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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我！快点动手！”许馨大吼一声，“如果你们现在不动手，就是违抗军令，都得死！”
依那轻哼一声，“不愧是跟商皇久了，连语气和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听到了没有？！”许馨没有理会依那，对着守卫再次嚷道，“杀了她！”
许馨都这么说了，守卫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拿着长刀就往依那的砍去。
依那将许馨反手抓住，用她挡在自己身前，而守卫在看到许馨的那一刻，全部停住了，长刀悬在半空，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
“给我砍！你们这群废物！”许馨嘶吼，“连我一起砍下去！只要能杀了她，连我一起砍死也可以！”
守卫手部颤抖，一直在迟疑，不能砍，却不敢不砍。
“犹豫太久了！”
依那单手紧抓许馨的双手，一压，双脚离地，交互踢去，绕了一圈，周围的守卫全数倒下。
双脚落地，凶狠一扫四周剩余的守卫，厉喝一声，“你们再走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守卫都迟疑了。毕竟许馨大人可是商皇身边的重要帮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们就是有个几个脑袋也不够赔罪。
依那看着一个一个战战兢兢的反应，嘴角的弧度愈加上扬了。
“退下！”依那一声大喝，“如果不想你们的许馨大人死的话，就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守卫纷纷侧身，让路。
依那抓紧许馨，缓缓往门口走去。而在此之前，萧非翰已经顺利进入了地牢，她只需与萧非翰里应外合便可。
许馨挣扎着，想要挣脱依那的禁锢，却无济于事。眼见就要走到地牢门口了，之后，依那就会进入地牢，救走左小桐和玉清尘。
不行！
绝对不允许！
许馨猛地抬头，朝依那撞去。依那察觉，往后一仰，避开了许馨。双膝却因此弯下了，抬头，刚好与许馨面对面。
而就在依那刚想做出下一步锁定动作之时，许馨脸上的轻纱轻轻飘起，一块刀片，从她嘴中吐出。
依那为了脱身，条件反射用力一推许馨，整个人向后仰，与地面平行。双脚在空中快速交替，翻转，再次站定，许馨已经站在两米之外了。
依那瞪大着双眼，怔怔地看着许馨。
她刚刚看错了吗？为什么她会看到……
青儿……
红雪……
相同的脸？
依那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她骗了。之前不是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吗？
☆、是我……杀了她们
一定是那样的！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用着蓝玄和红雪的脸？！”依那低声咆哮，“你到底有什么意图？！难道认为你用这张脸就能让我手下留情吗？！”
许馨错愕抬头，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轻纱还在，为什么依那看得到？难道因为刚刚她动作过大，导致轻纱飘起了？
依那嗜血的眼神投降许馨，不再压抑，大吼了出来，“你杀了她们，还能这么毫无罪恶感用着这张脸！我是不是该对你说声，佩服？！”
许馨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拳，全身微微颤抖着。
“我不妨告诉你，今天除了救左小桐和玉清尘，我还有一个目的！”依那嘶吼，“那就是取你的命，来祭奠青儿和红雪！”
“你……”许馨的双唇轻轻发抖，缓缓问出，“你怎么……知道……是我……杀了她们……”
她明明把这一切都忘了的，为什么依那要重新提起？！为什么还说得这么清晰？！为什么她的心会如同死一般难受着？！
“这种事情，只要调查就能知道！还是你认为，我太迟知道了？！”依那向前迈步，大声反问，“毫不留情地杀了她们！果然是商皇调教出来的狗腿，连害人手段都那么相似！”
“请你不要把我和商皇扯上关系！”
许馨慢慢抬头，眼神中是愤怒、害怕、自责和自卑。
如此复杂的眼神，依那有些诧异。这个时候，她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杀了她们，是我自己的做法，与商皇无关！”许馨咬牙回道，内心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为了表明自己对商皇的忠心，我才会杀了她们！我做的事情与商皇无关！”
如此维护商皇，是为了什么？这样撇清关系，又是为何？
依那有些不明白了，到底许馨在表达什么，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尽管如此，依那此刻也没有心情深究，她只想为青儿和红雪报仇！
“既然你都认了，我也就有充分的理由杀你了！”依那缓步上前，继续说道，“商皇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没有关系？等我杀了你之后，我会好好跟商皇算这笔账的！”
“不准对许馨大人无礼！”
一个守卫大吼一声，拿着刀冲了上来，却依那整个人甩了出去。
依那扫过众人，冷冷丢出一句，“我现在和你们的许馨大人在说话……”依那冷眉一横，大喝一声，“你们没听见吗？！”
这一声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吓得他们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握刀的手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除了……
许馨。
“不是的……”许馨双手轻颤，那双复杂万分的眼睛再次看向依那，“不是的……商皇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杀她们……是我自己决定的……”
“你自己决定的？”依那身型一闪，出现在了许馨的面前，“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商皇吗？”
许馨猛然一颤，抬头，定视依那，“不是你放过商皇，而是商皇不会放过你！”
☆、我的脸本来就是长这个样子
许馨伸手握住依那的肩膀，“商皇一直视你为眼中钉，他想要把你拔掉，一直都想！”
“很好！”依那冷艳一笑，“我倒想看看最终是谁拔了谁！不过……”
依那伸手搭在许馨的肩膀上，补充道，“在此之前，你得下去给青儿和红雪陪葬！”
许馨一惊，想要往后弹跳，但为时已晚，颈部被依那紧紧地掐住了！
依那一把拉下许馨脸上的轻纱，狠狠地甩了一耳光，怒斥道，“凭你这个杀人凶手，配不起这张脸！”
依那掐紧了许馨的喉咙，命令道，“给我换回你原来的样子！我不想你用这张脸死在我面前！”
“许馨大人！”
守卫团团围住了依那，担忧惊吼。
依那逼视周围，“你们的许馨大人在我手里，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视线重回许馨脸上，“一不小心，我可是会掐死她的！”
众人大骇，不敢乱动。
“你还不换回你原来的脸？！”依那俯视许馨，冷冷一吼，“不要以为你用这张脸，我就下不了手！”
“我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许馨勉强喘息着，从喉间反驳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是我自己想这么做的……与商皇无关……就算你要杀商皇……也不要把这笔账算在……商皇的身上……”
许馨眼眸低垂，许久，补充道，“因为……我还不配……让商皇为自己……担了莫须有的……罪名……”
依那内心咯噔一下，有一种难以言状的难受感。
许馨是在为商皇澄清着，哪怕是一点点，她都不想让商皇为她担上罪责。
她……喜欢商皇……
意识到了这点，依那心像是被勒紧一般，痛了。
许馨抬眸，迎向依那，再次开口说道，“还有……我并不是用这张脸……威胁你……而是……”许馨慢慢褪色的唇片，艰难张动着，“而是……我的脸……本来就是……长这个样子……”
依那听到这句话，手稍稍松开了。
许馨在说什么？她本来就长这张脸？
难道……
许馨是青儿和红雪其中一人？
依那使劲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
如果是青儿或者红雪的话，她不可能这么杀了自己的姐妹！更不可能对自己拔刀相向！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为了逃命才故意这么说的吗？
依那手上的动作又加紧了，逼问道，“说清楚！你的脸怎么可能是青儿和红雪一样？！你上次用这招骗过我，不代表现在也行得通！”
许馨艰难地勾起嘴角，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想要这张脸吗？我恨不得我不是这张脸！如果不是这张脸，我杀了青儿和红雪就不会那么痛苦，就不会那么犹豫不决！”
依那另一只手，用力揪起许馨的衣领，怒吼，“不要说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要的是，清晰而真实的答案！”
“清晰而真实的答案？”许馨冷哼反问，“我答了，你还杀得了吗？”许馨闭上眼睛，张口，“杀了我吧。真相，远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
☆、我不介意听你多说几句
依那看着许馨决意要死的决心，手指一曲，重重地掐住了她的喉咙。
许馨脸色慢慢变红，直至通红，额头青筋浮现了。只要再用力，再坚持一会儿，许馨就会下地狱了。
可依那还是轻轻松了手，仍然扼住她的喉咙，只是让她有了喘息的间隙。
不杀她，是为了弄清楚整件事。她还是想知道为何许馨会有一张与青儿和红雪一模一样的脸。
“说！”依那喝斥，“你必死无疑，在此之前，我不介意听你多说几句！”
许馨看着依那，轻视一笑，“你到底没有商皇的决断。这样的你，会输给商皇的！”许馨轻哼，“不过我也从未想过你会赢商皇！”
“废话说太多了！”依那另一只手扣上许馨两颊，“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不用说！”
许馨瞥了依那一眼，开口答道，“我是许馨，并不是你心里所想的，我会是青儿或者红雪其中一人。”
许馨第一句话就否定了依那想到的可能了。
依那双眼凝视，等待着下文。
“我和青儿、红雪，三人是三胞胎。”
许馨定定地看着依那，她想要看看依那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表情。
依那双眼大睁，虽然她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可是想到是许馨亲手杀了青儿和红雪，她怀疑这个猜测。
可现在许馨亲口说出，已没有什么好怀疑了。
“从小我们三人被分开收养了。红雪和青儿很幸运，被同一个组织收养了，所以她们后来才能相遇，相知，相帮。”许馨话语间隐藏着一丝嫉妒和不满，继续说道，“而我虽然有人收养，却是他们拳打脚踢的对象。对外，我喊他们爹娘，可是私底下，我不过是他们心情不好的殴打对象。”
依那听着，手指松动了。
许馨低下头，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出的话。
后面的话，许馨没有再说了。事实上，正当处于水深火热的处境之时，是商皇出现了。
她还记得，是五年前，在街边，商皇看到她被她的养父母当街欺凌的时候。是他伸出手握住了她满是伤痕的手，薄薄的双唇张动，问了一句，“愿意成为我的棋子吗？”
这对于她而言，是一条逃出深渊的救命草。她没有多想，用力地点了点头。而在她点头的那一刹那，她分明看到了商皇脸上那抹令人胆颤的寒笑，听着他说了一句，“这是你的选择，你最好记住！”
话音刚落，商皇扔了一袋金币给了她养父母，就这样把她买走了。
尽管商皇买走她的目的，是为了把她培养成他的棋子。可正因如此，她才脱离了苦海，不再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个事实是怎么都无法磨灭的。
在接受训练的五年间，她却不可自拔地爱上了这个无情的暴君。为了他，学易容术；为了他，习得鹰语；为了他，愿意去死，甚至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人。
再次抬头，眼神恢复如初。
☆、都是假的！
“我和她们不认识。说得真实点，我们不过是有了血缘的陌生人。杀了她们，对我而言，没有任何难度。”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是依那打的，重重地打在了许馨的脸上。红红的五指印，在许馨苍白染的脸上，是那么明显深刻。
“啪！”
反手，又是一巴。
这突如其来的两巴，许馨呆了。
依那这是做什么？！
“这两巴，我是替青儿和红雪打的！”依那狠狠地瞪着许馨，“她们根本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如果知道的话，她们一定会费尽全力去找你！一定不会让你过着那样生不如死的生活！”
许馨轻笑，反问，“你又不是她们，你怎么会知道她们是这样想的？对于她们而言，我应该不要存在为好，不是吗？”
“啪！”
依那毫不留情在许馨脸上再次留下了红红的五指痕印。
“青儿和红雪一开始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是共同执行任务之后，才发现彼此的。她们的相处很短暂，也很有限。”依那含泪，“那夜红雪明明可以逃掉的，可是她回头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依那慢慢逼近，继续说道，“她说，她不能让青儿一个人，因为她是她的亲人。”依那紧紧地握住许馨的颈部，“而就在她回去之后，就惨死在你的手上了。”
许馨愣愣地看着依那，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她，依那说的，都是假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自责和内疚少几分。可是她越是那么想，呼吸就更加困难了，心疼得无法呼吸了。
“当她们看到你的时候，不是迟疑了吗？这是对你的存在，生出了惊讶的情愫。而你却利用这样的空隙，杀了她们，连让她们弄清楚真相的时间都没有！”泪水缓缓滑落，全身抖动，“可是你却说，她们只是有了血缘的陌生人！”
“你这个自私的人！”依那冷冷吼出，“只认为你是唯一受苦的人！只会把过错归到她们身上！你以为她们就过得比你好吗？！就没有你经历的痛苦吗？！”
依那的话，让许馨第一次生出了想要知道她们经历的想法。
之前，即使亲手杀了她们，她只认为这是她们罪有应得，却从未想过要了解她们，知道她们的身世。
其实没有想过，只是强迫自己不准想。因为她已经杀了她们，事实就摆在那里，她无需再回去探究了。如果她因此而探知到了她不想知道的事情，只会让她更痛苦。
而此事此刻生出的这个念头，让许馨后怕了。
她不想听！也不能听！
“不要说了！”许馨咆哮着，“快点杀了我！什么都不要说了！”
自从杀了她们，她的罪恶感一直存在，挥之不去。尽管一直告诉自己，她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她们死有余辜，可毕竟血浓于水，她的自责和内疚每日都在增加。虽然只是一点点，却也足以让她窒息了。
☆、自刎谢罪！
现在，那依却告诉了这些让她无法接受的事实！她不能再听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崩溃，她会承受不住！
“不想听，也得听！”依那呵斥，“我要让你充分认识青儿和红雪，我要让你知道，你是错得多么离谱！”
依那单手擒住了许馨的双手，不让她做出捂住耳朵的举动。
再度开口，说道，“她们从小被金一家族的黑暗组织收养了。在里面，她们接受了残酷的训练，还必须承受着亲手杀死自己伙伴的痛苦！即使活下去了，她们依旧过着被人摆布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跟你比起来，好到哪里去了？！”
许馨全身松软，眼神呆滞。
这是她最不想听到了，可还是听到了，一字不差地传达她的心里了……
“什么都没有了解，便自认为全世界都是欠你的！”依那嘶吼，“你是最不值得同情的人！”
依那说得对，她是不值得同情的。她从未想过要别人同情她，因为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杀了我……”许馨无力，请求道，“我都说完了……你可以杀了我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活得好累，好勉强。
小时候，被养父养母虐待，她无能为力；被商皇买走，她亦无能为力；现在听着依那的话，她还是无能为力……
杀了红雪和青儿，是为了让商皇正视她的存在。
可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
她依旧是商皇的棋子，仅仅只是一颗棋子。
她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她不知道……
因为不知道，想要去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杀了商皇想杀的人，来告诉自己，这就是她的价值。
这样的价值，很虚无，也很飘渺。
在依那的层层披露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粉碎满地。
“杀了我……”许馨再次说道，“我不想成为商皇的累赘。”
“真不愧是商皇的走狗，到现在说的话，还可以这么没有人性！”依那手指用力一压，“你是必死的！我要你到青儿和红雪面前去忏悔，去自责，去内疚！”
依那没有留情，这次，她要杀了许馨，绝不松手！
许馨早已做好死的准备，闭上眼睛，等待着一切结束。
“商皇！”
周围守卫全部跪下。
依那耳朵是听到了，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就差一点点！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