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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第二天一早七点；穆玄英就醒了。拜职业所赐；他就算睡着即使是几分钟；生物钟也会叫醒他；准时的不得了。睁开眼睛的时候莫雨还睡着；好看的有些迫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轻轻的；鼻子很挺睫毛很长。
穆玄英稍微挪了下脑袋；发现他们的姿势有些不对。
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只有一条被子；两个人还很规矩的隔着一条银河。现在贴的近就算了；穆玄英整个人就差没趴进莫雨的怀里，莫雨侧着身子睡得安稳，还伸出一只手垫在穆玄英的脖子底下，形成一种抱的姿势。
穆玄英懊恼的想，他睡觉很没规矩这是亲友公认的，但这抱着东西睡觉的习惯真是改不过来！唔……毛毛小天使轻手轻脚的起床，按了按大概已经发麻的莫雨的手臂，下床洗漱去了。
在阳台伸懒腰的时候，穆玄英扒着护栏看对面楼的情况，昨晚上莫雨一枪击碎那个壁灯，不仅没有人报警，隔壁的人也没有任何动静。等等……穆玄英一脸淡定但心里已经在呐喊了——我去昨晚上他亲眼看着莫雨打碎普通民众的壁灯就算了，竟然没有过去处理还被牵着鼻子走一块睡觉去了！
穆队长板着脸在思考，他觉得有必要清醒一下。穆玄英匆匆的转身回屋里，没注意到脚边的东西，被稍微高一点的地板一拌，差点摔了个底朝天。他双手抓住落地窗的边缘，突然眉头就拧了起来。
“不对……”穆玄英喃喃自语道。
莫雨不会无缘无故的开枪打对面的壁灯，他毕竟已经失忆了，而且开枪过后的表情也似乎很惊讶。如果换成以前的莫雨，不止是开一枪那么简单。依目前的情况看，不是对面有问题，就是莫雨……有问题。
穆玄英进了屋里开了通信器，“早啊，今天谁值班？”
“队长早。”
“影？还没休息？”按理说，值了夜班的人第二天改回去宿舍睡觉才对。
影打了个哈欠，“可人被陈月医师叫过去了，我等她回来。”
“张哥来了你就回去休息吧，对了，你现在给我查查我家附近昨晚上的异动具体情况，分析表发我，有些急。”
“行。”
穆玄英挂了通信后在沙发上滚了一圈，看了看时间，正好七点半。他踩着鞋子到厨房门口，三秒后立刻退了出来，认命的换衣服准备出门买早点。反正楼对面早点铺子卖的包子挺不错的，豆浆也好喝。
夏初的季节，天气开始热了，早晚温差还是有点大。此时穆玄英就穿了件天蓝色的短袖T恤，运动短裤配着球鞋，露出了结实的小腿，看起来就像个早起晨跑的青葱大学生。他没乘电梯而是走楼梯，小跑着下去。
到早点铺子和老板娘打招呼买了早餐，出来时纸袋里还被多送了个茶叶蛋。穆玄英沐浴着阳光走在马路上，过马路的时候发现小区门口有辆特别眼熟的黑色跑车，低调的有些扎眼。他走过去停了一会，车窗摇了下来，露出可人的脸。
“可人姐？”穆玄英有些吃惊，一大早可人怎么来这了？
旁边副驾驶座上的人也探过头来，“玄英。”
“小月？”穆玄英满脸迷茫，“你们怎么过来了？”
陈月笑眯眯的说，“有点事儿，小雨在你这里吧？”
“嗯。”穆玄英点头，“他还在睡。”
“停车场在哪？”可人问道。
穆玄英指着左前方，“那边过去就是，我在楼下等你们。”
可人点了点头，把车开走了。没过一会，两个漂亮姑娘一块走过来，吸引目光无数。特别是陈月，怀里还抱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可人见她提的辛苦，就接了过去。
三个人一块乘电梯上楼，进屋子的时候两个姑娘特别警惕的观察屋里的情况，然后一个松了口气，另一个有些失望。
“一大早来我这是出了什么事？昨晚上的异动我还在查，具体还得等影的分析表。”穆玄英把早点放到桌上，走到卧室门边，“看来雨哥还在睡，一会再叫醒他吧。”
可人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却偏头指了指陈月，“小月让我载她过来。”
“没事让他睡，我来测个东西。”
陈月把大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个探测仪一样的东西，她把那玩意往桌上一放，连接到自己专用的板子，竖起一个接收电波一样的金属杆子，打开仪器，看着上面数值的跳动。五分钟后，她才把仪器收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
“小月？”可人和穆玄英同时喊道。
陈月从包里拿出一个戒指，准确来说，这是个指环。她摩挲着那枚指环，道：“这是小雨的，他的能力觉醒了……”
“觉醒……”可人皱着眉头喃喃道。
当初李复成立“觉醒小组”时就出了件意外，某个有特殊能力的人控制不住发生了质变，脑部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导致大脑休克死亡。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小组解散不了了之。他当时就和科研所一起研究控制器，请了业界许多高人，到了今天终于完成了作品，就是陈月带来的那个指环。
指环可根据戴的手指调节大小，表面是白玉制成，内里全是细微的装置。它能很好的给监控的人反馈戴戒指人的信息，一旦出现身体的异常，就能及时救援和处理。指环最大的作用，是能放射出无害柔和的波长，安抚能力者不受控制的精神力。
穆玄英自然知道这个东西，谢渊和他提过。他们战队和恶人谷战队里的人都有可能会戴上这个戒指，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也许，是“妄”的变化，加快了吧。他叹了口气想，既然“妄”也属于人类，那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呢？每一次他们出任务修补的裂缝都不是想象里裂开的缝隙，而是一种不安定的信号源，谁也没见过裂缝另一边的场景。
“玄英？”陈月在穆玄英眼前挥了挥手。
穆玄英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把小雨叫醒吧。”
“哦好。”穆玄英站起身走向卧室，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来，问了陈月一个问题，“小月，雨哥是怎么觉醒的？和他的失忆有关吗？”
可人漂亮的眉毛挑了起来，她终于想通有哪里不对了。玄英喊莫雨不是以前的“莫队”，而是“雨哥”，这么亲密的叫法……她揉了揉眉心，莫雨失忆了这么喊也没什么不对，不让盟主知道就好了。
“嗯，小雨这次算是阴错阳差，他身体本来就特殊，毒素虽然被压制了但一直清除不掉。这次体内毒素被刺激发作后比较活跃，体力用尽激发了本能，我还担心他挺不过去。特殊觉醒后由于毒素的压制会失去一些东西，但没想到竟然是失忆。”
“那什么时候恢复记忆？”
“这个不清楚，大概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能力就行吧。”
穆玄英摸着下巴，“他的能力是什么？”
陈月摇了摇头，“我实验室的数据告诉我，小雨的能力觉醒了，但具体是什么他本人才会知道。不过，觉醒后的人感知能力会比普通人高出几十倍。”
“对‘妄’的感知也会么？”
“会。”
穆玄英板着脸，把昨晚上的事情给陈月这么一说，就连旁边的可人都严肃起来。
可人走到阳台看对面，“你是说莫雨在失忆的情况下拿了你的枪把对面的壁灯打下来了？昨晚上的信息就一直在这周围来回转？”
“是。”
“不对。”陈月难得的也木着个脸，“这大概是一种模拟‘妄’的环状信号源，局里用来布置过战术迷惑敌人的。既然昨天就出现了一会，那也许是在测试什么，或者，是在刺激什么……”
穆玄英猛的站起身，“感知能力强出几十倍，那么，雨哥被刺激的后果是什么？”
陈月也瞪大眼睛，“疯……”
话还没说完，穆玄英已经进了卧室，陈月和可人也紧跟着进去。
莫雨还在被窝里睡的香，完全没有被来人打扰。穆玄英晃了晃莫雨的肩膀，“雨哥，醒醒！雨哥？”
叫了好半天，莫雨都没有睁开眼的意思，反应也没给一个。
穆玄英急了，捏住莫雨的鼻子堵住他的嘴，“快起来啊！”
被堵住呼吸的莫雨终于有了反应，他动了动，迷茫的睁开眼，挣脱开穆玄英的手把脸埋进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五分钟。”
陈月这才松了口气，莫雨这就是个起床气，果然是关心则乱么，不过这事情挺多疑点的还是查一查好了。她看着自己的探测腕表上莫雨拔高的数值，总算是没有白忙活一场。
“五分钟个鬼啦！快起床！”穆玄英一掀被子。
莫雨才抱着枕头慢吞吞的坐起身，头发睡的有些乱，他掀开眼皮看见穆玄英后微微一笑，凑过去在穆玄英额头上亲了一口，道：“毛毛，早上好。”
“早，不对！雨哥你还没刷牙！”
“哦。”
莫雨进浴室刷牙的时候穆玄英才想起还有两个姑娘，挠了挠头说：“看来没什么影响，呵呵……”
陈月和可人只想着，确实没什么影响，不过那家伙/小雨怎么知道玄英的小名叫毛毛？
不安好心——可人。
有JQ——陈月。
☆、第三十一章
“小雨；张一下嘴。”
“小雨；握一握拳头；对。”
穆玄英家的客厅里；陈月正在给莫雨检测身体数据。她把一个圆形的金属器放到莫雨的嘴里；在莫雨手臂上缠了好几道管子；抽了点血存好。看着板子上忽上忽下不稳定的数据也有些愁；一刻钟后就解开器具放回大包里。
“小雨；从昨晚上到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莫雨顿了顿；看了穆玄英一眼，穆玄英也热切的看着他，“说啊。”
“嗯。”
陈月停下手里的活儿，满脸认真，“是什么样的不舒服？”
莫雨转过脑袋，看向阳台的方向，“有人看着我。”
“……别闹，恐怖梗就连小月都不怕。”
可人却是没说其他，径直走到阳台，盯着对面看的入神。
“小雨，你是说，昨晚上感觉到有人看着你，然后你做了什么？”
莫雨沉思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但接下来的动作倒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利索的抬脚往桌底下一勾，一把枪飞了出来。动作熟练的伸手一握，拇指按了枪膛卸了弹夹，移动手臂朝对准阳台的可人。
阳台上的可人正好回过身来，“咔嚓”的空枪声回响在室内，吓呆了陈月。可奇怪的是，可人竟然像被击中了一样突然后退，后背撞上栏杆身子软了下去。穆玄英抬手一击把莫雨手里的枪打落，跑到阳台查看可人的情况。
“可人姐！”
可人满头大汗双手有些颤抖，腿脚竟然没有知觉，战都站不起来。她咬了咬牙，靠着穆玄英的搀扶才回到屋里的沙发上。陈月手腕上的腕表数值竟然在疯涨，没有停歇的趋势。
“可人姐你听得到我说话么？”穆玄英急的不行，他知道莫雨开的那一枪里没有子弹，但可人不是那种会与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开玩笑的人。而且可人的身体一向很好，突然发生这种情况实在太诡异。
“唔……好吵……”可人没理会穆玄英，而是缩着身子捂着耳朵，漂亮的脸蛋稍微有些扭曲，一对明眸也通红通红的。
桌上的指环从可人进屋开始，就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忽闪忽闪，似乎在发出信号。
陈月不可思议的看向可人，耳边的联络器响起裴元的声音。
“陈月医师，觉醒者暴走了，附近有战队的人吗？让他们尽快压制一下。”
陈月张了张嘴，“是可人。”
裴元正在实验室里研究之前培养基里养育的物种，被陈月的话吓的手一抖，差点把培养基放到烤箱里。他扶了扶眼镜，道：“可人的能力一向稳定，怎么会突然暴走？”
“不知道……”
李复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小月，你是去给莫队长送指环的吧？旁边都有谁？”
“玄英和小雨都在。”
“那就好，让穆队尽量压制住可人，莫雨的能力刚醒，他还不会用，如果有意外……”李复是真没想过，可人和莫雨加起来的战斗力有多高，如果他们联手……不不不，浩气盟和恶人谷不至于联手，但如果他们打起来……
“没有意外。”陈月柔和的声音传来，“一定，不能有意外。”
但现况是如李复所说，可人的精神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她突然的觉醒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脑子理不过来，必须要通过某种途径发泄出来，或者沉淀下去。
在时安局的所有战队里，可人被称为女神不是不无道理，她的战斗力是其中的佼佼者，恐怕与穆玄英或者莫雨单打独斗，谁都讨不了好，结局只能落个两败俱伤的地步。
陈月使出浑身解数，用尽了她所学的知识，都没有使可人的症状缓解。穆玄英只能靠武力镇压，使用力气把可人困住，不让她动弹。
“可人……”陈月有些后悔，她不该把可人喊过来的。向来对自己医术非常自信的陈月医师，竟然生出了绝望的心思。如果可人的暴走刺激了小雨，那么后果……她回头看了一眼莫雨，脸上满是惊讶。
此时的可人，满脑子充斥着世界上几乎全部的声音，嗡嗡作响，吵的她想要把那些东西毁灭。穆玄英的声音自然也传了进来，但她抽不出空回答，她只想让那些该死的声音停下。别碰她的头发，别碰她的皮肤……可人就像一个越来越涨的气球，快要爆裂。
“别听。”
突然，一道冷淡的声音如清泉般洗净了自己的耳朵。那道声音淡淡的，有些懒。
“可人姐？”穆玄英发觉可人挣扎弱了，但还在急促的喘气，忙低下头询问。
陈月见到可人没有挣扎，急忙扑上去，用从万花学来的针灸之术给可人扎了几针，疏通她的气血，再给她喂了几片镇定的药。
“可人，感觉怎么样？”陈月撩开可人额头上汗湿的头发，问道。
可人的精神还没有稳定，她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着莫雨，嘴唇颤抖。
莫雨把桌上的白玉指环拿起，随手一扔，抛到可人的怀里，“我想，这个应该是你的。”
可人喉咙动了动，握着指环勉强抬起手套上。指环一套到尾指上，根据手指大小，调节出变化。同时，指环的外圈也现出一圈复杂的纹络，随后暗了下去。套上戒指后可人还有些恍惚，眼神也散。
眉宇间还残留着痛苦之色的可人，并没有因为套上戒指而缓解，即使吃了镇定的药剂，她还是觉得浑身都疼。就连陈月轻轻的碰触，也放大十倍疼的像针扎一样。
“别听，别想……”莫雨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低沉慵懒，他捡起地上的空枪，做了个扣动扳机的动作。那个动作对于其他人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声音，但对于可人来说，那声枪响简直就像是炸开在自己耳边，惊天动地。
可人心里微微一动，竟然奇迹般的平静下来。她抬起汗湿的脸看了看莫雨，眼皮子耷拉着似乎用尽了力气，脑袋一歪，昏倒在穆玄英的怀里。
陈月的腕表也停止了数据暴动，她来这一趟的心被□□的忽上忽下，前有莫雨后有可人。她最震惊不是可人被影响觉醒，可人本来就在临界点只差东风。而是莫雨的能力里竟然有安抚推进的作用……这简直，就像有人告诉你抱着一颗炸弹能安全离开着火大楼一样令人恐慌。
莫雨刚才的举动似乎和可人心有灵犀一样，举手投足间就像个引导。陈月捂住脸有些接受不能，什么叫心有灵犀……浩气盟和恶人谷心有灵犀？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穆玄英把可人放平在沙发上，找帕子给她擦汗时，陈月走到莫雨身边扳着他的肩膀看他眼睛，“你恢复记忆了？”
“没。”莫雨的视线还落在穆玄英那边，没有看陈月。
“那你怎么……”
“小月。”
“玄英？怎么了？”
穆玄英担心的看她，问道：“可人姐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体力耗尽好好休息就行。”
穆玄英这才站起身，走到莫雨身边，脸色很严肃。莫雨看着穆玄英有些乱的头发，他身上穿的衣服还像个小孩，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毛茸茸的脑袋。可一与穆玄英的眼睛对上，手就僵住了，似乎有些难过。
“莫队。”
不是雨哥……莫雨的脑子里突然想起这句话，但他还是回应了，“嗯？”
“你为什么对可人姐放空枪，再怎么样，这个行为都很不礼貌。”穆玄英有些恼怒，一面是亲人一般的姐姐与战友，一面又是感觉很亲切的人，就像小哥哥一样。不说浩气、恶人之间那个不向对方开枪的协议，单是拿枪对着人的举动，就让人很不舒服。
莫雨收回视线，看着桌面上凉掉的包子和豆浆。他不记得周围的人，虽然叶凡他们让自己感到很亲切，但眼前这个人最让他感到舒服，就算是看一整天都不会腻。笑容很灿烂阳光，芒果味的。至于躺在沙发上的那个漂亮姑娘，他只不过是觉得她似乎需要帮助，就推了一把。
难