们帮我打开了身上的禁穴，我未必能……”
“最后一个问题。”
万紫陌的声音尽管冷地很，可看向她的眼神中有着万分的希冀，那双眼睛与她一对视后便快速逃开，似乎很怕被楚亦诺看出她的害怕、紧张。
“如果是这一世的你遇到那个时候的我，你会不会有一点点的可能……可能爱上我？”
她别过去脸的神情依然冷漠，可那轻颤的身子却泄露了她此时心中有多不安。楚亦诺想要说“不会”的嘴形硬生生打住，心中泛起阵阵纠结，百般挣扎后吐出了一字：“会……”
这一声“会”虽然小声，虽然不是很坚定，万紫陌还是为之动容了，自眼角滑落下了一滴泪水，“楚亦诺你很好，至少比她好，可惜……“
万紫陌没有说下去，转身朝着楚亦诺凄婉一笑，右手随意挥出一道紫气，赫然就将地面打开了一个大洞。那个洞一直往外散发着黑气和说囊跗上攵吹牧硪槐呔圆皇呛玫胤健�
楚亦诺一望便知那洞连接着的是地狱，神色连变，出声都是带了惊异，“紫姐姐，你……你不要……”
彷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语，万紫陌一步步接近着，最后毫不迟疑地纵身进入了洞中。
“紫姐姐……紫姐姐……”
眼睁睁看着她跳了进去，楚亦诺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恨，可不知恨从何来！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只是觉得心口很疼，好似缺了一个洞。慕青芷死了，万紫陌也自愿去地狱赎偿着她造下的一干罪孽。事情都结束了，劫数也被她消除了，这一切都被划上了句号。
可是，楚亦诺反而变得很茫然了，她问自己还有什么是没做好的，眼泪却在这一刻滚滚而落。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万紫陌要这么做？她痛恨更痛苦，她宁愿死在万紫陌的手里，也不要余生都活在对慕青芷的思念，对万紫陌的亏欠当中！
神思百转间，眼前忽然慢慢地浮现起叶汐言几女的面容，楚亦诺犹自伤痛的心中还多了一道愧疚。想着自己来之前许给她们的承诺，又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她又回到了只顾自己难过、悲伤的蜗牛壳，实在太对不起她们了！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楚亦诺再望了一眼万紫陌消失的地方，心下是无尽的感慨。一切的前尘往事都随着万紫陌这一跳都过去了。今世，慕青芷虽然离开了她，叶汐言她们还在。
“……”
叶汐言是在与莫凌霜、萧雅君等几人商谈对付沈家计策的时候，收到了一条让她神色凝重的短信。那条短信内容不长，可字字让人神经绷紧。
“汐言，我想和你谈谈顾家的事。”
其余四女见她神情不对劲，追问之下，叶汐言将沈天奇的短信以及自己的打算都一一说了。萧雅君她们听了还在沉吟，莫凌霜已经极力反对着，但是被叶汐言后来的一番话说得立场倒不怎么不坚定了。她们手上的证据都是来自于顾景程，且都不是直接证据；而人证方面：只有一个顾景程。沈丛然仍旧是咬紧了牙关一力承担，丝毫不肯吐露其他。照这样的局面发展下去，要想扳倒沈家实在太难了，所以沈天奇的短信让叶汐言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她决定主动出击，伺机套取相关有用的证据。
四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都同意了叶汐言的决定。云馨瑶本想跟着一起去好保护她的安全，但被叶汐言出言拒绝。沈天奇这个人心思多疑，如今的局势下他还要主动邀请叶汐言相谈，估计是想最后劝说她，如果让云馨瑶跟着反而会误事，所以她要一个人前去好取信对方。至于安全方面考虑，叶汐言自觉还是有些把握，只要她的态度不是很激怒沈天奇，应该还不会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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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诺是先去了医院。一些日子不见，学姐的身体也不知如何了。她到了病房的时候，杨乐她们都在。刘雯跟她说洛涵冰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就是还有一点虚弱，医生让她再住两天观察观察。随后她们三人就离开了病房，留下楚亦诺一人守着。
病床上的洛涵冰双目紧闭睡着了。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楚亦诺见着眼睛微有些泛红，如果不是她一手造的劫数，学姐根本不会吃这份苦受这份伤。她想着想着鼻子有些泛酸，心疼地轻抚着学姐的脸庞。
原本已经入睡的人儿，在受到她这种“骚扰”下，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闭上的双眼也慢慢张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容貌，不过她的眼睛看起来又很熟悉，洛涵冰一时间有着一些些的迟疑了。
“学姐，你……你醒了啊。呃，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看见洛涵冰醒转，楚亦诺先是一脸的欢喜，过一会又变得很是歉意。人学姐好好地在睡觉，都怪她那只手把人给吵醒了。
这声音一出，她的主人是谁还用说。洛涵冰那迟疑的神情顿时不见了，虽然眼眶有点湿了，可心中被惊喜与欢乐冲击着，扑过去抱住了她，“楚亦诺……楚亦诺，你真的回来了！你知道吗？之前我虽然跟自己说你会回来的，可是心里还是有点怕……怕你只是哄哄我而已。”
看着一向对事情态度都很淡然的学姐也因为自己的缘故，情绪波动这么大，楚亦诺心里头觉得难过又心疼。她主动回抱着洛涵冰，轻声地说道：“学姐，对不起。以前都怪我，害你担心了，往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真的？真的不会再离开我吗？”洛涵冰从她怀里扬起头，雪亮的眼睛里流露着不安，并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楚亦诺对她温柔地笑着，用力点点自己的头。
脸上盛开了甜蜜的笑容，洛涵冰微红着脸，向楚亦诺送上了自己的双唇。佳人如此主动，放下了心结的楚亦诺自然不会再抗拒。她伸手抱着洛涵冰的纤腰，两片带着温暖气息的唇瓣轻轻地合在了洛涵冰的唇上。她们浅浅地吻着，偶尔两舌缠绕，酥麻的感觉在两个人心中蔓延开来……
良久良久，贴合的嘴唇才渐渐地分开。洛涵冰只觉得双颊发烫，一想起是自己主动，羞涩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楚亦诺。
她这副羞红了脸的模样甚是可爱，楚亦诺看在眼里心下微微荡漾。可想到自己跟其他几女的事，还真没什么脸跟学姐说，但又不能一直瞒着学姐，所以她斟酌了一会，结结巴巴地开口了：“学姐，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坦白。我……我那什么……我和……”
见楚亦诺这么磕磕巴巴的讲话，表情又是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洛涵冰已经有些预料。再加上刘雯跟她提起过一点，心思聪慧的洛涵冰自然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
“嗯，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我没关系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洛涵冰说的很轻，声音还带着颤意。
霎时，楚亦诺心中涌现着无限的羞愧之意，此生她真是有负她们太多了，“学姐，都是我太混蛋了！我发誓一定会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