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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天劫快要结束,从斜阳近前开始,沈梦就渐渐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息又开始恢复正常了,暴虐的邪气又莫名地平息下去,仙灵之力稳稳上升,周身经脉复原如新,灵神仙光萦绕,他又找回了飘渺欲飞的仙意。
电光消弱于无后,斜阳在沈梦面前盘腿坐下,将之前收在怀里的红绳玉坠塞还给他,看着周身洋溢出尘仙气的沈梦,满意地一笑,对他戏虐道:“沈仙君先候一候,接下来轮到小道我了。”
沈梦瞧了瞧天空,果然头顶的阴云还未散去,墨血滚云翻腾得更加骇人,他忙飞退开来,在一旁等候。
也许是旁观起来会更揪心,沈梦觉得斜阳的天劫更加恐怖惊人,但幸好他都扛了下来。最后斜阳浑然大成,修成魔仙,那一刻魔意骤发,激散峰顶万年积雪,迸玉飞琼,气势惊人,沈梦都不得不运起仙力稍作抵挡。
劫云消散,天穹恢复一片清明景象,远望云端,隐隐可见彩光祥云簇拥着一座白玉仙门,是仙界入口;遥相对应的另一侧天空,则有墨色玉阶垂下,通往魔界。
百载苦修,但为一朝成仙,修道之人的终极追求至此达成。从此脱离凡胎尘界,与天地同享千秋寿数,万里逍遥,就算要再求精进,也远比在下界苦熬会顺遂得多。
如今两人只需各自去往所在的上界登个名,便可正式入了仙籍。沈梦笑吟吟看着斜阳,道:“那么,先在此别过?”
斜阳却拉住他,道:“不急。”
沈梦面露疑惑。
斜阳迟疑了片刻,眼神闪烁,居然像是有点害羞。他轻轻松开沈梦的手臂,又沿着衣袖滑到手掌,稍用力地握住,几分紧张地盯住沈梦,柔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要重新开始?”
得登仙道,前尘尽散。过往的一切也该放下了,从今以后,另是一番天地,另有崭新的人生。
有太多要重新开始。沈梦却知道,斜阳问的,是自己的心。
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斜阳抬起另一只手,抚上沈梦的侧脸。这张脸茫然发呆时,也可爱得让人想要吃掉。斜阳想着,便挨上去吃了那诱人的双唇一口。
嗯,比看起来更软,花瓣一样,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蜜?斜阳还想再好好品尝,沈梦却惊醒似地后退一步,躲避着他炙热的目光,扭头道:“我们还是,还是先各自去报到吧。”
斜阳暗暗拉紧了手,不让他走。沈梦略带哀求地看来,斜阳心一软,便松手了,脸上一片黯然。
斜阳抿着嘴没有再说什么。沈梦却觉得内心深处有个小人在戳着骂自己:“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有心没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孤独千年!”嗯嗯嗯??
沈梦不胜烦扰地赶跑了脑中的小人,想了想,上前一步,轻拥住斜阳,安慰道:“等我想好了,再去找你。”
斜阳轻呼一口气,在他耳边道:“好,我等你。”
。
仙云飘渺,九霄如梦。一梦醒来,此身却在藏云洞。
面前是陪伴多年的熟悉身影。斜阳眉头紧蹙,眼神焦虑,一面唤他,一面抚按他的额头,见沈梦睁眼,担忧地道:“你方才好像入魇了。”
沈梦揭下他的手,轻摇头道:“没事。”他从悠长疲惫的回忆中慢慢拔离,脑海里只留下最后那一幕,不由暖暖地笑起来:“我想起了历劫的时候。”
斜阳闻言也笑了,倾身靠近,额头与沈梦相抵,望着那双清澈黑眸,轻声问:“还要再让我等多久?”
沈梦这回没有逃开,他笑得更深了,两颊现出圆圆的酒窝。两人几乎鼻尖相触,沈梦微抬起下巴,鼻尖亲昵地点了斜阳一下。
斜阳心头的火呼地一下被点着了,眼神瞬间幽暗,猛地逼近,噙住沈梦的双唇。
柔软的唇瓣被整个含盖,狠噙了一口,又改为一瓣瓣地揉吸舔舐。舌尖刚从齿列间探出个头,就被不容退缩地吮住。呼吸吞没了呼吸,喘息覆盖着喘息,水样细线从唇角溢出垂落,却连拭去的力气也无。
腰都有些发软,沈梦不堪倾压地往后倒去,斜阳碾压似地吻着,丝毫不容他退开,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托住他的头,将他慢慢放躺下。
吻到深处两人都已情动,斜阳深呼了口气,忍住冲动,撑起身子,温柔地抹掉沈梦唇边的水痕。他怕地面太硬,抬头四望一番,促狭地对沈梦笑道:“倒有个好地方。”说罢拦腰抱起沈梦,旋身飞纵,一起落入洞后清池之中。
入水的时候沈梦吓了一跳,揽紧了斜阳的脖子,身体有些紧绷。斜阳托抱着他,又凑过去慢慢地吻,唇舌纠缠,体内攀升的热度已盖过水的凉意。斜阳在唇齿交融间含糊又热切地问:“可以吗?”
沈梦脸颊绯红,鼻息紊乱,没好意思回答,但也没有阻拦斜阳游进他衣襟的手。
水意款款撩人,一池天光晃荡。
日移三竿,雨住云歇。两人缱绻半日,才从水中爬上岸来。沈梦懒懒坐在岸边,一步也不想挪动了。斜阳使了法术将彼此衣物都沥干,紧挨沈梦坐下,从背后伸臂拥住他,头搁在他肩窝处,流连地挨蹭沈梦的侧颈。
两人衣衫仍旧松垮着,青丝一捧也披散未束,十分慵懒放松。身后是熨贴的温暖,脸侧靠着时而落下轻吻的脑袋,沈梦微微笑着,伸出手去,安然接住一滴刚巧从钟乳上垂落的灵露。恢复平静的清澈池水,如鉴波光映着他的笑脸,映着两人相偎依的身影,莫不是明媚动人,美好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 旧事章节通关,回到现实线。斜阳得到一颗大大的糖~
☆、第十三章 海市蜃楼
缠绵之后休整一番,正事还是要办的。
青瞑海所在确实遥远,斜阳与沈梦离开涵翠山,又行了半日,在入夜时分方到达海边。夜里瀚海一片青黑,海面幽幽起伏,波涛缓缓刷岸。
月光好像都被吞噬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两人决定再歇一夜,第二日才去探究竟。于是在离岸不远处找了块高地盘坐休憩。浪涛如诉,不知不觉间,两人竟都睡去了。
。
睡梦里一直有低低的浪声萦绕,久而久之,又化作绵绵不绝的哗哗水声,像下了一整夜的雨。雨声渐大,沈梦睁眼醒来,又眨了眨,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身在室内的一张楠木雕花、软被云拥的精致卧床之上。他眯着眼逆光瞧去,有个小厮打扮的人站在屋内窗前,推开半扇窗扉透气,才叫那屋外的雨声鲜明了起来。
小厮探身支好窗扇,回头望见床上的沈梦黑眸圆睁地看来,便欢喜地笑道:“少爷,您醒了!”说着快步走过去,殷勤地扶起沈梦,要为他更衣。
沈梦满腹疑团,面上却不动声色,淡嗯了一声,推开小厮的手,道:“我自己来。”小厮闻言不再插手,转身又伶俐地拧了毛巾、端过水杯和水盂,服侍沈梦拭面漱口。
沈梦依着做了,起身穿好衣衫。他暗摸了一遍,身上原有的东西都还在,仙衣变成了贴身的内衫,现在外面套起一件银丝暗绣兰竹纹的云缎长衫,腰系团花玉扣锦带,头束银珠累丝冠,身佩脂玉圆璧,脚蹬云头软底靴,端的是一位富贵无忧、雅致翩翩的佳公子。
小厮又送来早膳,摆在外间,请沈梦去用,一面还解释道:“老爷和夫人一早就去城外青云观预备三日后的祈福法事了,法事结束后方回,吩咐少爷您在家看着。”沈梦点了点头,平静地用完了早膳,闲闲地执了书卷在房中翻阅,暗等着发生什么。
没过多久,家中管事的来报,说佃户渔家捕了条前所未见的大鱼,额上有福寿之相,要呈给老爷祈福用。沈梦让献鱼的进来,却听见门廊外传来管家与下人的训斥争执声:“什么?只派了个人来传话?鱼太大了带不来?要少爷亲自去村里看?这下雨天的,怎么能够!”沈梦听了,出言唤道:“无妨。我去便是。”
大小家仆自是围着任性的少爷劝了一通,但沈梦心思笃定,下仆也拦不住,只得依言准备出行去了。
黑漆铜环的侧门咿呀打开,一柄墨荷油纸伞被一只白玉般的手撑出来,伞面先低又举正,露出底下正跨门槛而出的华服少爷。那少爷抬头瞧了眼在门外等候的捕鱼人,不由绽开了个大大的笑容,喜色动人。
沈梦笑盈盈地擦身走过那位身披陈旧棕丝蓑衣、内着再普通不过的黑布短褂,却目光炯炯、精气十足的年轻渔夫,收伞登上府中备好的油布拱蓬骡车,放下帘子,在里面道:“其他人都不用跟了,走吧。”
那渔夫斜坐上车头,甩鞭一撵,骡子便哒哒走起来,将他们载出了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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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村子,在无人的田梗上行驶时,车帘一晃,那该在前头赶车的渔夫竟掀帘钻进了车内。
沈梦也不吃惊,支颐斜靠着扶手软墩,黑亮的眼眸瞧着来人滴溜打量,抿着红唇止不住地哧哧笑。
年轻渔夫略恼怒地脱掉了笨重的蓑衣,一下子扑上去,捏住沈梦的下巴,吓唬他道:“还笑,还笑我就把你扔出去!”
沈梦一点也不怕他,反而放声哈哈大笑起来,乐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轻捏那人从黑布短褂中露出的精壮胳膊,边笑边喘地道:“哈哈,斜阳,没想到,这身打扮,很适合你嘛,哈哈哈……”
斜阳眼神一暗,欺身上前,将沈梦推挤到车壁,手臂圈紧了他柔韧的腰,咬着他的耳朵,假作无赖道:“沈少爷,你要是喜欢,我还可以都脱了,让你更快乐一些。”
沈梦忙笑着推他,道:“不必不必!”
斜阳极近地盯住沈梦笑得扑红的脸,仍是忍不住,对着嘴吻了上去。
长吻厮磨毕,两人都有些喘息,斜阳挺腰紧紧地压蹭了沈梦一下,意味鲜明。沈梦吓了一跳,不好意思起来:“哎,这还在别人幻境里呢,怎么可以!”
斜阳狡黠一笑:“出去就可以了是吗?好,那先欠着。”说着又揉了一把腰,方放开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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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这才坐起来好好说话,对一对相互间的情况。原来两人在海边一梦醒来,都忽然到了这个毫无印象的地方,顶着别人的身份活着。身边人事一概真实得很,但他们心知这一切必定不可能。想来想去,唯能怀疑是陷在了青瞑海老蜃精化出的幻境里。
蜃精有空造海市蜃楼之能,一般只为虚相。但以老蜃精的能力,这样凭空造出一处触目尽真的村落,也是有可能的。可怕的是,他们身在其中,也成为了幻境的一部分。如若不能找到破境之法,他们恐怕要长长久久地困在此地。
而青瞑蜃精之境,不找到关键处巧妙破之,是不能妄动乱解的。一切都要遵循幻境中所发生之事的规律来,不能蛮横点破,否则大家一起幻灭,神魂均被蜃精吞噬。因此,两人也只能按耐下来,等这幻境慢慢告诉他们更多的消息。
斜阳此时是河边渔村之人,家里捞上条好鱼,便叫他这个小伙子跑跑腿,去请镇上的沈家老爷来看——是的,沈梦身在的这户富裕人家,也姓沈,是当地大户,良田鱼塘均为祖产。沈家的租收得倒也不严苛,因此佃户们多少念着他的好,这回有了祥瑞之事,就想着要献给好求仙问道的沈老爷。
沈梦问:“那只鱼有什么特别之处?”
斜阳撇撇嘴道:“也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是只半成精的高头鲤,前颅肉冠高耸,像老寿星模样罢了。”
沈梦思索了一阵,不得其法,只能去看看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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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渔村,却见靠河那头人声沸沸,众渔夫赤着脚乱腾腾跑来跑去,拿鱼叉的,扯渔网的,撞作一团。
斜阳先跳下骡车来,揪住一个村民问:“怎么了?”
那村民慌慌张张地道:“河里游来个怪物,要吃那寿星鱼呢!大伙正在想办法打跑它,你快去帮忙吧!”说完就匆匆走开了。
斜阳转头与车上撩帘看来的沈梦互视了一眼,都知恐有怪异。沈梦钻出车厢,正要往下跳,斜阳却拦在了他跟前,转过身露出脊背,微弯腰道:“我背你过去。”
原来这一夜淅淅沥沥,到此时仍有小雨,村里本就是土路,又兼村民踩踏,此刻地上泥泞不堪,无处下脚。斜阳自己短褂草鞋,毫不在意地踩在泥水里,却觉沈梦这样漂亮干净的人,不该落地沾了脏污。
沈梦微一滞,赧然道:“还真把我当少爷啊?不必如此,我自己走。”
斜阳却很坚持,硬将沈梦挡在车上,催道:“快上来!”
沈梦拗不过他,只好趴到他背上,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撑着伞,被斜阳背着往河边走去。
斜阳看起来略瘦,但沈梦趴在他身上,只觉脊背宽厚温暖,双手托举有力,将自己背得稳稳的,一点都不需担心。沈梦心里一片柔软,用侧脸蹭了蹭斜阳的头发。斜阳嘿嘿一笑,大步朝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甜。
☆、第十四章 青暝珠岛
走到岸边,有个较干净的木板搭台,斜阳把沈梦放在了上面。
往河边看去,沿岸一排引水蓄成的鱼塘里,有一个稍小的,里面一只赤金的高额鲤鱼正在慌乱地转圈急游,吓得不行又无处躲藏的样子。在鱼塘靠河的一边,有一只头大如牛的鲶鱼样河怪甩头摆尾地造着声势,看样子是想要撞垮塘边,冲进去将那鲤鱼吃掉。众渔民倒也大胆,拿着鱼叉、长竿、脸盆等物,在那里吆喝敲打,寻机扎刺,想要将鲶鱼怪驱走。
沈梦皱眉看了一阵,对斜阳道:“那只鲶鱼有些古怪。”
斜阳道:“嗯,看着道行一般,但居然探不透真身是何。”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那鲶鱼怪越闹越厉害,可惜这处鱼塘堤坝特别牢固,它不仅屡撞不开,身上还挨了不少鱼叉掷刺,渐渐流出丝丝血液来。鲶鱼怪不知是被伤痛激怒还是怎样,明明颓势已显,却不懂后退,只把两只小眼瞪得赤红,一下又一下,不顾死活地硬冲。
斜阳看它似到了强弩之末,正想着出手帮渔民一把,却听沈梦忽道:“我想把那鲤鱼放了。”
斜阳奇怪地瞧他,见沈梦神色认真,便弯腰拾了两块垫脚的砖,分了沈梦一块。两人就着这简陋的暗器,趁众渔民不注意,从众人头顶上抛了过去,径直打到那堤坝之上。这一击暗蕴了灵力,又挑在鲶鱼怪再次撞击的瞬间,只听轰隆一声炸响,鱼塘破开了大口,河水哗哗涌入,那只高额鲤鱼被漩涡一卷,就潜入深河,消失不见了。
那鲶鱼怪没料到这一下能撞穿鱼塘,也是一懵,冲势不减地在水中翻滚一圈,才正过身子来。它好像知道是谁助了一把,遥遥地,两只小圆眼瞪住沈梦他们,忽然桀桀冷笑起来,滑退到水深之处,哗啦立起前身,向天嘶哑难听地嚎了一嗓子。
这声音虽然难听,效果却是立竿见影,天上原本已渐薄透亮的雨云,在它这一吼之后,突又风起云涌,很快聚成沉沉黑云压顶,雨势转而增大,密密丝丝的雨线连接天地,噼里啪啦地打到地上和河面,溅起白茫茫没脚水花。
在那雨帘之中,鲶鱼怪身形吹气般膨胀起来,变成原来的三倍大小,宽扁硕大的脑袋此时威武得多,又兼风雨助声势,渔民们不禁瑟缩起来,直欲逃走。那鲶鱼怪却不管他人,只对着沈梦猛喷了一鼻子气,眦出满口细密雪亮的利齿,用不熟的人语含糊道:“你……来……”
斜阳抹了一把面上雨水,嫌恶地看着鲶鱼怪满腮长短肉须垂落的丑样,正要对沈梦说不许去,不料沈梦却抢先亮声道:“来。”
鲶鱼怪晃了晃脑袋,又嗤了一口气,探出一条颌下肉须,长长地伸向沈梦,一直够到他的脚边。沈梦丝毫不怯,撑着伞,抬脚就走了上去。肉须很快地载着沈梦缩走,斜阳喊道:“沈梦!”就要跟着跃上去。沈梦回过头,对他安抚地摇了摇头。
底下渔民只见沈梦撑伞独立,越空而去,神姿飘然若仙,不由都想跪拜。斜阳攥紧了手,眉头皱得要打结,牢牢盯住沈梦的身影。
那鲶鱼怪将沈梦举到面前,斗大巨眼一左一右瞪着他瞧,片刻之后,竟慢慢张大了血盆大口,向他吞去。众渔民啊啊叫唤,吓得嗬嗬吸气,斜阳整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但幸而那鲶鱼怪的巨口并不再往前吞,只悬停在沈梦面前,像敞开了一道骇人的诡异门洞。
沈梦瞧着鲶鱼怪大张的血口,洒然笑了笑,忽将手中竹伞一丢,居然就抬脚迈步,跨过巨口前排利齿,踏着倒刺红舌,向幽暗的喉口内里走去。众渔民见此情形,均是惊得目瞪口呆。
竹伞从半空悠悠降到河面,斜阳再忍不住,在地上猛一蹬脚,旋身而起,跃过一众渔民头顶,借最前端那人的竹竿尖头使力一弹,飞身纵向河中央,正好足尖点上翻落的竹伞,往上踏到了鲶鱼怪的身躯,在它脊背一列肉棘之上连蹬几下,直至头顶,从腮侧斜着窜入它将闭的口中。
鲶鱼怪好像很不高兴有别人进来,在斜阳跳入大口时喉底沉吼了一声,震得口中两人耳内嗡嗡。沈梦怕鲶鱼怪对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